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往事 作者:卉木萋止(晋江12-06-30完结 )
“我心乱得很,这一切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混乱……”芦绣双手捂脸。其实从开始得知凤嫣有了陆尚文的孩子时,她就受不住了。她一心以为陆尚文爱上了别人,所以丢弃了她。今日竟然还会亲眼目睹那么残忍的画面。若她还爱着陆尚文,今日他对凤嫣说的话换做是她同样会受不了的。这般若无其事,这般薄幸,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陆尚文吗?她最不能接受的那种人居然是她的丈夫。这甚至让她感到了羞耻。她一定要离开他,这个想法从未像现在这样坚决不可逆转。
她放下手,从柳辞担忧的眼里看见了自己现在的样子。柳辞叹着气说:“为这样的男人哭不值得啊!”
芦绣挤出点笑容,说:“我保证是最后一次了。”
柳辞突然发现这个女子有双极其清澈的眼眸,那么澄澈,容不下一丝杂质,似乎是映照了初晴的天空。他避开了她的眼,不再与她对望。
凤嫣睁开了眼,脑子还是不清醒,由此她根本回答不了陆尚文立马的发问——好点了吗?
她回答不了,只有眨眨眼睛,对他笑笑。
“那么,你就回去养着吧。”陆尚文冷淡的说着,直起身。
她颈子还很痛,暂时开不了口,于是她抬起右手在左手上划了划,写出几个字——我要留下来。
“不行,我要留一个人,你不能留下来。”陆尚文烦躁了想离开。
凤嫣冷笑着看着他,然后又写:我帮你留。
“你凭什么帮我留?”
凤嫣只在掌上写了两个字——交换。
“好。三日之后你帮我留得住芦绣,我就接受你。”
凤嫣点头,闭上了眼,似乎是又要睡去。陆尚文忍不住伸手替她把被子拉起来盖严实。
凤嫣等在门口的侍女见她久久不出来就有些着急,想问一下家丁,不掏银子还不给回话。她只有拿出点碎银,家丁才答应去看看。等了很久,家丁出来说,凤嫣受伤了,要留府休养,让她回去。
侍女无法,只得和抬轿子的一并回到荷田坞。她迈着小步子走到柜台后拨算盘的人前,期期艾艾的说:“小姐她……她不回来了。”
“哦。”
“怎么办啊?”
蓂瑞停下动作,抬眼看住她,说:“叫人到外面吆喝,说今晚荷田坞要迎来新的头牌,请大家来捧场。”
侍女被惊得说不出来,愣愣的看着蓂瑞,说:“谁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去准备吧。”蓂瑞又低下头拨算盘。
侍女走了几步又回头看,越发觉得今天小姐和老板都有点不正常。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我为什么停更两天
在新浪微博俺已经解释了哦
嗯,现在更文!!!
情节会加快,我期待的虐到底在哪?
为了阴谋诡计我好辛苦的说……
☆、第十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是更早了还是晚了
反正我又来了哦
错字还是要纠滴
重庆很热啊,求安慰~
卫劲松从户部回府时,路上碰见吏部侍郎王庆涵,他正坐在他那匹红头大马上摇头晃脑的,很是惬意。
卫劲松笑着叫住他,拱手作了个揖。
王庆涵有个癖好,就是喜好看些外貌出色的人。朝廷上除了那些王爷世子,剩下的官员没几个好看的。他就是特别待见卫劲松,一见是他连忙从马上翻身下来。
“卫大人刚回来了啊?”
卫劲松笑道:“我才回来,今天户部的事真的很多。王大人不忙吗?”
“我哪里忙?你看我现在都出来溜达了。”
“那你打算往哪溜达呢?”
王庆涵笑得有点隐晦,靠近卫劲松耳边说:“街上在传荷田坞来了新的头牌,说是比凤嫣还美。”
卫劲松一听荷田坞就想皱眉的,听到下半句,手指搭上了王庆涵的肩膀,说:“街上传的哪里可信?你不会打算亲自去看看吧?”
