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鲜妻 作者:桂仁(起点vip2012.04.03完结)-冲喜姐妹篇
“这是……”胡浩然被她问得一时语塞,“那不是她身体不好么?”
张蜻蜓斜睨着他,“那是说就因为她身体不好,就得一辈子拿她当个废物似的看待?”
胡浩然攥紧双拳,咆哮,“我不许你这么侮辱她!”
“难道不是么?”张蜻蜓冷冷的道,“一个十八岁的大姑娘了,你瞧瞧她现在什么样儿?连嫁人都不敢想,成天担心自己活不长。坐在家里,连房门也不敢出一步,这不是废物是什么?”
“你!”胡浩然气得额上青筋爆起,“你别以为你是老二媳妇我就不敢打你!”
“浩然!”董少泉慌忙冲了进来,“你可千万别乱来!”
“你走开,他要打就让他打!”张蜻蜓丝毫不惧,瞪着胡浩然反问,“你凭什么打我?就因为我说了实话?那你能打我,但你能改变事实么?你打完了我,就能让你的妹子活蹦乱跳不生病么?”
胡浩然气得无话可说了。
张蜻蜓毫不客气,“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昨儿就好似我鼓捣着惜容,让她去晒太阳,让她去练功夫的。难道这有错么?:”
“怎么没错?你又不是大夫,这些事她根本就做不了!她不是你亲妹子,她犯病的时候你当然不心疼!”胡浩然气得大骂。
嘁,张大姑娘嗤之以鼻,“你倒是给她请大夫,治好了她么?”
胡浩然噎得脸色铁青,这是他心里最大的伤。
张蜻蜓就问了,“既然治不好,为啥就不能按我的法子试试?死马当作活马医,总得试试才知道行不行啊!你一口一个说是为了她好,可你真的问过她的意思了么?你知不知道她很想出去玩,很想去看那啥花啥江的?每天跟个鸟儿似的关在屋子里,好鸟也闷出病来了,何况是人!你可别怨我说话不中听,若是命中注定活不长,还不如痛痛快快让她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恐怕她还能快活几天。象这么憋在家里,活着有什么意思?要我,不如一根绳子吊死得了,活着也是白受罪!”
“二嫂,求求你,别说了!”董少泉眼见胡浩然脸色灰败,死死将唇抿成一条线,身子微微颤抖,是又心疼又着急。
“我凭什么不能说?”张蜻蜓抱拳斜睨着胡浩然,却问董少泉,“你心疼他干嘛!瞧他这五大三粗的,活个七老八十肯定不成问题,真正该心疼的是惜容妹妹才对。”
“你不懂!”董少泉眼中已经有泪光在闪现了,哽咽着道,“你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你们家这些来龙去脉,可就算我知道了就有意义了吗?我只看得到现在,我只去看将来!”
张蜻蜓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的话,“惜容妹妹昨儿跟我说,她想让她哥哥去投军,让你跟着我做买卖。可是她也知道你们不放心她一人在家,所以一个劲儿的嘱咐我不要跟你们说,怕她哥听了心里不舒服,甚至连军也不投了。可瞧瞧他那么个大男人,成天留在家里能有什么出息?所以她一听我说晒太阳和练功夫对身体很好,她就很努力的想去做了试试。可是结果呢,她哥根本就不领她的这份请!还嫌她多管闲事,你说她心里难不难受?她是个人哪!就是再没用,也想替你们分担一些,可你们什么都不让她做,那她做人做得还有什么意思?要我也去出家了,眼不见心不烦,还图个清静!”
胡惜容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此时让小竹扶着进来,泪流满面,“哥,二嫂没说错,我就是个废物!可也请你让我这个废物活得有点用好么?”
“容容,你不是!不是!胡浩然一把将妹妹紧紧揽在怀里,铁塔般的汉子竟象孩子似的抱头痛苦,”是哥哥不好,是哥哥害了你一辈子!是哥哥……“
“不!不是的!”惜容拼命摇头,“是意外……是没法子的事情!哥,我求你了,你都这么大的人了,真不能再为了我这么混下去了。连云豹哥哥明年都说要去参加武举了,你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让少泉哥哥也去。家里有小竹,有她照顾我就行了,就算我照顾不了别人,也能自己照顾自己的,我真的可以!”
