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伪后 作者:了落(晋江vip2012-05-02完结)
日并未有异事,这才放下心来,心中虽是余怒未消,因了早已有算计,便轻轻“哼”了一声,又低声吩咐了几句。待在房中换了干净衣裳才进了书房,眼风扫至书房一角,却见郗徽窝在一角的躺椅上。
范云蹑了手脚,正待抱起郗徽让她回房去睡,郗徽却是一惊,睁开眼来。
郗徽见眼前之人是范云,神色一松,范云见了郗徽对自己不设防的神色,心下莫名喜悦,伸手拂了拂郗徽额间碎发:“又作恶梦了?”
郗徽点点头,却是露出一个笑来:“没什么,都习惯了。”郗徽站起身来:“大人累了吧,饿么?我去弄点吃的。”
范云按了郗徽:“你又叫我什么?”
郗徽吐吐舌头:“我去为范大哥端些吃食。”
“不用,我不饿,不想吃东西。本想让你今日休息一日不用去那施粥摊的,哪曾想你又去了,早知如此我真该等你醒来亲自与你说了。”
郗徽闻言一笑:“哪里有那般娇贵,到是大哥起得好早,我卯时便起了,大哥却早已出去公干了。”
“那今日如何?”
“自是没事的,哪有时时出意外的事儿,更何况有五福大哥和小钟大哥保护呢。”
范云一听郗徽如此自然的叫那两名随从为大哥,自己却是哄了她许久才得她一声“大哥”心里苦笑:“你这丫头,跟他们就这么熟了,大哥叫得那么顺嘴。”
郗徽“卟哧”一笑:“他们都比我年长,不叫大哥叫什么。”
范云听了本想说自己也是年长为何却不叫,但知郗徽皮薄,又一心把自己当了恩人,反到对自己更为拘谨,便摇摇头一指点在郗徽额上:“就你会说话。好了,你去睡吧。”
“那大,大哥呢?”
“我还有些事。”范云说着移了几上油灯放在平日办公的条案上。
“可是,已经很晚了,大哥这段时日都没怎么睡,累坏了身子怎么办?”
范云一笑:“没事,大哥我有分寸呢。”
郗徽仍是摇头:“我陪着大哥吧,我不困。”
“那你便在躺椅上,不用在我身后侯着,我只看些户册。”范云说着便牵了郗徽手带她在躺椅上坐下。
郗徽这些时日跟着范云,亦是多少知晓此人脾性,见此只得乖乖坐在躺椅上:“大哥,昨日施粥处有些流氓不是难民也混在其中要粥吃,下回我再遇到这种人你说给还是不给。”
范云到是反问:“阿徽说怎么办呢?”
郗徽皱了皱眉头:“这却不好辨别,有些人看起来长得壮实凶狠,但或许人家真是逃荒难民,哪能不给,即便真是混混,不给那闹将起来也是不好,没得妨碍了后面真正等着吃食的人,以后我还是多注意一下,留心不让坏人插队再领就是。”
范云笑了:“小阿徽想得如此周到,就按阿徽说的做。再说以后那些混混要是真能领到米粥到算是有造化的了。”
“这是为何?”