“是啊,我就是打算去看看,卫大人可愿同行?”王庆涵笑着鼓动他。
他只是说说,甚至已经想好了卫劲松拒绝了他说什么话来告别。没想到,卫劲松眉一挑,回答:“好啊,反正我事做完了,就跟侍郎大人去瞧瞧热闹。”
王庆涵活络的脑子里此刻开始想着最近他做了什么事碍着卫劲松了,闹得他都要和他套近乎了。卫劲松可不管他想的,径直跨上马喊他:“走啊,去晚了,位子可就不好了。”
“卫大人啊,我听说你没去过青楼的啊。”王庆涵不死心的后面问他。
“没错,我从未进过青楼。今天为了王大人我就破例一回。”
看吧,他果然对他有所图的。王庆涵头疼起来,极想编派自己肚子痛不想去了的谎话。
虽是这样想,王庆涵还是不想错过今晚的好戏。
王庆涵拿出两份进门费放在柜台上,发现不是往常那位紫衣姑娘在收钱,随口问了一句,被告知人生病了,在家休息。
他们上了二楼,选了个靠窗的厢房看着楼下已经搭好的台子。真是有好戏看啊。
王庆涵酒瘾又犯了,叫了一壶酒上来和卫劲松喝酒,等一壶酒见底了,该出现的人还没现身。楼下的人还要焦躁一点,互相问着是不是骗人的。
更有甚者直接抱着姑娘上楼及时行乐去了。
本来很大的厅堂因为来了太多人显得拥挤,空气也是燥热的。
酒都是被王庆涵喝了大半的,卫劲松就看着他从开始兴致勃勃的看美人,到兴致勃勃的品酒。他端着酒杯眼光无意识的在厅堂四周打转。有些意兴阑珊的收回目光,忽然看见一壶酒放在他面前。
他抬头一看,人已不在,只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走近来往的人流中不见。
“咦?这壶打哪来的?我刚刚就看了一下外面桌上就出现一壶酒,神了!”王庆涵睁大眼拿起酒壶开盖闻了一下,说,“上好的陈酿!”
他眼睛亮了一下就熄了,道:“你点的?这就是最贵的那种,我们喝不起啊?”
“有人送的,说不定是你的朋友。”卫劲松说着,耳边听见一声声叫喊欢呼,就往楼下看去。
是方姨出来说话了。她别了一只红花在鬓上,像极了媒婆。卫劲松笑了笑,凝神听她说了些什么。
方姨说的大致是头牌凤嫣从良了,今晚会有新的头牌代替,请大家捧个场。
楼下的客人不依了。有人大喊说,要是没有个比凤嫣更好看的美人出场,他永远不来了。方姨笑意满脸的说,这回儿的美人肯定会名动京城。
他们这一问一答的耗去了许多时间,二楼有涵养的客人都忍不住催促了。方姨红着脸下了台走到台子后面对站着的蓂瑞说:“老板,你真要上去啊?”
“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
见蓂瑞如此坚定,方姨只有退到一边,让她朝前面走去。她在烟花之地耗了半生,她是最清楚不过一旦进去出来就难了,她不想这么一个人被败坏了,那真是太糟蹋了。
灯光突然变得朦胧起来,台子上的轻纱飘动,慢慢从那如梦似幻的轻纱后走出一个人来。
多少年后,当这些市井之徒,公子少爷,商贾权贵不再到青楼里醉生梦死时,他们总还是记得那一晚,闻名天下的荷田坞出现了个美人。
她竟然穿了一身黑,长发未束,像刚起的样子,那双眼睛也是半眯着,仿佛是走错了地方的人。人们的视线缓缓上移,流连过她从黑衣里露出的白皙脖颈,落在她花瓣般的嘴唇上,再忍不住的移动至那双半眯着的透露着倦意的眸子。没有什么可以解释这种迷离的美丽,他们不可抑制的想到了她玉体横陈的模样。
她就算不说话静静的站在那里,所有的目光都会忍不住凝结上去。他们想象,他们渴望知道黑色包裹的身躯会是怎样的魅惑。炽热的呼吸在流动,急促的呼吸声在回荡,人们睁大了眼,突起了筋脉只为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蓂瑞没去看众人痴迷的样子,她微微抬头,对着看下来的卫劲松抿唇一笑。底下的客人全部都把头抬得老高,想去看美人在对哪里笑,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见。
一时间本来闹哄哄的荷田坞安静极了。
接着,蓂瑞在大门口看见即将离去的那个人。他微侧着脸,轮廓很清晰,淡然的样子。
她看着,一边开口说:“小女子告辞了。”
说完,转身就下了台。
有心急者想跟过去,被荷田坞的保卫拦住,都不敢上前了。这时方姨又出来安抚众人。虽说美人只露了一面,但来日方长,心急还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大家都抱着这种心态,心里开始回忆见一次头牌的价钱是多少。
此时的街道上已经没什么行人摊贩了。
“你站住!”
