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纵鹤擒龙
口中叫道:“老前辈,我帮你洗山獐。”
云海樵子笑道:“老朽早已洗好啦!唔!你来烧几个新鲜口味菜,倒是真的,我还有挺
好的茅台酒呢!”
说完,一眼看到尹姑娘身后的岳天敏,英华内敛,容光照人,不由暗叹天府玄真,真是
千百年难得的仙药!
上半天,这年青人看上去已是重伤无救的垂死之人。这一会工夫,竟前后判若两人,双
目如电,不可逼视!
尹稚英正卷起袖口,忙着做菜,一面回头笑道:“敏哥哥,今天这一天呀,说起来真够
凶险呢!”
岳天敏道:“对了,我正想问你呢!那外边一间,打得乱糟糟的,地上还有你的飞针,
我想可能来了敌人,在这里动手,后来龚老前辈和你追了出去,对不对?”
尹椎英娇笑着道:“只猜对了一半,你还中了毒姑婆的阴风掌,要是没有天府玄真呀!
那真急死人了!”
岳天敏惊奇的道:“什么,我中了阴风掌?怪不得我迷迷糊糊的好像做了一个恶梦,身
子一下堕入了冰窖,不知有多少深,任你怎么跳,也跳不出来,冷得连骨髓都冻结了。”
尹稚英忍不住噗哧笑了一声,接着就把一天的经过,咭咭格格的说个不停。
岳天敏听说她把天府玄真一古脑儿给自己服了下去,却连说可惜。
尹稚英并不理会,一直说到云海樵子救出自己,临走还踩了几脚毒草为止。
直听得岳天敏目瞪口呆,原来自己昏迷之中,竟发生了如许危险,不由又向云海樵子连
连道谢。
不多一会,尹稚啤龊昧瞬耍坪i宰尤〕鼍评矗吮咛副吆龋档囊簿∈钦庖惶?br /> 的惊险经过,不必细述。
尹稚英因敏哥哥重伤初愈,还不大放心,在山上又住了一天。
第三天清晨,就向云海樵子告别。云海樵子还想挽留两人,多住几天,争奈岳天敏归心
如箭,只好亲送两人一程。
指点了出山路径,才互道珍重而别。
两人这次下山,所走路径,虽然还是峭壁巉岩,绝壑深谷,但云海樵子所指点的,乃是
一条捷径。
岳天敏自从服了小半葫芦天府玄真,功力何止增加数倍?他一手挽着英妹妹一条玉臂,
展开轻功,一掠就是二三十丈,足不点地,凌空虚步,快速得直如天马行空,御风而飞。
尹稚英又惊奇,又喜爱,一个娇躯,紧紧地贴着敏哥哥,飞踪疾跃,一双莲足,差不多
就没有沾地。
只觉耳边风声飒飒,衣袂飘飘。那些峭立千仞的危崖绝壁,苍翠葱笼的古树茂林,尽向
身后飞驰!
就这样跑了两个多时辰,已回到两人初来时上山之处。尹稚英已跑得脸色通红,上气接
不着下气,娇喘着道:“敏哥哥,我们憩一憩再走嘛!”
岳天敏回头一瞧,英妹妹云鬓蓬松,香汗如珠,酥胸忽高忽低的起伏不停。
隐隐可以看到两堆玉球,正在微微颤动!心中一阵怜惜,双臂一环,把她揽入怀中。
低声的道:“我跑得太快了,把你累成这个样子!”
说着,在身边一块大石上坐下。
英妹妹软绵绵地偎在他怀中,动也不动。过了一会,才幽幽的道:“我不累。”接着她
侧着粉颈,很兴奋说道:“敏哥哥,你伤好之后,不想武功也突飞猛进了呢!”
岳天敏望着她笑道:“我自己也不相信,突然会有如此精进,大概就是你把天府玄真全
给我吃了下去的缘故。唉!真可惜。”
尹稚英螓苜一歪,嗔道:“有什么可惜?这样灵异的东西,你放着不吃干么?”
她吹气如兰,浅笑佯嗔,真是妩媚横生,娇艳如花,敏哥哥只觉心神一荡。
正在这当儿,猛觉有几丝微风,迅速的向脸上扑来。
岳天敏还当是有人暗算,倏的把头一偏,只道已经避开。
那知极轻微的嗡嗡之声,依然在头边钻来钻去,飞舞不停。
定睛一瞧,却是十几个黑色小虫,左右穿飞,十分迅捷,竟瞧不清是什么东西?
嗡嗡之声,就是由那小黑虫身上发出。
岳天敏见这群小虫,老是围着自己,不肯飞开,就用袖子向上一拂。
他目前太清罡气,已是充沛全身,收发由心。
这一拂,虽然毫不用劲,但真气自然流注,向外迸发,即使武林高手,也非被震退不
可!
