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贤抵良田+番外 作者:方塘(晋江2013-08-3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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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他顶了多也就算知罪不报吧,干嘛就罚他跪祖宗祠堂反省一夜啊!谢禾心想最惨的,还是没得饭吃!
  “这个马青,又给我胡编乱造,看我回头不撕了他的嘴!”谢如儿怒气冲冲的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绿豆糕。
  明因笑着往谢如儿的杯子里斟满了茶,道:“喝点水,别噎着。”想了想,又道:“这荟萃楼是个什么地方?你们竟是这样的熟?”
  坐在门槛打瞌睡的马青听到明因这一问,活了似的跳起来,比手画脚的给明因介绍那个在樊城家喻户晓的戏园子:“那荟萃楼可是咱这樊城最大的戏园子了!里头总有那么两三个戏班子,流水似的,来了又走的,就是那李家班,呆的时间最长久了,这都两年了,还给咱这戏迷子捧着,表小姐您知道为什么么?”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问明因。
  李家班的凤儿,来樊城的第一日,坐在马车经过闹市时便听到过街上的人在议论着,想也知道,戏班不倒,肯定是台柱子撑得起场子。明因心里倒是明白,只是不想扫了他的兴,便摇了摇头。
  马青顿觉底气十足,便接着道:“李家班有一千金,都叫他凤儿,长得真真儿的没话说,唱的更是人神共愤…”
  还没说完,就被谢禾敲了下脑袋,“什么人神共愤?用的这是这么词儿?要你背的那成语没被呢吧!”饶是谢禾这半吊子学问,也听出了马青乱用成语。
  马青抚着头上被敲得那一块,小脸垮得,瘪着嘴喃喃道:“背了,背不下来…”心里念叨着:“少爷你都不念书,我这小小书童念了也无用武之处啊!”
  “凤儿?”没注意到马青念叨着什么,这边的明因倒是想起了些什么。
  “嗯,哥这次就是为了他才打的赵元。”谢如儿嘬了口水,接了明因的话。
  那不成这少爷又将心思放在这个叫凤儿的戏子身上?一想到这,明因又想起了谁,可怜那八里庄的小姐啊!
  还没等明因替那小姐伤春悲秋完,谢如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一抖,手里的杯子竟泼了自己一身的水,把短袄都给打湿了。明因急忙拉着她站起来抖了抖还没渗进袄子的水,身后站着的小梨拿起手里的帕子手忙脚乱地给她擦干。虽说春暖,也还乍暖还寒,正是寒邪入侵的好时机,明因进屋找了件陆黎刚给她做的石榴色斜纹小袄出来要谢如儿换上。
  谢如儿自己个儿倒是从容,看来这也是家常便饭的事了。接过明因拿来的小袄,边换边对着明因道:“姐姐你知道么,老李头,就家里原先那厨子,今日走了。”
  “走了?”明因吓一大跳。
  “嗯,回老家了。”明因舒了口气,还以为府里死了人这么大的事她都不知道,想了想便道:“那以后府里的吃食得多找个得心应手的人来了。”虽说这几日是她在府里帮忙,可过几日她走了,还是要多找个人来做饭的。
  “有姐姐还用找什么人?”谢如儿咬了一口手中的糕点,说的自然,想着过些日子自己学了都可以帮忙了。
  “可是我走了不也得找人么?”
  “走?往哪儿去?”谢禾这几日俨然已是喜欢上明因做的饭菜了,这时一听,未免一惊。
  反应同样激烈的还有谢如儿这个小炮仗,一听就蹦了起来:“为何要走,姐姐与舅舅不是就在府里落脚了么?还要往哪里去?”这几日的相处,谢如儿已经是视明因为亲姐妹了,此时一听,不免心惊。
  “只在城内,不走远的。”见这兄妹俩如此不舍于她,明因还真是很高兴:“我爹要在樊城开一间小医馆,这几日忙着置办,就先在府里住着了。”看他们还是一脸的不高兴,明因忙补了一句:“我们还是一样能常常见面的啊!”
