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宫几刀?+番外 作者:樽前月(晋江vip2012-06-01完结)
PS:还余三章左右的内容,下一章明日更新……大家早睡,晚安
☆、四二章 作别姑苏城
知夫莫若妻,曲徽羽停下脚步,秀眉一挑,“相公不高兴?”
“高兴。但是——”苏澈顿了顿,却终究似是下了决定,“我们不能杀伯嚭了。”
“因为我肚子里的娃?”
苏澈深深凝望了她一眼,方幽幽踱开了步子,“伯嚭若死,必会轰动整个吴国。夫差定将出动尽数精兵追剿你我。而以你的体质,能再有孕已是万幸,如今才胎儿才两月有余,胎象也不十分稳固。”说到这里,他走上前将她的拳头轻轻包在掌心,“我绝不会让你和孩子冒险。”
曲徽羽忙挺直了腰板拍起了胸脯,“你夫人我好歹是从媲罗山出来的人,就算打不了,逃还是逃的动的!”
“夫人!若稍有不慎,莫说你腹中的孩子会不保,连你也会有危险!”
且不说刀剑无眼难免受伤,就算只是那漫长的逃亡,以她现在的身子也万万吃不消。
曲徽羽撇了撇嘴,抚着尚平坦如常的小腹不快道:“相公为报仇一事已伤神多年,眼下若为了这小家伙而放弃,你定会留下遗憾的。不如我和金贵一起离开,免得拖累你?”
苏澈摇摇头,“夫差多疑,我若涉法送夫人先行离开,定会被他察觉我们的异样。”
“这么说咱们一定要一起走才行了!可是如果这样,伯嚭由谁来杀?总不能让这个杀苏伯伯的凶手逍遥法外吧!”
苏澈没有回答她,负手望天,陷入了深思。
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深锁的眉头陡然舒展开来。
望着对方微扬的嘴角,曲徽羽得意的凑上前,“就知道你有的是主意!快说来听听”
苏澈抬起头,别有深意的淡笑道:“杀人何须要用刀,兵不血刃借刀杀人,才是上策!”
“借刀?谁的刀?”
“勾践。”
曲徽羽雀跃的神情一下暗淡了下来,她挥挥手,“算了吧!伯嚭和勾践的交情可都是金子堆出来的,何况勾践在吴国为奴的三年来可受了咱吴国的不少委屈,纵然你对他有过些许恩惠,他又怎会帮你这个吴国大臣除掉伯嚭这枚好棋!”
“这些夫人便不必操心了。”苏澈莞尔一笑,“接下来的日子,你只需安心养胎便好。”
曲徽羽将信将疑的挑了挑眉,“那我们要如何安然离开吴国?”
苏澈微笑着将目光望向远山,“坐着八抬大轿光明正大的走。”
曲徽羽翻了个白眼,“你知道夫差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他舍得放你走?”
苏澈悠然转身,“夫人可知道,为王者,最不可违背谁的意愿?”
“他爹啊!”
曲徽羽不加思索道:“你不是要去找夫差他爹吧!可那阖闾王都死了好些年呢!”
对于她的回答,苏澈连白眼都懒得翻,他淡然摇首,“最不可违的是民意!若满朝文武尽数让我苏澈辞官离去,夫差他再不原意,也说不出个‘不’字!”
“你要怎么让满朝文武帮你说话?”
苏澈眯着眼睛望向空中骄阳,漫不经心,“刀币啊……”
曲徽羽瞳孔猛地放大,她本能的拍案起身,“那要用多少刀币才能让满朝文武长得出一张嘴!”
苏澈颇为认真的思索道,“我苏家的金库应是够了……”
曲徽羽身子微微一晃,然而经过大风大浪的她已然不是第一次见苏澈如此大手笔了,现今的她早已不是昔日见了四万刀便两眼发绿的落魄妹。
她终究深吸了口气,大手一挥,艰难而坚定的吐出了一个字——好!
