剑玄录
绝!”
老太婆冷冷道:“但你不想想,海龙王的一世英名从此而绝么?”
欧阳龙年忽地叹息一声,那叹声感伤的意味谁也听得出来,芮玮心忖:“敢情这位老先
生以前有位大儿子作恶成性,被武林正义道上的英雄杀死,而他不论儿子之过,诛杀七位正
义英雄,惹起天下不满,群起而攻,以致海龙王的英名被毁?”
老太婆道:“龙年兄,你老来得子,就该好好管教,那知你还是放纵不管,难免也将重
蹈其兄之覆辙!”
欧阳龙年脸色变得很难看:“你左一声右一声龙年兄,老夫与你不识,最好少这样称
呼,再说老夫家事,用不着尊夫人费神。”
这番话说得令人十分难堪,老太婆大笑道:“好心反被狗咬,这叫做多管闲事多吃屁
啊!”
欧阳龙年讽刺道:“不敢,老夫并没叫尊驾吃屁。”
老太婆笑容一敛,寒着脸道:“欧阳龙年,等你儿子打过后,咱们也来较量较量!”
欧阳龙年汲把老太婆放在眼内,笑道:“好啊,老夫奉陪。”顿了一顿,又道:“波儿
向芮大哥请教。”
欧阳波被老太婆那一拐吓得呆站一旁,这时闻言凶性又发,一步掠上前,摆开架势式,
喝道:“别赖在地上!”
芮玮不愿与他斗,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看他一眼,欧阳龙年道:“小子,你不跟小儿
斗,就是瞧不起老夫。”一旁芮玮暗暗叹息,心想:“在海上相遇本以为欧阳龙年是位淡泊
名利、与世无争的高人,谁知如此护短、好斗,与常人何异,更且不如。”
当下睁开眼来道:“青儿,咱们的小船在不?”
叶青道:“在,牵在大船旁。”
芮玮站起来道:“那咱们走罢。”
呼哈娜惊道:到那里去?”
芮玮道:“到咱们小船去。”
呼哈娜不由失色道:“小般无桅无浆根本不能航行,回去等于送死。”
叶青笑道:“总比留在大船上受气好。”
.芮玮向叶青顿首笑道:“人家不欢迎咱们,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只见他们三人果然向船旁走去。
霍地,老太婆飞身跃在他们身前,这份轻功一扫龙钟之态,芮玮一揖道:“老前辈再见
啦。”
老太婆道:老身亦是灾难人,要说你们受不了气,老身更受不
叶青含笑道:“那老前辈跟咱们离开好啦?”
老太婆正色道:“这未尝不可,老身留在这里也看不惯,那位老糊涂骄纵其子,可是要
走之前,事情却要弄个明白。”
芮玮道:“什么事不明白?”
老太婆道:“你妹子为何跳回海中就不问个明白么?”
芮玮道:“那位老先生解说过了,只有妨且一信。”
老太婆冷笑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再问问看。”
芮玮回目向欧阳龙年望去。顿时欧阳龙年被芮玮询问的目光看得尴尬不已,欧阳波突
道:“那女娃子是本少爷逼下海的。”
老太婆冷哼一声,说道:“你倒自己承认了。”
芮玮一步步向欧阳波走去,怒道:“为什么?为什么?.…”
欧阳波站着不动,凶横道:“不为什么,少爷高兴!”
芮玮激动的目光直盯在欧阳波脸上,几乎要喷出火来:“她是个好女子,为什么逼她下
海,快说!要知在下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欧阳波哈哈狂笑道:“少爷正愁你不动手来陪少爷玩,要想知道你那亲爱的妹妹跳回海
中的真正原因吗?嘿嘿,先露几手吧!”
芮玮抬起被缚的双手,一字字慢慢吐出:你先出招。”
欧阳波大刺刺道:不忙,等阁下先解开绳索。”
芮玮怒目道:这绳索解不开,不用等!”
欧阳波道:“你这小子倒狂啊,不解绳索来和本少爷过手,莫非瞧不起我欧阳家传绝
学?”
欧阳龙年早就看到芮玮手上被缚乌黑发亮的绳索,以为他被仇家所缚一时解不开,说
道:“老夫帮你解开,小儿不占这点便宜。”
叶青冷笑道:凭你这糟老头子解得开缚龙索?”
欧阳龙年一惊,回道:“缚龙索?”
他对缚龙索早有耳闻却未见过,心想:传闻缚龙索天下无人能解,更不怕快刀利刃,会
是谁系在这小子手上?”
但他被叶青骂声糟老头,怒道:“臭丫头骂谁?”
