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贤抵良田+番外 作者:方塘(晋江2013-08-30完结)
几日自己倒是日日在荟萃楼混玩儿,若不是回来时马青说着,自己还真不知道。
问了老久,明因却是一点声响没有,谢如儿皱了皱眉,试探地叫了两声,依然没回应,这才提高了声音叫道:“嫂嫂!”
明因一路只顾低着头走着,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没去注意谢如儿在开口说些什么,这时被她一声高喊倒是吓了一跳,回过神来。
看着谢如儿有些疑惑的眼神,明因深呼了口气,道:“如儿,我身子有些乏,先回房去了。”说着依然是精神乏乏的,谢如儿看着她背影,心中暗道:这是怎么了?
一回了房,明因便侧躺在竹榻上斜斜倚着,伸手揉了揉额边,觉得自己确实是乏累得很。今日早上醒来的时候,谢禾已经起了身,不在房中。谢禾早上本一直是迟于明因起来的,不是他醒得晚,而是他就是醒了也要赖在床上,等着娘子醒了给他伺候着穿衣洗漱。本还觉得没什么,可这一连三日都这样,明因就不得不疑虑了。
加之,不止是早上早早地便出了房门,白日时,谢禾不是将自己关在书房,便是到厨房抢了兴儿的工作来做,砍柴挑水的,晚上也是三更半夜才从外头回来,躺在床上缩成一角,不说是同明因玩闹了,便是平常说话,谢禾也是说得闪闪躲躲,能避则避的,搅得最近明因觉也睡不好,这是躺在榻上,胡思乱想着,便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明因侧了侧身子本还想着继续睡,耳边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少奶奶!”芽儿敲了几声没反应,见房门也没锁,便推门进了来。
“嗯…怎么了?”明因混着鼻音轻哼了一声,眼皮子重得几乎睁不开,身子也酸软得很,手脚重得伸不开来,便也不起身,只依然斜斜的半靠着。
芽儿见她两颊不自然的发红,嘴唇却有些发白,懒懒的样子确实有些不太正常。转身从方桌上到了杯水,递到明因榻前,道:“甄管家从外头回来,给带了些奇巧物回来,夫人瞧着有趣儿,想让少奶奶过去瞧瞧有什么可心儿的带回来。”
“嗯…”明因半撑了身子起来,芽儿赶紧将手里的杯子放在一旁,从旁取了个引枕塞在她背后,明因问:“外头是怎么了?”
芽儿扶她坐好,将水递了过去,道:“不就是土匪游街,这是刚好到了城东,吵吵嚷嚷好一会儿了。方才经过门口我倒是也瞧了一眼,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也真是…囚车上那几个女人一瞧见孩子都被扔破头了,气得又哭又骂,小姐看着起兴儿,跟了那人群跑了……少奶奶,可是身子不舒畅?”芽儿见明因的嘴唇干得很,人也恹恹的,像是很不舒服的样子。
明因摇摇头,道:“想是中了暑气,又有些上火,待会子找了些疏散的来吃便可以了。”
喝了水又说了这么些话,明因倒是觉得身子轻便了些,换了身衣裳便往陆黎屋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
你们说说,炖肉是要快火猛烧呢,还是要小火慢炖的好?是要肥肥腻腻的好呢,还是要清清斋斋的好捏?【思考状…
☆、第五十六章 连环
喝了水又说了这么些话,明因倒是觉得身子轻便了些,换了身衣裳便往陆黎屋里去了。
到时,陆黎正摆弄着手里的一串白玉链子,一相互碰着便叮叮当当地作响,桌上满满的摆放着些形状各异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见着明因,陆黎也不放下手里东西,只伸手招呼明因过来。
环翠在旁站着,看着也有些跃跃欲试。明因见她脸色很是不错,心中倒也安了下来,从斋食节那日后,环翠倒是逐渐地好了起来,瘦的微凹的脸颊虽还未能回去,却每日依然说说笑笑的,与之前也并无半点差异,难不成这便是心病还需心药医?明因不得而知,但是环翠能够好起来,还是很欢喜的,便也没了去探究的心,只当是翠姨许是有段痛心的往事罢了。陆黎也是,只除了那日突然昏倒之外,却也完全无何不妥,明因心想着,也许真的便只是那天日头大了,中了暑气罢!
