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千手剑





  “叮叮铮铮”一阵脆响,南幻岳击飞了射到的暗器,他也无法再到空中飞腾,身子一沉,落下地来。
  这时,展森已无法支持,“砰”的一声,结结实实摔爬在地上,直痛的哼哼不绝。
  南幻岳冷厉一笑,一跃上前,寒水红抖的笔直,朝展森的右腿扫去,口中大喝道:
  “姓展的,把你这条剩下的狗腿留下来!”
  “呼”地一道白光从横里飞来,“铮”然巨震,硬将南幻岳那柄无竖不摧的“寒水红”给挡住了!
  空中爆起一莲火花,南幻岳感到白光之中,劲力大得惊人,不由心头一凛,急忙檄剑后跃。
  那道白光也被寒水红剑上所蕴的劲力震的荡开一边,突然收敛,只见陈三姑满头白发蓬飞,拄着虎头钢拐,老眼中厉光电射,凝视着南幻岳,沙声道:
  “姓南的果然有点门道,但你要赶尽杀绝,就未免太狠了!”
  这时,那幸免于“寒水红”剑下的展森已被飞跃过来的岳太刚揪起来,退到一边,交给两名爪牙上药裹伤。
  森然一笑,南幻岳冷冷道:
  “陈三姑,你说我姓南的赶尽杀绝,莫非你们这种卑鄙的手段,就算不得心狠手辣了?”
  “嘿嘿”一笑,陈三姑阴森森的道:
  “射人先射马,姓南的,这道理你该懂得?再说,若非如此,你肯乖乖站在老身面前说话?”
  仰面一阵狂笑,南幻岳洒脱地笑道:
  “好个射人先射马,陈三姑,多谢你这句话,启发了我的灵感!”
  陈三蛄莫名其妙地贬了眨眼,沙声道:
  “老身这句话启发了你的什么灵感?”
  南幻岳傲笑道:
  “这句话的下一句是什么?”
  陈三姑一室,道:
  “这……”
  南幻岳笑道:
  “擒贼先擒王,对不对?陈三姑,这下子你该后悔了。”
  陈三姑“嘿嘿”冷笑道:
  “姓南的,你说这话未免早了些,焉知后悔的不是你?”
  斜垂地面的“寒水红”徐徐扬起,南幻岳冷声道:
  “如今,我们已经面对面了,是谁后悔,马上就见分晓,你还等待什么?”
  “不忙!”
  陈三姑钢拐一顿,沉声道:
  “咱们之间终需见个真章,但动手之前,必须先把事情弄清楚,免得你死了,老身就无法打听了。”
  南幻岳毫不生气地笑道:
  “你想打听什么?是不是关于潘巧怡的事?”
  陈三姑沉声道:
  “不错,老身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把这贱婢的下落说出,老身决不伤你一根毛发,让你带小姑娘离开。”
  冷冷一笑,南幻岳撇唇说道:
  “说得好听,难道我的马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送了性命,用不着偿还了?”
  陈三姑干嘿了一声,道:
  “那是你先动手杀了白虎堡的人,又不肯下马跟老身说话才会有这事发生的,这笔帐只能算在你自己身上。”
  南幻岳冷笑道:
  “抱歉,这种糊涂帐我不会算。”
  陈三姑沉声道:
  “管你会不会算,但无论如何,今天你若不给老身一个满意答复,嘿嘿,称姓南的就休想离开!”
  洒然一笑,南幻岳冷冷道:
  “好说,你陈三姑今天若不还南某人一个公道,嘿嘿,恐怕你们白虎堡的人一个也不能离开哩!”
  这时,岳太刚已督促手下将展森的断腿伤口包札妥当,大步走了过来,厉声道:
  “老太太,这小子牙尖嘴利,不给他吃点苦头,他是不会老实的,属下看来,该动手了!”
  陈三姑一摆手道:
  “不忙,今日不怕这小子会飞上天去,总得把那贱婢的下落弄清楚了再动手不迟。”
  南幻岳沉声道;
  “陈三站,你听着,要想在南某人口中说出潘巧怡的下落,那是休想,你如果认为还算是个人物,那就放马过来,咱们一对一见个真章,否则的话,南某人就要不客气,拿你的爪牙们的狗命来偿还我坐骑的性命了。”

  厉叱一声,陈三姑虎头钢拐一顿,老眼中寒芒电闪,厉声道:
  “姓南的,休要给你面子不要,老身念你在江湖上算是条硬铮铮的汉子,不忍见你为了一个淫荡无耻的贱婢而弄得身败名裂,所以才站在江湖道义上,一再对你忍让,只望你能探明大义,与老身好好合作,大家不伤和气,否则的话,哼!你当真以为老身怕了你?”

