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婚 作者:秋李子(晋江金推vip2013.09.30完结)
,捧起妻子的脸:“曼娘,我是又高兴又……”
从此之后,就真正入仕,仕途沉浮,不是只有四个字能说得清道得明的。曼娘的手抚上他的脸:“我知道,嫁鸡随鸡,我和孩子的生死荣辱都在你的手上。是大雁总要高飞。”高飞了,就会遇到艰难遇到险阻,再不是原先那样无忧的贵公子。
陈铭远的眼开始慢慢的清亮,门外已经有人问,分辨不出谁的声音:“奶奶,要关门吗?”曼娘不晓得自己有没有回答,但能听到关门声,接着陈铭远的唇就落到曼娘的唇上。做个闲散官员,也能保住一世富贵,可是那样的富贵,不是陈铭远要的,总要经风受雨,增加阅历才能得到想要的。
过了很久,曼娘睁开眼,屋里屋外都一团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手被陈铭远的手拽住,接着陈铭远的声音响起:“曼娘,随我回家祭祖吧。”高中了总是要回一趟家乡炫耀于乡里,谁也不能免俗,陈家也是如此。回乡,就能见到祖父母和外祖父母,曼娘轻轻应了声,陈铭远把妻子抱紧一些,再没有说话。
选了个好日子,陈铭远就回乡祭祖去了,上次回乡时候还是少年,这回就已有妻女,又中了进士,陈铭远还是十分踌躇满志,一路抱着睐姐儿说东说西。睐姐儿已经渐渐能说一整句话了,陈铭远说什么,她就在那点头,乐的陈铭远直说自己的女儿聪明,曼娘见这对父女这样,知道再说不下来,只有笑着摇头。
一路到了家乡,先到陈家安顿下来,九阿公在家乡的宅子一直都有人看管打扫,曼娘和陈铭远住下后,先到族内各家拜访。本来已病在床上的陈老夫人听的外孙女和外孙婿都回来,还带了自己的的曾外孙女,高兴的连病都好了一大半,虽然从陈铭远那边论起,曼娘要改口了,但在陈老夫人心里,曼娘还是自己那个乖巧懂事的外孙女。
睐姐儿会说的话越来越多,见人也不认生,见了陈老夫人,让她叫曾祖母就叫,行礼就有模有样地跪在地上拱手。把陈老夫人乐的合不拢嘴,抱着外曾孙女就不肯撒手,强要曼娘把孩子留给自己住一晚。
曼娘也晓得外祖母的心,况且又有奶娘丫鬟服侍,笑着应了,只是又道:“后儿要带着睐姐儿回我娘家去,到时外祖母可要把睐姐儿还回来。”旁边陪着的人已经笑了:“三嫂子这话错了,你啊,该叫大祖母才是。”曼娘当然晓得,可是夫家的堂房祖母,又哪有外祖母那么亲密?
曼娘笑着把这话混过去,陈老夫人怎么也舍不得放开曼娘的手,孙辈也不算少,可是自己儿子和邱家那几个都远在京城。算来,只有曼娘是自己从小看大的。可惜曼娘虽算嫁进陈家,也是住在京城,哪像原先还能常过来看看自己?
陈老夫人心里想着,嘴里就道:“我曼娘叫什么都成。”说着唤丫鬟:“我也老糊涂了,快把我给睐姐儿预备的东西拿过来。”丫鬟忙应了,从里面抱出一个匣子,陈老夫人把匣子整个递给曼娘:“我当初出阁的时候,你外曾祖母给我预备了一套头面,你娘出阁时候,我让她带去一对镯,你姨母出阁时候带走一对簪,剩下的钗给你舅母了。这些,就留给你闺女,这丫头,我瞧着可着人疼。”
首饰头面不稀奇,曼娘和陈氏当年陪嫁里面都有不少,但要的是陈老夫人这一片心,曼娘郑重谢过,又让春雨她们收下去。旁边的人又笑道:“姐儿才一岁四个月呢,就连嫁妆都备下了,也不晓得谁家的哥儿这么有福气?”
