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天喜帝






    曾参商点点头,“暂时还没挪地方“颇有不便……”沈无尘低眼,“搬去沈府住。”

    她蓦地一眨眼,抬手揉揉耳朵,“你说什么?”

    沈无尘眼底乍然泛光,只是道:“府里平日里也有布衣幕僚,你来也无不便之处。”

    无不便之处?!

    曾参商狠狠瞪着他,“沈大人疯了不成。”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我断然不会同你待在一个屋檐下地!”

    沈无尘面色微黯,脚下步子也慢了些,抬眼看向斜阳,良久后才又道:“这点你倒不需担心,过两日我便不在府上了。”

    曾参商斜眉看他,“怎么?”

    黑杈什子下阴影一片,周遭杳无人声,沈无尘突然停下,垂袖去握她的手,眼神凉薄如晶冰,“皇上着我出使北戬。”——

    以下字数不算钱——

    1,今晚通宵未睡写的更新,苦得一塌糊涂……原因是晚上被写夏小满的石榴美人勾搭着聊天,聊啊聊啊聊,聊得我生生死死不得休,此夜只念她一人……(这是哪章的台词,有奖问答)……直到近凌晨五点(北京时间近晚七点)才被她放了,二人开始码字……由是,今日才知为何她能写出十样锦而我只能写欢喜,原因就在于话痨实乃天赋也……望天,可见我此生此世也写不了种田文了……没话痨这天赋……

    2,玄香同学今天在群里推荐了《划地为牢》这张专辑,里面的歌都很中国风,很赞,很适合做欢喜地背景音乐,我以后写更新就改听这个了……谢谢玄香同学,真的很棒很适合。:)

    3,今天这章我写哭了。

   

 卷三 欢若平生,喜之不尽 帝业二十七

    “出使北戬?”

    凝晖殿上轻且低的一声响起,在这空空荡荡的大殿上带起几丝回音。

    古钦说罢,便闭了嘴沉下眉,半晌后才又抬头,朝上望去。

    前方九腾金龙镂彩祥云高座上,贺喜黑锦缃棱长袍如水直垂而落,不起一点褶皱,置于座侧的手微屈,面上神色若如平常,褐眸中深浅不定,看着古钦,良久才点了点头,“不愿去?”

    “臣并非此意,”古钦忙低首,“只是不知陛下为何在此时遣臣出使北戬。”

    朝中今日刚闻,南岵境内中宛援军袭狄风之部,南岵京北驻军亦是蠢蠢欲动,欲南下反攻被占诸地;贺喜传重臣群议,后遵诸臣之意,诏命朱雄按兵以守寿州,万不可轻举妄动。

    群臣将退之时,却又偏偏将他留下——

    欲命他出使北戬。

    饶是他再自诩体察圣心,也想不通贺喜意欲为何!

    贺喜眼望他而不开口,忽地掀袍起身,沿阶下座,一路负手向他行来,眼底之色渐幽渐深,凝眸几瞬才开口:“今日已着枢府传令,调北梁道禁军往西。”

    北梁道禁军……往西……

    古钦蓦地反应过来,头皮一阵发麻,“陛下难道是想对中宛……”喘息瞬时微窒,说不下去。

    邺齐北梁一道,北上衔戬西向接宛,若不是贺喜欲对中宛动手。何至于命他此时出使北戬!

    只是现下南岵境内兵事未平,不向南岵增兵却向中宛发兵,两面齐攻又如何能顾及周全,倘是这二国之内有一个吃败,那另一面定是亦会受损!

    更何况北戬同岵宛二国缔盟多年。又怎会于此时倒戈反助邺齐!

    贺喜侧步而移,俊面荒峭,低声开口道:“迫中宛使其收兵,南岵京北诸地才可疾取。”他眸光凉淡,瞥一眼古钦,又道:“最重要的是,邰定会举兵以攻中宛,邺齐的动作不能比邰慢……”

    他地动作不能比她慢。

    疆土之争。他与她谁也不会因情而弃己国之利。

    古钦眉一皱,不解道:“陛下如何知道邰定会向中宛发兵?”

    贺喜眉梢微动,面色由沉渐渐转明,负于身后的手轻轻相握。

    狄风因中宛所袭而伤,以她那般睚龇必报的性子,又怎会放中宛于不顾!

    先是,二人均欲集中兵力将南岵攻下,由是暂不顾中宛北戬二国如何,阻援伐岵才是所重之处,只是如今事出有变。他不能不考虑她在这情形下会做出什么事来!

