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宫几刀?+番外 作者:樽前月(晋江vip2012-06-01完结)





  
  苏澈莞尔一笑,望着身旁的药包,“夫人怎么带了这许多药回来,家中药房不是都有?”
  “西施娘娘赏的,说治疗我不孕之症。”她懒洋洋的靠在椅旁,“她到底是娘娘,我若当面丢了这东西难免有些说不过去,便带回来了,一会儿让牙赐当柴火烧去好了。”
  
  苏澈抬手打开一包药,轻轻凑到鼻尖嗅了嗅,“这药,丢了还真是可惜!”
  曲徽羽不屑的挑眉,“咱苏家什么名贵的药材没有,才不稀罕这东西。”
  
  苏澈轻摇着头,样子却越发认真起来,他起身仔细察看了药包中的草药,沉稳的眉宇间也有了些许诧异,“这药材中有几味我并没见过,应是越国专有的,但是这些药性滋阴养元,也许却有奇效。”这些年他用尽医方也未能治愈妻子损毁的身体,对于子嗣一事他几乎已不抱希望,然而眼下这位配比奇特的药方,却让他隐隐看到了曙光。
  
  曲徽羽跳下椅子,“夫君不是要我用她给的药吧?西施赏的药八成是用来毒死我杀人灭开口的!”
  苏澈淡淡挑眉,“这里没有一味毒药,夫人死不了。”说罢他再度捻了捻药材反复确认无误后,材缓缓起身,“这药正对夫人病症,今夜便让牙赐煎上一副试试效果。”
  
  “我一代国手画师的命怎能拿来试药!”
  苏澈轻瞥了她一眼,“是为夫先试,确定药性后再给夫人服用。”
  “还是夫君最疼我!”曲徽羽欢腾的扑上前抱住苏澈的脖子,“我就知道你内力深厚,有毒也毒不死你的……”
  苏澈忙将脸别向一旁,才堪堪躲过她巴巴凑上来的热吻。
  
  ***
  
  西施送的确实是好药,只是味道不怎么好。
  可为了弥补昔年犯下的过失,曲徽羽也只得逼着自己日日按时喝下。
  转眼间数月便过去了,但她的肚子依然平平坦坦,没有什么动静。
  
  这一日她照例入宫作画,远远路过议政大殿时,却见殿外的宫人们不住擦汗,颤颤巍巍的向殿内张望着什么。
  她缓缓停下脚步,心道莫不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此事苏澈应该正在殿内和群臣议政,她不免更加担心,当下便将画箱丢给牙赐,绕着小路摸向了大殿旁。
  
  夫差此事正站着身子怒不可遏的指着殿下的伍子胥,“伯嚭和孤王说你纵子去齐国,投敌卖国,孤王本不相信!如今看来便是真的了!”
  伍子胥拱手泰然直视夫差,“禀王上,微臣是让儿子代表吴国去与齐王商讨联盟之事……”
  
  “荒唐!”夫差一声怒骂叱的朝堂上一片寂静,“我吴国如此强盛,越国都已然臣服多年,他齐国不过是大吴的囊中之物,何须联盟!”
  
  伯嚭见状忙低身上前煽风点火,“王上啊,伍相国这掩饰罪责的借口如此拙劣,哪有强国去与弱国联盟的道理!何况如今越国降服,我吴国日渐鼎盛,何需联盟。”
  跟着伯嚭一党的大夫们见状,忙齐声附和,一时间局势倾倒般的偏转,直逼得伍子胥的罪责无法狡辩。
  而伍相国这些年常常与夫差发生争执的事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如今他已是越发不得圣心,他昔日的门生和交好的大夫此时也无一人敢上前去说一句话,倒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生怕惹得一身麻烦。
  在众人喋喋不休的话音下,确是一直沉默在旁的苏澈泰然起身,“王上,若依伯嚭所言,强不依弱。那么伍相国效忠吴国一生,如今已至高位,也断没理由去舍弃高位而投奔齐国。想必此事定有苦衷,王上英明,绝不会受小人蒙蔽!”
  
