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纵鹤擒龙
武功之上,糊里糊涂被人家用“魔眼神通”迷失心神,咕嘟嘟喝下一杯“圣水”,再经茅通
装出礼贤下士,一番恭维,就莫名其妙的当上了赤衣教副教主。
祁山一怪屠行孙,名头可着实不小,连各大门派的掌门人,都不敢轻易得罪于他,何况
此际心神被迷,肥胖身躯,倏然止步,怪眼翻动,瞧了黑煞掌一眼,怒吼道:“商震天,你
说什么?”
须知商震天也是极其自负之人,当着这许多人,对方直呼己名,而且还带着不屑口吻,
心中一怒,大喝道:“老夫就是斗你来的!”
祁山一怪仰头狂笑应:“好!”宽大袍袖,轻轻一抖,飞出一支三尺来长的短拐,喝
道:“商震天,你亮出兵器来!”
黑煞神也一声洪笑,双掌一摊,道:“老夫就是这个!”
“好!”屠行孙好字出口,右手袍袖再扬,短拐嘶的缩回袖中,微嘿道:“老夫要你输
得心甘情愿,来!进招就是!”
黑煞神可真也不敢小觑对方,功运全身,一掌对准屠行孙劈去!
祁山一怪可不管你黑煞掌红煞掌,大袖一扬,迎着掌势挥出!
黑煞掌商震天既以黑煞掌名闻江湖,掌上功力自然不凡,他一掌出手,第二第三,也同
时拍出,呼呼风声,挟着崩山倒海之势,直如迅雷轰顶连续发出。但听“轰”“轰”“轰”
三声暴响,祁山一怪居然以一双大袖,硬架了三招。
神猿剑客董皓和笑面狼仇天来,打到二百来招,已是满台剑光,风声劲烈。神猿剑客每
招每式,全是进手招式,笑面狼大有左右支绌,封架为难之势!
茅通浓眉微微一皱,只见终南白鹤道人起身稽首道:“贫道不才,愿接替仇副教主上台
一步,教主以为如何?”
茅通微微点头道:“副教主请!”
白鹤道人飘然出棚,正待踪身上台,蓦听笑面狼一声厉吼,向后暴退,左肩衣裳破裂,
鲜血涌出。
神猿剑客那肯让对方逃出手去,右腕一紧,剑光匝身围去,仇天来左肩被董皓剜尖划
开,而且对方如影随形,刷刷攻来,血星剑,也泼风般使出。
“仇副教主请休息一下,让贫道讨教几招衡山绝学!”
白鹤道人喝声出口,身形才起,西棚也有一条人影,疾飞而来,口中叫道:“白鹤道兄
如有雅兴,贫道奉陪就是!”
声随人到,居然和白鹤道人同时飞落台上,原来此人是一个身穿蓝袍的道人,五绺长
须,飘忽胸前,气定神闲的站在面前!
白鹤道人自然认识,他正是峨嵋派掌门人一瓢子的师弟一鸥子。不由哈哈笑道:“贫道
风闻两位道兄,隐居峨嵋绝顶,久已不问尘事,怎么也来淌这场浑水。”
一鸥子修眉微扬,点头道:“道兄说得不错!贫道师兄弟隐居峨嵋,不问尘事,其奈赤
衣倡乱,荼毒生灵,卫道灭魔,武林中人,人人有责,贫道师兄弟怎敢独善其身……”
他话声未落,一声“砰”然巨震,黑煞掌商震天一个高大身躯被祁山一怪震得后退了七
八步,敢情还伤势不轻!
正在黑煞掌被震退,西棚又有一条人影,如飞而出,把黑煞掌替下,那人身材高大,和
黑煞掌不相上下,粗眉大眼,一头红发,手拄一支精钢禅杖,发出夜枭般声音,道:“屠朋
友,撤出兵器来!”
祁山一怪怪眼翻动,冷嘿道:“赤发尊者,老夫面前还没你发横的余地!”
“呛!”笑面狼一柄血星剑,被神猿剑客直荡开去,一点寒星,闪电般往仇天来心窝点
出!但神猿剑客正当一剑点出之时,突觉“嘶”的一声轻响,一缕寒风迎面飞来,来势劲
急,而且物体又极为细小!心头一懔,赶紧收剑旋身,左手一扬,“仙猿摘果”把暗器接
住,陡觉掌心微微一麻,伸手一瞧,原来接在手中的,竟是笑面狼血星剑剑头上的那颗五角
红星,敢情还淬过剧毒?心念转动,双目金光四射,厉声喝道:“笑面狼,你以副教主之
尊,在会上偷放暗器,不觉有失身份吗?”