卫劲松停了步子,见蓂瑞从小巷道走出来,死死的看住他。
“你来干什么?既然来了又为何要走?”
卫劲松沉默了,现在他只想快点离开,他后悔了,无限。
蓂瑞走近他身侧,目光紧锁住他,想逼他说出原因。两人站在原地僵持了一阵,最后还是卫劲松撑不住了。他对着蓂瑞,心里无奈的暗叹一声,手伸到她的耳旁把她的发撩了撩,说:“你不知道吗?我怕你。”
蓂瑞想拿手拍开他,却又听他继续说:“你我都不是傻瓜。”
“你到底想说什么?”蓂瑞对他感到不耐烦,她突然觉得自己不管不顾的追出来像极了傻瓜。
卫劲松知道他一低头就可以欣赏到天下最美的容颜,他从未在意过人的容貌,因为他本身就是容貌过人的人。他该承认自己的确是被她的脸吸引的。但内心里他又不想这样做。甚至连自己想抬手环住眼前人的冲动都让他无法理解。
蓂瑞是何其聪明的女子。她对他的迷茫感到既失望又难过。但她不准备放过他,于公于私都不能,既然她已站在那个位置,何不先拿个人试验一下。
于是,她收起了面上真实的情绪,贴近了卫劲松。眼看一双胳膊就要挂上他的脖子,卫劲松机警的往后一退。可蓂瑞早料到他要躲开,手飞快的扯住他的腰带,人也被他一带抱个满怀。
在卫劲松急忙想推开这个烫手山芋时,蓂瑞细长的胳膊正环过他的腰,再扣住双掌不放了。
“你干什么?”卫劲松急了。换做是别人早把美人搂得紧紧的了。
蓂瑞一边恨他不解风情,一边娇着嗓音说:“投怀送抱啊,卫大人没有感觉到?”她仰头,呼气在他下颚处。
“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卫劲松深呼了一口气,总算稍微冷静下来了。
“那这样呢?”蓂瑞踮脚,张口咬了一下他的下巴。
没有预想的再次僵硬。蓂瑞不解的发现卫劲松的眼睛变得幽深起来。
“你最好现在立刻放开我。”
“好啊。”蓂瑞放下胳膊。
卫劲松转身就走,他要马上离开。到底还是夜色媚人还是美人娇艳,他混乱了的思绪分辨不出。就在她温热的牙齿贴上他的肌肤那刻,卫劲松竟然想将手扶上她的颈子试图将她压向自个。
大越的一代名臣卫一疏要是知道他儿子被人调戏还不敢出手,会不会两眼一翻魂归西天?这就不可得知了。
“真是,我要是不放你还敢怎么样?你看我对你多好还记得给你台阶下呢。”蓂瑞看他走远才嘟嚷着这话。
也许卫大人回家想了一会儿就会明白,只是不晓得会不会恼羞成怒。蓂瑞心情变得很好,甩着手往回走,黑发在背后飘动,是一抹黑夜里黑色的倩影。
王庆涵对于卫劲松的突然告辞没有挽留,还是坐在那里品尝那一壶美酒。刚才那个美人对着他们这边笑,别人不知道,他一看卫劲松不自然的动作怎会不明白这里面有猫腻。看他逃得那么快,仿佛美人真如蛇蝎似地要咬他。
今朝有酒今朝醉,他王庆涵这颗脑袋说不定明日就落了。王庆涵心中满腔愁绪浮了上来,几乎涌到了他嗓子眼了,憋得他难受。他想吟诗,却已经开不了头,他想说些什么,对面又没人倾听。酒,聊胜于无。
过了子夜,王庆涵一个人从荷田坞摇晃着走出来。有人认出他要送他回去,他摆手,非要自己上马骑回去。骑到半路,他感到头晕得厉害,一个不慎从马上摔了下来,仰躺在地上。背痛让他哎哟的叫了两声,四肢无力起不来身,索性就躺着打算养精蓄锐后再起来。
一声声脚步身由远及近,王庆涵的耳朵动了动。这一摔把他酒劲摔去了大半,他想睁开眼看看是谁敢踩着他过路。
“你是王大人?”来者蹲下来,把头支到他面前。
“你是谁啊?”王庆涵在黑夜里看不清他。
“我是过路的。”
“放屁!你过路叫我做什么?!”王庆涵脾气不好的吼起来。
“但王大人你挡着我的去路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