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婚 作者:秋李子(晋江金推vip2013.09.30完结)
牡丹,谁夺了魁,就请宋姑娘画出来,把诗题上。倒省的坐在那楼上听戏,烦闷的很。”
秦婉宁一说完秦婉柔就鼓起腮帮子:“姐姐你从来都是这么长篇大论的,就一句,过来做牡丹诗,再请宋姑娘画画就是,哪来那么多话。”秦婉宁摇一摇头,捏妹妹脸一下,丫鬟们已在旁边摆好桌案,放好纸笔。
张千金已经笑着道:“秦姐姐果然是个风雅至极的人,大家都晓得我的,哪会做什么诗,就算做出来也满是铜臭味,不如把我这钗拿出来当了彩头,免了我作诗罢。”说着张千金就从头上拔下一根钗来,那钗是很普通的凤头钗,但凤口衔了一颗小指大小的南珠,光滑圆润,这等好的南珠曼娘见的也不太多,果然这盐商豪富。
秦婉宁并没接这根钗,故意板着脸:“姐妹们作诗不过是图个乐,哪有这样大的彩头的,快收起来,别人罢了,你跟了吴先生学了三四年,休打量我不知道。”
这样说着,张千金还是没把这钗收起,但也答应作诗,于是限定时候,众人在牡丹花边徘徊良久,各自皱眉细思。倒是琦华第一个提笔写了:“我年纪小,做的不好,你们可别笑我。”说着一挥而就,琦玉上前瞧了先笑她的字:“你这丫头,这诗也就罢了,偏这字,先是嫌簪花小楷闺阁女儿人人都学的,要改练魏碑,学了两日又觉得魏碑难学,要学瘦金。瞧瞧,这字儿啊,既有些像小楷又有些像魏碑还有几分瘦金的样子在里面,倒是个什么字?”
秦婉宁也接过那纸瞧了瞧,抿唇笑道:“虽说不是前人的字,可也有几分功底,以后啊,就叫邱家草书。”众人哄堂大笑,琦华晓得是笑自己,撅起嘴道:“秦姐姐,我可是最先写完的,比你们都快,你们呢?”
琦玉已经提笔写了:“你啊,就是争强好胜,你没见表姐、宋姐姐,还有柳姐姐都已写好了吗?”说完琦玉也已写完,秦婉柔拿起琦玉写的,点一点头:“不错,比我们的好。”琦玉白她一眼:“都没写出来就说我的比你的好,难道你要自认垫底?”
此时秦婉玉也把做的诗写出来,秦婉柔这才提笔要写,猛地想起张千金,笑着道:“张姐姐,你的呢?”不等张千金说完,柳姑娘就笑了:“她啊,怕不如邱妹妹,被人笑话不好意思写吧。”这话让曼娘的眉微微皱了皱,虽说少女们聚在一起玩笑,可还是能听出什么是开玩笑什么是恶意。
这柳姑娘虽然面上带着笑,但话里的恶意是怎么都掩饰不了的,不光曼娘,秦婉宁自然也听出来了,她是主人又是提议作诗的人,那脸色变一边就上去拉住柳姑娘:“柳妹妹还是这么爱说笑,张妹妹前些日子写桃花的诗我瞧了,虽没登堂已经入门,再说作诗这种事,灵性一来就是从没做过诗的都做的好。”
张千金虽出身商家,可也是金尊玉贵长大的,和官府也有往来应酬,哪受得了这个,见秦婉宁打圆场,这才对秦婉宁点一点头,提笔写诗。
她写诗时候,众人都已瞧过别人写的,也评定了一个顺序,只等她写完就把她的顺序排上。张千金憋了一口气,自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来写,等写出来众人又看了,也就圈定一个名次,交到秦婉宁手里。
秦婉宁当了众人面把那些纸条都拆开,一个个名次念出来,由秦婉柔在旁记了。最后琦玉的以五个第一得了头名,绵珠次之,曼娘第三。剩下最末的并不是张千金,而是柳姑娘,八个人中有六个认为柳姑娘做的最差,只有四个认为张姑娘做的最差。
这个结果让柳姑娘面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偏偏秦婉柔还笑着道:“果然姐姐说的对,写诗这种事,是讲灵性的。”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我真喜欢扬州啊。。。
☆、冲突
这让柳姑娘更加恼火,张千金不是最差的,心里自然欢喜,手一抬就把方才那支凤头钗拔下来,笑吟吟地走到琦玉面前:“邱妹妹得了第一,之前说的彩头,还请拿去。”这样玩耍细事得了这么一支钗,琦玉正要推辞,见柳姑娘满脸不高兴,心念一转就笑着接过这钗:“张姐姐既这样说,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就手把那钗插到发上,柳姑娘见少女们开始围着琦玉赞这钗很不错,心头开始渐渐火起,她在家中是最小的女儿,爹娘难免娇宠了些,等再大些出门应酬,扬州这地面上除秦家姐妹,就算她是身份最高的官家千金,况且柳姑娘的外祖是户部侍郎,而秦夫人不过是出身老儒之家,出外应酬时众人总也要让她三分。这更让柳姑娘妄自尊大起来,今日本打算好好地出个风头,谁晓得来的客人不管是邱家姐妹还是曼娘,出身都比自己高一截,不由有些气软,等作诗也落了人后,心中的恼越来越深。
总算柳姑娘还记得这是在宴席之上,虽恼也不过就在那卷着帕子咬着唇不说话。等少女们赞完了钗,绵珠已经把那牡丹画好,笑着对琦玉道:“玉妹妹方才那首牡丹做的好极,你就抄录上去,等到了京城,我裱好了就送给你可好?”