自然也有人再顺着说几句,曼娘也跟着说笑一会儿,见外祖母虽然面上带笑,但精力看来有些不济,也只有把睐姐儿留下,就再去别家坐坐。
陈家开祠堂祭过祖,曼娘也就和陈铭远往徐家去,见了徐老太太,自然又是一番欢喜,曼娘远道回来,出阁的那些姐妹们也要回来看望,八小姐九小姐十小姐十二小姐十四小姐都是嫁到这附近的,也差不多同时到娘家,再加上各自生下的孩子,这家里顿时到处莺声燕语是笑语欢声。
都是出了阁的姐妹,对外说起全是徐氏,见了面彼此都很亲热,十二小姐少了尖刻、十四小姐去了原先畏缩,再加上孩子们彼此打闹,一时众人都十分亲热。
可惜热闹过后还是要离去,曼娘和陈铭远在徐家住了三日,虽觉有说不完的话,也晓得要收拾行装进京。徐老太太虽舍不得孙女,可也晓得这是人之常情,从箱子里拿出不少东西给睐姐儿,说的理由和陈老夫人一样,给外重孙女做嫁妆。
曼娘收了,又答应等徐老太太明年大寿时候再回乡贺寿这才离去,转身见祖母依旧站在门口,一头银发已经十分醒目,眼睛不由一酸就流泪下来。陈铭远晓得妻子心情,把妻子的手握在手心:“你也不比太过忧心,说不定陛下会把我免官,到时我就带了你,索性回家乡来住。你看这青山绿水,房子又宽大,比在京城舒服多了。”
曼娘不由笑了:“好,就依你,什么都依你。”至于丈夫说回家乡的前提,曼娘全没在意。陈铭远也笑了,不由看向妻子小腹,妻子一直都还没消息,是不是自己前些日子过于忙,不够努力的缘故?
曼娘感到丈夫的眼变的有些火辣辣的,嗔怪地打一下他的手把睐姐儿抱过来,掀起车帘指着外面的树木告诉女儿那是什么。陈铭远含笑看着这一切,想把这一幕长久地留在脑海中,好等真有那一日时,能回忆起这一幕,好解掉远离妻女的相思之情。
回到京城已是六月,到家那日,恰是韩氏生产,给陈家又添了个胖小子。陈大太太照例赏赐,未免要问起曼娘,毕竟两个妯娌都添了儿子,陈二奶奶又怀了身孕已经三月有余,按说曼娘也该再有了。
曼娘当然晓得婆婆的心思,回来路上曼娘已觉得有些不适,不过日子浅,还是先不说出来。陈大太太见曼娘并不慌乱,也明白他们少年夫妻,这种事是急不来的,只又寻太医开了张方子,说有助孕效果。
曼娘接了方子却没有抓药,让春雨等人告诉陈大太太,已按方抓药服用了。曼娘屋里用的人,除赵妈妈外,都是曼娘从家带来的,自然只听从曼娘的命令。
转眼到了韩氏儿子满月这日,曼娘也出来坐席,戏刚唱了几句,上了一道鲜鱼。曼娘就用手掩一下口,似被那鱼的味道呛到。陈大太太正好看见,不由看向曼娘,曼娘脸上微带羞怯之色,对陈大太太附耳说了两句,最后又道:“全是婆婆您心疼媳妇,不然,也没有这么快。”
这真是意外之喜,陈大太太顿时喜色盈面,叮嘱厨房给曼娘上些清淡的食物。秦婉柔坐在她们旁边正好看见,若有所思看曼娘一眼,这才对曼娘道:“我有些热,想去花园歇一会,你带我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陈同学算我写过的少有的对仕途很有进取心的男主了。赵同学虽然也读书考进士,但他更多的是在家族荫庇下进行仕途的。甚至某些方面,他还不如妻子婉璐有决断。而陈同学是要反过来庇护住家族,所以有时需要博一下。而陈同学曾为皇子伴读,在无嫡长的情况下,所可选择的道路其实不多。
☆、指腹
今日曼娘不是主角;自然起身陪她出去。等走到花园里;曼娘才笑着道:“你是不是又有喜了?这七月天已经有些凉了,你怎的还那么怕热?”秦婉柔的眉微微一扬:“你别说我,先说你罢;多久了。”
曼娘唇边笑容甜蜜:“也没多久;顶多两个月呢。”秦婉柔哦了一声就道:“我就想问问;你夫君在授官时为何会进了礼部?”陈铭远的成绩;足以让他进翰林院;但他没有参加庶吉士的考试,而是直接进了礼部;这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曼娘瞧秦婉柔一眼:“得;不是你想问;是你夫君想问吧。我说表嫂,表哥要知道,直接去问就是,何必要通过我这边?”秦婉柔扯一下曼娘的袖子:“你少来这一套,别打算混过去。”说着秦婉柔的眉微微皱了皱:“你夫君那边,不就是问不出来。你今儿告诉我句实话,你夫君,是不是跟定了三皇子?”