那知这十几个小黑虫,十分灵活,见他一举手,早已疾若流星般飞了开去,等他手才收
回,马上又跟着飞回。
真是驱之不去,讨厌已极!
岳天敏见状,不由咦了一声。
尹稚英娇躯在他怀中一扭,问道:“敏哥哥,你发现了什么吗?”
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玉手慢慢地整理着散乱秀发。
“哦,这是什么?”她眨了眨大眼,目不转睛的望着十几个小黑虫。
奇怪的它们老是在敏哥哥头上打转,好像要飞扑下去,又有点畏缩不敢近前似的。
连忙伸手掏了几支玄阴针,玉指轻弹,几丝寒光一闪,就打下了五六个来。
那小黑虫却警觉性极高,一看同伴被人打落,立即不约而同的掉头就逃。快得几乎看不
清楚,一瞬即逝!
尹稚英娇笑着道:“这小东西可真灵!”
说着弯腰从地上拣起一枚针来,针头钉着一个小虫,还在没命的挣扎。
仔细一瞧,原来却是一种比黄豆还小的黑蜂,头上生着一对针头大小的金色眼睛,虿须
如丝,看上去甚是锐利。
生相虽小,却是猛恶!
“敏哥哥,你瞧!这黑蜂真小。”
岳天敏笑道:“深山大泽,无奇不有,各有各的生存本能。”
他话未说完,猛的叫道:“这蜂有毒,你快丢了!”
尹稚英只觉这黑蜂小得可爱,并没注意。
这时经他一叫,果然!自己一支雪亮如银的玄阴针上,一会工夫,已变成乌黑。
连忙随手向草中一扔,笑道:“这种小黑蜂,要是给下五门的江湖上人碰到,就变成宝
贝了呢!”
两人站起身来,离开山脚,走了几十步,忽听唏聿聿一声长嘶,突然从树林中跑出一匹
骏马,迎着两人奔来。
尹稚英一见,高兴得叫了起来:“敏哥哥,这是我们骑来的马啊!它居然还等着我们。
咦!这几天工夫,骠了好多!”
那马颈上还圈着缰绳,一见两人,挨着头,好似十分亲热。
岳天敏见状不由叹道:“这匹马,并非什么良驹,还怀念着旧主人,有如此义气,举世
滔滔,人心险恶,真还不如畜类呢!”
尹稚英道:“不要发牢骚啦!这匹马在这里,还有一匹,可能也不会跑远,我们快去找
找。”
岳天敏依言向四周找了一阵,不见踪影,也就罢了!
两人一辔双驮,策马疾驰。在都匀耽搁一宵,吩咐店伙用好酒泡黄豆,好好的喂了那马
儿一顿。
第二天在市上买了一匹牲口,继续上路,下午就赶到玉屏。
在城内投了一家客栈,两人先洗了个澡,涤去一身的风沙和汗渍,人也轻松了许多。
忽听街上劈劈拍拍的响起一串串鞭炮,远远还不时传来锣鼓之声,极为热闹。
这时正好店伙进来,问两人是否在店内用餐?
尹稚英却抢着问道。“伙计,街上放鞭炮,敲锣鼓,到底是什么一会事?”
店伙瞧着两人,觉得十分奇怪,这两位出门的公子哥儿,连过年这样大的事情都忘啦?
他一愣之后,堆着笑道:“两位公子爷,今天是除夕呀!”
尹稚英脸上一红,不由笑出声来,忙道:“我们出门久了,却把除夕都忘啦!”
随着又道:“喂!伙计,那你替我们来一壶酒,菜肴可尽拣好的拿来,我们就在这里好
好的过一个年罢!”
岳天敏一路上全由英妹妹照顾,温柔体贴,异常周到,所以一切都让她去安排。
不一会,店伙端着一壶茅台酒和几色热腾腾的荽肴进来。口中还在叽叽咕咕的说话,好
像在埋怨什么人?
“不会喝酒,就该少喝一点,跌跌撞撞的差点把酒菜都打翻了,今天厨房里特别忙,打
翻了菜,可叫得两位公子爷多等上一会啦!”
客店里的伙计,本来就是唠叨的多,他们多讨上几勺好,客人一高兴,赏银也就多了。
岳天敏和尹稚英都没去理他。
店伙把酒菜放好,就弯着腰笑道:“大年夜要讨个吉利,两位公子爷就请喝杯团圆酒。
还有热菜,小的马上送来,要酒,就随时吩咐好啦!”