琦玉刚要点头,张千金已经插口:“宋姐姐,扬州工匠天下有名,这画何需拿到京城,邱妹妹抄录好了,我就让人拿出去,保管明儿你们没动身就裱好。”绵珠正待致谢,柳姑娘已经笑着道:“张姐姐可真是贤惠,连一个画师都捧到天上去。女子本等,本该持家,那些诗啊画啊的,本就是末节,更何况以画画为生,更是……”
这话柳姑娘没说完,但唇边笑意带了几分恶意,少女们都有些愣住,绵珠虽是宫女出身,但自从来到徐琴身边做了她的弟子,走到哪里别人还是给几分面子,哪遇到今日这样的事。况且这话直指绵珠的心病,绵珠从来都以自己出身为耻,别人笑的不亲热了,还要担心是不是自己被别人鄙视,更何况是这样说?
绵珠一张脸登时就苍白,她姿容本美,这样苍白了脸更觉楚楚可怜。秦婉宁正待开口打圆场,曼娘已经笑着道:“虽说女子以持家为本等,可这史上不少以琴棋书画知名的女子。东晋卫夫人善书之外尚有书圣为弟子,郗夫人也不让书圣专美于前,称女中笔仙。管夫人与夫君一道,书画双绝,传于后世。绵珠姐姐日后得配一善画的夫君,岂不也是一段佳话?”
曼娘声音清脆,句句维护着绵珠,柳姑娘想驳几句,但不晓得怎么驳,只得红了一双眼手有些发抖。秦婉宁忙上前打圆场,笑着拉起柳姑娘的手:“徐妹妹,你今日初会,不晓得柳妹妹口直心快,难免得罪了人。其实心是不坏的。”
按说这样打圆场,柳姑娘也就顺了梯下,不再恼怒才是,可柳姑娘只觉得今儿受了从娘胎里出来就再没受过的辱,哪肯就此罢休,反而冷笑道:“徐姐姐好一张利口,只是天下那么多有才女子,能得青史传名的也不过几个。倒不如守了女子的本等,”
见柳姑娘这样不肯罢休,曼娘也有些恼了,反笑着道:“柳妹妹这话说的对,我常听人说一句俗语,女子无才便是德,原来我还不信的。谁晓得今儿见了柳妹妹,才知道柳妹妹定是十分有德的。”
曼娘这话明褒暗贬,在座的人怎么听不出来,柳姑娘大恼,但这不是在自己家中可以砸盘砸碗,不让她推几下她又觉得憋着一口气,站起身把桌子一推,那桌子上面放的东西不少,按说柳姑娘是推不动的,可她气恼之下力气比平日要大一些,桌子摇晃起来,上面的各色装颜料的碟子首先倒了,绵珠正站在桌边,那几个碟子正扑在她裙上,穿了来赴宴的一条新新的白绫裙顿时被染成五彩。
众人没料到有这一变,琦玉站的近,忙上前来拿出帕子擦裙子上的颜料,可怎么擦的干净?张千金忙道:“我还带了条裙子预备换的,不如就我带了宋姑娘去把裙子换了。”秦婉柔是主人,出这样事也要陪着,张千金命丫鬟去把自己的裙子拿来,这才和秦婉柔陪绵珠去换裙子。
丫鬟们忙过来收拾东西,柳姑娘见状才想出了一口气似的,曼娘的脸已经沉下来,沉声问道:“敢问令堂是哪家的千金,教出这样有德的女儿,我见识浅,没听过。”柳姑娘出了一口气,伸手去扯了根柳枝在手里把玩,徐家虽出过首辅尚书,可已经致仕,自己外祖,可是现任的侍郎,淡淡一笑就道:“我娘不像贵府一样出身那么好,我外祖不过就是一个户部侍郎。”说着柳姑娘的眼看向曼娘:“不过呢,我外祖是现任的。”
曼娘也笑了:“原来如此,表妹,你说我们进京之后,要不要去拜见齐王,说来他也是我们表舅。”说着曼娘的手轻轻一拍:“对了,还有汪伯母,上回她进京之前还前来见过曾祖母,说让我下回进京的时候千万要去她家坐坐。只是后来接二连三有事,才拖到现在。”
