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纵鹤擒龙
船家,水手,眼睁睁的发了愣,这真是奇迹!要碰上的船,竟会自己退出去,打了横?
喔!啊!原来自己船上这两位客人,是会仙法的。
湘西风俗迷信,船家认为岳尹两人都会法术呢?
接着船老大却又愁眉苦脸的道:“两位客官,那艘船是王三爷子的,今天摆着香阵出
来,敢情又是找什么人的晦气,他们在这一带,谁都不敢招惹的。小老儿这条船碰巧对上了
回避不及,招下大祸,幸亏两位都是好本领,才保了一船性命。可是王三爷子手下,人多众
势,王三爷子听说前几天被人杀死了,他老婆更是出了名的母老虎,惯用煞手伤人,(煞手
和点穴极相类似,是排教中的一种密技,按季节时辰,点人穴道,中了人身,当时不觉,要
过了若干日子,才会伤发致死,时日迟早不等,技之精者,能够至半年以上,方使毕命,而
无救药。)比她男人还要凶横,这一犯了他们岂肯甘休……”
船家唠唠叨叨的还没说完,那风船上这时从舱中走出一个中年汉子,向船头一站,扯开
破锣般嗓子,喝道:“两个小狗听着,咱横江鼠奉王三师娘之命,着你们去乌鸦嘴,作个了
断,要是半路上妄想逃跑,可没那么容易!”
这下是摆明了冲着自己来啦!
尹稚英柳眉倒竖,叱道,“鼠辈,你瞎了眼睛,别说乌鸦嘴,白鸦嘴,就是龙潭虎穴,
你家公子爷也要踹他个平地。”
横江鼠脸色骤变,怒道:“小子!你死在眼前,还敢嘴强?”
尹姑娘一声娇叱:“鼠辈,你把招子留下!”
玉手轻扬,两缕银丝一闪,横江鼠陡的一声狂叫,双手捧着脑袋,满地乱滚!
尹稚英回头对岳天敏道:“敏哥哥,人家既然划下道来,咱们就走一趟,那王三寡妇如
果真是十恶不赦之人,也趁此为地方除害。”接着回头对船家道:“老大,你船就靠到那边
岸上去好了,我们去去就回。”说着叫了声“走”!双脚一点,人已凌空飞起,直向风船上
落去。
两条船少说也有五丈远近,只见她身若飞燕,掠身之势,早到了船上。直看得两边水
手,个个咋舌!
岳天敏一看英妹妹已然飞上风船,怕她有失,也就双足微晃,凭空飞去。他去得更是迅
速,根本谁都没看清楚,已到了尹稚英身边。这里船家依着吩咐,自去靠岸不提。
却说岳尹两人,上了风船,就吩咐他你立即向乌鸦嘴驶去。船上水手,这时已给两人镇
住了,谁敢说个不字?何况本来就为拦劫他们而来,当下就转舵扬帆,直向乌鸦嘴而去。
乌鸦嘴,原是白洋河上一处荒僻的港弯。江水拍岸,草长没胫,白杨枯柳,益增萧索!
风船靠滩之后,两人踪身上岸,走了一段,只见树林边已有一大堆人先在,敢情就是王三寡
妇的党羽。一株大树下面,端坐着两个妇人。一个约摸三十上下,浓眉大眼,满脸油光的矮
胖妇人,穿着一身缟素,大约就是王三寡妇了。另一个年约六十开外,满头白发盘结在一
处,一脸绉纹,骨瘦如柴。
老妇人的身边,站着一个十二、二岁的小女孩,生得十分秀美伶俐。短发齐肩,脸如苹
果,一双黑白分明的小眼,骨碌碌的望着自己两人。这三人的身后,参参差差的站了十来个
一色短衣襟的壮汉,手上单刀铁尺,挺胸凸肚,如临大敌!
岳天敏尹稚英两人,来到临近,首先由岳天敏朗声说道:“在下兄弟两人,道经贵地,
和诸位素无怨隙,不知半途上相邀来此,有何见教?”
