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纵鹤擒龙
醉仙翁沉吟了一下道:“办法倒是有,西崆峒的吸星球,可以把黑眚丝从原处吸出,但
西崆峒已无传人,此宝失落多年,此外只有贵州云雾山的乌风草,可以治疗,不过……”
尹治英接口道:“既然有药可治,敏哥哥,我们这就上路。”
恽奇也道:“岳兄,小弟返回乌蒙,正是顺路,我们一同陪你前去就是。”
醉仙翁连连摇手,说道:“你们两小鬼头,千万别和他一路,你们老鬼师父,和此人还
有一段宿怨,去了反会碍事,而且人多也不成,就让他们两个娃娃前去好了。”
尹治英还想问问清楚,醉仙翁早已笑道:“小娃娃,不要多问,到了那里,自会知
道。”说着,踉踉跄跄的起身就走。
尹治英心中一急,赶紧跟在后面,出了酒店。“老前辈……”才喊出口,一眨眼竟失去
了醉仙翁的踪影。
只觉手上似有件东西一塞,低头一瞧,不知何时却多了一个纸团,连忙塞入怀中,回入
酒店。大家因岳天敏中了黑眚丝,减少酒兴。
褚老庄主从岳天敏口中得知王三元何成蛟两人,并不在大雄寺,为了找寻仇人,和被劫
的红货,须要继续寻探下落,就和岳天敏订定半年之后,仍到白石山会面。
恽氏兄弟因醉仙翁叮嘱,千万不能和岳天敏同路的话,便要回转乌蒙山去,也和岳天敏
等订了后会,首先起程。
褚老庄主会过了酒账,尹治英心切敏哥哥伤势,就催着动身。一行八人,离开了小镇之
后,八匹马沿着官道走了半天,傍晚时分,赶到鹤踅集,在一家客店安顿下来。
尹治英盥洗之后,急忙从怀中取出醉仙翁塞给自己的纸团,打开一瞧,只见纸上除了画
着两把交叉板斧之外,却半个字也没有。
不禁心中一呆,暗想:“不知这古怪老头,葫芦里卖什么药?偌大的云雾山上,就是有
姓有名,都不易找药,光画这两柄板斧,到那里去找替敏哥哥疗伤的人?”
一生气,狠狠的团了几团,就向岳天敏房中踅去。
岳天敏见英弟弟满脸气愤,不由笑道:“英弟,又有什么事不称了心?这样气呼呼
的。”
尹治英嘟着嘴道:“就是那个怪老头,老酒鬼,你中了枯木贼秃的黑眚丝,该是多么急
啊!他既然知道只有乌风草可以治疗,就该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偏偏又打着哑谜。你瞧!他
临走塞给我这个纸团,我当什么入山的路径,那知却画着鬼把戏,偌大一座云雾山,到了那
里去找?真气死人。”
岳天敏接过一瞧,也详不透其中道理,他看了英弟弟焦急生气的情形,就笑着道:“醉
老前辈不肯明言,塞给你这纸团,也许另有深意,我们收藏起来,到了地头再说,况且愚兄
的伤势,目前还不要紧。”
尹治啤涌诘溃骸澳慊共恢溃飧龉掷贤罚婊邓览玻≡绯磕慊姑挥欣匆郧埃璺?br /> 癫癫的胡言乱语,可把我戏耍够了。”
岳天敏笑道:“醉老前辈游戏风尘,为人却极热心,嗄!英弟,我还没有和你讲过,我
第一次碰到老人家,是在船上,那次,他可把船老大戏耍得不亦乐乎,说出来真笑死人
呢!”
接着就把醉仙翁搭船的那一段,详细说了一遍。听得尹治英笑弯了腰。
这时褚家麟正好推门进来,嚷道:“大家等着你们吃饭呢!怎么老躲在房里说不完了,
有什么事这样好笑?”
尹治英脸上一红,道:“敏哥哥在讲醉老前辈的故事呢!”