  南幻岳微晒道:
  “想不到你口中,居然还会吐出‘江湖道义’这四个字来,大概这四个字的价值,近来已经大跌,跌到不值半文了吧,嗯?”
  冷哼一声,陈三姑抬手一指,道:
  “姓南的,你瞧瞧那位小姑娘,如果老身不讲道义,她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马鞍上么?”
  掉头望去,南幻岳看见敏十娘果然安详地坐在马上,似乎刚才那一幕凶狠的搏杀,并没有使她受到重大的惊吓,不由放心地笑了笑。
  狄十娘也回报他一个平安而信任的微笑,显然,她对这位南大哥给以绝对的信心,同时,也暗示他尽可放手施为,不必以她为念而致束手缚脚。
  南幻岳点了点头,转对陈三姑道:
  “好,冲着你这一点尚有些儿人味的情份上,南某人也不为已甚,伤我坐骑的这笔帐免了,你们走吧。”
  摇了摇头,陈三姑坚决地说:
  “不行,在你还没有说出那贱婢的下落之前,老身是决不肯罢休的。”
  南幻岳摇头道:
  “真的很抱歉,我的确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实在无从答复。”
  虎头钢拐一顿,陈三姑沉声道:
  “姓南的,老身对你已经仁至义尽,希望你不要对这愚蠢的事一味固执下去,那对你并没有好处。”
  耸了耸肩,南幻岳淡然道:
  “我说的是实在话,至于对我有什么好处坏处,南某人都不在乎,对不起,失陪了。”
  “刷”地将“寒水红”插回剑鞘,拱拱手,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陈三姑一声断喝。
  南幻岳徐徐停步转过头来,皱了皱眉,道:
  “你还有什么话说?”
  陈三姑厉声道:
  “姓南的,老身敬你是条仅子,所以才对你一再容忍,哼,你要弄清楚,恐怕旁的人就不会有这份耐性了。”
  南幻岳哂然一笑道:
  “是么?我倒要瞧瞧……”
  话刚出口,陡听一阵阴森怪笑划空传来,有人沙着喉咙接口道:
  “南大侠要瞧么,咱们弟兄伙都来了,这下子可得让你瞧个够。”
  同一时间,只听狄十娘尖声叫了起来:
  “放开我,敢开我……”
  南幻岳在笑声入耳之时尚不十分在意,及至听到了狄十娘的叫声,不由得猛吃一惊,霍地转身望去,顿时,惊、怒、急、恼一阵涌上心头!


          




     柳残阳 》》 《千手剑》

        三十八、失误遭威胁

      

  茫茫的雪花飞舞之下,狄十娘已经不再坐在马上,被一个二十来岁的白衣少年夹持着,那白衣少年生得獐头鼠目,身材瘦削,一脸的奸猾相,双手紧紧接着狄十娘。正在大揩其油,口中发出得意的“嘿嘿”淫笑。

  旁边,站着“浮图岗”的大当家,“秦广大”齐用斗,他后面则露出“金扣草鞋’吕花的半个脑袋来,两旁,气势汹汹地排开了七八名穿着白色劲装的彪形大汉,个个手执兵刃,威风凛凛。
  强忍着心中的愤急,南幻岳转过头来望着陈三姑冷笑道:
  “这就是你的江湖道义了?”
  陈三姑摇头道:
  “不关老身的事,这只不过是偶逢其会而已。”
  咬咬牙,南幻岳沉声道:
  “好个偶逢其会,如今,你是打算跟他们联手,还是各算各的过节?”
  陈三姑皮肉不笑的道:
  “随便,如果你姓南的不希望老身打落水狗,最好是乖乖回答下老身的问题,老身抽腿就走,否则的话,哼哼,那就很难说了。”
  南幻岳沉哼一声道:
  “还是那句话,南某人无可奉告,你如果想保存‘白虎堡’的令誉,最好不要插手,否则的话,哼哼!南某人绝不在乎这一套。”
  说完,也不理会陈三姑的反应,转身大步向齐用斗行去。
  岳大刚怒喝一声,便要抢出去拦阻南幻岳,陈三姑一摆手,打个眼色将他止住了。
  那边,齐用斗已厉声喝道:
  “姓南的站住,你如果还想这姓狄的贱婢活着的话,就乖乖站着听候老夫发落。”
  眼看狄十娘在人家手中,南幻岳只好硬将心头的怒火压下,停住脚步,厉声道:
  “吕花,你出来。”
  似乎南幻岳当日的威风犹在,目花被叫得身不由主,怯生生地钻了出来,但才走了两步,齐用斗却一声断喝道:
  “吕堂主,你怎么啦!”
  吕花猛然一震,顿住了,抬手一拍脑袋,尴尬地哦哦遭:
  “是……是啊!我……我……怎么啦!”
  定了定神,对南幻岳冷笑道:
  “姓南的,你发什么狠,须知,今时不比往日,眼前的情势已经完全不同啦,轮不到你呼五喝六了。”
  南幻岳怒道:
  “贼婆娘,你不是说齐用斗已经瘫在床上,成了废人了么?你好大胆,竟敢欺骗南某。”
  吕花哧哧笑道:
  “我怎么敢欺骗你呢,南幻岳,那时候,我们大当家的确实被你气得瘫在床上,可是病么,总得会医好的呀?如今,我们大当家不但恢复了往日的生龙活虎,就是一双被你弄断了的手,也配上了两只追你的魂,夺你的命的铜钩啦,嘿嘿,你就等着瞧吧。”

