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撸根鸭脖+番外 作者:时七(晋江vip2013-01-30完结,江湖恩怨)





去读书,可偏偏不论怎样,我都比不过师兄……”
  “后来是做个好师弟,要笑得真诚美好地去祝福我那当上阁主继承我父亲之位的师兄,要充满爱戴之心地站在阁中看着曾经并肩而立的人成为高高在上的王者,只要他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会惟命是从。没有人会管你的心情,他们眼里都只有师兄。”
  “那个位子,原本应该属于我。”
  说完这句,他再也没了下文,坐在桌旁不知过了多久,天都黑了。
  再次抬头时,他看见天边那轮惨白的明月,忽觉自己已然坐了很久,也该走了。
  随着一声轻微的声音,门再次合上。
  黑暗中,一双明亮的眼眸忽然睁开,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那个背影逐渐远去的方向,流光溢彩,充满朦胧的美丽。
  *****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会因为你一个人的止步而停止前行的脚步,昨夜的感伤只能留给昨夜,否则你就会一滞不前,被昨天的沉重压死。
  郁晴风醒来之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战斗,大殿之上的例行会议,新的一摞文书,以及接待很多每月分时间从各地赶来汇报江湖动态的下属,他每天都是很忙的。天还未亮,他就已经坐在了书房里。
  而此时,宁欢在后院与映臻对峙着。
  “让我出去!”
  “抱歉,不行,宁姑娘。”
  “让我出去!”
  “抱
  歉,不行。”
  “让我出去!”
  “不行。”
  “让我出去!”
  “……”
  最后一次,连回答都省略了,映臻面无表情地看着宁欢,一手挡在她身前,阻止她踏出院门。
  宁欢索性豁出去了,“你要再拦着我,我就告诉大家你摸我胸!”
  映臻震惊地看着自己果不其然横在她胸前的手,下意识地收了收手,于是宁欢趁机一跃而出,施展轻功向远方奔去。
  映臻本是想追的,但不知为何又停下来了,她像是只飞出笼子的鸟,可是那蓝天本来就是属于她的。
  不管是谁,都没有资格阻拦她。
  他默默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想起这些天来她脑子里冒出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念头,他俨然成了这些念头实施的跑腿人,可说不新奇不开心,是假的。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也是个人,有喜怒哀乐,有心绪波动。
  他想放她走。
  可是宁欢没有走,当映臻茫然地坐在雪地上想着郁晴风会不会一剑杀了自己时,她竟然又回来了,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她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你……你没走?”他震惊地叫出了声。
  宁欢翻了翻白眼:“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走了?”
  “可是……你为何不走?”
  她摊手:“要是我有钱又找得到路,当然走了,问题是我身无分文又是路痴一个,往哪儿走啊?我是去找郁晴风了。”
  后来映臻才知道那个早晨发生了什么事,宁欢那个神经病挨家挨户地找郁晴风——好吧,是挨殿挨阁地找,惊起一大堆还在睡觉的弟子,甚至有几个爱好裸睡的男弟子尖叫着大喊女流氓……总之最后还是叫她给找着了。
  她冲进书房一把拽住郁晴风的手,使力往外拖,“走走走,跟我走!”
  郁晴风下意识地皱眉挣脱了她握着自己的手,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叫他胃里一阵翻腾。
  他要洗手!
  这样的念头像是火灼一样撩燃了他的心,可他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当下只是从袖子里掏出一条洁白的手帕,不着痕迹地在上面用力摁了摁被她握过的部位,然后若无其事地抬头道:“何事这么匆忙
  ?……还有,谁准你踏出院子的?”
  宁欢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又想去拉他的手,这一次被他成功避开,她没耐心地说:“快跟我来啦,哪儿那么多废话?再迟就来不及了!”
  她死死拽住他的衣袖把他往外拉,郁晴风本想再次挣脱,可衣袖……好吧,衣袖就衣袖,大不了这件衣服不要了。
  宁欢拉着他一路跑到后院的山头,悬崖之下有一丝朦胧的橘色光线在逐渐变粗变亮,她松了口气,夸张地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没错过!”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你想让我……陪你看日出?”
  她点头,随即摇头,语气轻快地说:“确切说来,是我陪你看日出。”
  他怔住,“为何要陪我看日出?”
