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伪后 作者:了落(晋江vip2012-05-02完结)
众人俱是惊呆,哪里会想到刘昱不砍姓郗的,只拿了自己人出气,反应过来纷纷逃开。
郗烨急步上前,把郗徽搂在怀中。
刘昱见众随从跑开,也不去追,扔了大刀,拍拍手,回身看向郗烨、郗徽,见郗徽脸色苍白,忙凑上前去:“阿徽,是我一时情急,我也不想杀人的,阿徽快别看。”说着,便向众随从吼:“收拾一下,扔这么几个死人在郗大人府里像什么样子,快快丢了出去。”
众随从听了又一窝蜂上来,拖手拖脚,把地上尸体拉走,那砍伤之人也咬牙站起,跟了出去。
郗徽盯了刘昱,心中又怒又惊,咬了咬牙:“我跟你去就是,发什么疯。”
刘昱听了眉花眼笑,哪里会去计较郗徽口气,拍着手笑道:“好极,好极,咱们这便回宫。”
寻阳这时已是出来,立在郗烨身旁,见着刘昱行了大礼:“皇上可容我们家人相聚片刻,奴婢怕阿徽进宫不知规矩冲撞了宫中贵人,让奴婢与阿徽说说如何,先请皇上进去水榭用些茶点。”
刘昱看着郗徽,见郗徽极是难过的样子,心中一软:“那便让你们说上片刻,朕也不去那什么水榭,你们便在这儿说,朕就在这里等着。”
“谢过皇上。”
寻阳拉了拉郗烨衣袖,带了郗烨、郗徽走至一旁。
“老爷,不放人不行呀,不如让阿徽先去宫中,咱们再行设法相救,如此僵持下去,那皇帝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之人,如今已是有些不耐,若惹得他急了,咱们一大把年纪却也不怕,不过没命而已,若是他杀得兴起,记恨阿徽,且不说会不会亦是当场把阿徽给杀了,阿徽就是被抢进宫去,咱们也没法救了。”寻阳说着又拉了郗徽的手:“好孩子,别怕,皇帝既然说是让你进宫封你为后,那你且记着,进了宫中,若是皇上逼你,你只推说未能行册后大典,便不能侍寝,哪怕是先封妃都不行,这样便可拖得一些时日,我们便好活动,设法救你。”
郗徽咬了咬唇,点点头。
郗烨紧紧抱着郗徽:“阿徽。”此时郗烨却也无法,那刘昱如此荒唐,若不如此,自己折了事小,可自己折了如何去救郗徽。
“爹。”
寻阳之前见得众人拉扯郗烨,想起刘昱行事,郗烨若是不幸,自己独活亦是无味,不如死作一处,便也不管众婢女相劝,毅然出来,本是打算赴死,哪里知道却听得刘昱是要接郗徽入宫,当真是惊讶万分。寻阳本有打算让郗烨入宫,只是一时未能运作此事,哪里知道这刘昱前来竟是专为了郗徽而来,难道说那郗徽当真是为后之命,此时寻阳心中早无恐慌之感 ,只觉开怀万分,脑中转得几转,便想了一套说辞,巴不得郗徽立时便跟了刘昱而去。寻阳说过,自是不会露了神色,只装了担心的样子看着郗烨、郗徽。
郗烨只得拉了郗徽细细交待一一叮嘱。
刘昱哪里愿意再等:“阿徽,好了,下次我再带你出宫就是。时辰不早了,咱们这便回宫,我让御厨做上一桌子好吃的请你吃。”
作者有话要说:入宫呀入宫,姐真的不要宫斗的说!
☆、48、一入宫门深似海
待得刘昱带着郗徽到了宫门,下了马车,宫门口早已有帝撵候着。刘昱去拉郗徽的手:“以往我都不用这玩意儿,怕你累着,特意让他们在这里等着。”
郗徽自是避了刘昱的碰触,见那撵轿均是黄金为饰,上镶各色宝石,连那轿帘都绣得精致异常,极为华贵精美,郗徽往后退得一步,恭身行礼:“臣女当不得皇上以帝撵接之。”
刘昱一愣,继而大笑:“阿徽,你终于开口与我说话了。”说着又想来拉郗徽的手,但想起郗徽不愿自己来拉,便转而把手放在自己鼻子上摸了摸:“我说坐得便坐得,这小小帝撵算得什么,阿徽想要什么,我都会拿来与阿徽共享。”
郗徽心中苦笑:“臣女要什么皇上当真会给?”