张蜻蜓吸吸酸溜溜的鼻子,“其实这个事吧……我昨晚上有想过。不过,我还得回去跟我大嫂商量商量。反正我们现在都分灶单过了,若是你们家过得实在闹心,把惜容妹妹接我们家也行啊。要不我让我奶娘来照顾惜容,她人挺好的。”
“不!”胡浩然不能同意,“这是我们家,我们爹娘留给我们的家,我们不能离开!”
真是个木头!张蜻蜓觉得他有点钻牛角尖了,“我说你傻不傻的?这是你们爹娘留给你们的家,但那是过去!现在他们人还在吗?不过是个房子,你死守在这儿干嘛?难道你不住这儿你就不是侯爷了?你要真想看住自己的家,得等你真正出息了,有本事的时候回来再说。现在啥也没有,在自己家里,放个屁也不敢大声,这样的家呆着还有什么意思么?”
胡浩然闻言如五雷轰顶,怔怔的半响说不出话来。
(未完待续)
111 经不起诱
等蒋孝才赶到侯府的时候,张蜻蜓早就带着人走了。没回家,也没去找他,张大姑娘忙得很,直接去考察外城环境以及生猪市场了。
董少泉很是抱歉,“侯爷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一静,十一你先回去吧,”
啥?蒋孝才难以置信,“连我不见?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董少泉叹了口气,“二嫂刚来,把我们都骂得一顿。不过,她骂得很对……”
蒋孝才听完,也怔怔的出起了神,出门的时候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差点摔倒。等回了家,蒋府的下人就见十一少反常态,竟是在书房跟老僧入定似的不言不语,一坐就是大半天。这是在思春还是在想什么坏点子?谁都不知道,但绝没有一个人会往正路上想。
直到掌灯时分,胡浩然才打开书房的门。
一直守在门口的董少泉长出了一口气,却是什么也不问,“我去厨房给你热了饭菜来。”
胡浩然蓦地拉着他的手,“我……”
董少泉微微一笑,反手握住他,一双星眸如月光般清淡柔和,“你先去看看容容,她也一直没睡。”
胡浩然点了点头,走进妹妹的闺房,胡惜容在榻上微闭这眼睛歪着,一张瘦削得不象话的小脸在烛光下竟生出几分异样的美丽,掩去了百日里的苍白和病弱,竟生出几分年轻女子该有的韵致。轻轻抬手,似是抚摸最娇柔的花瓣一般,胡浩然抬手抚上了妹妹的脸。
胡惜容一下就惊醒了,睁开眼睛,看着哥哥,瞬间又是泪盈于睫了,“哥……”
只唤了一声,千言万语就堵在了喉间,再也说不出一字。
胡浩然微笑着,脸上是一贯的温柔与宠溺,“对不起。今天是哥哥不好,自己心情不好还乱发脾气,容容原谅哥哥好不好?”
胡惜容用力点着头,热泪顺着眼角流下,滚烫地流进哥哥宽厚的掌心里。
胡浩然爱怜的捧着妹妹的脸,用拇指抹去她脸上的泪。“好妹妹,别哭!以后你想做的,哥哥一定全都帮你做到。你想出去玩是么?冬天快到了,是想去看白鹭书院的梅花了吧?那就去吧!等梅花开了,哥哥带你去好不好?”
