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剑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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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击出的掌风,并未把灯打熄,被另一股掌风所震偏,明灯仅闪动几下,火焰摇摇而已。 


  “铮!”刀啸声似龙吟,白影拔刀出鞘。 


  七星快活刀,那七颗猩红的妖星幻射出令人心悸的红芒。 


  她看清了来人,是个国色天香,风华绝代的少女,秋水双瞳中暴射出愤怒的火花。 


  凭刚才少女双掌分击的凌厉掌风估计,显然内力比她深厚浑雄,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她知道自己没有制胜的把握,更顾虑对方还有同伴,不能冒险与对方一拼。更糟的是,她手上没有兵刃。 


  对方如果是男人,她还可以利用自己的美色,和半裸的丰满胴体作武器,用机智保全自己。面对方不但是女人,而且是比她美,气质高贵,风华绝代的少女,她不能用美色来抗拒比她美的女人,同性相斥,少女愤怒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必须运用机智,运用每一种机会自救。 


  少女的刀出鞘的同时,她已展开行动,身形更下挫,而且双手下扑着地。 


  “噗!”她双足猛蹬妆台。 


  “砰!”妆台倒下了,明灯倏灭。 


  房中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仅侧方那座小明窗,透入些少朦胧的星光,微弱得几乎不能算是光。 


  这种窗其实不是透明的,棉纸加涂桐油,仅略为明亮些而已。 


  她总算成功弄熄了灯,争取到挽回劣势的机会,反应力与机智,可决定成败。 


  她仍居劣势,少女有七星快活妖刀。 


  “本姑娘必定杀你。”少女的声音从窗旁传来,显然意在把守住明窗,防止她破窗逃走。 


  “小女人,我惹了你吗?”她用折向传音术传出语音,脸斜向墙壁发话。 


  “不错。”少女答得肯定坚决。 


  “我不认识你呀!” 


  “孤魂野鬼是本姑娘的目标,你掳走他,与本姑娘有了利害冲突。” 


  “你……你姓甚名谁?” 


  “你不必管。” 


  “我把人交给你,让我自由离去,如何?” 


  “休想。”少女断然拒绝。 


  “小姑娘,不要欺人太甚。如果你真不肯干休,我要把他弄死,他被我制了重要经穴,生死大权操之在我。” 


  “你……制了他什么经穴?” 


  “你把我凝香仙史看成傻瓜笨蛋吗?” 


  “哼!我会解你的制人手法。” 


  “别吹牛,小丫头。制经穴的手法千奇百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门秘技,任何宗师也解不了他人的秘学。你不要逞强唬我,我是唬不倒的。” 


  “那可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她又想起应付的妙计,得设法改变局面。她本来就没有站起。立即伸手轻轻地摸索。 


  这种小乡镇的内房是很大的,有时候,一间这种房可以住上一家人,父母子女都住在一起。中下人家,还不配一人一间房。不像农村的人家屋多地大,院分内外东西,三尺之童不入内院。 


  在乡镇的小街上,屋窄地少,前进做买卖,后进住家,有两房已经很不错了。 


  房内除了大床之外,还有妆台,有桌有凳,可知相当广阔。终于她摸到破妆台掉落的菱花镜。 


  “小丫头。”她徐徐蹲起:“不是我的想法一厢情愿,我说的是事实。” 


  “哼!我说的也是事实……” 


  她手上用了劲,将菱花镜向大床打去。 


  “铮!”刀击中了菱花镜,刀啸声说明少女已神乎其神地离开了窗旁。 


  她大吃一惊,这少女的听风辨器术,以及超人的反应,和快速的身法刀法,可怕极了。 


  但她必须冒险,必须按预定的计划死中求生。 


  “砰嘭……”她以快速如电的身法跃起,撞破了明窗,在明窗破损声中,掉到外面的天井去了。 


  少女晚一刹那到了破窗前,她已跃登瓦面,一闪即逝,拼全力逃命。 


  “这妖妇好机警。”少女站在破窗前收刀,苦笑着自言自语。 


  火褶子的光芒一闪。 


  “咦!”少女举着火褶子讶然轻呼。 


  大床上的怡平失了踪,床上空空如也。 


  火招子不能久燃。少女熄了火褶子,不假思索地跃出破窗。 


  天井什么都没有。跃登屋顶,四下里一无所见。 


  “他像是被妖妇带走了。”少女站在屋顶怔怔地自语:“但……可能吗?” 