“那是当然。”
“可臣女要回家皇上还不是不让。”
“这,这个,我家便是阿徽家,阿徽安心住下,这宫里好玩的地方挺多,定不会让阿徽心烦。”刘昱说着先行钻入帝撵之中,伸了手去接郗徽:“阿徽,快上来。”刘昱这边极是温柔的对着郗徽说话,见郗徽不答,便立时横眉怒目起来,却是向了周着宫人:“你们这些人都是死的么?还不请人上车,冻坏了我家阿徽小心你们的脑袋。”
周围宫人听了,呼啦啦跪了一地,口中均是大呼:“请姑娘上车。”
郗徽皱了皱眉,见众人跪着,自己若不上车,怕这刘昱当真会没完没了,自己在这宫门口拖着也是无用,郗徽叹了口气,看了看来时方向,身后均是刘昱所带的随从与仪仗,早已把来路挡得结实,哪里看得清,郗徽闭了闭眼,无视刘昱伸出来的手,举步上车。
“去昭阳宫。”刘昱落下轿帘,看着郗徽一脸喜不自禁。当真是孩儿脸,说风就是雨说变就变。
这帝撵确实宽大,郗徽进去,挑了一角坐下,便如来时一样,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理会刘昱。
刘昱那么大空出的地方不去坐,硬是凑在郗徽身边,好声好气来哄郗徽说话:“阿徽,我带你去我最喜欢的一处寝宫,以后让你住在那里可好?”
郗徽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刘昱:“住皇上的寝宫?臣女如何住得。”
“昭阳宫很好,又大,我才让阿徽住。”刘昱想了想又说:“我说怎么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阿徽,你也不要一口一个臣女叫自己,我都没有对阿徽用‘朕’,阿徽不能跟我太生份了。”
“臣女不敢。”
“又是这样,以前我当小乞丐的时候阿徽都对我那么好,怎么现在我是皇上了,阿徽反而对我不好了!”刘昱越想越气,咬着牙道:“阿徽你这样对我,跟那些个坏人对我有什么两样,这个世上都没一个对我好的人,太后整天骂我,看不起我,连我自己亲生母亲都把我从小打到大,我就真那么惹人嫌,受人讨厌么?”刘昱说着,语气愈发恶劣起来:“自我当了这个皇帝,身边的人看起来都是对我好,可我自己知道那全是虚情假意,装出来的,要不是覬觎我这皇帝的位置,要不就是为了从我这里得到他们想要的钱财官位,我宁愿自己是个流浪街头的小子,也不愿在这里看这些人笑得那么假,当真在我面前一套背后又是一套,没的让人恶心,可恶之极。那次遇上阿徽,我正挨人打,可阿徽不嫌弃我又脏又臭,亲手扶我起来,为我擦拭头上的雪,那么温柔,就像很小的时候母亲对我一样,有多久没有人对我这么真心的笑过了,当时我便想着要寻到阿徽,接阿徽进宫,这样便能天天看到阿徽对我笑对我好了。”
郗徽闻言怔住,半晌才回过神来:“你,你还真是个孩子。”
“阿徽,你以后天天在宫里陪着我好不好?”
郗徽想了想,若是自己再提出宫,刘昱亦是不会同意,确是多说无益,便看着刘昱:“要我在宫里陪着你也行,但有一件事你得答应我。”
“好。”
“我不想当什么皇后,你别让我当皇后。”
刘昱抓了抓耳朵:“这宫里除了我、太后、太妃,皇后的位置最高呀,没人敢欺负你,阿徽为什么不愿意?”
“我不想当你的嫔妃。”
“为什么?我会好好对阿徽的。”
“皇上答应么?还有就是我想出宫了皇上便让我出宫,我总要回去看我父亲的。”
刘昱看着郗徽一脸认真的模样:“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臣女自是不会心甘情愿留在宫中。”
“好好好,我答应还不行么。”刘昱满口应着,心中却想,到时可由不得了,策后事宜一切准备好,不想当皇后也得当了,想见郗烨,最多让他进宫来见便是,左右我拦着不让她出宫她也是无法。
说话间二人已至昭阳宫,刘昱兴冲冲的跳下帝撵,这次却学得乖了,并不来拉郗徽,只站在一旁等着郗徽下车:“阿徽快来,我带你看看我的大将军。”
“什么大将军?”
“当然是可以冲锋陷阵,驰骋沙场的大将军了。”
“大将军住在宫中?”