热泪还是顺着脸不住流下,但瘦削的小脸上却努力绽放了一个大的笑脸,如初春枝头那一簇粉樱,虽有些纤弱,却同样传来明媚的春意。
胡浩然将妹妹扶着坐了起来,“你不是想学功夫么?哥哥从今儿就开始教你,咱们就从扎马步学起,没道理老二媳妇都能学,你就不能学的。以后我的妹妹要是输给她,我这个做老大的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门口,小竹死死的捂着嘴,笑着流下泪来。
等胡浩然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董少泉微笑着递上上檫手的热毛巾,眼圈里却泛着刚抹去的水光,“快吃饭吧。”
并不意外,桌上有两副碗筷。
“少泉,我……今天我心情不好。”胡浩然低了头,艰难的开口解释。
他的心情不好,应该说,是从昨儿就开始了。昨天和一班兄弟们喝酒的时候,他的眼光仍是不时瞟过来的,注意着妹子,也注意着他,所以他也看到了董少泉和张蜻蜓谈生意时的神采飞扬。
如果说张蜻蜓都看出了董少泉的这一份才能,那与他朝夕相处的胡浩然就更能够明白他所拥有的并不仅仅是一种才能与技术,而是发自骨子里的热情。
这种热情不是出于财富的向往,而是对追逐财富这种营生的热爱。就象一个绝顶高手谈到自己钟爱的刀剑,都有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影响力。
“我一直不太肯定,该不该把你放出去。容容是一方面的考虑,还有一方面,可能是我的私心,我……”
胡浩然想尽力说明白些,董少泉却摇了摇头,“你不用说,我懂。容容也是我的妹妹,你们都是我仅存的家人。除非你哪天不再想承认。否则,我愿意为你们做一切事情。你不用觉得抱歉,觉得我牺牲了什么……”
“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胡浩然抬起头来,留恋的扫视着我间屋子,却有一种释然的轻松,“她说得对,这间房子不过是间房子,如果我不能掌控它,它就只是徒有其名的武烈侯府,而早就不是我们的家了。从前,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也劝过我退一步海阔天空。那时,你也是这么想的吧?但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
董少泉苦笑,“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当时把我臭骂了一顿?说我懦弱无用,就差骂我贪生怕死了。”
是么?胡浩然一脸愕然,随即却又叹了口气,“我那时也太心高气傲了些,总以为守着这间大屋子便是守住了爹娘留给我和容容的所有。其实我们守在这里又有什么用?纵是我们名下的东西我也什么都动不了,何必成天在这儿受这口鸟气?真正糊涂的人是我。”
“现在明白也不迟。”董少泉已经有了全盘的打算,“咱们每月多少能从府里领些钱粮,出去租所小房子,把现有的几个人带去,稍稍省俭些也就足够了。容容虽然时常犯病,但依我平常冷眼瞧着,也是抑郁太过所致,咱们搬出去,只怕她还能过得安稳些。你就放心去投军吧,我能照顾好容容。实在有事,还有云豹他们几个都能帮得上忙,出不了什么岔子。”
胡浩然瞧着他,那目光里又是感动,又是歉疚,“这些年,我是不是真的很混帐?”
董少泉想了想,“可你要不是那么混帐,我今儿怎么会来到这里?”
噗哧!二人相视一笑 ,胡浩然拿起筷子,“吃饭!”
张蜻蜓今儿也回来得晚了,她在外城转了一圈,收获不小。
第一个认识是,原来京城竟是这么大的。平常她只在内城出入,根本就不知道,原来京城外头还有这么多的人。如果说平常内城里是熙熙攘攘,外城的就更是摩肩接踵,水泄不通。挑担的,摆摊的小贩挤得满满当当,好些地方连路都走不动。更别提他们那马车了,简直是寸步难行。
张蜻蜓一着急,就让车夫将马(车)停在一个小茶寮旁,自己跳下车子,打算徒步考察。这可把彩霞急坏了,就她一人跟着,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张大姑娘拍着胸脯保证没事,只是把身上那些金珠玉钗全都拔了下来,藏在车里,嘱咐车夫好生看着,便拉着彩霞挤进了人群。
张蜻蜓在北安过习惯了集市的混乱,反感觉亲切,可这一通逛下来,彩霞那个罪就遭大了。虽然只是个丫头,可她什么时候跟人这么挤过?在府里内宅,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的,就是出来,也是有马车坐的。可是到了这儿,不管腥的还是臭的,通通都伸到面前来,躲都没处躲!
张蜻蜓不仅不躲,还兴致勃勃的往各个小摊上凑。无论人家是卖针头线脑的,还是杀鸡杀鸭的,她都要过去看一眼,问两句价钱,有些不认得的东西,那就更要弄个明白不可。
好容易逛得上正午,彩霞已经是口干舌燥,两腿跟灌了铅似的,“姑娘,咱们该回去了吧?”
张蜻蜓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回去什么?这才逛了多少地方?走,我请你吃个饭,下午接着逛!”
这一刻,彩霞很想跟姑爷早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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