范云朝郗徽眨了眨眼睛,又是屈指轻轻在郗徽额上一弹:“哥哥我自有妙计,你且躺着睡觉,我这儿自会料理。”
自郗徽身体康复每日范云公办郗徽都是陪在一旁,添茶研墨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范云哪儿愿将她当那使女丫环差遣,可每每说过,郗徽却仍是再晚都要陪着忙活,范云心下温暖,也只得随了她,更怕郗徽累着,便在书房之中添了躺椅,让郗徽歇息,后来自己实是太忙,连睡觉都只能打个盹,便也在书房另一角自添了一个,二人倒常常是在书房中休息。
郗徽见范云埋头案间,心知自己无法帮助,便也慢慢躺下,不知不觉间又已睡去。其实郗徽一直呆在范云身边,初时是一心想要报恩,自己虽无能力,但端茶倒水洗衣煮饭却是会的,范云为了灾民之事每每忙至凌晨都无法安歇,郗徽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敬仰,自是不自觉便想一直陪着他忙,似乎如此便可多少分担一点范云的苦累。还有一层却是郗徽自己都未曾发现的,那便是只要范云在郗徽身边,自己就极是安心,夜间睡着也很少做恶梦,很是安稳,反到范云不在时,郗徽便如以往那般很难入睡,即使睡了也是浅眠易梦。郗徽心里虽知男女之防,可这范云是自己救命恩人,更兼对自己极好,郗徽心里对范云如神般崇敬佩服,哪里会想其它。
这范云心里却是把郗徽当了自己人,这些日与郗徽相处,发现这女孩儿除却长相,竟知文通墨,言谈不俗,头脑灵动,比之那大家族里教养出的闺秀差得了哪里去,更兼见得郗徽临危时的表现,知得郗徽风骨,如此又喜欢上了几分,心里还隐隐动过等此女长成,即便娶了为妻又如何的念头。而此时郗徽虽已十三算得上个少女了,但因了瘦小,一张脸又稚嫩,哪儿看得出是这年纪,那模样不过十岁孩童一般,范云便是仍把郗徽当了孩子对待。虽是喜爱郗徽,但范云本就心胸广怀,行事坦荡,亦是不会多想,更何况时乃夏日,为了凉快,那书房之门也是从来不关的,是以这二人每夜里一间房睡着,二人却都不觉不妥。至于随行侍从,哪里会去管那主人之事,因了范云家教甚严,便是连碎嘴之人都无。
范云看着那各乡户册,隐隐便觉其中不妥,如此更是打叠精神,仔细对比核实,此时门上轻轻一敲,一名长随有事来报。范云转头见郗徽业已睡着,便轻轻点了点头,起身跟随而出。
那长随见范云出来,才道:“大人安排之事俱已办成,人都关在后院一间偏房,此次行事亦是隐密迅捷,无人发觉。”
范云点点头,那长随忙紧走几步,上前引了范云。
偏房之内却有五名汉子绑了手脚堵着嘴巴缩在地上,赫然便有一名在施粥处闹事之人。范云走过去打量一番,用脚踢了踢:“解了一个带去另一间房。”便施施然离开。
范云在房里坐了,让人把提来之人解了堵着嘴的嚼子,也不说话,只笑笑的看着。
那汉子半夜里正自酣睡,却突地被人堵嘴扭手绑入麻袋之中,待得到了地方,却见陆续几人亦是如此绑了来,这些人个个都是小小头目,平日里虽不很熟,却也是打过照面的。汉子心头暗呼不知着了哪方的道,得罪了何人,竟有如此手笔把几大势力之人全都端了,有心要问,却又偏偏有话说不得。 心里忐忑,眼睛更是一一瞄看对方,却见个个面生,哪里认得。更有一人打个手势,对方之人便行开打,那打人角度却是刁钻,身上受了竟是无比疼痛,直让人生不如死。汉子嘴中“嗬嗬”狂呼,浑身已是冷汗淋漓几欲昏厥,可神智却清醒如常,更觉了那痛钻心挖骨,自己只想死个痛快。
那毒打终于停住,汉子头皮一紧,却是被人扯住头发仰高了脸。汉子便见了那男子坐在凳上,脚却是架了二郎腿,兀自摇晃,那男子嘴角含笑,汉子心里却打了个冷战,有心求饶,可动了动唇,竟是连话也说不来。此时那殴打自己之人却是拿来一个小瓶开了盖子往自己鼻间一送,一股说不出来的味儿直冲脑门,汉子一哆嗦:“好汉,饶命,不,不要打我了。”却是说得出话了。
“被打得舒服吗?”那男子闻言轻轻一笑。
“不舒服,不舒服,大爷您就饶了小人吧。”汉子连连求饶。
“哼。不舒服?”