“我的大将军自然是和我住在一起了,这昭阳宫给了阿徽,以后大将军便跟阿徽住在一起了。”
郗徽极是惊愕,心中想着,大将军不是都有将军府么,怎地能住到宫中,难道皇帝喜欢某个将军便如对自己一般把那将军拘了住在宫中,可这皇上也当真莫名,竟让自己与将军住到一处,这也太惊世骇俗,不合礼法了,这皇上性子真是较之孩童也更难测。
二人进了内殿,那寝室床头竟拴了一匹油光毛亮的马儿。
刘昱一个箭步扑向马儿,整个身子吊在马儿脖子上,用脸蹭了蹭。那马见了刘昱亦是蹭着刘昱,一人一马极是亲昵。
“阿徽快来,这便是我的大将军,我们出则同行,连睡觉都在一处,只是现下天冷,我怕冻着大将军,便没有带它一起出门。”
“这,这就是你说的大将军?”
“是呀,你看它体形彪猛,所有的马儿当中就数它跑得最快,可是难得的汗血宝马。你来摸摸它,放心,有我在,它不会咬你的。”说着刘昱便凑到马儿耳旁:“那是阿徽,是我喜欢的人,你可不能使性子伤了她,要不我可是会生极大极大的气,知道么?”如此说了三遍,刘昱朝郗徽招了招手:“阿徽快来,我跟大将军说好了,大将军不会咬你踢你了。”
郗徽缓步上前,伸出手来摸了摸那马儿。那马儿看了郗徽一眼,打了个响鼻,便又低下头去,任凭郗徽抚摸。
刘昱看了大乐:“阿徽,你跟大将军很是相得,你便住这里如何?”
郗徽看着刘交昱认真的模样哭笑不得:“能不能,能不能让我换一处地方,住这里的偏殿也行,我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睡,不习惯。”
“对哟。”刘昱拍了拍头:“都怪我,这我都没想到。阿徽可不能住偏殿,我再为阿徽寻一处好地方。”
郗徽自此便住在宫中,那刘昱自己不喜护卫,身边只爱留几个内侍,几名宫女,可对了郗徽却是大拨随从,大小宫女三十六名,内侍二十四名,殿前还有侍卫四名把着殿门,更不用说在郗徽所住宫殿巡逻警卫之人。一应器物用度亦是比了皇后规格供给,甚至超出规格,刘昱自己亲自把关,事无巨弥,自己去了内务司,一一点验看过才让人送去郗徽处。
郗徽却极是不安,虽得了刘昱应承,不会封自己为嫔妃,可连日无一点父亲的消息,心中更是想念范云,哪里知道二人一别却是自己入了宫中,回家之期遥遥,也不知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宫中,又想范云应是知道了,怕是没有法子来见自己,一时又想起刘昱暴行,又怕范云来救自己,一时间心神不宁,在宫中百般不自在。
那刘昱也不带郗徽去见太后、太妃,郗徽若在宫中走动,身旁动辄跟了十数名宫女内侍,哪怕是在琉璃殿后的花园中散步亦是如此大的阵势,郗徽本想着探探宫内地形,可这么多人呼啦啦的跟着极是不便,郗徽让众人不必跟随,众人却立时跪在地上磕起头来,均言不敢违了皇上之命,郗徽便也作罢。在这宫中亦无半个熟悉之人,郗徽只觉度日如年。
来了宫中几日,刘昱每日带了郗徽去各宫之中闲逛。原来,这刘昱除却将马儿养在寝殿,竟还有一处宫殿养了一群毛驴,更有一处大大的林苑,养的均是小兔、鹿、羊、猪之类的动物。刘昱从不拿这些小动物来猎杀、食用,往往亲手喂食、理毛擦拭极是温柔,这时的刘昱哪里有半分煞气凶狠之色,柔和似水,如一个邻家孩子一般单纯可爱,那刘昱也不嫌脏,常常抱了小动物在身上边为它理着毛边轻言细语的说着话儿,见郗徽看向自己便朝了郗徽咧嘴一笑,郗徽见此总是觉得这孩子很是可怜,心中本是对他很是抵触,见着他这副不设防的样子,又觉心软,听了他那自言自语与动物说的话,更是心中一酸,对那刘昱终是少了几分不耐。
这日,刘昱兴冲冲的跑进郗徽所住的琉璃宫,手上捧着一匹面料,人未至声先到:“阿徽。”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