  最后,重返房中寻找,床底与床架上方都找过了,毫无踪影。 


  少女不得不承认失败,黯然上屋走了。 


  码头最北边,泊了一艘中型大船。 


  码头静悄悄,小乡镇的码头晚间极少有人活动,所泊的二十余艘船只,船上的人皆已进入梦乡。 


  这艘船外面也没有人活动,前舱的窗缝中有灯火泄出,舱门闭得紧紧地。 


  少女一跃而上,拉开舱门钻入。 


  里面坐了四个人:白袍人夫妇、白莲花、快活刀。 


  “女儿,空手回来了?”白衣裙美妇讶然问。 


  “女儿栽了。”少女坐下委委屈屈地说:“女儿没料到妖妇如此机警……” 


  她将发生的经过说了。 


  “糟!”白袍人说:“这一来,必定失去那小伙子的踪迹了……咦!” 


  外面传来一声闷哼,有人被人击中。 


  舱门拉开了,怡平伸入脑袋笑嘻嘻地说:“不得不来打扰,在下的包裹被诸位弄来了。冯船主的船失了踪,猜想是诸位动的手脚。首先,谢谢诸位在古宅相助脱险的盛情。” 


  “进来坐。”白袍人欣然说。 


  “你好坏。”少女羞红着脸说:“扮猪吃老虎。看来,是我打扰你了。” 


  “姑娘,怪我没向你道谢?”他踏入舱:“要脱靴吗?麻烦得很呢!” 


  “不必。”白袍人笑笑:“江湖人最怕脱靴,脱了靴武技只能发挥两三成,坐啦!” 


  “谢谢。”他盘膝坐下:“可以请教诸位尊姓大名吗?在下认识白莲花、快活刀,如此而已。” 


  “老朽姓卓。”白袍人显得相当友好:“卓文俊。那是拙荆,姓景景玉卿……” 


  “哎呀!”怡平讶然轻呼。 


  “庄老弟,怎么啦?”卓文俊讶然问。 


  “诸位都用刀。这位姑娘刀法发如奔电。”怡平扫视众人一眼“四十年前,刀神太虚仙客,大闹洛阳龙门,一刀击破中州十三英的剑阵,震撼武林威镇江湖。之后十年内,没有人再发现他的踪迹。诸位定然与这位刀神老前辈有渊源。” 


  “不错。”卓文俊说。 


  “失敬失敬。诸位跟踪在下,到底有何用意?如果在下所料不差,诸位送回韦云飞之后,在下的一举一动,皆在诸位的掌握中了。” 


  “是的,你很不错。” 


  “韦纯纯姑娘在不在?” 


  “不在,但她是安全的。”卓文俊说:“跟踪你的用意,非常简单。” 


  “请明示。” 


  “走狗们的十二色礼物,的确是在岳州被人调包的。涉嫌调包的人中,你与神箫客便是其中之一。最可能的人,该是江湖六怪之一的灵怪。” 


  “拔山举鼎却认定是诸位。”怡平笑笑:“如果他们知道诸位中有白莲花,他更可能确定是诸位所为了。诸位认为在下涉嫌,有证据吗?” 


  “目前还没有。” 


  “那……空口无凭,诸位扣留韦姑娘……” 


  “主要的原因,是希望你能帮我们找到灵怪。”卓文俊捕捉他的眼神变化:“大概只有你,才能找得到灵怪。找得到,韦姑娘就可以恢复自由。” 


  “如果找不到呢?” 


  “老朽不希望找不到。” 


  “前辈在强人所难。” 


  “那是无可奈何的事。” 


  “诸位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工夫。”他不悦地说:“留意你们自己的事好了。拔山举鼎认定是诸位所为,已经大举入川,到三峡找诸位的居所。” 


  “咱们在此地现身,用意就是吸引他回来。”卓文俊说:“不过,据老朽所获的消息,他主要的不是找我们,而是另有阴谋。” 


  “前辈之意……” 


  “他如果赶回来,当然入川是为了我们;如果不赶回来,那就表示老朽的消息是正确的了。” 


  “他的阴谋又是什么?” 