“甄管家说是从一船家手里得来的,整整的一箱,都是西域来的奇巧玩意儿,本是不想要的,奈何那船家本是借了我们家不少银子,想是自己觉得还不上,非拿了这箱子东西抵了债。我瞧着也是些有趣儿的,你便挑着,看看有哪些喜欢便拿了去罢!”陆黎看着很是高兴的模样,手里的东西还敲敲碰碰着,道:“这东西也不知是如何连上的,这么一串白玉镯子连着,怎么也不像能打得开的…”说着便推给了明因,让明因拿了瞧着。
明因小心接了过来,拿起一看,九环八扣,均是白玉为镯,无缝无锁,衔接天然,明因一笑,这不就是“两环互相贯为一,得其关捩,解之为二,又合而为一”么?只是将其“二”换之为“九”罢了,俗称:“九连环”。
“九连环?”陆黎听闻恍然,早知盛京有这样奇巧的玩乐,却是从未见过,这时看明因了然,指了指她手中的连环镯子,问道:“可解得开?”
明因笑了摇摇头,道:“我也只是从书上看了来,也未试过,不过说是解开这个多是取巧劲儿,待我试试,却不敢保证能解开的。”
陆黎倒是释然,“也就是个玩意儿罢了,解不解得开都是图个新鲜,你便拿了去随便瞧瞧罢。”说着又指了指桌上的一堆东西,道:“这是我挑出来的,平日里也没见过,你瞧着可还能有个什么用处?看看能不能拿来用?”
明因放下手里的白玉环,站起来靠近了瞧着,大都是些小玩意儿,看不出什么门道来,颜色倒是艳丽的很。只看了一阵儿,一个黑漆三角顶的方匣子倒是吸引了明因的目光,上头有个圆状的黄铜凸片,两根黑色的东西竹签儿似的贴在上面,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也不知道能用来干嘛,只是明因心细,却发现那两根黑竹签儿从她进来时到现在似乎位置有些不太一样。
陆黎见明因看着,也探了头靠了过去,哪知这才一靠近,上头的三角顶部正如破竹之势打开,弹出一个不知什么物什发出“啾啾”的响声,吓得明因倒退了好几步,陆黎更是直接从竹榻上滑下来,摔坐在地上。那东西却还不住声,又是连弹了三次,叫了三声这才安静下来。
“这这这…这是什么?”陆黎吓得大惊失色,环翠虽也吓了一跳,这时反应过来,赶紧与明因上前来扶住陆黎,连声问:“可没事吧?”
明因帮着环翠将陆黎置好于竹榻,这才回桌边,仔细端详了一番,却也没看出个什么门道来。
“若不然将它扔了?放在屋里可是吓人!”环翠给陆黎端了杯水,还是觉得那东西有些恕?br /> 明因倒是觉着有趣,便向陆黎要了去,说是好好探寻了再告诉她。陆黎本还犹豫着,这样的东西真的能放在房内,可别冷不防地伤了人,那可是措手不及的。明因却是再三保证,绝对不会让那东西伤了谢禾或自己。陆黎见她确实是喜欢得紧,这才勉勉强强算是答应了,明因怕她反悔,叫了芽儿现将那东西抱回自己院里去了。
陆黎喝口水顺了顺,示意环翠自己没事。
“从过了斋食节,禾儿倒是用功了不少,整日里都坐在书房里看书,想来这回是真的开窍了。”陆黎开口,边对了环翠道,但又像是在跟明因说。
明因放下手中的紫砂杯,闷闷地也没开口。
陆黎一顿,心中的疑虑更是确定了几分。
这几日谢禾没再像之前那般黏糊着明因,本以为他看书用功是好事,可这几日却发现好像有些不太对味儿。谢禾每日早早地便出了自己的院子,不到二更绝不回屋,每日里吃饭的时候也不同他们一起,只让人端了去书房,有意无意地总觉得他在躲着明因。今日也是早早地出来,只说出去了便到现在都没回来。
陆黎本就怀疑着这两人是有些什么事,现在瞧着明因的反应,便也看出来有些不妥了。更何况他们二人成亲已是两月有余,可本该洞房第二日交给她的元帕到了现在她也没有见到,心中疑虑,却一直找不着机会说,今日想着便就着这事跟明因提一提。
“明因啊,我听马青说着,禾儿这几日倒是挺晚才回院子的,用功虽好,可身子也是要紧的,总是看书看到大半夜的也不好,你可说说他?”