晚饭之后,尹治英知道褚老庄主经验丰富,就把醉仙翁临走塞给自己一个纸团之事,告
诉了他。
褚老庄主看了半天,只不过推想这两把板斧,如果不是人的浑号,或使用的兵器,那就
是地名也说不定,不到地头,谁也无法确定,好在醉仙翁说过:“到了那里,自会知道,”
谅来不致有什么差池。
不过贵州古称鬼方,到处瘴烟毐雾,当地又有许多禁忌,江湖上人也视作畏途,甚少走
动,叮嘱两人要处处留神,以免遭惹意外麻烦。
两人都唯唯应了。翌晨,褚老庄主一行,回转开封,须由汤阴、浚县至封邱渡河。岳天
敏尹治英两人,却要走修武、孟津,大家分手在即。
褚老庄主再三叮嘱疗伤之后,无论如何,先要到白石山一转,以免大家挂念,家麒兄弟
和两人也互道珍重。
只有家凤姑娘,一双秀目紧盯着岳天敏,几次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依依之情,姑娘家羞
于启齿。
二郎神徐绳武、神弹子范树祥也约岳尹两人有暇去石臼湖一叙,岳天敏也托他们拜上采
薇叟、夏帮主等人。
大家依依别过,岳天敏尹治英两骑,上道之后,尹治英回头笑道:“敏哥哥,那褚家姑
娘,对你煞是多情,看她临别依依,欲言又止的情形,真是我见犹怜!”
岳天敏脸上一红,正色道:“英弟,你怎地和愚兄开起玩笑来了,褚老庄主道义深重,
肝胆照人,两位褚兄,和愚兄情同手足,褚姑娘我也当她妹子看待,你怎好出此戏言?”
尹治英闻言,嗤的娇笑了声,说道:“敏哥哥,小弟不过和你开个玩笑,你倒迂腾腾的
说起大道理来了。”
说着缰绳一抖,泼剌刺的跑了出去。
两人从鹤壁集出发,经修武、沁阳,第三天就渡过黄河。从孟津到汝州,本是官道大
路,放开辔绳,双骑并驰,谈谈说说,倒也并不寂寞。
走了一会,蓦见迎头风沙滚滚,有七八匹马,像风驰电卷般擦身过去。岳天敏一眼瞧到
马上人物,劲装紧扎,似是江湖上人,不由多看了两眼。
尹治英却脸色微变,紧蹙双眉向岳天敏道:“敏哥哥,我们此去贵州云雾山,路程遥
远,还是快些赶路要紧。”
说着连连催促。一路紧赶,旁晚时分,就到了汝州,找了一家幽僻客店落脚。
盥洗之后,店伙掌上灯来,尹治英就吩咐把晚餐送到房中,两人食用完毕,又谈了一
阵,各自回房安歇。
却说岳天敏正待解衣就寝,忽听门外马蹄杂沓,似乎有三数人前来投店。
店伙却好把他们引到隔壁房中,三个人一会要茶水,一会叫酒饭,忙个不停,过了一
会,一个沙喉咙说道:“今天,可真叫阴沟里翻了船,那浑小子的箫招,着实透着邪门,不
是为了赶路,我非斗他个三百回合不可!”
另一个接口道:“郝老二,那小子准和秃驴们有点瓜葛,反正我们这次上嵩山去,多少
总要给他们一个厉害。”
这时又有一个冷笑着道:“你们倒说得轻松,少林寺的秃驴,那有这般容易对付?人家
几百年来,领袖武林,没有几手绝活,还站得住?”
“咱们教主,二十年前,还吃了他们的大亏呢,就是讲这趟罢!副教主不过想探探他们
虚实,还郑重其事的把我们从湖北调来,听说另外更邀请两位顶尖人物才敢出动呢。”
岳天敏听得十分清楚,不由心头一愣,暗想:“这分明是玄阴教的人,听他们口气,五
台分堂已倾巢出动,去向少林寺寻衅。”
却听第二个人又道:“祁堂主,少林寺的秃驴,武功虽高,但枯木大师和苍溟上人两
位,只要有一位出场,也就够了。”
方才冷笑的那个口音,原来叫祁堂主,他又道:“枯木大师,本是咱们总护法,和少林
寺又有梁子,自然没有问题,苍溟上人,隐居伏牛山青灵谷多年,虽然霍护法楚堂主亲自往
请,是否肯下山,还在未定之天哩!”
接着三人又喝起酒来。
“嗄!这次他们上少林寺去,竟然还有枯木和尚在内,那苍溟上人又是谁呢?”
岳天敏心念才转,只听沙喉咙郝老二又道:“祁堂主,听说咱们霍护法,几个月前,在
九华山竟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上,那总坛几个目空一切,假装正经的小妞儿,还把这
件事当作佳话宣传,说那小子武功如何好,模样如何俊,简直都动了春心。”
祁堂主笑道:“郝老二,这是谁讲的?”
沙喉咙得意的大笑道:“还不是前几天那姓米的小妞,到咱们分堂里去,偷偷的告诉了
骚狐狸,骚狐狸听得直淌口水,恨不得立时去找那小子,当唐僧肉似的一口水吞下肚去!”