***
有了权力和金钱的威逼利诱,整个吴国的官员几乎全部在几日内上书建议夫差让苏澈离开姑苏城。
以前孙武和伍相国的门生也自不用说,倒是这一次连伯嚭手下的人也跟着乐颠颠的参与其中。
有夸他是领兵大将,建议夫差封他去边界戍守;有说他玩世不恭不能胜任如今职位应该辞官;有人说他与孙武过于亲密应该避嫌离都;更有甚者实在找不到理由,便说什么夜观星象,此人与吴国国运相冲,是吴国的不祥之人。
一时间奏本满朝飞,十本竟有九本是讲苏澈的。
夫差头大如豆,在灵岩山销魂时也是满面的愁容。
西施俯下|身倚在夫差肩旁,“王上今日的心情好像很差。”
对方糯软的声音几乎融化了夫差的骨头,他长叹了一声气,抬手将美人揽入怀中,“这苏澈也不知是得罪了谁,满朝上下全是让他离开姑苏城的奏本,孤王为此甚是头疼!”
“王上舍不得他。”西施倩然一笑,拈起一块芙蓉糕送到了夫差嘴边。
“能让我舍不得的,也只有你了!”夫差大笑着将怀中纤弱无骨的身子搂的更紧了些,“不过说来也怪,这苏澈平日里最懂本王心思,但这些时日却越发漫不经心起来,据说他每日都只在家逗鸟养花,日子过得比孤王还要舒坦!也难怪群臣会看不过眼!”
西施微微一笑,“看来是王上平日将他宠坏了,如今苏大人才会失了分寸。借着此事,挫挫他的锐气也好。”
夫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些年我是极为看重他,给予他的权力和宠信也确实太多了!但是,让他离开姑苏,孤王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他终究好面子的没有说出内心对苏澈的不舍。只神情略微不耐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这事容孤王再斟酌斟酌。”
西施笑而不语,不再提有关此事的半个字眼,只起身斟满酒送到了夫差面前。
夫差一见美人婀娜的身姿,顿将满腹烦恼抛至了九霄云外,接过酒杯昂首一饮而尽。
西施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苏大人的法子的确有效,纵然夫差再不情愿,也终架不住悠悠众口。
看来他妥协群臣意见辞去苏澈官职,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
世态愈演愈烈,终究,夫差望着桌前小山一般的竹简,挥手将苏澈召进了宫。
不同往日的素雅,苏澈今日着了一身华丽的锦袍,他轻车熟路的踏入了夫差寝宫的大门,随即仰起脸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笑颜,“不知王上有何事召见微臣啊?”
夫差仔细的将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个遍,眼中也显出了几许失望的神色,“苏澈,你当真变了。”说罢,他便转身指了指桌上的竹简,“看看这些,都是关于你的。”
苏澈做出一脸疑惑的模样走向竹简,仔仔细细的翻看了起来。虽然早已知道了奏折的内容,但他的脸色仍旧顺势变得越发难看,随即苏澈不屑的摆手一笑,“王上……这些人真是一派胡言……不足为信……”
“可民意不可违!”夫差的声音满是威严,他缓缓转过身,“如今,姑苏城你是留不得了,为了安抚官员,孤王决定暂且派你前往边界戍守。”
虽然心里已经在拍手叫好,但苏澈仍旧面色惶恐的单膝跪下,“微臣知罪了,但请王上留臣在姑苏,我必定会如以往一般誓死为王上效力!”
眼看着苏澈一脸诚恳,夫差的疑心顿时消得一干二净,他终究轻叹一声上前扶起了对方,“你尽心尽力辅佐了孤王近十年,如今虽然犯了过错,但孤王也不是薄情寡义的人。你先去戍边,待过些时日,孤王才好封住群臣之口将你调回姑苏!”
苏澈微微一怔,随机顿时一脸感激涕零的拱手道:“能得王上如此惦念,微臣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这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情真意切的几乎连他自己也被感动了。
夫差重重叹了一口气,“这三日内你便和夫人离开吧,苏夫人画师总管的位置,孤王会为她留着的。”说到这里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苏澈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待你回来,孤王还要与你一同下棋,你自己保重!”
“微臣——谢过王上!”苏澈重重的叩下了头,然而他的眉宇间却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寒光。
他面色如常的转身退出了殿外,然而,当迈出寝宫大门的那一刻,他脸上原本趋于奉迎的神情顿时一扫而光,清冷的眼神近乎轻蔑,他高高的昂起头,甩袖走下了宫阶。
夫差,你我再见之时,便是吴国灭亡之日!