曼娘笑了:“难道可以选吗?皇子伴读,本就有了立场。若大皇子尚存,甚至大皇子没了之后,二皇子若身体康健传得有后也没这样烦恼。”秦婉柔的手无力地垂下,不得不承认曼娘说的对,今上迟迟不立太子,因为前面还有位二皇子,虽然他体弱多病,但在一日,三皇子就越不过那个长字去。
无嫡立长,秦婉柔默念一遍才重新拉住曼娘的手:“可我也要告诉你一句,休要因曾为皇子伴读,就生出些别的什么念头来。要晓得,陛下和诸位皇子,终究是父子。”曼娘当然晓得秦婉柔话里的意思,反握住她的手:“我晓得,你放心。你夫君的表弟,也不是那样没分寸的人。况且,”曼娘深吸一口气:“君臣父子,天子之家,家事既为国事,哪容得下臣子分那么清楚。”天子近臣,从来不是那么好当的,世人只看到了近臣们的风光,却不晓得近臣们背后的辛劳。
伴君如伴虎,虽是俗语,却也是真的。秦婉柔出生时候,父亲已然发迹,这些年也看过不少,况且又嫁进王府三年,为人母已经一年多,她已不再是两人初识时那个无忧少女,而是见识过不少,看透不少的成熟少妇。此时听了曼娘的话,只微微点头。齐王世子夫人,曼娘轻轻念了一下才笑着道:“你方才还没回答我的话呢,到底有没有再孕?”
秦婉柔啐曼娘一口:“呸,就没安好心。”曼娘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什么叫没安好心,不过是问问,我们睐姐儿,是不是要多一个表弟或者表妹罢了。”秦婉柔白她一眼才悄声道:“也还没准,就算有,只怕比你家的还小呢,这一胎,若各自是男女,就做亲家如何?”
秦婉柔头胎生的是儿子,世子嫡长子,今后是要承袭王府,他的婚事,自然也要多方考虑,别说秦婉柔做不得主,连世子只怕也做不得主。但这一胎,无论男女秦婉柔都能做主,和陈家交往又这么久,她说这话也平常,但在此时说出这话,曼娘心中生出感激之情笑着道:“好啊,顶好你生个县主,这样就好嫁我儿子。”
秦婉柔白她一眼:“得,想要我家的嫁妆了?那好,你家的聘礼也要给的多多的。”曼娘不由放声大笑,秦婉柔望着曼娘也露出笑容。独善其身这种事,对他们这样人家来说,很难做到。既然如此,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
两人回到席上,照样坐席喝酒,等到席散送走客人。陈大太太笑着问曼娘:“你方才出去和世子夫人说什么呢?我见你们回来时候都是满面欢喜。”那指腹为婚的话,别人不能告诉,但陈大太太处不能隐瞒,曼娘笑着把方才的话说出,落后又到:“虽这样说,但宗室千金,婚事总是十分繁琐的,世子夫人对我们,只怕也是玩笑居多。”
陈大太太歪头细思一会儿才道:“不然不然,有时候不少事,不就从玩笑中来。不过这件事你不告诉别人也好,毕竟你们都年轻,只要记在心上就是。”曼娘自然应是,婆媳俩又说了一会儿话,曼娘才疑惑想起,为何不见陈铭远回来,他今日虽上值,但临走之前说过,要早早回来喝侄儿的满月酒。
方才曼娘一直在里面应酬客人,没注意外面陈铭远回没回来,可此时宴席已经结束很久,按了平常,陈铭远就该进来,然后去抱女儿。可现在天已将晚,还没见他身影。陈大太太年纪渐渐大了,有些乏了,打个哈欠就对曼娘道:“你先回去歇着吧,你现在怀着身子,也不能累。哎,我本来想着,你回来了,我又能好好歇着,可不巧你又有喜了。”
曼娘又笑了:“四婶子就很好,婆婆在旁教着些,我没事也来帮下忙,婆婆又可以歇了。”陈大太太面上笑容更欢喜了:“就晓得你是个妥当人,你四婶子也出了月子,她来帮着我些,再有你在旁边指点,我啊,又可以松快松快。”曼娘笑着应是,又说几句这才告辞。
等走出陈大太太屋子,曼娘脸上笑容就消失,疾步走出院子就问春雨:“三爷回来过没有?”陈铭远总不能穿着公服去席上喝酒,定会先回屋子换了衣裳再去坐席。春雨摇头:“三爷没回来过。”
此时已经是掌灯时分,已有婆子带了小丫鬟们把路边的羊角灯挨个点亮,曼娘心中更觉焦急,但此事也不能告诉春雨等人,更不能告诉陈大太太,只是悄声道:“你出去外面,寻一个跟三爷的小厮,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春雨应是就往外面去,曼娘回到房中,睐姐儿听到娘的脚步声,就在房里啊啊地叫起来,接着牵了奶娘的手跌跌碰碰地从屋里走出来。
看见女儿,曼娘天大的烦恼都没有了,弯腰正待去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