  淡淡一句话,满堂顿时一片寂寥,面对着自己一向颇为信任的宠臣,夫差也不紧微微一怔,他想了想,火气也压下了许多,“苏澈的话也有道理……”
  
  伯嚭狠狠地瞪了苏澈一眼,再度上前劝道:“正因为伍子胥位高权重,这些年才越发骄横跋扈,且不说他是否卖国,单说这一次他私自行事而不奏报朝廷!就知道他如今已不把王上放在眼里,这样的佞臣绝不能姑息!何况他通敌卖国的铁证如山,王上若不重处,就真是要让满朝忠贞的大臣们寒心了啊!”
  苏澈傲然上前,冷笑一声转而望向伯嚭,“大人,所谓的铁证不过是你一面之词,你可有齐国和伍家勾结的证物?更何况,这满朝文武半数都按太宰大人的眼神行事,依我看,这骄横跋扈,居功自傲的人不像是说伍相国,倒像是大人您!”
  “你——!”伯嚭怒目直视苏澈,恨不得将这个玉面朗朗的年轻人生吞活剥了。
  
  然而重臣们忌惮苏澈的地位,也不敢再争相附和,满朝只剩下苏澈与伯嚭相抗,一时夫差也有些动摇,不知如何决断。
  孙武此时也拱手上前对夫差道:“微臣敢以身家性命作保,伍相国绝没做任何叛逆吴国的事,请王上务必三思,莫要寒了功臣的心!”
  
  夫差沉吟了片刻,起身走下王座直指向殿下的伍子胥问道:“孤王就问你一句话,此事你若真是为吴国着想,为何事前不禀奏孤王?”
  
  伍子胥一心为吴,如今却偏落得这等怀疑指责,他这些年对夫差积蓄的不满和失望几乎在这一瞬间迸发而出。他缓缓起身,斩钉截铁道:“王上日日在姑苏台上沉浸温柔乡里,哪曾有空听老臣的话!”说罢他向天拱手道,“我受先王所托,身负保护家国的大任,万不能眼睁睁看着吴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断送了!”
  
  “放肆!”夫差大吼一声挥掌劈下,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桌案的一角顿被削去了半边。
  满朝一片哗然,群臣们慌了手脚,绕是苏澈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收拾局势,他忙转身已余光望向身后不远的伍子胥,示意他万不要再说下去。
  却不料伍子胥浑然不顾,只傲然负手长叹道:“先王,子胥终究负你所托,只能眼睁睁看着王上受奸佞蒙蔽,被红颜祸水所麻痹,无力回天了啊!”他的声音一遍遍在大殿内回响,直震得人心胆具颤。
  
  夫差微微眯起了双眼,眉宇间满是杀气,“既然,伍相国如此想念先王,那孤王就赐你一死,让你可以好好去父王那里忏悔!”
  
  苏澈眉心猛地一簇,却没有再开口求情,夫差一向行事果决而自负,说出口的话便绝不可能收回,如今,只有另寻他法才是。
  孙武到底与伍子胥相交多年,忙俯身劝道:“王上,伍相国年事已高,才会一时出言不逊,请王上念在他多年功绩……”
  
  夫差冷冷转向孙武,“孙将军,功绩在高,也要明白自己的主人是谁!”
  他此话一语双关,是在说伍子胥,更是在点播孙武!
  
  苏澈暗向孙武比了个手势,示意他禁言。孙武立刻领会了意思,却仍旧心有不甘。
  然而夫差已然没耐心再等,他淡淡抬手,“来人,赐属镂剑给伍相国,让他好好的去那头孝敬先王!”
  
  侍卫们听罢,忙将属镂剑奉了上,伍子胥缓缓握起长剑,却陡然大笑了起来,“好!好!若我死后,就割下我的头颅悬挂于东门,我要看看,他勾践是如何带着越国大军灭我吴国的!”
  
  这时夫差听得此话顿时勃然大怒,“好!就遂你心愿,把他的首级给我挂到城楼上,尸体永沉太湖!”
  却不料此时苏澈却突然走上前一把夺过了伍子胥手中的属镂剑,俯身对夫差道:“王上,伍相国对您如此不恭,令其自裁实在是便宜了他,苏澈愿代王上动手取他头颅,以为王上泄愤!”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比原计划晚了几个小时… …樽樽忏悔……
凌乱的状况是这样的,因为昨日主板烧了这件事毫无预兆,所有的存稿和资料全都没来得及备份,所以损失十分惨重(ORZ跪了……之前为结局做的准备稿子全部随着那个坏掉的主板付之东流……重做了系统后电脑一片空白,我只能一切从头来过,所以速度才会慢了下来。
现下一切已经恢复正常,进度也不会再耽误,还余五章:)谢谢大家的理解和支持。




☆、三九章 双双把官辞

  夫差果然拍案大赞:“好!苏澈真乃孤王之臂膀矣!”
  