王三寡妇闻言浓眉一竖,厉声喝道:“小狗不是明知故问吗?湘西三英和你们有什么深
仇大怨,一夜之间,连杀姜天中和我们王三爷子,还有十几个弟兄,无一侥免。前天林香主
苗老大向你们评理,又暗伏高手,黑夜突击,林香主重伤致死。今日是你们二个小狗的死日
到了,还不束手就缚,听候老娘发落。”
岳天敏听得心头一怔,原来果然引起了极大误会。当下微一沉吟,抱拳说道:“大嫂可
别误会,在下昆仑门下,此次途经贵地,和湘西三英,素不相识,那会出手伤人?其中恐另
有别情,还讲大嫂明察。”
王三寡妇冷笑道:“小狗倒推得干净,老娘可不管你昆仑峨嵋,是仇人也罢,不是仇人
也罢。今天既然来了乌鸦嘴,老娘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你就拿命来!”她仇人相
对,越说越凶,眼露狞恶。倏的伸出右掌,向岳天敏胸口按到。
她一出手就使出最歹毒的煞手,满以为这种年轻小伙子,功力再强,也经不起这一掌。
那知对方竟是毫不戒备,一掌端端正正的按上对方胸口。手掌所触,陡觉虚飘飘的似有一层
无形气体,不着实际。
再看那少年含笑而立,若无其事。
她心头一震,知道遇上了高手,但此时如何下台?不由触发凶心,暗暗咬牙,把心一
横,劲运掌心,全力重按上去,排教中的煞手虽然厉害,那能和玄门正宗的太清罡气相提并
论?这时如要伤她,真是易如反掌,不过岳天敏因事起误会,对方为大报仇心切,情有可
原,才没还手。无非想她知难而退罢了!
正当此时,忽听一阵桀桀怪笑,声如夜枭!那白发老妪,模叛∥〉恼酒鹕砝矗?br /> 满脸绉纹中陡的绿光暴射:“徒儿,你真不长眼睛,这娃娃,瞧不出还会混元气功?快退下
来!让我老太婆来会会高人。”
王三寡妇煞手无功,闻言赶紧往后跃退。
岳天敏抱拳说道:“大嫂子,在下掬诚相告,冤有头,债有主,你杀夫之仇,另有其
人,不可误会。”
“小娃儿不必多说,你受得了我老太婆一掌,天大怨仇,一笔勾销。”白发老妪不见她
迈步,已掠近身前。
岳天敏躬身道:“老婆婆吩咐,在下自当遵命,不知老婆婆如何称呼,可否见告?”
“且慢?”突然尹稚英从旁插进口来,她瞧着王三寡妇,向岳天敏道:“敏哥哥,这位
老婆婆说过只要你受得了她一掌,天大的怨仇一笔勾销,这话不知那位王三大嫂子可曾同
意?”
白发老妪绿阴阴的眼光,扫了尹稚英一眼,又是一阵桀桀怪笑。厉声的道:“排教三长
老的刁太婆,说出话来谁敢违拗?只要小娃儿受得住我一掌,王老三就算白死。”
尹稚英一听对方竟是排教三长老中除恶出名的刁太婆,真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她以
煞手名震长江,端的非同小可!不由芳心一震,粉脸骤然失色。这……敏哥哥功力虽高,若
要硬受这魔头一掌,怕也………她正想开口。
岳天敏已知她的心思,忙道:“英弟,既然刁太婆划下道来,不要说一掌,纵使三掌,
愚兄也得勉强承受。”
刁太婆绉脸上露出狞笑,尖声喝道:“小娃儿,好狂的口气,你接住了!”右掌猝然随
声而出,电光石火般拍来。
岳天敏罡气护身,渊停岳峙,大大方方的接了她一掌。
不但依然含笑而立,却连长袍都没飘动一下。这真大出刁太婆意料之外,自己的煞手,
即使武林一流高手,也不敢这样挺着胸膛硬挨。这小娃儿敢情会使邪法?
刁太婆老脸骤红,怪声笑道:“小娃儿果然有点门道,你敢开口接我一掌吗?”
尹稚英在旁冷笑一声道:“刁太婆,我哥哥不是已受了你一掌吗?”
刁太婆怒目瞪了她一眼。
岳天敏道:“刁太婆尽管赐招。”
他话才出口,刁太婆出手如风,砰砰又是两掌。这两掌她用尽生平之力,暗下杀手。第
三掌才一接触,好像对方从重衣之中,透出一股无形真气,向外轻轻一弹。只不过那么轻轻
一弹,刁太婆立觉全身一震,身不由己的被震退了两步。在她来说,数十年还是第一次遭受
挫折。对方功力,分明胜过自己太多,心中一愣,回头向王三寡妇喝声:“徒儿,跟我
走!”走字才出口,猛的一个旋身,左手觑准尹稚英虚空拍出!夜枭般的声音,厉叫着:
“你也吃我一掌。”
尹稚英猝不及防,一股阴劲的掌风,业已袭到。
她不敢硬对,匆忙中使出飞絮舞步,轻轻一滑,堪堪卸去掌风,人却踉跄的被带出了两
三步。这不过是电光石火般转瞬之事。
岳天敏见她如此阴险,不由勃然大怒,左手一挥,太清罡气陡然暴涨,直向刁太婆身后
劈去。含愤出手,威势自然非同小可!
