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婚 作者:秋李子(晋江金推vip2013.09.30完结)
韩氏这些年中饱私囊的钱财都空了,但愿她能得个教训,明白有些钱是不能拿的,不然,就白白辜负了自己弟弟。陈铭远又安慰陈四爷几句,前去陈大太太房里说了这事,听到武家嫁出去的女儿竟牵扯到放债这件事,陈大太太眉头深锁,再听到儿子要上自弹折,不由伸手摸向儿子的脸:“只是苦了你。”
陈铭远一笑:“我是做哥哥的,这件事,也有些因我引起,自然要由我来解。”陈大太太点头:“你媳妇说的话很有道理,我们家这些年,难免也养出些只知享福不晓得艰难的下人来。这回,是要好好地整顿整顿。不然,娘就对不起太妃当年苦心了。”
陈铭远又陪娘说了会儿话,这才回房,走出陈大太太院子见妻子等在那里,不由一笑上前,曼娘没说什么,只是和丈夫并肩而回,要做大事,家宅总要先安宁了。
陈铭远次日一大早把奏折送进宫,然后就启程回乡。车到通州,刚进驿馆歇息下来,就有人进来报:“宫中来使,说要面见大人,有陛下口谕。”
陈铭远还在疑惑,宫中来使已经走进来,是陛□边的常侍,不等陈铭远跪下去,那常侍已经道:“陛下说,六年福建并没白费,朕很高兴、很欢喜、很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那章添了句话,对于有字数强迫症的人来说,为了把这章最后一句话加上,真是费尽心机。
写这章的时候一直在想,贾府不倒,真是天理难容啊。
☆、得意
说完那常侍已经拱手对陈铭远:“恭喜陈大人了。”陈铭远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欢喜;但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涩少年;再不会为得了称赞就十分欢喜;重新跪下行礼谢恩;这才起身道:“不敢不敢;全赖常侍在陛□边美言。”
常侍笑的更加谦卑:“陈大人休如此客气;说起来我们都不是生人,那些应酬的话就别说了,只是还要讨陈大人顿晚饭吃,等吃了,还要赶回去。”陈铭远也晓得这人要连夜赶回;忙让人去传晚饭。
不一时端上晚饭;里面竟有一碗面;送饭的人笑着道:“昨儿是大小姐的生辰,大小姐在路上就说想吃碗生日面,奶奶到了这边,就亲手做了,说还请常侍尝了,让我们大小姐也沾沾常侍的福气。”
常侍看向陈铭远:“原来昨日还是令千金的芳辰,这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说着常侍就在身上摸一下,从荷包里拿出一对小金锞子,送到陈铭远面前:“没带什么,给孩子玩吧。”陈铭远也收了,让人送到里面去,笑着道:“不过是想沾沾福气,并没有要收礼的意思,真要这样,难道还要开宴不成?”
常侍已经端了那碗面在吃着,听了这话就放下碗笑:“方才还在心里说,陈公子变成大人后,人也越发稳重了,听了这句才晓得,陈公子还是昔日的陈公子。”陈铭远也笑了,吃完饭,常侍接了曼娘让人送出来的五十两银子,也就上马离去,陈铭远送到门口,交代管家,说这路上辛苦,凡来拜的客一概挡驾这才走到里面。
孩子们路上辛苦,早就个个睡去,曼娘接了陈铭远,刚要问话就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陈铭远也伸个懒腰:“好了,这件事算是了了。”曼娘瞧他一眼:“嗯,你们男人的事是了了,我的事可才刚刚开始。”
陈铭远搂住妻子的肩:“我晓得你辛苦的,这不就带你回去一趟,见见老人。”曼娘抬眼看着丈夫微微一笑,没有说话陈铭远把妻子搂的更紧。
到家乡的时候已经是二月中,此时春风吹拂,江岸渐绿,岸边柳枝开始低垂,桃花被吹开花苞,再过几日,就是江南最好的季节,吹面不寒的春风,柳绿桃红的岸,横吹牧笛的牧童,也是曼娘魂牵梦萦的故乡。
船到码头,来迎接的人几乎把码头整个站满,这回回来,算得上衣锦还乡,曼娘和孩子们在船舱里,等着丈夫应酬完了,再坐轿回去。谨哥儿趴在窗口看着,回头对曼娘说:“娘,等我长大了,也要这样。”
