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纵鹤擒龙
用手臂、胸、腿、足尖等处来紧贴石壁,借点气力。
可走这天柱峰的大断崖,不但寸草不生,而且上丰下削,石壁本身,向里斜倾,身体贴
不住石壁,于是全身悬空,虚荡荡就凭着两柄小小匕首,来支持两个人的身体,自然更是吃
力,惊险!
万小琪两手交替,下降到十丈左右,手指已感酸软,汗珠像黄豆般绽出。她勉强支持,
又下去了五丈左右,竟是全身颤动,心跳气浮,一点气力都使不出来了。
她两手紧握着匕首,不敢稍动,一阵阵的山风,吹着她的身子,飘飘欲坠,使她已经吃
不住的手臂,更增加了负担。她手心中沁出汗水,呼吸急促,心浮神散,看来实在无法支持
了。
欲上不能,欲下不可,她直急得要哭了出来,心中暗想:“看来今天我和敏哥哥,都要
葬身在此处了。”
她猛的想起师傅说过:“玉箫真人的门人,自应不怕艰险,履险如夷。”我岂能示弱?
好强的个性,使她已经痪散的精神,陡的一振,她把全身的重量放到左手,用右手从怀
中摸出一颗火枣,心想:“师博不是说火枣是补神益气的灵果,我精神不继,且嚼上一颗试
试。”
她很快的把火枣纳入口中,一阵咀嚼,右手再次握住匕首,身悬半空。火枣果然有点门
道,也或许是她心理的作用,即刻真气充沛,精神大振。
她心中一喜,赶快向下递降。经过十余丈下来的经验,两柄匕首,也运用得比较熟练,
虽然两条臂膀,有点颤动,酸麻,但她毫不迟疑的运刀如飞,向下疾落。
山风吹到她的身上,是汗水?是云气?似乎全身尽湿,有点凉飕飕的感觉。额上的汗
珠,依着她的鬓发,还在不住了滴。
差不多已经下落了三四十丈,万小琪身悬绝壁,凝目四顾。果然下面不到三丈之处,横
着一条蜿蜒小径。
不由心中大喜,知道已快到地头,两手轮替,慢慢下去,用足尖落到这条小径之上,她
长长的吁了口气?
这条小径,只是一条石梗,约有五寸来宽,仅可容纳足尖。有的地方,还断断续续,似
有若无,蜿蜒在千仞峭壁之间,虽然有了点足之处,仍然是十分险峻。尽管如此,比之方才
身悬绝壁,已经是何殊康庄坦道?
万小琪换了口气,双手依然紧握匕首,有时还要插在石壁中支持身体,小心翼翼的沿着
小径,走了约有一里多路,前面小径尽处,一个突出的山岩,阻止去路。
但山岩下面,却有一个黑森森的小洞。这个小洞,似乎并不是天然岩洞,而是由人工凿
成的一条甬道。大概经过太久的年代,和自然的演变,甬道顶端,崩坍下许多石块,虽然没
有完全堵塞,但人却须要匍匐蛇行,始能进去。
万小琪略一停顿,收起一把匕首,因为恐怕这黑森森的甬道之中,难免没有野兽潜伏,
右手仍旧紧握着匕首,开始匍匐爬行。走了约有十几丈远近,只觉地下高低不平,碎石成
堆,除了偶有蝙蝠山鼠之类,倒并无野兽潜伏。
到处尘网高张,蚂蚁成穴,似乎久罕人迹。不由心中怀疑,暗想:“照这情形看来,似
乎好久没有人在这里走动了,难道天柱老人已经不住在这里吗?”
“且不去管他,到了地头再说!”她背上负着敏哥哥,匍匐蛇行,也着实够累,差不多
经过了一盏热茶光景,弯弯曲曲顺着甬道,又爬了好一段路。
地势逐渐转高,人也可以站起来了。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用手背抹着额前的汗珠,抬
头一瞧,前面洞顶,仿佛透进光来,又走了几步,甬道的地面上,依稀看到经人工瑁С傻慕?br /> 梯,一级级沿着石壁,盘旋而上。
她顺着阶梯,拾级而登,走了约有两二百级,盘过一堵石壁,眼前突觉光亮。原来前面
是一条约有一二十丈的平坦甬道,甬道尽头,开着一个圆形月洞门,天光就是从这月洞门外
射了进来。
万小琪知道已到地头,心中一喜,一阵风似的跑出月洞门。啊!跟前豁然开朗,一块占
地约有二亩来大的花圃,种着瑶草琪花,异果灵芝,遍地都是从没见过的花卉。
有的含苞待放,娇艳欲滴,有的虬枝盘结,古色古香,更有寄根石壁,垂藤结实,一阵
阵清芬之气,沁人肺腑,立觉精神一振。她循着曲折小径走到尽头,对面是一座平滑如镜石
壁,左右并无通路。
石壁中间,也好像有一个圆形的月洞门,正好和自己来路的月洞门,遥遥相对。可是这
个月洞门,却被和石壁差不多颜色的圆形巨石堵塞住了,除了可以依稀辨认出圆形的轮廓之
外、简直天衣无缝!