  伍子胥和苏澈交好是人尽皆知的事,他这一言作罢,满堂顿时一片寂寥。
  群臣面面相觑,心中不禁暗想:苏澈不只迎风拍马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心也着实够狠!难怪他数年来始终在朝中游刃有余,受尽重用。
  伍子胥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直望向那个布衣长衫的坚定背影,“连你也与这些奸佞同流合污!”
  孙武也禁不住当堂呵斥:“苏澈,休得胡说!”
  苏澈却置若未闻的淡淡抬首,“我始终不信伍大人会通敌卖国,但伍大人顶撞王上,此罪不可饶恕。”说罢他缓缓转身走向伍子胥,“相识一场,便由我亲手送相国大人上路吧。”他躬身一拜,礼节俱全。
  殿外的曲徽羽不禁深深蹙起了眉,苏澈的为人她最清楚不过,他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伍子胥牙关已然气的开始打颤抖,他怒睁的双眼几乎要夺眶而出,“我真替你爹感到羞愧!”
  苏澈眼中的异样一闪而过,随即他抬手对殿内的侍卫摆了个手势,侍卫们便要上前压下伍子胥。
  然而他却毫不客气的打开了对方的手,“当初我抱着一片丹心来到吴国,如今也当由我自己走出这大殿!”说罢他昂首阔步的转身,直向大殿外走去。
  苏澈则面无表情的提剑走在他身后,丝毫不顾及旁人的议论和目光。
  
  望着那个渐渐消失在大殿前方的背影,夫差深沉而缓慢的冷冷道了句,“退朝!”便决然向大殿后走去。
  他此时心情正差着,还是去馆娃宫找西施抚慰抚慰才好。
  孙武却没心思感叹,忙推开慢吞吞的大臣们疾步向外追去,而此时曲徽羽也早已紧跟着苏澈而去。
  
  吴宫的执刑场中,伍子胥正傲然直站在石台正中,狂风撕扯着他的衣衫,竟也有点几欲升天的氛围。
  侍卫们里里外外的将台子围了数圈,苏澈则抱剑悠然站在台下昂首望天盘算着时辰。 
  眼见伍子胥慷慨赴死的模样,心有余悸的侍卫凑上了前,“苏大人,您这一刀下去,对您有知遇之恩的伍相国可就没脑袋了啊!”
  苏澈慵懒的抬眼,“那你来?”
  侍卫忙向后退了退,“算了,这是王上给大人您的差事,小的哪敢插手。”
  “伍子胥到底是相国之身,如今虽犯了错,但到底有功于吴国,你们便转过身去,给他死前留些尊严吧。”苏澈漫不经心道。
  侍卫们对了个眼神,颇为担心的犹豫道:“可是大人,这不合规矩……” 
  苏澈淡笑一声,“人就在这里,他也跑不了。何况我还要将伍相国的脑袋和身子交给你们,又能有何偏颇?”
  侍卫们想了想,觉得此言甚是。
  如今,苏澈可是夫差眼前炙手可热的红人,若非不得已,谁愿得罪!侍卫们当下便尽数点头答应,随即听话的转过了身去。
  
  伍子胥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冷哼道:“忘恩负义,我便等着看你和吴国共同灭亡的那一天!”
  苏澈把玩着手中的属镂剑,走上刑台蹲□莞尔笑道,“叔叔年事已高,实在不宜动这么大肝火,不如由我,来帮叔叔谋个清净。”说话间,他已然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剑。
  
  ……
  
  孙武来的时候只见得刑台上铺开一片殷红,浓浓的腥甜味儿在周遭重重的弥漫开来。
  是血的味道!他久战沙场,对这样的味道早已熟悉到了麻木的地步。
  可如今,他却已然迈不开脚下沉重的步子。
  当伍子胥的头颅映入眼帘之时,孙武的身子也不禁微微摇晃了一下。
  那共事了十余年的眉眼他再熟悉不过,他不仅狠狠握紧了拳。
  
  苏澈素白的布衣上已沾染了点点血迹,他提着沾血的属镂剑,缓缓转身望了过来。
  
  孙武眼中是失望更是悲痛,他指着苏澈的鼻尖一字一句道:“孽障,你当真——下的去手!”
  苏澈淡淡擦拭着剑上的血渍,“我只是奉王上命令行事罢了。”
  “君无道,臣亦无道么!”
  “师父,慎言!”苏澈猛地将长剑狠狠插在地上,抬首道:“一切已成定局,多说无益,如今师傅也累了,该是早些回府歇着!苏澈晚上必定登门看望!”语毕他使了个眼神,侍卫顿时上前将伍子胥的头颅和尸体抬了下去。
  
  头悬东门,身沉太湖。孙武此时纵然只是想帮好友敛尸,也是不可能了。
  他昂起头,眯了眯眼冷冷道:“苏大人,我孙府庙小,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