曼娘摸摸儿子的发:“可你也要知道,要多荣耀,背后就要多少付出,你能告诉娘,你能做到吗?”谨哥儿点头:“我会的,娘您原来不是告诉过我,要成大事者,必要能吃苦,要宠辱不惊,顺境时不能骄傲,逆境时不能颓废,还有……”
谨哥儿开始掰手指头,睐姐儿已经眨着大眼:“还有,不能捧高踩低,要谦逊待人。”说着睐姐儿看向曼娘:“娘,您说我说的对不对?”曼娘笑了,点下女儿的额头:“说的对,不光你们两个记得,慎儿也要记住。”
慎哥儿打个哈欠:“娘,还不能下船吗?我好困。”睐姐儿戳戳弟弟圆鼓鼓的脸:“这一路就见你睡过去,还有那么多好景致没看呢。”慎哥儿偎依在娘怀里,打个哈欠不理姐姐。谨哥儿点头:“嗯,我们是男子,以后是可以走遍天下的,可是姐姐你是女儿家,所以嘛,”谨哥儿的眼眨一下不往下说,睐姐儿这下不肯干了,拉住曼娘的袖子:“娘,您要答应我,以后去哪里要带着女儿,女儿也要走遍天下。”
这几个孩子,曼娘把他们三个的衣衫都整理下:“男女总是有别的,不过睐儿,以后你要寻到个肯带你走遍天下的夫君,也可以。”睐姐儿的眼先一黯,接着就又闪光:“就跟爹爹一样。”
是啊,跟他们爹爹一样,曼娘唇边露出笑容,当日和俞家退婚,今日瞧来,正正经经是自己的福气,能得到一个这样好的丈夫,不用去羡慕别人的夫唱妇随,只要自己和他之间,总是在一起,有几个好孩子,就足够了。
陈铭远的应酬总算结束,轿子上了船,曼娘母子上轿,在众人簇拥之中,倒有几分昔日出嫁,众人来迎亲时候的感觉。曼娘不用去看,都知道丈夫脸上此时定是怎么都藏不住的得意,能做为钦使还乡,这是何等得意的事?
一路到了陈家宅子,老远就有鞭炮声,陈铭远已经翻身下马,步行过去,陈阁老已经带了合家上下大小在外相迎。陈铭远先上前请陈阁老进宅,进宅后才摆上香案,取出圣旨宣读前陈铭远道:“陛下口谕,陈大人年已老迈,特谕免礼。”
陈阁老先谢过陛下圣恩,这才站起来,陈铭远这才取出圣旨,开始宣读,加衔太保,加恩陈七老爷,着提升一级,再行荫一长孙入国子监。宣读毕陈家大小叩谢皇恩,陈阁老接过圣旨,交给身后的管家供在堂上,等寿宴结束,再行送进祠堂供奉。
这边的公事办完,陈铭远这才带着妻儿上前,跪下给陈阁老行礼,老人家年纪老了,总想见到自己亲人,陈阁老虽极得荣宠,可是膝下两女一子,长女远在京城,次女已经过世,儿子在外做官,虽把长孙放在这边尽孝,可总比不得儿子在身边。
况且老妻过世之后,更感孤单,此时见早逝次女生下的外孙女已经儿女成行,曾外孙们个个看起来都聪明伶俐,不由十分欢喜,让陈铭远起来:“你是我家千里驹,辛苦你了。”陈铭远忙道不敢,陈阁老看向外孙女:“你外祖母和你娘,若泉下有知,也是十分欢喜的。”
曼娘眼里不由有些酸涩,恭敬地又行礼方道:“外祖父年纪已老,我母早逝,孙女本该替母尽孝才是,一去数年,连外祖母都没送别,孙女着实不孝。”提起老妻,陈阁老也不由有些眼里酸涩,让脸上露出笑容:“你外祖母多病,临终前说,这一去就往好处去,让我别伤心。”
曼娘也强忍住泪应是,陈阁老这才把三个曾孙儿拉过来:“好,都是些好孩子,聪明俊秀。”睐姐儿和谨哥儿两个岁数大些,乖乖站在一边,慎哥儿看着陈阁老的一把白胡子,又见他笑容慈爱,感到有趣,就想去摸他的胡子。
曼娘忙把儿子的手拉回来,对陈阁老道:“小孩子调皮。”陈阁老已经对慎哥儿张开手:“想玩曾祖父的胡子?哎,你小叔叔小的时候,也喜欢呢,可是现在不肯了。”说着就把慎哥儿抱到膝盖上,慎哥儿听了倒不好意思了,规规矩矩坐在那。
身后陈七老爷的长子,今年刚满了十岁的陈铭如已经有些不好意思地叫声祖父,见曼娘看向自己,脸不由微微一红,那都是小时候的事。陈阁老哈哈一笑:“嗯,现在大了,去,带着你这些侄儿侄女们玩去。”
陈铭如应是带了睐姐儿他们下去,奶娘丫鬟都跟着,其他人还要和陈铭远说话,曼娘也就往内宅去,虽说陈太夫人去世已久,陈七太太又随丈夫在外做官,但管家等人都是老仆,管理的极有章法,这回回来曼娘夫妻也就住在这边,而不去九阿公在家乡的宅子住,那里虽有人看着,打扫也是个麻烦事。