这块堵住洞门的巨石,何止万斤?即使武功再好的人,谁又能把它移动自如,开闭由
心!
万小琪心知这天柱老人,一定在闭关潜修,她轻轻的解开丝绦,把敏哥哥平放在如茵软
草之上。只见他双目紧闭,脸色惨白,似乎连一点知觉都没有了。她看到这种情形,心头一
酸,珠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自幼娇生惯养,想到就做,从没顾虑,也从不知道什么叫做艰难?这次为了敏哥哥,
在一天一晚之间,饱尝艰难,历尽奇险。
这时眼前敏哥哥伤势沉重,生死一线,那还管他天柱老人潜修不潜修?她拣了一块小
石,对着洞门,笃笃地叩了几下,口中叫道:“老前辈,请你发发慈悲,救我哥哥一命。”
里面半点声息都没有,其实,即使里面有人,被这样浑厚的巨石堵塞,也那里会听得
到?
她等了一会,忍不住又叩了几下。这样叩一阵,叫一阵,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她从小石
块换了大石块,从轻轻的叩几下,变成了一阵紧歊紧打,但随你怎样敲打叫喊,始终没人理
会。
她又焦急,又气愤,小嘴一嘟,抓起石块,双手用尽平生之力,向石门上乱打乱敲,直
打得石层纷飞,双手酸软,依然一无反应。
她废然而返,依着敏哥哥,在草地上坐下,一阵伤心,好像要把满腔委屈,尽情一哭。
但哭又有什么用?她坚强的个性,支持着她的信心,一双红肿的眼睛,紧盯着石洞,她歪着
头,一筹莫展。
这样楞了一会,心想:“看情形,天柱老人可能出外云游去了,那末,敏哥哥的伤,又
怎么办呢?”
“就是天柱老人不在,他的丹药,岂会都带在身上,洞内一定还有留下来的重要东西,
否则岂会如此费事的堵住洞门,我只要设法弄开洞门,到里面去找找再说。”
她想到玉箫真人所赐的匕首,切石如泥,我何不试它一试。她猛的一跃而起,拿起匕
首,向月洞门的下端,轻轻一插,竟然应手而入。
她玉手一转,划了一个弧形,石层纷纷下坠。她连挖带削,忙了一阵,虽然挖下了一堆
碎石,但匕首的长度有限,这块堵门的巨石,其厚无比,如果要挖到能容一个人出入的大
洞,不知要挖到多久?
太阳由中午的直接照射,已经逐渐地歪斜过去,这个花圃,四面都是参天峭壁,好像身
在一口井中,太阳一过,就慢慢的阴暗起来。
万小琪运匕如飞,一阵猛掏,仍旧不能穿透石门的厚度,不由心中焦灼起来,一面挖
石,一面却突然想起了“龙形剑”来,她回头一望,宝剑并没有遗失,还挂在敏哥哥的腰
间。
她不暇思索,回身过去,“呛”的拔在手中,一道青紫光芒,立郜脱鞘而出。
她恐怕损坏了敏哥哥的宝剑,小心翼翼的向石门上插去了“嗤”的一声,应手而入,比
那匕首,还要不费气力。她心中一喜,暗暗称赞“果然是口宝剑”!