仇天来此时已退出一丈开外,皮笑肉不笑的道:“董道友剑法高明,本座无限心折,这
一场本座认输!”
说毕,双手一拱,人已跃下台去!
东方玉《纵鹤擒龙》
第六十章 奴役武林赤衣成幻梦 犁庭漠外碧焰竟全功
神猿剑客再一细瞧,又觉并无异样,也就不以为意,愤然把红星一掷,飞身返回西棚!
这一阵工夫,台上台下两对高手,早已打得十分激烈。
白鹤道人终南掌门一手终南剑法,诡异无匹,辛辣凌厉,一瓢子使的是峨嵋“乱披风剑
法”,看上去东划西划,漫无规律,可是剑风嘶嘶,划空生啸。这两人全是剑术驰名江湖,
一时之间,但见满台剑光难分轩轾!台下的一对,祁山一怪一支三尺来长的短拐,精光缭
绕,快速绝伦,任你赤发尊者粗如儿臂的精钢禅杖,使得劲风呼呼,杖影如山,他还是从容
挥洒,硬碰硬砸。
赤发尊者那么沉重的杖势,居然被他撞得连连后退,一拐一杖,不时发出当当巨响,震
慑人心!要知这种硬碰硬砸,最耗真元,乃是武家最忌的打法,双方功力高下,自然立显真
章!
祁山一怪屠行孙虽然身躯肥胖,但行动如电,短拐如风,依然如故。
赤发尊者这位太行山的第二高手可就惨了,只见他赤发鼓动,连声厉喝,不仅杖法渐
乱,而且气喘如牛,看来十招之内,必败无疑!
枯木大师踞坐西棚,他代表各大门派主持全局,虽然神色不变,内心也着实焦急。
昆仑掌门涵真子,微微一笑,回头道:“四师弟,你去把赤发师傅接替下来。”
万松龄起身领命,枯木大师目露感激之色,徐徐说道:“万大侠留意,屠行孙一身功
力,极为深厚,目前又中了赤衣教迷药,心神受制,万大侠最好智取,不可力敌。”
万松龄点了点头,还没回答,只听乌蒙老怪呵呵笑道:“万老哥只管全力对付,屠一怪
之事,兄弟已有安排。”
万松龄目光瞥去,只见乌蒙老怪身后两个宝贝徒弟,早已走得不知去向,不由皱眉笑
道:“你葫芦又在卖什么药了?”
乌蒙老怪铜铃般大眼,眨了一眨,道:“山人自有道理。”
“当”!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发自台下,赤发尊者脸色灰败,登、登、登,一连退出
两丈来远,“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拏云手万松龄,不敢怠慢,一闪身抢出西棚,落到祁山一怪前面,纵声笑道:“屠老哥
神力盖世,万某不自量力,倒想讨教几手。”
祁山一怪瞧清来人,不由点头道:“原来是昆仑四老的万大侠,嘿嘿,兄弟失敬之至,
万大侠是徒手赐教,还是使用兵刃,兄弟无不遵命!”
万松龄道:“兄弟二十年来,从未使用兵刃,如果屠老哥要使用趁手兵刃的话,只弟也
只以双掌奉陪。”
祁山一怪突然怪眼一翻,宽大袍袖一挥,一支三尺来长的短拐,立时缩入袖中,脸露不
屑的道:“万老哥把屠某看作何人?嘿嘿,万老哥既不使用兵刃,屠某自然在拳掌上讨
教!”
两人对话之间,说了声“请”,便各自亮开门户,动上了手,拳掌相对,各显功力。晃
眼之间,两人已换了四五个照面,拏云手夙以出手奇快,功力浑厚著称,但面对这位祁山一
怪,却也打得十分小心!几度攻守,双方都知道对方大非易与,尤其祁山一怪屠行孙,上来
之初,根本没把昆仑四老的万松龄放在眼内,但事实不得不使他惊懔,拏云手居然还能和自
己打个平手,虽然自己此时只使出八成真力!三丈方圆,潜力四溢,掌风呼呼,万松龄掌掌
拍出十成功力,才勉强和祁山一怪对了五十来招。但武功一道丝毫勉强不得,五十招一过,
万松龄已被逼得有守无攻,封架乏力。
屠行孙大笑一声,双掌骤紧,万松龄只感压力强大,心中一惊,立即后退了四五步,蓦
听祁山一怪喝道:“万大侠,接我一掌!”
他身形不动,右手扬处,一掌凭空拍来!
莫看双方距离,相隔两丈来远,他这一凭空发掌,居然罡风狂卷,势若雷奔!
万松龄虽知自己论功夫,决非对方之敌,但此时当着天下群雄,也只好奋起全力,硬接
他一掌!那知正当此时,突然人影闪动,一缕尖风,嘶的往屠行孙当面弹去!