  “不够!只是常常见面一点都不够!”谢如儿撅着嘴,一串的嘟囔着。
  当然不够!见面又不能吃到你做的菜!谢禾心里狠狠地批斗着明因的话。
  明因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俩,正尴尬着,陆黎便来了,远远地就见他们三个聊得正欢,越发觉得那主意行得通,走过来的时候也是笑脸盈盈的。
  “我道是见不着这俩小魔王呢,原是到明因这儿来了。”陆黎显得很高兴,明因站起来叫了声姑母。这几日,陆黎有事没事的就找明因聊天,又是首饰又是衣裳的送,明因觉着这姑母确实很是亲近,只是送太多东西总觉得有些过了。
  陆黎牵过明因的手,转身拿起身后丫鬟手里捧着的一件衣裳,往明因身上比划,道:“这是上月在王记裁缝订做的,那时候没见着你也不知道尺寸,就照着如儿的尺寸做的,你试试能不能穿。”没容明因拒绝,陆黎就把明因直往屋里推。关上了门,自己站在门口,心里甜的,蜜一样。
  谢如儿走到旁边,抱着陆黎的手嘟着嘴小声抱怨道:“娘,姐姐说要随舅舅到医馆去住,我舍不得她。”
  陆黎笑着拍拍她的手,心里想着:“那就不让她走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烧着了

  ……
  “爹!”明因一走进陆原住的屋子,就发现陆原正在收拾行李,“不是说放着等我来收拾么?”说着便拿过陆原手里衣裳,看着叠得歪七扭八,便拆开来重新叠得整齐,平平整整的放在平铺在床上打包裹的花布上。
  “你自己不也要收拾吗,我这不是怕你忙不过来么?”陆原转身走到桌子边的椅子坐下。
  “没事,我东西不多,进府的时候也没打算长久着住,不常用的东西就没拆了。”明因拿起一件外衫,觉得有些旧了,盘算着什么时候再给爹多做一件。
  看着女儿忙碌着为他收拾衣裳的背影,陆原心里思索着,终于是到了这一天了,心里竟是这般的不舍得。那日姐姐说这事的时候,满脸欢喜的样子,心想着,孩子也十六了,是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只要那谢禾能好好待明因,这谢家的家底自是不用说,更何况还有姐姐……
  想起那日,他想找谢禾好好聊聊,那小子还推三阻四扭扭捏捏的不肯,结果还是和他到厨房炒了两个菜,又拿出明因去年做的桃花酿。这桃花酿是明因去年酿的,这次搬家就带了这么一罐,不过能灌得这小子说实话,也是值得了!
  “街坊四邻都说我是个纨绔弟子,可那真是被马青给摸黑的!像那次,我不就是偷了点家里的粮食给几个叫花子么,愣是让马青到处宣扬,说他家公子劫富济贫!结果一整个樊城哪家丢了东西都说是被我给偷的,就为了这事,还被我爹罚着在祖宗祠堂跪了一整天,还不给饭吃!”谢禾被陆原灌酒灌得面红耳赤的,抱着酒杯开始抱怨他的那个多嘴的书童和他爹的不人道,“我那时才七岁,再大能耐也不能整个樊城的偷东西吧!舅舅你说,我冤不冤!”一仰头,把手里杯中的酒喝了个底朝天。
  陆原也喝得满脸通红,听了这话,便哈哈大笑道:“你爹还是那个臭脾气,严己宽人!不过,你爹摊上你这么一个儿子,也是冤得慌啊!哈哈……”
  谢禾一听这话,嘟囔着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陆原也不管,只顾着自己说,“我家明因可就乖巧得很啊!五岁便能翻看我的医书,虽说大概也看不太懂,可是那些汤头方,背的那叫一个溜啊!八岁”,陆原顿住,一脸强调的样子,比划着“八”的手势,“八岁就能背下我十几岁才背下的几百首汤头歌!”有摇头晃脑了一番,一脸遗憾道:“可惜啊!明因那丫头,一心钻研那些个吃食…”叹了口气,安静了一阵,又猛地抬头道:“你小子,以后可要好好待我家明因,你要是敢负她,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谢禾喝得晕晕乎乎,就顺着陆原道:“放心吧!我会好好待表姐的!”废话!这表姐做的一手好菜,他怎么舍得欺负她?奉承她都来不及呢!
  “表姐?”陆原也有些喝高了,听着迷糊,什么表姐?
  “爹!”
  “呃?什么?”陆原猛地回了神,看着明因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张小脸都快贴上他的脸了!
  “发什么呆呢?我叫你那么多遍你都没听到。”明因嘟着小嘴,直起身子往旁边的椅子一坐,拿起桌上的彩瓷鲤鱼提梁壶倒了杯水,大大的喝了一口解了解渴,平静道:“你胡子缺了一角。”
  “哦,”陆原似是还没缓过神,双目空洞看着地上,猛地跳起来,跑到床边的黄铜镜前扒拉着自己那撮山羊胡边照边叫:“哪里哪里?哪里缺了?”陆原一生没什么东西能比得上他那几根胡子,怪只怪他那胡子太难蓄,造成他成了个宁可被剃光头也不愿掉一根胡子的人,这会子听到缺了一角,自然是比要了他命还严重的。
  猛找了一阵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转头问明因:“那里啊?”
