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往事 作者:卉木萋止(晋江12-06-30完结 )
凤嫣扑过来抱住她的腰,哭着道:“我知道你为我好,我就是难受……”
天光散漫,房间里清冷安静。蓂瑞长长的叹息一声道:“你去见她吧,见了她也好解脱。她是要原谅你还是要恨你,你都认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女人,女人不该只为男人而活
爱得要有尊严
没有谁离了谁是活不下去的
这一章,想说的是,没有爱哪有恨
如果亲们觉得狗血,我也认了哈
嘿嘿,匿了~
☆、第三十一章
除夕前的天气很不好一直在下鹅毛大雪。大臣们下了早朝,都是顶着大雪走到宫外,自家的小厮才连忙撑伞迎上来。这种场景下,有人逆行是很引人注目的。大臣们就看见贺鸣释穿着厚厚的盔甲往宫里去。他满身的寒气,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卫劲松拍掉了身上的雪,撑着伞追上去。
他注意到贺鸣释的头发都打着结,似乎很久都没有梳洗。卫劲松问他:“你上哪去了?皇上不久前还问过你。”
贺鸣释黑沉沉的脸上,没有表示任何情绪,说:“我去了很多地方,情况不妙。”说完,他停下步伐,回头看了看还站在宫门口跟大臣寒暄闲聊的司徒战。他察觉了贺鸣释的对视,小而精神的眼睛直直地与他对视,小胡子一翘一翘的,神气活现的。司徒战拢拢袖子,回身继续和朝臣笑谈起来。
“哼!老狐狸!”贺鸣释气得瞪眼。
卫劲松安慰般地拍拍他的肩:“你快去见皇上吧,我先回去了。”说完,把伞塞到他手里。
贺鸣释把伞一收就扔进卫劲松怀里,边往前走边说:“老子不用那玩意。”
卫劲松拿着伞看着他走远,扯着嘴角笑了笑,头顶上伸来一把伞。柳辞也在看着贺鸣释的背影,对他说:“贺将军心情不好啊。”
“他心情没几天是好的,火气就没小过。”卫劲松摇头,和柳辞一起往外走。
“你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柳辞再一次发挥了他的好奇心。
“我告诉你,你可别乌鸦嘴,我还想过个好年。”
柳辞笑了两声说:“到时候我上你家过年吧。”
“好啊,你来,不醉不归。”
两人笑着走远,身后的雪一路掩埋了他们的脚印。
上书房的炉火是整座皇宫最旺的。贺鸣释一进去就觉得热,身上难闻的味道也被烘出来,他自己都觉得难受。
封奕拿笔勾画着奏折,头也不抬地说:“你没梳洗就来了?”
“是。”贺鸣释撇撇嘴,眼睛望着地毯上的花纹。
“朕记得那年先皇派朕到武成山平叛,走了三天三夜的路,连水都没喝上一口就和叛军的主力碰个正着。”
“是啊,那一战赢得挺惨烈的。”
“你居然把朕扔到阵前自己却在一旁观战。”
“臣是相信皇上一定可以战胜敌军。”
“朕是险胜,要是他们认出朕不是大力神将贺鸣释,他们就不会胆怯输掉。”
贺鸣释摸了摸鼻子,讪笑:“皇上一招制胜才是王道。”
“贺鸣释!”
“臣在!”
“朕跟你废话了这么久,你就不会主动交代吗?”封奕沉着脸,脸色风雨欲来。
“臣要说的太多都不知道如何说起,还是皇上你问吧。”
封奕便问道:“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发现了什么,打算如何?好了,说吧。”
贺鸣释跪得笔直,肃容道:“臣先是回到平夷点兵,平夷没有任何异动,将士们也很稳定。但距离平夷三十里的十八井却似乎有人在屯兵。而十八井离灵京只有二十里,这个距离快的军队半日就可以到达灵京。臣离开的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十八井,为了不打草惊蛇,臣是一人前往。”说到此处,贺鸣释顿了顿,望着封奕端起的茶杯。
封奕很有默契地站起来把杯子递给他,让他坐在凳上说。
贺鸣释喝尽了茶水,接着说:“十八井的地理并不复杂,那个地方就是因有十八口大水井得名。臣去的时候住在那里的村民都不在了,但他们的房子还在,住的都是些可以行军打仗的人。臣连日观察,发现这些将士每天只做一件事,就是将十八井的水挑到不远的一个人工挖的大坑里。这个坑是臣见过人挖的最大的坑,就像一个湖——不知道多少年才挖成的。他们这件事大概也是做了很久,臣去看的时候,那个坑里的水已成湖水。臣还在附近发现了挖出来的土石,都被堆在他们住的地方后面,已是一座小山丘。”
听到这里,萧封奕的脸色凝重,他用目光示意贺鸣释不要停。
“臣以为这么浩大的工程肯定是要有人指挥的。于是臣暗中捉了一个人询问。然后臣的线索也断了。”
“为何?”