  她不假思索地答道:“因为你不开心啊——”
  话刚出口,她警觉不对,她可不能叫他知道她昨晚醒着听完了他的话!
  时光倒流,宁欢昨夜其实是想小解的,刚想起身,就听见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于是保持不动,继续装睡……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一切不言而喻。
  郁晴风眯起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开心了?”
  宁欢赔笑,嘿嘿两声:“那啥,我算出来的,我祖上那啥,是算命的……”
  “哦?你既没有看我的手相,也没替我占卜算卦,请问你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宁欢严肃地摸摸下巴,“这个……老夫昨日夜观星象——啊!快看快看!太阳出来了!”
  她惊喜地叫出声来,抓着郁晴风的袖子又是跳又是笑,跟个猴子似的。
  郁晴风下意识地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悬崖下沧海尽头,一轮橘红色的朝阳冉冉升起。红色的光辉,深蓝色的海水,天际隐隐泛出的鱼肚白,还有在云海中若隐若现的墨色山峰,一切犹如一幅水墨画,却又是水墨画所画不出的艳丽斑斓。
  如此壮阔的海天日出景象像是一个巨大绮丽的梦境,一下子撞进人心里。
  郁晴风和宁欢都在这样壮丽的自然下心生敬畏,她忘了此行的目的,他忘了肩负的使命,此时此刻,只有这样的美景,只有两颗虔诚的心。
  半晌,那轮巨大的朝阳终于挂在了空中,一瞬间,阳光普照,遍地生辉。红色的光辉映照在皎洁的雪地上,无数
  冰晶折射出璀璨的光华,像是洒落一地的珍珠。
  两旁有梅林,幽白的小花绽放在枝头静静地吐露芬芳,那种想起滑落在鼻端,稍纵即逝,犹如一个轻盈的吻,令人回味无穷,魂牵梦萦。
  第一次,郁晴风觉得见风阁也可以是美丽的。
  在这样的震撼里沉默了好久,郁晴风都没察觉到这期间自己的袖子一直被某人捏得紧紧的,最后回过神来时,袖子已经皱皱巴巴了。
  罢了罢了,反正也不打算要了,她爱拽就拽吧。
  宁欢欢喜地问他:“美吧美吧?是不是很美?”
  那模样简直像是个要糖吃的小孩,要多臭屁就有多臭屁,仿佛这个日出是她变出来的一样,可是——不正是她变出来的吗?他几乎没有一次认认真真地看过太阳升起的光景,竟没想到是这样动人心魄,令人几欲在自然的瑰丽面前匍匐流泪,顶礼膜拜。
  那样的喜悦明明白白摆在她脸上,闪耀在她眼里,没有一丝一毫遮掩,大方坦然得令他前所未见。
  在这样的目光下,他忽觉无所遁形。
  宁欢犹自拽着他的衣袖:“你看,虽然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是不同的,人与人在他人眼中的地位也是不同的,可是对于自然来说,万物都是一样的,众生平等。迟早有一天大家都会变成一座坟墓,过去的一切都会变成过往云烟,而太阳依旧日升日落,何必去在意以前的失落呢?”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郁晴风的眼神冷了下来,“你没睡着?”
  宁欢一下子刹住车,反应过来自己露馅了,但她不觉有误,很认真地说:“我是为了你好,你父亲不在意你也许并不是因为他更重视你师兄,而是——”
  “够了。”他冷冷地甩开她的手,用从未有过的尖锐眼神看着她,浑身上下冒出一股杀意,“你以为你是谁?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他的声音暗哑低沉,不复以往的轻柔温润,他的动作迅疾如鬼,纤长的手指猛地掐住她的咽喉,她措手不及地被他掌控在手里。
  “咳咳……”她呼吸困难,只觉缠在脖子上的手指逐渐勒紧,勒紧,她快窒息了……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死了的那一刻,那股压力猛然消失,郁晴风松开手,任她跌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若有似无毫无温度的话在风里消散。
  “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你。”
  宁欢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惊魂未定。
  这男人……这男人……
  “你以为你是谁!我好心好意帮你排忧解难,你居然……你居然……混蛋啊!祝你断子绝孙!断子绝孙啊!!!”