见曼娘进来,管家娘子早迎上来,口里说着恭喜表小姐。这声表小姐让曼娘的思绪一下飞的很远,忙扶起她们吩咐冬雪各自赏了才道:“外祖父这回的八十大寿,要大办酒席,还不晓得是哪位在这打理这些事。”
管家娘子恭敬地道:“老太爷八十大寿,这可不止是我们家的喜事,还是合族的大事,五老爷早早让合族人等,有钱出钱,没钱出力,专门在祠堂前面空地里摆了流水席,招待那些亲友。至于家里,只摆正日子这一日,招待几家近的亲友和来贺寿的知府等人。”
难怪早早听说大办寿宴,这家里却不见多么忙,如果只有几家近的亲友和来贺寿的官员,那也只有几桌,用不着这样忙乱。另一个管家娘子已经端过茶来:“表小姐您放心,厨房里一应都已备好,五太太每日还过来瞧一趟呢。”
有人已经笑了:“还表小姐,现在啊,是奶奶了,方才我冷不丁一瞧,还当是七姑太太呢。不过,要按族里排行,该是几奶奶?”旁边有人笑着说她糊涂,连这事都忘了。听她们说着这些话,这些熟悉的名字,曼娘觉得眼睛又有些酸,刚要说话,就有人进来报,五太太带了各家的太太奶奶都相约来瞧了。
陈家族内人口众多,自然不是人人都能来,也只有几家来往的近的来了,这位五太太就是现在的族长夫人。曼娘迎出去,五太太自然也要和曼娘说笑一回,数年不见,有认识的也说笑一回,不认识的也要各自介绍认识,又让睐姐儿他们来见过各位叔婆伯母婶娘。睐姐儿姐弟三人乖巧地一一叫去,等叫完了慎哥儿皱眉:“娘,难道全是长辈,就没有不是长辈的?”
这话让大家都笑起来,已有人拉过一个羞答答的少妇过来:“哎,这个虽说不是你长辈,却是你嫂子,她啊,现有四个月了,等生出来,就可以叫你叔叔了。”
曼娘笑着道:“上回回来时候,记得大侄儿才十一二岁,现在,都要做爹了。”五太太笑着点头:“时光如流水,我可还记得你小时候,跟了七妹妹来省亲,叫五舅母时候,现在,连你闺女都这么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得意时须还乡。
☆、见面
旁边已有人道:“那时都说;曼娘外甥女这么乖;谁娶了真是有福气;现在做了陈家媳妇;这才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呢。”众人都笑了;说笑一会儿;众人也就告辞,留下五太太在这和曼娘说一些寿宴的安排,大致也就管家娘子们说的;祠堂面前摆流水席;是人人都可以去吃的;这家里正日子里摆上几桌,请的人就有讲究了。
五太太还笑着道:“原本呢;还想在这院里也搭上戏台;大伯父说了,想听戏,去祠堂门口听就好,这边清清静静吃顿饭,他还有几个老友也要来,到时大家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再搞个戏班子在耳边,未免太生厌了。”
曼娘含笑道:“辛苦五伯母了,这些年,舅舅舅母也不在家,外祖父这边,全赖伯母您照顾。”说着曼娘起身给五太太行礼,这不是做为陈家的儿媳,而是做为陈阁老的外孙女。五太太忙扶起她:“瞧你说的,这都嫁过来快十年了,还和我这么客气?大伯父长长远远地活着,我们一族就托庇多了。”
曼娘笑着应是,五太太又和曼娘说几句家常话,也就让曼娘歇息。曼娘送走五太太回到屋里,这是曼娘生母没出阁前的闺房,陈阁老这支人丁少,三十来年,还是保持的和当日陈氏没出阁时候一模一样。
当年陈氏还在世时候,带着曼娘回来,也是住在这里,曼娘的手慢慢抚上这熟悉的摆设,那梳妆台上,还有徐明晋小时候淘气,用刀子挖出的小坑,打开梳妆台的抽屉,第一层放着的,是一束丝线,年代久远,丝线都已经有些泛黄,记得那时娘总喜欢用丝线给自己打各种络子,这些丝线,还该是她上回归宁时没用完的吧?
那是有了几年?二十年还是十八年?曼娘已经记不大清了,这一切,都是外祖父下令不许动的吧,不然怎会隔了这么多年,这些丝线还在。曼娘把丝线放回去,打开第二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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