“因为这些人都没有思想只会做事,他们像是一群傀儡,行尸走肉……臣早该看出来的。臣不可能阻止他们,他们经过长期的劳动变得十分强壮有力。那个队伍至少有五千人。臣守在那里也有些时日可主谋一直未有现身,似乎对他们很放心,也不怕有人会发现。”
“他们每天这么大的劳动量,他们吃什么?”
贺鸣释身体一滞,双眼有些闪烁地说:“他们跟野兽一样,吃一切碰见的活物,包括人。臣在那些堆积的土石里找到很多尸骨……全是人骨,被嗜肉后的骨头。他们白日和正常人无异,夜晚就出动觅食,吃饱了就睡。”
贺鸣释脑海中又浮现第一次见那些敏捷的人像林间野兽一般追逐着猎物然后将他们撕碎吞食,然后他就有点反胃了。
“这么多人,食物够他们吃?”
“他们吃得并不多,几个人分享一个猎物,狩猎的范围有很广,甚至会袭击附近的村落。”
封奕回到桌案前,想了想说:“你从捉着的那个人身上还有其他发现吗?”
贺鸣释偏头想了半天才说:“什么都问不出来,他还想杀臣,臣打晕他又扔了回去……他们从不开□流。”
这真是个不好的感觉。萧封奕根本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弄出这些祸害玩意。二十里啊,他是想直捣黄龙吗?他握紧了拳头又伸展,摊在桌上松了松指骨,对贺鸣释说:“好,你做得很好。先下去好好休息。”
贺鸣释迟疑了会儿才问:“皇上,你不让我查这件事?”
“这事由比你更合适的人去查。”
“臣可以问是谁吗?”
封奕意味不明地笑着说:“周卫和柳辞,他们比你更熟悉那种人。”
贺鸣释一听都认识,不甘心也没办法,身为一个将军他也很好奇那些人将士怎么被变成那样的,但他更好奇这若是只奇兵会有怎样的威力,他太想弄清楚了。
封奕岂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军队不可没有帅,他贺鸣释一日是将军就得一日留在军中稳固军心。这道理他们都明白。
等贺鸣释出去后,封奕又勾画了几本奏折,把边远地区的全部勾完,留着一些地方的下午再看。他起身走出上书房往后宫走去。
内务总管陪他同行,去了西苑庄妃那里。萧晟羽自从进宫以来就一直被庄妃照顾。孩子喜欢哭闹,大概是从小没娘的原因,特别爱哭,他爹又不常来看他,这孩子一天把庄妃宫里的人闹得头疼。
封奕一进门就看见庄妃抱着萧晟羽正在哄,这孩子脸都哭红了。小鼻子一抽一抽的,甚是可怜。庄妃一见他来了,把孩子放在他臂弯,脸色不好的说:“自己孩子都不心疼,你看他哭得只剩出气了!”
“他哭什么?”
“哭娘。”庄妃没好气地说,甩甩手臂。
封奕抱着儿子说:“是不是要替他找个娘?”
庄妃点头说道:“要不把选秀提前,你应该立个皇后。那天礼部尚书来见我,给我介绍了好几个姑娘,我看都不错,你要不先召进宫几个。”
封奕把孩子抱给奶妈,说:“晟羽的娘不一定是皇后。”
庄妃听出他话里有话,说:“你怎么想的?”
“我想给他找个干娘。”
“你想的是谁?你带进宫的那个女人?”
封奕没说话,显然已经默认。庄妃说:“来历不明的人岂能做晟羽的母亲!”