  回过神来的第一时间,宁欢使出无师自通的狮吼功对着郁晴风离去的方向大喊起来。
  她拍拍屁股站起身来,只觉得一股恶气骂出口以后,通体舒畅,犹如大便排泄而出后一身轻松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噗,越写越欢脱了,现代词汇全部冒出来了。
  没事儿,这货就一欢脱吐槽文,偶尔带点文艺风,乃抽风作者抽风之作,大家多多包涵。
  P了个S:写完这章一看右下方,卧槽,……北京时间6:21……不用睡了,直接去食堂吃饭……
  下章看点:一骂生情有木有?


☆、第六章。雪山上的神秘公子(3)

    宁欢赌气跑回了小院,一路上嘴里振振有词,骂自己多管闲事,骂郁晴风不识好歹。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他需要自己的安慰,昨夜她闭着眼听着他的低语,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动人,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一瞬间令她动了恻隐之心。
  他高高在上,他美好如画,他这样漫不经心眉眼带笑地走在世间,只一回首、一垂眸,都自成一派风景。
  可那番话一出口,她才知道他远没有看上去那么不可一世,他的心酸无奈未必比其他人少。
  想到自己一介俘虏吃了他这么多东西,还有一个婢女一个保镖供她呼来唤去,于是她决定安慰安慰他,以便日后心安理得地继续吃下去。
  看吧,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他忧郁不忧郁关她屁事!她这是典型的吃饱了饭没事做!
  骂骂咧咧,骂骂咧咧,她气呼呼地推门而入,跳上床,整个人呈大字型扑在上面。
  “小姐?”伊雪放下手里的针线,诧异地走到床边,“小姐你怎么了?”
  小姐?
  哈,真是可笑,她不过是个被软禁起来的俘虏罢了,竟然被称作小姐。
  她用被子盖住头,瓮声瓮气地说:“别叫我小姐!谁是你小姐?”
  伊雪一下子不知如何作答,只得倒了杯热茶走到床边,一手拉了拉她的被子。
  “小姐,喝杯茶消消气。”
  她不耐烦地猛地掀开被子,不料动作过猛,一下子打翻了伊雪手里的茶,茶杯清脆的落地声响突兀而短促,滚烫的茶水就这样泼了伊雪一手,后者低低地叫了一声,纤细的手指上立马被烫出了红印。
  宁欢显然没有料到这样的一幕,茫然又焦急地跳起来,一把拽过伊雪的手,“哎哎,你有没有事?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急得愁眉苦脸,可怜巴巴地捧着伊雪的手,那只手虽然比自己的纤细,可是指节上薄薄的茧都显示出她们相同的身份。
  她忽然意识到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和自己一样,都是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人,她有什么资格这样飞扬跋扈地因为一时气愤就把气洒在伊雪身上?即使她不是有意的。
  看到她眼里的歉疚,伊雪安抚似的笑了笑,反倒抽出手来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柔声道:“不碍事,只要小姐别再生气就好。”
  她一下子失声了,默不作声地转过身去翻箱倒柜地找东西,不过很显然,半天都没找到她需要的物品。
  “有烫伤药吗?”她最终停下来问伊雪。
  伊雪诧异地摇摇头,随即感激地说:“真的没事,我们做下人的烫伤什么的都是常有的事,小姐不要担心,过几天就好了。”
  宁欢咬咬唇
  ,看着她手背上隐隐冒出的水泡和大片红肿,忽地往门外跑去。
  “等我回来。”
  郁晴风自崖上头也不回地归来后就一直负手立在殿阁外的湖边。
  这片湖碧蓝通透,清澈见底,远远望去犹如一面镜子,日升日落、风拂影动都在其中一一显现,因此先人们称它为镜湖,寓意可以映照出世间万物。
  他忽地笑起来,笑声里透着一丝悲怆。
  可笑啊可笑,若是真能映照出世间万物,为何独独照不透人心?
  他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影子,玄衣乌发,眉眼温柔,只消一把折扇、一个玉冠,他就是这世间最温润似玉的贵公子。
  可这湖果然只是个笑话,它照不出他的心,那颗充满欲望,贪婪丑恶又自私自大的心。
  这山顶的春天比山下迟来很多,山下的江南已是春意融融,而这山上却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