老太婆张嘴笑道:“当然骂的是你,你要不是糟老头子就解解看?”
欧阳龙年不敢冒险丢人,马上拉下脸来,笑道:“这位小哥自命不凡,波儿,他不解绳
索也罢,那用不着十三招啦。”
老太婆冷笑道:欧阳龙年,你不但是个糟老头,而且是脸皮最厚、糊涂透顶的糟老头
子。”
呼哈娜听那老太婆骂得绝,噗哧一笑。
欧阳龙年装作没听到,望了望呼哈娜,微微含笑,呼哈娜心想:“果然是脸皮最厚。”
欧阳波骄傲道:“你不解绳索,少爷三招败你。”
声未毕,一掌横里劈出。
老太婆怕芮玮接不下,急忙说道:“欧阳家十三招阴阳散手,有掌为虚,左掌拿实,能
三招不败就算胜啦。”
话里意思叫芮玮三招后便不要再斗,因这阴阳散手为欧阳龙年最厉害的绝技。
欧阳龙年未料到老太婆会晓得阴阳散手,心忖:四十年前华山武会就因阴阳散手没有练
成败在胡一刀手中,武林中除了当年武会参加者知道外,绝无另外一人知道自家的阴阳散手
的,难不成这老大婆还是她?……”
芮玮见欧阳波那掌声来,左掌直立胸前,心知厉害的杀着在那左掌,倘若去挡击来右
掌,左掌突然措手不及。
芮玮得到老太婆的指点,心生感激,但见他不看欧阳波的掌势,候地一脚踏出。
欧阳波满以为这一招除阴阳散手就教芮玮狼狈不堪,那知陡失敌踪,不由心中一慌,刹
那间一股劲道袭来。
芮玮飞在空中,双脚连环踢出,齐向欧阳波直立胸前的左招攻去,不等欧阳波杀手袭出
先已抢了先机。
欧阳波左掌被制,首先失利,但也不乱,后退三步,左掌阴阳散手再度击出。
芮玮落地后又是一脚踏出,这一脚与上一脚并无分别,然而同样的步法欧阳波仍不能抢
先,觉胸前劲力袭来,又将二掌的杀着制住,不得已退三步,再发第二招。
只见芮玮仅以一招步法,把欧阳波逼得步步后退,到他十三招阴阳散手一一才展出一
手,已后逼退三十九步,退到船沿不能再退了,再退就要掉落海中。
芮玮有意要把他逼落海中替简怀萱复仇,脚步不停,仍是一步跳出,双脚连环向欧阳胸
前踢去。
欧阳波阴阳散手不能展出,势必要退落海中,才保胸前不被袭到,当此危机,他忘了要
三招败敌的豪语,纵身跃落海中,保命为先。
叶青格格笑道:“好个三招败敌,结果被人家一招脚步击落海中呵!”
欧阳龙年看到此,脸色气得铁青,顾不得以大欺小,坏了前辈名声,亦是一招阴阳散手
向芮玮劈去。
芮玮不知厉害,依样葫芦,一步踏出想抢先机制住欧阳龙年,岂知欧阳龙年的功夫,绝
非欧阳波能比,同样的阴阳散手到他的手中,声势却陡增数倍。
只见他左掌一翻,已抓到芮玮左脚上,但等他用力一摔,芮玮势必要击落海中。
而且以欧阳龙年的内功修为,抓住芮玮脚上稍一停留,芮玮那只脚必然被他深厚的内劲
所摧毁而致残废。
老太婆看得清楚,大喝道:“撒手!”
一大片金光从她手中挥出,射向欧阳龙年后背上,欧阳龙年察觉到那片金光凌厉无比,
非自己的内家罡气所能防御,不顾伤敌,放手翻掌向后抓去。
只见他双手抓的好快,竟将那片金光全部抓到手中,仔细一看,惊呼道:“牛毛天王
针!”
老太婆伸手从脸上扯下一块人皮面具,立时露出如同少女的玉面来,冷笑道:“现在总
知道我是谁了吧?”
欧阳龙年脸色惨变道:“果然是你!”
芮玮翻身落至船沿,左脚酸麻得站立不住,差点摔落海中,耳闻中毛天王针,再见老太
婆真面目,同时惊道:“天山玉面神婆!”
不错,老太婆就是玉面神婆,四十年前,中原五大高手之一。
欧阳龙年道:“蒋婆子,你乔装到我船上卧底么?”
玉面神婆道:“谁来卧底,哼!”
欧阳龙年冷哼道:“百年已过,大家都要找玄龟集。你们海航不熟,唯我欧阳四海能
去,你不是卧底探听消息,是为什么?”