三个人一说到骚狐狸,好像立时精神百倍,说个不休。岳天敏听他们越说越不像话,也
就不再倾听,蒙眬入睡。
第二天清晨,岳天敏起身之后,却见尹治英已悄悄进来,两人用过早点,岳天敏向左边
房间一瞧,已经空空如也,想来这三位仁兄,早已上路去了,也就会过店账,双双就道。
中午在鲁山打尖之后,继续上路。从鲁山到南阳这段路,走官道就得从滍阳?招抚岗绕
个大圈,如果走直线,抄近路,须横穿伏牛山脉,经铁牛岭,大石桥,却是一条山径小道,
路可近了一半。
岳天敏尹治英两人,自然走的近路,两匹马蹄声得得,在一片荒僻冷落的羊肠小径上,
转来转去,不知走了多少路程,但见两边峻岭插天,浓阴蔽日,只有流水潺潺,松风如涛,
和不知名的怪鸟,在空山乱啼!
看看已走了两个多时辰,两匹马也跑得口吐白气,浑身出汗,尹治英正在抬腕拭额,玉
面飞红。
岳天敏心中一阵歉咎不安,忙道:“英弟,你不是很累吗?我们在这里憩息一阵罢!”
说着跳下马来。
尹治英轻笑道:“不要紧,我还不累。”
两人找了块大石坐下,岳天敏握着尹治英的手道:“为了愚兄这点伤,要你陪着奔波几
千里,真使我心中不安!”
尹治英让他握着自己双手,眨了眨大眼笑道:“敏哥哥,我们情逾手足,你怎的说出这
样话来?只要你早日痊愈,我就高兴啦。”
岳天敏激动的道:“英弟,你太好了……”
他话未说完,触眼处,但见对面峰腰上,有三个人影,衣袂飘飘,下山而来,相距很
远,虽看不清楚,但在峭壁巉岩上,步履如飞,已非常人!
“咦!英弟你看,对峰这三个人,武功可不弱呢!”
尹治英瞥了一眼道:“管他呢!天下之大,武功高的人,可多得是。”他漫不经意的回
答着。
这几句话的工夫,那三个人已渐渐接近,正向自己这条路上走来。眨眼之际,已到了五
丈开外。
岳天敏仔细打量来人时,那前面一个年在七旬以上,容貌清臞,双目中寒光闪烁,手扶
一支龙头拐杖。
后面两人,一个正是在昆仑下院和自己交过手的风火扇霍文风。另一个却是四十来岁的
中年汉子,白脸无须,眼神微露邪恶。
风火扇霍文风,蓦的看到岳天敏、尹治英两人,不由微微一怔,嘿然冷笑道:“人生何
处不相逢,岳小侠也在这里,倒是巧极,老朽不自量力,还想讨教几招。”
说着近前一步,新炼的精钢折扇,倏然打开。啊!这柄煽扇竟有三尺来长,歙歙生风!
岳天敏站起身来,笑道:“霍前辈既然定要赐招,在下只好奉陪。”
尹治英一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情形,心中一急,忙道:“敏哥哥,你不能动手。”
说着穔上一步,挡在岳天敏面前,向霍文风道:“霍护法,我敏哥哥身负重伤,不能动
手,如有开罪之处,容他伤好之后,再负荆请罪,今天你就瞧在我师傅和晚辈份上,让我们
赶路就医去罢!”
霍文风瞥了尹治英一眼,冷笑道:“尹姑娘,你知道岳小侠的出身吗?包庇仇敌,是不
是想叛教?你好好让开,老朽自不难为你。”
尹治英急得流下泪来,道:“霍前辈,我求求你,他确实负伤不能动手啊,难道你成名
多年,还要向一个负伤的人动手过招要动手,那么就先杀晚辈罢!”
霍文风被他一说,直气得脸色铁青,一时却说不上话来。
岳天敏愤然的道:“英弟,你且让开,待愚兄会会他就是。”
尹治英一把拦住,着急道:“敏哥哥你不能动手,不能!”
陡见那个白脸汉子哈哈大笑,回头对霍文风道:“霍护法,尹姑娘迷恋敌人,即是叛教
行为,这贱人是鬼迷心窍,被那小子迷昏了头,让我先把她制服了再说。”
说着“呛”的从腰间抽出一支软绵绵蓝汪汪的狭长缅刀,向前一指,喝道:“尹姑娘既
然敢为了一个小白脸,叛教背师,就干脆接我楚天行几招。”
尹治英气得粉脸一热,叱道:“楚堂主怎的满口秽言,小妹这次下山,是禀过师傅,来
办私事的,那里构得上叛教背师?你既然指名叫阵,小妹只好奉陪,反正是非曲直,将来自
有师傅作主。”
他转脸对岳天敏道:“敏哥哥,你且袖手旁观,不要出手。”
说着猛翻玉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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