尹稚英给他说得娇靥上陡的飞起一片桃红。秀目睨了敏哥哥一眼,他也无限深情的凝注
着自己。不由轻轻啐了一口,芳心甜蜜蜜地,小鹿儿卜卜乱跳。
辞岁的锣鼓鞭炮,和街上猜拳闹酒之声,交织成腊底年头农业社会的富庶康乐!
房中,尹椎英轻举皓腕。替岳天敏斟满了酒,娇笑着道:“明天大年初一,我们不赶路
啦!敏哥哥,这辞年酒,你得多喝几杯!”
岳天敏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笑道:“对啦!这是辞年酒,英妹,你也喝一杯,来!我
敬你!”
说着拿起酒壶,替自己和英妹妹的杯中,都斟满了酒,举杯相对。咕嘟,他又干了一
杯。
尹稚英想起店伙之言,粉脸上一阵娇红,喜孜孜的嗯了一声。纤纤玉指,举起杯来,刚
要碰上樱唇!
乓!纸窗外射进一点黑影,直向尹稚英手腕打到。同时似乎有人在窗下叫了声“有
毒”!
事起仓猝,岳天敏举筷一夹,已把打来的暗器夹住。尹稚英放下酒杯,一拧身,要待飞
出窗去。
玉臂已被敏哥哥一把拉住,说道:“用不着追啦!人家已经去远了。”
她回头一瞧,方才打进来的,那里是什么暗器,原来只是一块碎瓦。不由气道:“这人
好无聊,大年夜还来偷听人家说话。”接着大眼眨了一眨,又道:“敏哥哥,方才好像有人
喊着‘有毒’,什么东西有毒呀?”
岳天敏沉吟着道:“这人也许是好意。”接着低声的道:“莫非这家是黑店,在酒菜中
下了毒?”
一语把尹稚英提醒,赶紧在身边取出一枚银针,小心翼翼的在几盆热菜上都试了一试,
并无异样。
又向酒杯中一浸,猛的花容失色,颤声惊叫起来:“敏哥哥,这怎么好?酒中果然被人
下了剧毒。”
玉指拈着的一枚银针,这时已染成乌金般黑。
岳天敏心头一愣。照说这种剧毒,非常猛烈,自己已喝了两杯,那会一点都觉不出什么
异样来?心念一转,猛的想起自己曾服过乌风酒,“百日之内,百毒不侵”。
眼看尹稚英急得什么似的,不由微微一笑。凑近她耳边,低低说了两句。尹稚英立时转
愁为喜,正想说话。房门开处,店伙笑嘻嘻的又端了两盆热菜进来。
岳天敏装作没事一样,笑道:“伙计,这酒可真不错,你再给我们烫一壶来!”
店伙连连答应,退出房去,果然又送来了一壶。尹稚英等店伙退出之后,随手掩上房
门,再用银针向酒菜中一试,却都是好好的,并没半点毒来。
心中着实奇怪,看来这店伙也并无可疑之处,难道下毒的另有其人?
是了!方才店伙第一次送酒进来,不是和一个喝醉酒的人撞了个满怀?
敢情就是那人施了手脚?自己两人,这里并没熟人,更谈不到冤仇,为什么要毒害自己
呢?还有,那窗口出声警告的,当然是友非敌,那又是谁?她把心中的许多疑问,轻轻的告
诉了敏哥哥。
岳天敏也觉得并非店中闹鬼,只是猜不出下毒和警告之人。
他看了满桌菜肴,不由笑道:“管他呢!行走江湖,难免不遭遇到各种离奇事故,我们
小心点也就是啦!英妹,菜快凉了,喝点酒,就用饭罢!”
两人重新换了杯筷,尹稚英喝了一杯,就在对面陪着敏哥哥轻声言笑,让他一人低斟浅
酌。
刚才发生的事情,已抛到九霄云外。此情此景,两人心头都有甜蜜美满的感觉。
吃过了饭,又谈了一阵,才分别回房就寝。这晚两人都存了戒心,可是一宵易过,并没
发生半点事故。
翌日是大年初一,爆竹一声除旧,桃符万户更新。客栈中每一个人脸上都堆着笑容,不
管识与不识,也拱手作揖,互相道贺。
两人也借着贺年为名,把上上下下的客人店伙全打量了一阵,也找不出什么扎眼的人
来。
初二清晨,两人会了店账,双双就道,经铜仁、凤凰,已入湖南境界。
在路上走了两天,黄昏时分,到了泸溪。因为一路上并无事故,也就把毒酒这档事,渐
渐忘怀。
泸溪虽是湘西偏僻小县,因附近山中盛产朱砂,各地采购的人,虽都集中在辰州,但也
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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