玉腕轻翻,龙形剑在石门上划了二尺见方的一个小洞,接着一阵乱剁,把石块剁成碎
石,用手拨开,再划再剁。
不消多时,已在一块两三尺厚的石门上,挖了一个可以容人出入的洞来。万小琪探头一
瞧,原来里面却是一条甬道,光亮如同白昼,心中不禁大喜,连忙还剑入鞘,收好匕首,回
身抱起敏哥哥,从小洞中匍匐推去。
这条甬道,宽敞平坦,约有十几丈远近,甬道顶上,嵌着一颗珠子,乳白色光亮,正是
从珠子上闪发出来。
甬道尽头,是三间颇为宽敞的石室,看上去似是天然,而又略带人工整理。当中一间石
室,四面是一种白中透着淡黄色的石壁,似石非石,似玉非玉。正中顶上,也嵌着一颗鹅卵
大的珠子,映照着四面石壁,另有一种祥和的气氛。
石室中央,靠近墙壁,放着一张玉榻,榻上盘膝趺坐着一个头挽道髻,白发过胸的青袍
道人,双目垂帘,像老僧入定一样。
万小琪不敢怠慢,轻轻的放下岳天敏,自己恭恭敬敬的走上前去,朝那玉榻上的老道人
跪下,口中说道:“昆仑派第九代弟子万小琪叩见老前辈,只因弟子的哥哥,身负重伤,伏
望老前辈慈悲为怀,赐予救援,弟子感恩不尽。”
说着连连叩头。那料她跪了半天,不见动静,她以为老道人故意不睬,又叩了几个响
头,重新说了一遍。依煞一点声息也没有。万小琪心中奇怪,偷偷的抬头一瞧,只见老道人
肤色洁白如玉,却一点血色也没有,坐在榻上,好像是一尊玉石雕像,一动也不动,根本不
像是个活人。
不由心中一愕,暗想:“莫非这天柱老人,已经仙去?”
她连忙又拜了几拜,站起身来,略一打量,心想:“师傅说这天柱老人得了前人遗留的
一炉‘灵宝丹’,不但是疗伤至宝,练武的人,得到一粒,可抵二三十年功力,看来天柱老
人既然仙去,那‘灵宝丹’一定还有留下来的,我何不到丹房里去找找看?”
主意打定,就抱起敏哥哥退身出来,迳向左边一间石室走来。进内一看,原来这间石
室,却布置得像间书房,靠墙一边,摆着一张青石书案,案上放着几本线装古书和文房四
宝,两旁各放置了一张青石圆凳,壁上挂着一柄白玉拂尘。
书案顶上,也挂着一颗明珠,照耀得满室生辉,此外并没有其他杂物。万小琪知道丹房
是右边一间了,她这时无暇多看,匆匆退出,又向右边一间石室走去。
果热不出所料,这间石室,正是练药的丹房,中间放着一大两小,三具鼎炉,旁边还放
着白玉刀圭之类的各色用具。
上首横放着一张青色石榻,榻上右首的石壁上,挖着几个大小不同的方形格子,每个格
子依着形式,搁着大小不同的葫芦。“这不是丹药还有什么来?”
万小琪惊喜逾恒,赶紧把敏哥哥平放榻上,自己迫不及待的跨上石榻,伸手取下一个白
玉葫芦,仔细一瞧,葫芦上清楚的刻着“灵宝丹”三字。
她一阵狂喜,连忙用手一摇,竟还有大半葫芦,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万小琪跳下石
榻,用手揭开玉塞,陡觉一阵异香扑鼻沁脑,使人精神清爽,耳目一新。
她赶紧倾出一粒,随手盖上玉塞,将“灵宝丹”纳入口内,嚼烂之后,用津液化匀,一
手托开岳天敏牙关,轻轻的哺了过去,随后又度了一口真气,把丹药送下。才娇羞的抬起头
来,只觉满口异香,自己惫疲的身体,陡觉精神旺盛,她知道这“灵宝丹”确实灵异非凡,
不愧为武林异宝。
她一夜一日,历尽艰险,到这时才算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下,她不禁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随手拿起玉葫芦,跳上石榻放回原处。一面又拿起另一个白玉葫芦一瞧,原来也是“灵宝
丹”,却装得满满的,她心花怒放,再看其他几个青玉葫芦,却都刻着“辟谷丹”三字。
这“辟谷丹”她可知道得比较详细,因为她时常听爸爸说起修道人在深山潜修,不吃人
间烟火,就用“辟谷丹”来代替吃饭,普通服上一粒,便可数日不饥,她想起敏哥哥在这里
疗伤,峭壁巉岩,那里找得到东西吃,有了这许多“辟谷丹”,正是最好不过。
万小琪越想越高兴,再往上瞧,顶上一个小格里面,放着三寸来长通体碧绿晶莹的翡翠
小瓶,正中刻着“天府玄真”四个蝇头细篆。她不知道“天府玄真”又是什么东西,用手一
摇,却是大半瓶液体。
她细看这个小瓶,十分精致,想来大约是极为名贵的珍品,一时不知用途,依旧放回原
处。她跳下石榻,静静的守在敏哥哥身边,虽然他依旧紧闭着双眼,但神色已不似先前那样
惨白。
她等了一会,心想:“也许他伤得特别厉害,恐怕不是小小一粒‘灵宝丹’便可奏
效。”
她那知这“灵赞丹”乃采集世上罕见灵药,精练而成,功能起死回生,夺天地之造化
呢?
岳天敏身中黑煞掌,震伤内腑,只要药力布达全身,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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