“她不是来历不明,她的来历我一清二楚,您想知道我可以告诉您。”
庄妃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地憋在嗓子眼,最后只得说:“你从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是皇帝,我管不了你,随便你吧。”
“谢母亲。”
母子二人相顾无言,封奕就告辞,命奶妈抱着孩子就一同离开西苑。
庄妃眼看着他们一大一小的走了,伤感起来对身边服侍的彩玉说:“其实这小家伙也挺好玩的。”
“是啊,小皇子刚走奴婢就想他了。”彩玉把她扶着坐在榻上。
“你去兰宫见过那个女人吗?”
彩玉回答:“见过。”
“什么样的人?”
“挺安分的,她好像是受伤了,一直在养病,都不怎么出门。听说皇上每夜都歇在那里,”彩玉打量了庄妃的脸色,说,“奴婢还听说,她是一位大臣的妻子。”
庄妃微露惊色,问道:“是哪位大臣。”
“好像是吏部尚书陆尚文。”
“荒唐!”庄妃怒斥之下,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在她映像中,封奕是不会做这种事。
彩玉连忙说:“娘娘,皇上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夺□子,还需要什么原因?”庄妃平复了心情,抬手接过她递来的茶水。
“那位陆大人已是阶下囚,皇上把他妻子关在宫里或许是有用处。”
庄妃似笑非笑地打量了番彩玉,说:“不错,想得不错。看来你对兰宫投入的关注挺多的。”
彩玉绯红了脸,局促不安起来。庄妃把她拉起来,说:“你跟了本宫这么多年,本宫哪能不知道你想什么?先前不把你许给皇上是本宫舍不得你出宫。现在你还想跟他吗?”
彩玉又惊又怕地看了看庄妃,又低下头嗫嚅着说:“奴婢愿意。”
“嗯,本宫会跟皇上提及你,你做好准备吧。”
“谢娘娘!”彩玉连忙跪下,感激不尽的样子。
庄妃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把她拉起来,笑道:“以后你便不用叫本宫为娘娘了。”
彩玉双颊仍然微红,低头细语:“是。”
芦绣最近可以下床走动,宫女谨遵御医的吩咐,定时地扶她走动。今日她们在花园没走几步,萧封奕就出现了。芦绣原是被扶着的,那知宫女突然见皇上到来,惊吓之下直接跪下,连芦绣都不管不顾了。
封奕眼疾手快地上前把摇摇欲坠的芦绣搀扶住。
芦绣哭笑不得地稳住身子。
“后面抱的是晟羽吗?”芦绣伸长脖子去看。
封奕把芦绣扶回房间,见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孩子,便打趣道:“你想见他?”
芦绣眼睛也不眨地点点头。萧封奕挥手,奶妈就抱着小羽走上前,把小羽放在床上
这孩子哭累了在路上就睡着了。芦绣摸摸他温热的小脸,满心的高兴。好久不见的感觉,小羽没上一次见面那么胖了,脸还是白白嫩嫩的。芦绣现在没力气抱他,只是靠着床头看看。
房里的人除了封奕都退了出去。他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说:“凤嫣找到了,年后就来见你。”
芦绣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头摆弄孩子,低声说:“谢谢你。”
封奕看她笑得从未有过的温柔,竟是对着个孩子,他深感以下他要说的很有必要。
“你把小羽当儿子吧,我让他认你为干娘。”
芦绣被这句话惊得全身僵直,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封奕,断断续续地说:“怎么……可以……”
封奕把小羽的小手拉出来放在芦绣的掌心,说:“他最近总是哭,我娘说是因为没有母亲。你不愿意当他的干娘吗?”
芦绣看了看手心的小手,那么小那么脆弱也那么可爱。她真的很犹豫,这种诱惑放在一个没有孩子却很想要孩子的女人面前比什么都来得有说服力。但她又不可避免去想封奕这样做的目的,这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思,让芦绣也无可奈何。
封奕见她似乎有所松动,便把孩子抱在怀里带起来,冷淡地说:“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小羽哭也没关系,让他哭去吧,反正我们都听不见。”
“等一等。”芦绣一着急就要蹦下床。
封奕回头看她,芦绣憋红了脸说:“你能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吗?”
“你答应了,我就把小羽留在这里陪你。”
芦绣还是不愿意轻易答应,但一听要被小羽长期留下,她真的没办法抵抗诱惑。
结果晚上,小羽就睡在两人中间,到了晚上又开始哭。芦绣不顾身上的伤起来抱着他哄。被孩子哭闹声侵扰到的皇帝皱着眉翻个身继续睡。
有了个小孩子,兰宫要热闹得多。奶妈也在兰宫住下,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