明因低了头,小声地应了句“知道了”便再没开口。
陆黎看她也不肯说,一想到明因即便是受了委屈也不愿多说,便是一阵心疼,开口问道:“禾儿平日里也不是个多混的,除开读书不用功,也便就是喜欢多往外头跑跑罢了,对家里人还是极好极顺从的,他若是做了些什么惹人气恼的事,必也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的…明因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愿意说些糟心的事让娘担心,只是你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只管跟娘讲,娘替你管管他…”
“娘,”明因抬头,接着道:“相公待我很好,哪里会受什么委屈?只是近日里他越发用功了,往后我会多注意他的身子,让他早些回来的。”
连娘也发现了谢禾有些异样,这是明因没想到的。只是这几日谢禾如此避着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明因不禁思虑,难道真是因为那晚…若是这样,那错的到底是自己还是谢禾呢?思至此,明因顿觉得一阵晕眩,伸手抚了抚额头,想来是真的中暑了。
见她有些异样,环翠走近了关切道:“可是乏了?哪儿不舒服?”
陆黎也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明因倒是这一阵过去便没事了,只笑道:“哪有那么娇弱呢?可能是天热的,没什么大碍的。”
陆黎抽回手,倒是没发烧,叫人开了西边的窗户,道:“我让人做了些冰镇酸梅汤,待会子好了拿来试试看,喝着倒也能解解热。”
明因忍了忍又一阵轻微的晕眩,笑着点了头,心想着,回头真得找了药来吃了。
陆黎拿了手中杯盖撇了撇上头的一层细细的白沫,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开口道:“陪嫁时的桃木箱子该是还放在你们屋里呢吧?”
明因不知陆黎为何突然提起这个,想了想床后边摆着的那嫁妆箱子,点了点头。
“你可记得成亲时压在桃木箱底的那块…元帕?”陆黎顿觉有些难以启齿,这东西不该是孩子拿来给她的么?怎的成了自己讨要了?
“元帕?”明因一愣,“是箱底的那条白绸子?”
陆黎点头,等着明因接着下文,可明因这时却还是不明白,突然提到那白绸子干吗?那不就是用来垫箱底的吗?
“元帕…还在啊!”明因看陆黎环翠的样子,想了想便说了这么一句。那确实是没动过嘛,本嫁妆大都是放进了库房,就只有那只箱子放在房里,装这只箱子的时候是环翠带着明因亲手将自己的首饰珠宝贵重物放进去的,那条白帕子也是环翠拿来放好的,也没提到那是用来干嘛的。只是原本明因便没有多少首饰,平日里也用的少,便一直放着也没打开过,这时陆黎提到元帕,明因自然疑惑。
陆黎与环翠均是一愣,陆黎正想开口,便听到外头喊了句“夫人”,明因听着,像是马青。
芽儿倒也不是个胆小的,虽方才也被吓了一跳,这是倒是一点不心惊地抱了那黑漆漆的匣子便往回走,正经过后院呢,见着守门的阿平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叫住了问是怎么回事,阿平一见是芽儿,便也不多瞒着,靠在了芽儿耳边道:“外头有位小姐,说是少爷的久识,非得要进来不可,我瞧着她那样子说的那话,像是来寻自家姑爷的,我让阿海先给她拦在门口了,赶紧进来通报一下,芽儿姐姐,遇着你也巧了,你可先去告诉少奶奶一声,免得待会子那位小姐说出些什么来,少奶奶听了受不住。”
明因往日在府里倒也是和善,这时出了这样的事,能通知到的,总是想了办法告知她一声,生怕这少奶奶受了什么委屈。
芽儿一听可急了,将手里的东西随便塞到阿平手里,转了身便往回路跑。
哪知,还没跑进院门,便瞧见马青也急匆匆地跨进了正屋的门槛,芽儿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急急忙忙地也跑了进去。
还未进门,便见环翠扶着陆黎走了出来,神色有些微怒,明因也从后跟了出来,脸色有些发白。
“少奶奶!”芽儿赶紧上前扶了明因的手,这才发现明因手心通凉,竟还渗了汗出来,近了看才发现,明因竟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这是怎么了?若是不舒服,芽儿扶你回房歇息吧?”
明因摇摇头,道:“陪我往前头去看看。”便停也不停的往前头走去,芽儿无法,只得赶紧跟上,扶着她的手往外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