    倘是她攻中宛得利,中宛定会收援兵以归,而狄风之部前无重阻,必会早于邺齐攻占南岵都城梁州……他如何能容忍自己落于下风而让她一人独占种种之利!

    更何况。如若邰先行举兵攻向中宛,邺齐亦可趁中宛重兵西移之时而占其东面之地,如此良机他如何能弃而不用!

    因是无论如何,他也要调兵以待,以备将来能够即时攻伐中宛……

    古钦等不到他开口,不由低声又道:“陛下?”

    贺喜回头,眉斜斜一扬,却只是道:“朕就是知道。”没旁的解释。看着古钦脸色变了变,又道:“只是邺齐自北梁道出兵,难保北戬不会趁势南下为乱,所以才要让你出使北戬。”

    古钦眉头更紧,“陛下如何就能知北戬愿毁盟以助邺齐?”

    “北戬怎会愿毁盟以助邰?”曾参商凝眉以问,身侧马车垂帘流苏淡淡扫过她的肩。车外天已全黑。时有街上灯火之光透过车帘照入车内,暗中时亮。车身一路摇晃,越行越快。

    沈无尘面上忽明忽暗,目光拢着她地脸,久久不松,光影棱棱过身疾转,却不及他眸亮一分。

    曾参商被他看得满身不自在,这才感到车内狭小窒闷,背后渐渐覆了一层细薄冷汗。

    先前听他说出使北戬之由时神志专注,竟未注意到他何时和她*得如此之近,更未注意到他看向她的目光何时变得如此露骨。

    水过心尖一般,胸口渗出些凉痒之意,令她颇感不适。

    这才发现,他眉目之间似峦如涧,挺俊非凡。

    年轻有为,位高权重,深受皇恩,满腹才学,容貌上等……这些词个个套在他身上都不为过,只是像他这样的男子,为何要——

    这样看着她。

    她有英气而无柔气,形容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娇媚,行事鲁莽不计后果,待他……更是糟糕得不能再糟糕。

    朝中沈郎,多少京中千金的春闺梦里人,可他却要同她纠结不休,何苦来哉?

    她虽青涩却不傻,于宫外久等他时,心中已是隐约明白他是何意,只不过她心中之志……

    并不在男女之间。

    沈无尘看她神色变化莫测,不知她心中在想什么,目光更是放肆,将她看了个够,而后才开口道:“皇上之意,并非是要北戬毁盟以助邰。”

    “哦?”曾参商挑眉,愈发不解。

    沈无尘身子朝后*了*,低沉一喘,才又道:“邺齐同邰二国共伐南岵,唇亡齿寒之理北戬不会不懂。自中宛半年前派援兵南下施援以来,南岵发往北戬的兵函不下数十件,而北戬既不派兵南下,亦不分兵扰邰邺齐之境,其下深意已是昭然若揭。”

    曾参商默然,眉微微皱起。

    沈无尘看她一眼,又道:“北戬国虽小,可境多险隘,易出而难进,若想攻进北戬并非易事,需得耗时耗力又耗财。北戬自恃其险而按兵不发,就是想要待以观望,看四国于南岵境中究竟会成何势。北戬皇帝向晚,生性沉寡,野心又是极大,多年屯兵却是隐而不发,想必是想要找准时机一举成其大业。此次南岵若败,邰与邺齐二国下一个目标便是中宛,到时怕是免不了一番霸土夺疆之争,北戬若是于那时出兵南下同争,占取中宛北面诸地也不是不可能之事……到时天下便成三国鼎立之势,北戬拓疆称雄指日可待。”

    曾参商听他之言,小脸乍白又黑,诸多疑虑自心中滚过,一时间竟不知该开口问哪个,半晌才猛地道:“北戬……就不怕邰同邺齐二国将来再次联手共伐?”

    沈无尘眼一阖,轻轻摇头,复又道:“且不说别的,单说这几役下来,二国兵力国库均是疲薄,势必需得修养生息,短时间内哪里能够又言兵事;再者,它国收降之地岂是一时便能固守的了,抚民安人之策亦是需时甚久……邰邺齐怎会愿意再去啃北戬这块硬骨头?这其间种种,北戬自是看得一清二楚。”

    曾参商咬咬唇,“如此说来,皇上这回是想要你去探北戬之意?”沈无尘点点头,“若北戬意在拓疆称霸,此次定不会扰邰自北调兵南下之计;若北戬不允皇上之请,那邰便仍屯兵北面而不南调,待南岵事成之后再图中宛,只不过……狄风势必要苦上些。”

    曾参商听他说到狄风时语气弱了不少,不禁抬眼去看他,就见他头已偏至一侧,手握袍侧轻攥,面上神色如何却也辨不出。

    她心中晃过一念,不由又问道:“若是皇上欲解狄将军重压之困,为何不直接自北调兵入南岵,而要举兵攻伐中宛以迫其收兵……”

    “邰调兵南下,中宛定会出兵阻援,与其破其阻挠而南突入岵,不如直接攻伐中宛来得快。”沈无尘眸子一斜,眼里溅起寸寸火花,“这一路而来,你除了问我国事,就没旁的想说了么?”