  “高嫣兰。” 


  老天!又是高嫣兰?他脸色一变,不自觉地心中叹息,又激动又黯然。 


  “高嫣兰已经随公孙云长走了。”他摇头:“诸位胁迫他两人骚扰枫桥杨家,以至让万家生佛那些人对他俩不谅解。拔山举鼎手下的走狗中,最少也有一半人可以轻而易举对付高嫣兰,用不着如此劳师动众。” 


  “高嫣兰算不了什么,但锦绣谷万花山庄,天马行空高骏谷主,却不是容易对付的,高家的子弟门人朋友一大堆,拔山举鼎就一直在找机会清除万花山庄。现在高嫣兰已公然站在乾坤一剑的一边,岂不是机会来了吗?” 


  “这……” 


  “锦绣谷万花山庄在何处,你该知道吧?” 


  “哎呀!夔州!”他脸色一变:“我该想得到的!拔山举鼎好阴险!” 


  “所以我敢给你打赌,他不会回头来找我们追珍宝。价值连城的十二色珍宝固然重要,但阻止高家与乾坤一剑联手,却是对走狗们最有利的事。拔山举鼎是枭雄,他有不少智囊替他出主意,放出风声说要到三峡搜寻快活刀的巢穴,以分散江湖朋友的注意,其实却志在夔州的万花山庄,行动快速以极,这时恐怕已经到达荆州附近了。他绝对不会回头来找快活刀的,他还未能证实快活刀的巢穴到底在何处。同时,他也无法证实十二色珍宝到底是被何人盗走的。” 


  “估错拔山举鼎的人,不会有好处的。”怡平有意尽早结束谈话:“夔州是川东的产盐区,井盐的品质并不差,那边有盐运分司,经常有人偷运至湖广。虽然不是鄢狗官的盐区,但鄢狗官仍可以盐政大臣的名义过问。因此,拔山举鼎必定可以获得夔州官府的充分合作,对夔州府附近的。情势可以控制裕如,不难查出是否有诸位的隐身处所;除非诸位的基业真的不在该处,卓前辈,你释放韦姑娘,在下替你找珍宝,够公平吗?” 


  “有了珍宝,你就有韦姑娘……” 


  “诸位不像是有声望地位的人。”他起立整衣:“记得在下曾经救过你们一位姑娘,你们也曾救过韦云飞。这次你们临危援手,但你们掳走了韦姑娘。所以,咱们谁也不欠谁的。在下该告辞了,包裹可否赐还?” 


  “稍安毋躁……” 


  “不是在下躁急,而是没有再谈的必要了。”他不悦地说:“韦姑娘只不过是在下的邻居。南衡居士是武林名宿,他知道怎么保全自己的子女,他子女的安全与在下无关,在下已经把韦姑娘亲自交给他夫妇,责任已了,诸位挟韦姑娘来威胁我孤魂野鬼,不会有任何好处的。包裹请交镇上的江东老店,告辞!” 


  声落,他身形倒飞出舱,一闪不见。 


  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他太快了,像是鬼魅幻形,快得令人目眩含怒而走,想拦他的人真得小心他出手攻击。在舱外担任警戒的人。已被他登船时所制住,离开时已没有人拦阻。 


  五人面面相觑,暗暗心惊。 


  “奇怪!他怎会沉不住气,没谈出结果就走了?”卓文俊颇感诧异:“不像他的作风。” 


  “为了高嫣兰。”白莲花旁观者清:“他的心乱了,坐不住啦!姐夫,这是他追踪拔山举鼎的原因,也是他的弱点。” 


  “唔,他的估料相当精辟,我们真该及早应变。”卓文俊郑重地说。 


  “他所料颇有道理,拔山举鼎可能真是用一石二鸟的计谋,清除了万花山庄之后,再全力对付我们。我们在此地故意现身,无法将他们吸引回来的。”景玉卿脸上有明显的不安:“太虚幻境封闭近一甲子,任何寻幽探胜的人,皆不得其门而入,但仍与世俗往来,以各种面目与江湖保持接触,难免会落在某些偶有所见的人眼下,也将引起某些有心人的注意。我想,拔山举鼎可能真有一些有关我们的线索,而且真有找寻我们隐身处的打算。我们如果不及早准备,很可能中了他的计算。” 


  “对,我们必须兼程赶回去准备应变。”卓文俊断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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