祁山一怪屠行孙是何等人物?有人从旁偷袭,又岂能瞒得过他,大喝一声:“鼠辈尔
敢……”
击出右掌,蓦地一收,正待往横里扫去!忽然他口中“啊”了一声!
“合……合……涕……”
无缘无故打出一个喷嚏,双眼疾转,好像大梦初醒!
啊!台上那位终南派掌门人白鹤道人,也打起喷嚏来了!不!他经方才生死相搏的对手
峨嵋派一鸥子轻轻说了几句,就跟着他一起往西棚飞去!
这真是大出意料之外,简直瞧得东棚一干赤衣教匪酋,双目圆瞪,莫名其妙!
“咦!万大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祁山一怪终于问出声来!
拏云手万松龄虽然瞧到方才那偷袭祁山一怪的,正是乌蒙老怪的徒弟恽奇,他心中登时
雪亮,不由呵呵大笑,一面问道:“兄弟正有一事,向屠老哥请教,不知屠老哥能否见
告?”
祁山一怪道:“你说!”
万松龄道:“兄弟风闻屠老哥为了赤衣教有一位朱副教主,外号叫做土行孙,和屠老哥
大名声音相同,赶上嶓冢山去,不知可有此事?”
屠行孙点头道:“不错!老屠确有此行。”
万松龄道:“那么屠老哥可还记得,结果如何?”
屠行孙略一思索,茫然的道:“这个………”
万松龄又是一个哈哈道:“屠老哥中了赤衣教迷魂之药,居然荣任了赤衣匪教的副教主
哩!”
屠行孙双目圆睁,厉声道:“真有此事?”
万松龄正色道:“万某岂敢相骗,目下各大门派,集会君山,卫道灭魔,屠老哥你如不
信,西棚还有屠老哥熟人,可以作证!”
他们话声才落,西棚枯木大师早已迈步下棚,洪声笑道:“恭贺白鹤道友,屠老哥迷药
已解,先到棚下休息一会如何?”
白鹤道人和祁山一怪果然在一鸥子,万松龄陪同之下,进入西棚!
这一下东棚一干赤衣匪酋,莫不凛然变色,这两个喝过“圣水”之人,居然会立时清
醒,要知“圣水”乃是白骨教唯一灵丹,连白骨教都尚无解药,他们……
茅通既惊又怒,厉吼一声,霍然起座!
这时侍立棚前两边的赤衣教弟子行列中,忽然闪出两人,缓缓走近茅通座前,躬身说
道:“弟子蒙教主恩典,收列教下,数年以来愧无寸功,弟子不才,请求特准向西棚挑
战!”
茅通瞧了两人一眼,因他们身穿红色劲装,在数中地位,不过略高于黑衣,那有直接向
教主说话的身份?何况这一场搏斗,关系极大,当看天下群雄,也不能让教下弟子,在会上
丢人,当下不由脸色一沉,喝道:“你们是何坛弟子,难道忘了本教‘各坛弟子不得越级呈
报’的教规?”
两个红衣汉子脸色苍白,身躯微颤的道:“弟子不敢,弟子因浮因白,乃是江南总分堂
辖下,新从九华回来!”
茅通浓眉轩动,回头向赤煞堂主花太岁谌不宜瞧去,恰好谌不宜也在此时,站起身来!
“谌堂主,你命他们下去,着刑堂按规议处!”
花太岁连连应是!
“教主容弟子……”
两个赤衣大汉因白因浮,往前挨近两步,急急嚷着!
茅通没等两人说完,不耐的道:“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因白因浮同声惨笑,切齿说道:“弟子……咱们师兄弟要替天下武林诛贼!”
“贼”字才一出口,人影倏然一分,极其迅捷的从肩头掣出长剑,两道寒光,一左一右
同时向茅通刺到!这当真变起突然,茅通失色惊嘿,但为了保持教主身份,身予往后退出半
步,哮天犬尤少异却早已厉叱一声,一下挡在茅通身前,双手连弹!
两声惨叫同时响起,因白因浮两个身子,立被弹出棚外,倒地死去!
但剧变也在此发生,因白因浮两个身子堪堪飞出,西棚突然传出一声大喝,这声音并不
太响,却震人耳膜,连远在三十丈外东棚上的人,也为之耳鼓震鸣!
就在大家闻声一震之际,一道青中透紫的耀眼光华,宛如经天长虹,由西棚横贯东棚,
向哮天犬尤少异拦腰扫到!光华之盛,令人无法睁眼,漫天剑风,笼罩全棚,一时瞧得踞座
东棚的一干匪酋,纷纷起身后跃。
哮天犬尤少异恐怕连是谁脱手发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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