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天香飙
道:“成兄,眼下之局,除了同舟共济之外,别无二途,依在下愚见,成兄还是炸开石壁,解开这遗珍之谜才是。”
毒火成全将凝在双掌上的功力一散,徐徐吐出一口长气,道:“道兄的话是不错……”
他突然面庞一转,冷声道:“谷姑娘,这声音聒噪得很,你可否令其停下。”
谷寒香双眉一扬,道:“成兄何不舍却一粒霹雳弹,将他们毁掉?”
忽听庞士冲怒喝道:“谷寒香,你当真找死吗?”
谷寒香道:“怎么,区区离心夺舍之法,你也承受不起了?”
庞士冲重重地哼了一声,道:“老夫见不得鬼蜮伎俩,一见就心头有气。”
谷寒香撇嘴一笑,举手向那两队怪人挥了一挥,那两队怪人顿时三手齐齐垂下,铃鼓之声,倏然而止。
只见人魔伍独仰天一笑,道:“成兄,你是要兄弟对天盟誓,始能消除对兄弟的猜忌之心吗?”
毒火成全淡淡地道:“兄弟只是感到,用成某一人之力启开石壁,似乎有欠公允罢了。”
人魔伍独哈哈大笑一阵,道:“水兄与在下有言在先,三妙遗珍纵然都是绝世至宝我两人也走在最后,决无巧取豪夺之意。”说罢目光一转,向谷寒香望了过去。
谷寒香漠然道:“我志在夫仇,身外之物,要之无益,但若有助于复仇大事的,谷寒香是无法舍弃了。”
只听阴手一魔接口说道:“这是肺腑之言,毫无置疑之处,至于在下么,阴手一魔素不多求,成兄大可放心。”
庞士冲目射湛湛神光,横扫众人一眼,最后一望毒火成全道:“你动手吧,有谁违背诺言,老夫站在你的一边就是。”
毒火成全知道再不出手,定然触犯众怒,于是双手一抬,托着两粒黑忽忽的霹雳弹,举步向洞口走去。
接着一起一落,双手齐扬,两粒霹雳弹脱手掷去,右手顺势在衣襟下一抄一抡,第三粒霹雳弹发射完毕,人已退回原处立定。只听震天一声暴响,霎时间,山摇地动,风云失色,斗大的石块,从洞口处暴射而出,密如骤雨,罩定了三丈方圆之地。
毒火成全好似自己也未曾料到,这三粒霹雳弹的威力如是之猛,眼看那半空飞射的碎石,大有击上身来之虞,不觉双足一蹬,疾地又退后数丈。
蓦地轰隆一声,那石洞上方,崩裂了丈余宽阔的一片,令人望去,觉得那洞口突然大了数倍,但是一股股沙石涌出洞口,愈堆愈高,又有将洞口堵塞之势。
谷寒香听那山石崩裂之声继续不断,不禁芳心大急,忖道:“如果那个洞口被乱石封死,要想清出门路,那可非一朝一夕之功了。”
忽听庞士冲恨声诅咒道:“臭酸丁!捣他XX的什么鬼?”
谷寒香听那隆隆之声,意来愈是沉闷,仔细一辨,觉得那山崖之内,亦是石块崩塌之音。
毒火成全、人魔伍独等,每人脸上具有惋惜之色,每人的眉宇之间,都露出枉费心力之意。
谷寒香瞧那洞口,尚有四五尺的一截未被封死,突地,她银牙一挫,拔足疾奔过去!
众人瞧那石壁悠悠晃动,仿佛整座峭壁俱有倒塌之势,她却贸然扑向洞口,不禁齐齐都大惊失色,纷纷出声喝止。
倏地,庞士冲身影电射,直向她的背后窜去,右手疾探,飞拍她的腰际,口中厉喝道:
“亡命之徒!”