  却哪里还见那丫头的踪影!
  ……
  日近中午,明因便开始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
  这几日,都是她和谢如儿两人忙着府里的吃食,连厨房的赵妈和兴儿也都不得不佩服起明因来,之前的老李头和明因相比,差的还真不是一两个档次,于是,以食为天的人民便迅速倒戈,直接奉明因为厨神了。
  有了这些支持,明因做事倒也方便了不少,谢如儿虽说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但做事认真学的还挺快,摘菜洗菜有赵妈,劈叉烧火有兴儿,一整个厨房呈现一片祥和之气啊!
  只是今日谢如儿被谢叔恒叫到书房去了,去时还战战兢兢的,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情。
  谢禾晃晃悠悠地逛到厨房的时候,明因正切着春笋,那刀飞一般地落在笋子身上,不消一会,便都成了六棱状的小块,谢禾正感叹着,明因又拿起一边的一大块豆腐,捡了把较薄的刀,在豆腐上飞舞了起来,带出星星沫沫的白色豆腐渣,煞是雪花漫天。
  谢禾双跟着那刀飘忽飞舞,看得眼花缭乱的。甩甩头,走进厨房,大大方方的叫了句:“表姐!”
  明因停刀,见是谢禾来,笑道:“刚刚开始,还没有东西能给你偷吃哦。”谢禾这几日都会借着看查她们俩的工作为由到厨房里偷偷先“试试味道”。
  谢禾不好意思的抓抓头,看明因又在豆腐时上划了几道,小心地将手中的豆腐放入一旁盛着清水的大碗中,扶着碗轻轻荡了几荡,那看似没任何变化的豆腐块竟丝丝散落在水中,中间处好似还有一块整块的,仔细一看,竟是开出了一朵花的形状!
  谢禾看得瞪眼张嘴,跟在明因身后连着问是如何做到的。
  明因手里也不停着,切葱花、姜末,绿的黄的,一层层地铺在白红相间的肉馅里面,再加上淀粉,盐和五香粉,搁一个大碗里面,拿起筷子便开始搅,“这些都是练出来的,只要肯下功夫,你也可以啊!”见谢禾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明因解释道:“我外公是个大厨,我娘也就学了一手好手艺,我嘛,自然就跟着学了些皮毛了。”碗里的肉馅被搅得透顶了,肉与淀粉浑然一体,看着十分有粘性。
  “哦…原来是这样……”谢禾恍然大悟,心想着原是祖传的!见锅中的骨头汤煮的沸腾,谢禾侧着身子提醒着明因,又道:“可是,舅舅不是说你在学医道上也是极有天赋的么?“
  明因垂下星眸,嘴角牵起淡淡的笑,似是轻轻地叹息,“有很多东西不是说有天分就一定要去做的,若是可能,要做的还该是自己喜欢做的。”明因往沸锅中倒入一小锅早上先熬好的鸡汤,放在了灶上。
  谢禾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帮明因拿来刚刚拌好的肉。明因到一旁洗了洗手,看着锅里的浓汤隐约快开了,就着左手捏肉馅,捏着捏着,从虎口挤出一小团,右手拿一汤匙,用汤匙将肉馅一挖,放入水中,就成了一个丸子。明因的巧手速度很快,下雨般落进锅中。
  谢禾有一瞬的失神,眼睛紧紧地盯着汤锅里上下浮动的肉丸子,完全没注意到已经下完了丸子打算走开的明因,脚不自觉的往一旁伸了一伸。
  “啊”
  谢禾被明因的叫喊声一惊,猛地回过神来,见明因正手里捧着装肉馅的白瓷大碗,整个身子往前倒去!谢禾一个大跨步,准备拉住明因,不料地上湿滑,脚底一溜,竟自己整个往后一倒结结实实的砸在了灶边。
  明因倒只是往前一个趔趄,并没有倒下。谢禾见她还好,便舒了口气。
  哪知一口气还没尽数舒出,明因便就着手里油腻腻的白瓷大碗神色慌张的从一旁的水槽中急急地舀了满满的一盆,直接往谢禾脸上泼了去!
  似乎还是不满意,明因手里还多舀了一大盆,盯着他警惕地看着。
  谢禾直接愣了!
  不就是不小心拌了她一脚么?他还救她了呢!有必要这么给现世报么?
  见他人高马大的摔得四仰八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