玉面神婆骂道:“不要脸的人说不要脸的话,是我自己要来的嘛
你找你的,我找我的,老身求你到船上没有?”
欧阳龙年气道:“那你为何乔装,叫我再也想不出玉面神婆会变成一个鸭皮老太婆,又
为何一再不向老夫道出身份?”
玉面神婆冷笑道:“乔装是我自由,不道身份,没有必要当然不道身份。”
欧阳龙年大声讥笑道:“没有必要,凭你的身份名望,几个字就塞搪个理由么,蒋婆
子,你要效那下三流躲躲藏藏的行动,就直认吧,别臭美啦!”
玉面神婆玉面一红,心想:“自己不道明身份确有意暗中察看这海中之龙王有何发现,
否则老友相见就该表明出来,以示清白。”当下默不作声,暗暗接受欧阳龙年的讥笑。
欧阳龙年得理不让人,又道:我说蒋婆子,你干脆跳海罢,再呆在这里还想卧底么?不
如让我告诉你一点消息,好不好?”
玉面神婆窘得无地自容,更说不出一句话来。
芮玮上前向玉面神婆抱拳道:都是晚辈害得老前辈暴露身份,以致老前辈受辱,唉!”
转身向欧阳龙年一揖道:老先生,您不要再说了,晚辈跟你赔礼。”
欧阳龙年想到儿子被他逼落海中,涵养尽失,大怒道:“滚!滚!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
方,快给我滚到海中去,免得老夫动手。”叶青道:大哥,咱们回到小船去。”
欧阳龙年阴沉沉道:“回小船,哼,还想回小船,臭小子,你给我乖乖跳到海中去有本
领游到陆地再不准上任何一只船。”
玉面神婆笑道:“欧阳龙年,你不要欺人太甚!”
欧阳龙年冷笑道:蒋婆子,你还好意思在此说话嘛?”
玉面神婆怒道:待会老身自会走的,但要走前,你那歹子的罪行倒要揭露,让大家知道
你这糊涂老头的护短行径!”
欧阳龙年道:“我儿子有什么罪行,你能拿出证据么?”
这时欧阳波已经被船夫捞上,全身湿淋淋的,玉面神婆指着他道:“证据,叫你儿子自
己说。”
芮玮愤怒未息,看见欧阳波怒火又升,上前狠狠问道:“为什么逼她下海?”
欧阳波被芮玮的步法吓破了胆,见他上前,不禁连退数步,叶青冷笑道:“无胆鼠
辈!”
欧阳波自幼被父亲骄宠,何尝被人这样骂过,况且对方是位娇美的女子,胆气一壮,大
声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少爷因为
正要说出逼简怀萱跳海之因,欧阳龙年却丢不起这个脸,低声晚道:“波儿,住口!”
顿了顿又道:“那姓简的女子被吾儿救起再逼回海中,并无不对之处,倘若不救早死
了,救了再叫她死去有何罪过?”
玉面神婆指着欧阳龙年骂道:“无耻啊,无耻啊,难怪你儿子不口,上行相比做父亲的
无耻,儿子当然不肖……”
欧阳龙年截口道:“蒋婆子,老夫无耻就无耻到底,看你奈何得了,老夫将你救起,现
在不想救你,快绘我离开这里,莫待老夫动手逐客。”
玉面神婆气得浑身发抖:“好!好!老身离开这里,芮玮,咱们一起走!”
欧阳龙年厉声道:“你走,带那两位丫头坐他们小船走可以,但是姓芮的那小子,老夫
已经说过,不准他上任何船!”
玉面神婆拐杖在船板上“通”的一撞,毅然道:“老身要带他走,谁敢不给面子!”
欧阳龙年嘿嘿笑道:“蒋婆子,四十年前华山武会咱们打得还不够过瘾,今天就再打个
天昏地暗,不分胜负不休!”
玉面神婆道:“我早说过,咱们要打一场,可是现在……”
欧阳龙年道:现在不敢打了嘛,怕老夫赶你离开这艘大船么?”
玉面神婆道:你以为天下只有你才能找到葫芦岛,梦想!别以为这艘大船就可横行四
海,象这样让歹子多行不义,不但找不到葫芦岛,而且总有一日这艘大船也会遭到大难,那
时再无老身幸运,想坐只小船保命都没啦。”
欧阳龙年仰首长笑道:“你想坐那无桨无桅的船保命,这才是道地梦想,多行不义?老
夫却以为吾儿没做个多行不义之事。”
玉面神婆道:咱们要打之前,老身先要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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