谷寒香离洞口有一丈之遥,觉出庞士冲一掌抓来,不禁勃然震怒,纤腰一拧,冷声道:
“休得多管闲事!”玉掌一挥,当胸击去。
庞士冲不敢以掌硬接,只恐她藉反震之力,窜入了洞内,匆促中,双手倏出,左斩腕脉,右手疾点她的“期门”重穴。
蓦地,酆秋悄无声息,一掌击到了庞士冲的背后。
庞士冲听掌势风响,知是酆秋袭到,恨得咬牙咒骂道:“蠢东西!”身形霍地一个盘旋,向谷寒香与洞口之间抄去。
这都是瞬眼的事,人魔伍独一见谷寒香往洞口奔去,心头闪电般地思忖道:“如此可人的丫头,死了着实可惜!”心念一转,顿时一跃数丈,疾纵过去,一面高声道:“稍安勿躁,老夫担保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
鬼老水寒与他一般心意,伍独是凌空飞纵,他却是贴地一掠,两人一上一下,俱都快速无伦,七八丈距离,眨眼便到。
霍地,只见谷寒香莲足一绞,施展“摘星步”,由庞士冲身侧一闪而过,眨眼之下,窜到了洞口的乱石之上。
人魔伍独身在半空,一看谷寒吞窜上了洞口,顿时大袖一挥,凌空朝前激射,一面急声喝道:“鲁莽不得!”十指齐张,向她当头罩下。
鬼老水寒如斯响应,双手一探,贴地掠出丈余,疾抓谷寒香的双足。
这两人惑于谷寒香的美色,怜香惜玉之心,油然而生,再者这石洞有倒塌之虞,自己不敢贸然下去,潜意识中,也不欲旁人独下,是以双双出手,欲将谷寒香拦住。
谷寒香此时虽是热血拂腾,心头狂跳不已,但是,她的神智依然冷静,丝毫未被贪欲所蒙蔽,然而她急于为胡柏龄报仇,加以自己陷身在一群心怀叵测武功奇高的魔头之间,若不早谋出路,迟早会被这干魔头吞噬,而且她知道,没有人真能助她,唯一足以依赖的,还是谷寒香自己。
她看来好狠!莲足翘处,一招“乱石崩云”,飞踢鬼老水寒面门,双手擎天,凝十二成功劲,猛地向凌空扑下的人魔伍独推去。
只听“砰!”的一声巨震,原来是酆秋和庞士冲二人硬接了一掌。
人魔伍独一见谷寒香双掌推来,顿时横空一扭身形,避过她的掌力,一面纵身笑道:
“姑娘快快闪过一旁,天大的事,全都包在伍独身上,保你不致失望。”
似他这种功力登峰造极之人,谷寒香双掌推来,其力道多寡,自是入眼便知,因而一见不便力敌,立时改易身法,另向谷寒香左侧扑下。
鬼老水寒未曾抓着谷寒香的双足,却被她一腿踢来,眼看百十点青影簇涌而至,迫得足尖一挫,疾退五尺。
他不怒反笑,瞥眼人魔伍独扑身左侧,顿时疾若流矢,转往右方激射。这两人一上一下,俱是行动如风,不说“寒阴神功”,单以轻功身法而论,也都是顶尖的功夫。
此时洞口传出的闷雷之声,依然一阵紧似一阵,那洞口碎石外涌,愈积愈高,眼看再有片刻,势必将洞口封闭起来。
谷寒香纤腰一折,双掌翻飞,分别迎向左右二人,芳心之内,却自暗暗忖道:“这山腹之内,洞府定然甚广,三妙书生果真高明的话,也决不会仅开一处门户。”
她想到此处,不禁暗暗叫道:“大哥啊!大哥!你的香妹左面是虎,右面是狼,她便舍却性命,也是力不从心,为今之计,只有铤而走险,至于生死成败,俱都随你的心意了!”
思忖中,已与人魔、鬼老对拆了七招,两人不忍伤她,要想擒她,那是谈何容易。不过二人也打了主意,只要不容她有缓手的机会,稍拖一时,那洞口堵塞之后,自然不愁她钻天入地。
然而酆秋见谷寒香独敌二人,却是目眦欲裂,心胆欲碎,一轮狂风骤雨的狠打之后,终于捕到一个空隙,摆脱了庞士冲,涌身一掌向鬼老水寒袭去。
谷寒香再不怠慢,双手回环,连劈四掌,未待人魔伍独和庞士冲扑近,拧腰一窜,瞬眼钻入了洞内。
众人一见谷寒香钻进了洞口,不禁骇然色变,一边的毒火成全、阴手一魔等人,亦向洞口处赶来,一时情势大乱,恍若天地崩塌一般。
人魔伍独和庞士冲双双出手,未曾将谷寒香抓住,庞士冲瞧那洞口尚有一两尺的空隙,猛一咬牙,俯身亦往洞口钻去。
适在此时,一声闷雷似的响声,挟着一股砂石尘土,由洞口潮涌而出。
庞士冲身形微微一滞,方待身形一昂,由空隙处钻了进去,忽感到双腿一阵剧痛身子被人倒掷出去。
原来谷寒香钻进洞口后,众人除了面面相觑之外,再无其他的举动,那酆秋却状如疯狂,扑身亦往洞口窜去,但他慢了半步,一瞧庞士冲堵住了洞口,顿时双手一沉,抓住他的一双小腿,猛地往后一摔。
酆秋神志颠狂之下,双手使劲极猛,随手一抓,十指俱已插入庞士冲的腿中,鲜直泉涌,染得十指根根赤红。
庞士冲骤遭剧痛,不禁怒发如狂,酆秋尚未将他掷出手去,他已腰杆一折,一掌击了过去。
这一掌结结实实,正击在酆秋的肩上,打得他喉间“荷荷”一响,一交摔倒乱石之上。
忽听毒火成全厉声叫道:“水兄、伍兄,一切事暂时撇下,先将那个凌辱中原武林,令咱们中原豪杰三十年来,未能一日抬头的老贼合力剁掉!”