本朝姓汪的官员不少,但曼娘特地拿出来说的,那只有新任阁老的那位汪大人。柳姑娘一张脸登时气的有些变形,汪阁老的夫人柳姑娘当然也能够格去拜见,可是那和汪夫人亲自相约是两回事。
秦婉宁在旁又想笑又不能笑出来,努力忍住笑上前打圆场:“平日都拘在闺阁中,见到意气相投的难免多说几句话。柳妹妹,你先坐下,喝杯茶,再好好赏花。”柳姑娘想发怒想退席,但也晓得今儿是碰到硬茬子,只得怏怏坐下。
丫鬟们已经把那些都收拾好,又重新倒了茶来,张千金和秦婉柔这才陪了绵珠过来,曼娘也不去看柳姑娘,只和琦玉迎上去笑问怎么去了那么多时?张千金已经笑道:“方才换了裙子,走出来时见那边有黄莺叫的好听,就和两位妹妹在那站着听黄莺啼,耽搁了。”
曼娘能瞧见张千金眼里有快意,若不是柳姑娘针对绵珠,以曼娘的性子是不会开口的,绵珠总是姑母的弟子,外人眼里是徐家的人而不是别人家的人。徐家的人受了气,自然要徐家的人出面挡回去。
前面已经来了两个丫鬟,秦家姐妹看见是秦夫人身边的丫鬟,忙起身问可有什么事,那丫鬟笑眯眯地道:“并没什么,太太听说姑娘们在这作诗画画,说果然还是你们年轻人爱玩,说要拿出东西来当彩头,各位太太们听了说太太的主意很好,索性一人拿了一样,让我们给送过来。”
说着那丫鬟把手里的托盘往上一送,里面都是些首饰物件,独有一个白脂玉手镯十分醒目。丫鬟已经笑着道:“这里共有八样,太太说,就按得的座次,谁第一谁就得那个白脂玉手镯,剩下的由各人挑去,也是按座次挑。”
秦婉柔已经把琦玉推出去:“瞧瞧,你只怕是喜事要动了,今儿一日就得两样好首饰,这是给你添妆呢,还不快去拿?”琦玉也不推辞,上前拿起那个手镯就对绵珠笑道:“姐姐方才污了裙子,既换了张姐姐的,那这个手镯就是妹子我给的赔罪。”
绵珠忙双手连摆推辞,琦玉已经塞到她手里,秦婉宁也笑着道:“还是玉妹妹你想的周到,这是我做主人的不是了。”琦玉也笑:“我啊,不过是借花献佛。再说绵珠姐姐还为我们画了画呢,自然要有好首饰。”
除柳姑娘外都笑了,绵珠推辞不过接了那镯子,琦玉已经拿起一根簪:“这簪不错,和我这钗恰是一对,你们瞧,多好看啊?”各人也挑了东西,轮到柳姑娘虽然不是这里面最差的,却已是挑无可挑,只气的七窍生烟还无法说出来。
曼娘笑着回头,见绵珠面上似乎有一丝不愉,正待上前问时见她那些不愉已经消失,还当她是因裙子被污心里不快,又不能回击柳姑娘,只走到她身边和她指着牡丹花说笑为她开解。
欢聚一日,也就各自散去,此行因带的行李多,一行人并没住驿馆依旧住在船上,刚回到船上就看见俞泠弟兄走过来,先给徐琴她们行礼后俞隆才开口:“听说绵珠在酒席上受辱,连裙子都被人泼脏,儿子想问问娘绵珠可受了伤?”
徐琴素来不耐应酬,坐了这么一整天只想回去睡觉,这种事情也不在意的,挥手道:“我不大记得,你去问问绵珠吧,我先回去。”徐琴如此,陈珍兰不由摇头,绵珠站在那里,听到俞隆说话时不由有些震动,等瞧见俞泠对自己投来关心目光时,那已经消去的委屈又涌上心,只是碍于在人前,也只能低头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大概是同类型文中出场率最高的古代俗语了。
☆、思乡
绵珠这样低头不语,看在俞泠眼里,更是心疼不已,可是面前有自己的未婚妻在,纵有万般言语也难以说出,只得强自把眼转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