汉子见那男子轻哼一声,神色不虞,又急急改口:“舒服,舒服。”
“我手下之人还有更为舒服的法子,可想尝尝?”那男子点了点头,又是一笑。
“不,不,好汉,大爷,大爷,饶了我吧,我什么也没做过呀。”
“饶你,饶你什么,此番我请你来,可是有事希望你们帮忙的。”
“行行,您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一定做到。”
范云与那汉子对答一番,让人把那汉子带走,又提了另一名汉子过来,如此几番,待得几人一一问完,已日东方既白,范云揉了揉太阳穴,露出个极为开心的笑来。
过得两日郗徽正在施粥,忽地大街上却骚动起来,更有一队队官兵相继而过,押了一串串的人,过得一会儿,便有灾民奔走相告,口口相传,原来竟是城中所有赌场俱被查封,当场缴获赌资无数,那城中大小赌徒当日不管参无参赌更是一一被抓。城中更是贴出告示,这些没收而来的赃款、赌资皆充公用,普济灾民。
一时间,灾民们无不拍手相庆,欢声鼓舞。更有人打听出了此次赈灾之人叫范云,灾民们无不一口一个“范相公”、“范大人”赞个不停。
此事对于范云而言却只是一个引子,那赌资赃款数额虽是不少,可哪里够得维持如此之多灾民,这受灾救灾并不只是管了灾民饿不死就成,其间烦琐之处极多,样样都是离不开银钱,最后更得安排灾民返乡归农,那亦是一笔巨额资金,这没收赌资却不是此番行事重头。
原来范云一路行来,亦是发现因了这饥馑之灾,民风已然大变,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却算是所言甚轻了。那饥民之中不安本分之人,却是结党成群,更掺入了流氓地痞无赖混混,这些人聚了一起尽是昼夜抢劫,本来那饥民只是为了抢些粮食管了自己不被饿死,可因了那各色流氓的加入,众人已然是奸︱淫︱辱掠,杀人放火,竟然无恶不作了。
范云所到一处便联合当地衙门究治此事,连连关了一批带头做案之人,可却收效甚微,范云无法,只得下了重手,把带头之人杖毙于桎梏之下,以儆效尤。可如此作风却仍未能息止那恶行,毙死一带头之人,自又会有人出头,甚至有那人多势众之团伙竟是直接与来之抓捕的官差武力干上,打死官差之事亦是常有,而小一些的团伙干脆便分散开来,一伙人也就三个五个,也谈不上谁领头出头,此番行为一做,那牢中立时爆满,官居差们更是再抓人也关不下那许多了。而这江州城内外更因了灾民的相继奔赴,已是民匪差参,时发惨案。如今匪满为患,更是常常带了那不良饥民时发暴乱!
此时,街上又有官差拿了一面铜锣,一边敲打一边高声喊叫:“午时范大人在城外大河滩量刑惩恶。午时范大人在城外大河滩量刑惩恶。”
众灾民一听,议论纷纷,都说要去。那排着队领粥之人,个个更是催了郗徽手脚快些,好让自己早早领了粥去那大河滩瞻仰范大人为民除恶。那一日,不到午时,这施粥摊点竟无多少人了,众人挽着扶着赶去那城外大河滩。
郗徽收了粥摊也待赶去,那五福却是拦了:“大人说此事场面不好,怕姑娘见了受惊,不如姑娘还是回去吧。”
郗徽略一沉吟心中便有几分明白,道得一声:“好。”便和五福小顺转身回去。
大河滩上搭了一层半人高的平台,河滩周围早已黑压压的围满了前来观看的人。
午时到,官差们拉了一批人上到台上,让那批人等跪了,便有一名官差拿了文书站在身后念着,竟是细数出这些人所做恶事。念罢一个便问之是也不是,服也不服,众人见自己所做之事竟被一一查清,更有人证,只得垂头认了。之后,官差们又押了众人下去,在一旁河滩上一一排开,另又押一批上来,如此几批才完,那些人等竟个个手中染血,身负人命。
那范云这才上来,只一手势,底下之民便立时停了议论之声。范云神色肃穆庄严:“这些人等均是无恶不作,罪大恶极,每日结党成群,昼夜刁抢,为害乡里,大家说该如何惩治。”
“杀人偿命,自古就是。”
“杀了,为乡亲们报仇。”
“报仇血恨!”
“杀!”
“杀!”
“杀!”
河滩上官差们均已亮出大刀,手起刀落,一个个一排排恶徒纷纷倒地,人头瓜滚。待得恶徒尽毙,负责行刑的官差便一手拎了人头一手拖了尸身,走至河边,用力一甩,那尸体人头便没入江水之中,洇出来的鲜血也不过一下就被流水带了,了无痕迹。
众人哪儿看过如此景象,人人目瞪口呆,天地间寂静无声。
“我上宪出,凡聚众刁抢,结党暴动者,就地正法,格杀无论。”
☆、21、一曲招魂祭浮生
那“就地正法,格杀无论。”的明示席卷州县,各处官府得了明示,无不卯足了劲头,彻夜捕捉,更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