他的身影决然远去,直将繁华富丽的吴宫远远丢在了身后,再无丝毫的留恋。
***
苏大人失势的消息几乎在他刚到家门前便已传遍了整个姑苏。
平日里门庭若市,接客都接不过来的苏家大宅很快便冷清了下来。
曲徽羽有气无力的将库房中最后的刀币分派给了被遣散的奴仆和侍婢,便哀怨的锁上了大门,她最后凝望了一眼居住了近十年的院落,终究在牙赐的搀扶下一咬牙,扭头走向了门前的马车。
奔雷正耷拉着眼皮轻扫着马尾,作为一匹睥睨沙场的汗血宝马,它为自己沦落成拉车打杂的车夫十分不满。
牙赐和金贵坐在珠帘外,轻轻拉紧了奔雷身上的缰绳,这匹多愁善感的宝马终于从自己悲戚的世界中回过了神来,它依依不舍的望了眼苏府的大牌匾,这才迈开步子扬长而去。
马车摇摇晃晃的沿着石板道缓缓驶向远方,苏府的牌匾也离众人越来越远。
牙赐和金贵一脸颓然的坐在马车外,显然很是不愿放弃这荣华富贵的小日子。
车内的曲徽羽轻轻挑开竹帘向外眺望,喧嚣的街道渐渐被抛在脑后,取而代之是满目的青翠之色,姑苏城外的花已开遍了旷野,芬芳之气扑鼻而来,静谧的丛林中只偶尔响起几声雀鸟轻鸣。
她嘴角不由的勾起浅笑,脑袋一歪顺势靠在了苏澈的肩膀。
苏澈淡淡的笑意和着阳光映入眼帘,竟让她连呼吸都感到恬静了许多,曲徽羽抱紧了他的手臂,竟有了如鱼得水的幸福自在。
虽然如今的他与她已然身无分文,但此刻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进行了部分对错别字的修改,o(╯□╰)o
☆、四三章 拨开层层雾
离开姑苏城后,苏澈便施展了金蝉脱壳之法,愣是在上任戍边大将的路上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边城的将领眼巴巴的等了数月,也没见姑苏城的苏大人前来继任。这才意识到,许是事情出了状况,忙派人上表了朝中。
夫差得知消息后立刻派出大批人手去寻,但沿路的兵卫们翻天覆地的找了一月有余,莫说是人影,竟是连半思线索也查不到。
吴王勃然大怒,当场就掀了桌子,喝令将领们再找不到苏大人,就全部写好遗书去刑部领死!
高低都要送上小命,将领们无奈之下只好绞尽脑汁编出了瞎话以应对夫差,就说是苏家夫妇在上任途中被劫匪打劫了,逃亡之中一时失足,跌入太湖溺毙了!
当官之人胡诌瞎扯的本事本就天下第一!这些人编着编着竟还扯出了什么人证物证,硬是将一件莫须有的事讲的是微妙微翘。
夫差在堂上听着听着便握紧了拳,这些愚蠢的官员们不知道苏澈的真实身份才会如此说辞,他自己却是一清二楚!
以苏澈的功夫底子,莫说是一窝山贼,哪怕是皇城军队也未必拦得住他。
溺毙?苏澈密探出身,十八般武艺样样皆通,水性又怎会不好!早听说曲徽羽长在河边,想必那水性也差不到哪去!
夫差死死盯着朝堂下回禀的人,微红的双眼渐渐布满了朦朦杀气。
官员们瑟瑟发着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感到黑白无常就在脑袋顶上翱翔,直待夫差一声令下,他们便要各自入土为安去了。
“退下吧!”威仪的声音冷冷传来,直震得人天灵盖也随之颤抖。
官员们睁大了惊恐的眼,王上居然不杀他们?不过也没时间深思王上为何转性,捡回小命已是万幸!他们忙不迭的扣头谢恩疾步退了下去,转眼间便看不见半个人影。
夫差望着空荡荡的朝堂深深的拧起了眉,如今看来,苏澈毫无预兆的失踪倒像是编排好的,虽然这位高高在上的王者此时并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但他内心也渐渐弥漫上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一步步向自己靠近,威胁着吴国,更威胁着自己的宝座!
***
“我要吃荔枝!”
简陋的茅草屋前曲徽羽正四仰八叉的靠在躺椅上晒着太阳,苏澈微笑着抬起纤长的手指为她轻轻拨开了一枚荔枝。
自从离开吴国,他们便一路向东南方而行,因了曲徽羽有孕在身,众人的行程十分缓慢。约莫过了月余,才到达了越国会稽后山的一处隐蔽的湖泊处。
牙赐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