  南幻岳哼了一声道:
  “真的么,我倒要好好的瞧瞧。”
  说着,举步又往前走。
  齐用斗蓦地一声大吼:
  “站住!”
  右手一扬,露出一截黑黝黝、冷森森的钢钩,钩尖搁在狄十娘的俏脸上,冷冷的喝道:
  “你姓南的再前进一步,老夫这柄钢钩就要在这贱婢的脸上开一条血槽,嘿嘿,相信你不会希望她破了相吧?”
  脚步略一迟疑,南幻岳笑了笑道:
  “齐用斗,你用不着拿这个来吓唬我,小心别把你宝贝儿子的狗胆吓破了。”
  齐用斗沉声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幻岳哧哧笑道:
  “瞧你那宝贝儿子多喜欢狄姑娘,他肯让你破了她的相么?嗯?”
  齐用斗掉头看时,果然见到他的宝贝儿子齐超雄竟然搂着狄十娘往后退了开去脱离了他的钩尖,不由生气地喝道:
  “混帐,你在干什么,想拆老子的台不成?”
  阴阳童子齐超雄急道:
  “不行啊,爹,你可别拿狄姑娘去吓唬人家,万一弄假成真,孩儿就抱憾终身的了。”
  一顿脚,齐用斗吹胡子瞪眼的道:
  “瞧你这副窝囊相,还不闭上你的臭嘴!”
  齐超雄哭着脸应了声是,却又嬉皮笑脸地凑在狄十娘的耳边低声道:
  “乖乖,别怕,我爹不是真心的,只要把姓南的解决了,咱们就回去成亲啦,嗯,来,香一下!”
  狄十娘挣扎着把脸挪开,尖叫道:
  “狗东西,拿开你的臭嘴!”
  南幻岳“哼”了一声,不屑的道:
  “真是什么窑出什么货,齐用斗,南某人真不知道你这‘浮图岗’一方之霸是怎样混的。”
  齐用斗老脸通红,回头叱道:
  “超雄,再不放规矩些,小心老子揭你的皮!”
  这一吼,果然吼的齐超雄不敢再乱揩油了,规规矩矩地夹着狄十娘,暗地里干亲热。
  嗯了一声,南幻岳点点头道:
  “这还差不多,大当家的,咱们该怎么个谈法?”
  齐用斗舐舐嘴唇,道:
  “很简单,血债血还,南幻岳,你自己琢磨琢磨好了。”
  摇了摇头,南幻岳淡谈的道:
  “抱歉,南某倒记不起曾跟你大当家的有过什么血债,叫我如伺琢磨法?”
  齐用斗“哼”了一声,正要开口,吕花已叫了起来道:
  “南幻岳,你好意思耍赖皮!”
  南幻岳耸了耸肩道:
  “我什么地方耍赖皮了?”
  吕花狠狠的道:
  “你在‘大理府’郊外,惨杀了我们‘浮图岗’的‘白幡使者’钟良、‘黑心棒棰’赵根、‘独眼狼’孙傲,‘黑白无常’文浩、包承才等几各高手,你说说看,算不算得是一笔天大的血债?”
  又耸了耸肩,南幻岳漠然道:
  “吕花,你可莫要忘了,那一仗中,南某人也身受重伤,几乎把老命丧在当场,嗯,说起来,应该是两不相欠,没有什么债好算了才对。”
  齐用斗双手一扬,吼道:
  “放你娘的千秋屁,老夫这—双手被你毁了,单是这笔帐你就得加倍偿还。”
  南幻岳哮哧一笑道:
  “齐大当家的,你这话又说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