    曾参商本来还有话欲问,只是被他这目光及话语一搅,心中顿时缠成了五丈麻,吞吞吐吐道:“我……”

    沈无尘弯身过来,手抬起拨了拨她地下巴,“我要去北戬,就没话想要对我说?”

    曾参商脸遽然变得滚烫万分,一掌打落他的手,心口突突在跳,咬了咬牙,开口道:“沈大人还请自重些,我与大人同朝为官,将来……”

    沈无尘身子硬了一瞬,朝后避去,“怕我挡了你的仕途?”

    曾参商点头,“是。”而后再也不看他,上前一把撩起车帘喊停,背着他道:“我……自己走回去。”

    车子遽停,未稳之时她便急着要往下跳,可腰间一紧,整个人都被他拉回车内。

    车帘陡落,背后男子胸膛滚热,耳边烫烫响起他沉沉的声音,“我这一走不知能否安然而归……你先前所言我就当没听见。若是等我回来时你还是作如是想,那便再亲口同我说一遍!”

    今天这章写得我头疼得不行……

    也许回头要修,摸摸,跟欢喜的都知道我修文的龟毛毛病,所以……如果要修的话我再发公告。

   

 卷三 欢若平生,喜之不尽 帝业二十八

    曾参商听见他口中那一句“不知能否安然而归”,狂跳的心忽而僵停了一刹,胸间酸酸涨涨的感觉甚是陌生,搅得她心中起了一漩寒潮之涡。

    沈无尘手臂朝后收紧了些,将她压得离自己更近些,头偏下来,嘴唇划过她右面的脸颊,话中带了淡淡笑意,“一派邋遢之样,不过我不嫌弃……”

    曾参商心猛地一坠,人全然清醒过来,瞬时火气冲天,抬肘便向身后用力击去,口中愤然道:“你这人好不要脸!竟……”

    肘未击中,话未说完,全身便僵在那里,再也动不得再也说不出。

    他的掌不知何时挪了上来,正按在她襟前二寸处。

    她浑身血液于一刹那间统统凝住,寒气从腹底漫至四肢百骸,心底却有火苗陡然窜起,烫化了血中之冰,刺痒难忍,呼吸骤窒。

    他的掌抚过她胸前,手指撩开襟带,直直探进去。

    她心中之血滚滚而沸,直直冲上脑顶,连思考都再也不能,僵在半空中的手臂只是僵着,人怔愣着,没有任何反应。

    他撩开她白单中衣,手轻轻摸着她胸前缠得厚厚的棉布,指从上面挤进去,慢慢摩挲了一阵,才住了手。

    “明明是险峰奇谷,却得如此遭遇……”他口中热烫之气沾着她耳廓,口中不紧不慢道。她指尖发痒,身子躁热,脸上火烧火撩云烟雾绕。嘴唇都在发抖。

    这男人……

    是谁说他为人刚正不阿,待人礼尚有加的?!

    她好容易才稳住心神,深吸两口气,抬脚往后狠踹了一下,感到他的手蓦然松开。才飞快地转身,扬手便朝他地脸上猛掴一掌!

    十成十的力道,清脆响亮的一声,四指红印似花一般绽开于他脸上……

    沈无尘身子动也不动,眯着眼睛看她,嘴角慢慢、慢慢地弯了起来,“是我唐突了。”

    唐突个鬼!

    曾参商气愤难平,见他一副不知痛的样子。见他面上这含意深甚的笑容,心中只是更恨,“你……你不要脸!”

    “唔。”他这才抬手摸了摸左脸,扯了下嘴角,轻轻吸了口气,“还好离京前不必再去朝中及六部,否则我还真是没脸出去见人了。”

    曾参商迅速地将衣袍理平,抹了一把面上红潮,声音气得发抖,“你此去北戬。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沈无尘脸上笑意渐渐隐去,眼底水光成冰,“真心话?”

    “自然是真心话!”曾参商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