人魔伍独哈哈狂笑一声,道:“好啊!既然成兄有这个意思,水兄和兄弟再要坚持独力对付庞士冲老儿,那也未免太骄人了。”
说话中,那酆秋已由地上连滚带爬,赶到了洞口之处,但是终于慢了一步,一股碎石和沙土,已将洞口堵得丝毫缝隙不露。
庞士冲双眼血红,两手在洞口处不住的乱扒,将那堵设洞口的石块扒得直往身后飞去,但是洞内显然尚在继续崩塌,他忙了半天,那洞口随缺随补,依然不露一丝空隙。
适在此时,包九峰风驰电掣地赶来,他面容苍白,毫无人色,那青衣婢女则泪痕满面,跑得大汗淋漓。
包九峰奔到临近,略一打量洞口的景色,立即将手一挥,带着那两队三手怪人,转身如飞而去。
另一边,毒火成全听人魔伍独言语狡滑,将联手对付庞士冲的责任推到自己一人头上,不由暗暗冷笑一声,飘身上前,与人魔伍独、鬼老水寒二人“丁”字形一站,将庞士冲围在中央,冷笑说道:“庞老儿,你扬威中原三十年,如今也该志得意满了。”
只听庞士冲“嗤”地冷笑一声,道:“老匹夫,你别打如意算盘,只一动手,老夫必然先结果你的性命!”
他暗暗运气行功,止住腿上的血液外流,接道:“嘿嘿!你们这些丑类,也算得中原豪杰吗?”
鬼老水寒冷冰冰一笑,道:“老儿不要臭美,待水寒一人,来打发你上路。”闪身上前,忽然一掌击去。
庞士冲哈哈狂笑,身形电掣,倏地一个盘旋,向鬼老水寒身后欺去,道:“老夫瞧瞧,三十年的时光,你长进了多少。”骈指如戟,疾点过去。
鬼老水寒挫步旋身,挥掌还击,霎时间,二人争抢先机,展开了一场龙争虎斗,生死之搏。
突地,一阵急骤的步履声传了过来,众人掉头望去,原来是那驼哑老人包九峰,率领那两队三手怪人疾奔而来,后面还有几名泪痕满面的少女。
包九峰满头大汗,老泪纵横,他奔到石壁之旁,立即向左面一队怪人打了一个手势,那三手怪人顿时一拥向前,齐往洞口围去。
原来这两队怪人手中所持的铃鼓,一概换作了钉耙铲等器具,这时纷纷挥动,将那堆积洞口的乱石和沙土向两旁拨开。
酆秋突然反手一捞,夺去身旁一人手中的铁铲,却听“喀嚓”一声,就只一下,便将铲头碰得翻卷过来。
包九峰睹状,转向身后一人所持的一柄三股叉拿了过来,直向酆秋抛去。
酆秋伸手接住,瞧也不瞧,顿时向洞口挖掘,这三股叉本是一根钢质特异的兵刃,酆秋下手又重,信手一挥,立时碎石纷飞,火星四溅。
石洞之前乱成一片,石洞内的闷雷之声却已停顿,想是内中不再有倒塌之处了,但是洞口才掘开一点,重又“哗啦”一声,被后面的乱石填上。
激斗中的庞士冲和鬼老水寒一口气对拆了二十余招,两人都无法抢到先机,将对方逼处下风,因而一轮疾攻之后,两人同时跃开了丈许。
僵持半晌,鬼老水寒倏地冷冷说道:“庞老儿,姓水的懒得打了。”
鬼老水寒自称懒得打了,这在武林人物来说,乃是大反常态之事,但他说得坦然自若,丝毫没有示弱与做作的意味,生似原就是打着好玩,而对方并非自己三十年的宿仇。
庞士冲闻言之后,闪目向乱作一片的洞口瞥了一眼,突然发觉自己也是意兴萧索,百无聊赖,根本就懒得与人动手。
他怔了片刻,忽然冷冷地道:“不打就不打,难道老夫不知你有几斤几两么……”说话中,移步向洞口走去。
鬼老水寒懒洋洋的哼了一声,也自移步走了过去,只见沙土飞扬之下,那洞口的积石已被清除了大半。
倏地,那几个青衣女子,低声垂泣起来。
第二十九回 三妙书生 苦练绝艺
在场之人,为数不下七十,众人列作半环,团团围在石壁之前,静观酆秋和那十名怪人忙乱地清除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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