刁太婆反手出掌,人已到了一丈开外,陡觉背后一股无形劲风,漫天澈地卷来。压力之
强,无可比拟。那里还来得及躲闪,身子已被滚滚而来的劲风卷起,砰的一声,直摔出七八
丈远。终算她内功精深,厉叫一声,如飞而去。这下直把在场的人,惊骇得不知所云,豕突
狼奔,纷纷逃命,一霎时走得一个不剩。
“英妹,你受了伤没有?”岳天敏一掌出手,回头急问着英妹妹。
尹稚英娇笑着道:“没有,这老乞婆当真阴险!你这一掌也够她受啦!”
她蓦一回头,双眉一绉,又道:“敏哥哥,那船上一班水手,都逃光啦!你会不会摇
船?”
岳天敏一瞧,果然只剩了一只空船,那有半个人影?不由摇头道:“我可从没摇过船,
不过,不会也得摇呀!”
两人边说边走,忽见树林中遮遮掩掩的藏着一个人影,行动十分鬼祟。
岳天敏心中一动,暗想这人如果不是刁太婆党羽,便是暗中跟随而已,屡次放毒之人。
他不动声色,猛的双足一点,八步赶蟾,身子像箭一样激射过去!一把把那人如抓小鸡般抓
了出来。
尹稚英看清原来方才站在刁太婆身边的那个小女孩子。
这时已吓得脸无人色,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下,只管叩头,口中连城两位公子饶命!
尹稚英见她秀美伶俐,心中十分不忍,连忙伸手把她拉了起来,笑道:“你不要害怕,
我们决不难为你的,不过,他们大伙儿都走了,你躲在林中,怎不逃跑?”
小女孩手给人家握住,不由满脸绯红。
她自随着刁太婆以来,因为人聪明,平日虽然还能得到一点看重。但刁太婆行为乖张,
稍有不合,便横遭打骂,生性又极残忍,心毒手辣,不讲情理,她每日忍苦含辛,提心吊
胆。如今给尹稚英温和的一问,畏意渐袪,想到伤心之处,竟自放声大哭起来。
尹稚英先前见她相貌清秀,已是喜爱,这时见她哭得伤心,越发怜惜。忙拉着她手,温
言抚慰道:“小姑娘,有话好好的说,不要哭啦!你叫什么名字,家在那里?”
小女孩一面拭泪,一面呜咽着道:“我姓云,名叫凤儿,父亲是做官的,那是五年前的
端午节,我才七岁,跟随着父母,经过洞庭湖,湖上在划着花船,十分热闹,我一时不小
心,失足掉入湖中。后来被刁太婆救起,就收我做了徒弟,每日除服侍她做点事以外,就跟
她练武。只是她性情十分暴躁,稍不合意,便遭打骂,自己身上,时常被她打得体无完肤。
日前师姐王三娘子忽来哭求,说她丈夫被人杀死了,要刁太婆替她报仇,接着就带了我一起
前来。我因偷看两位公子面目和气,不像坏人,武功又高,一出手就把王三娘刁太婆打败,
这才趁大家忙乱逃命之时,偷偷的躲在林中,另想法子逃走,慢慢的去找寻父母。两位公子
就可怜可怜我苦命女孩,带我离开此地,便感激不尽了。”说着随又跪了下去,叩头不止。
尹稚英紧拉着她手笑道:“我们原是路过此地,带你离开,自无不可,你且起来。”
云凤儿一听这位公子肯带自己同行,心中一喜,连忙依言站将起来。但一个小姑娘家,
自己的手,老是给人家年青公子握着不放,总有点不好意思。可又不敢缩回来,一时涨红着
脸,十分尴尬。
尹稚英看他苹果似的蛋脸,满颊绯红,低着头儿,连正眼都不敢看自己。又像畏怯,又
是羞涩的模样,心中会意,不由轻声笑道:“小姑娘,你不要害羞,我也是女的,行走江
湖,女扮男装可多着呢!在路上你叫我尹叔叔,叫他岳叔叔就得啦!”凤儿大眼睛眨了一
眨,向尹稚英仔细打量了一阵,果然像个女的。
她灵机一动,噗的又跪了下去,说道:“姑姑,凤儿流落江湖,无依无靠,你就收我做
个徒儿罢!”
说着又叩起头来。
尹稚英笑道:“我们年纪轻轻,才在江湖上走动,那能就收徒儿,你暂时踉我们同行,
慢慢的打听父母下落,才是道理。”
凤儿又道:“我当时失足落水,年龄太幼,连父亲叫什么名字,家在那里,都不知道,
一时那里去找?况且江湖上坏人又多,自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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