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往事 作者:卉木萋止(晋江12-06-30完结 )





  “小喜子,你怎么来了?”齐常笑纹露出来,还有那么点和蔼可亲。
  总管一边扫雪一边气都不喘一口地说:“皇上让你去到上书房见他。”
  “好好,让我把这收拾好后。”
  曾经的小喜子把扫帚一丢,气道:“公公我不明白,你是个好人为什么皇上要把你关在这里折磨你!”
  齐常把他丢了的扫帚捡回来,松弛的脸上还是淡淡的,说:“这宫里哪有什么好人,害过人的都不算好人,不管你我,还是其他人,为了生存我们都已经不算好人。”
  小喜子被他一针见血,脸上仍就困惑:“以前你教我,为了活下去就是要不折手段踩着别人的命啊!”
  “我教错了你。你看,我为了活下去,现在算活得好吗?有些错,你不能犯,犯了就无法挽回。”齐常摇摇头。
  小喜子听他话里有话,忍不住直言追问:“做一件事前不知道那是个错又怎么办呢?”
  他问完后又想到一茬,连问:“公公,他们传你帮燕妃害了先帝,是不是真的?”
  齐常缄默,过了很久,他才用低沉的语调说:“那是我鬼迷心窍啊。”
  小喜子觉得齐常在宫里曾是那么风光得势的人,现在居然用悲凉的语调说起此事,料想他或许真有插手。小喜子也不再说话,因为他看见几滴泪从齐常浑浊的老眼里流出来。
  两人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觉得不能在耽搁,便急忙收拾几下,等齐常换好衣服,一起到上书房面圣。他们来得很是时候,封奕已经把全天的奏折都批完,正站在鸟笼边□八哥。
  “奴才叩见皇上。”齐常跪下,磕头。
  封奕转身说:“起来吧,朕找你来是有事。”
  
  热闹过后,总会显得有些落寞的,有很多地方。后宫是一直落寞的地方。芦绣在这里呆了差不多一个月,深深体会到这种落寞的感觉。让一个生活在尘世喧嚣的人被禁锢在一个安静的宫殿里,实在让她觉得难受。何况过年都没有见过她母亲。近在咫尺远在天边,芦绣想她得紧,但又怕自己身上没好全的伤让刘氏看见担心,还有就是封奕那关。她现在绝对不要再轻易求他,她想清楚了求他一回意味着自己就要付出代价。她不想再欠他,欠他就走不掉了。
  午时,宫女在外面跪下喊:“皇上万岁。”
  芦绣连忙把不久前开始绣的一方手帕揉进被子里,然后站起来迎过去。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面容皆是沉静如水。封奕解下披风,她接过,挂在架子上。
  她挂好衣服,还没转身就被他抱住,铺面而来都是寒冷的气息。芦绣只是短暂的僵硬,然后放松,轻声说:“传膳?”
  封奕低头吻了吻她洁白的耳朵。芦绣侧脸,说:“你先放开我,你身上冷。”
  抱住她的那个人没有放手,还紧了紧手臂,在她耳边说:“你还敢嫌我,胆大包天呐。”
  “不是,我好给你一见衣服穿。”芦绣被抱得不舒服,在他怀里扭了扭。
  忽然,他的手飞快地上移,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扳到自己脸前,一个吻接着就落在她温暖的唇上。芦绣睁着眼看他,轻轻扇动的颀长眼睫间,那双深黑的凤眼透出无法言喻的意味。鼻尖摩擦,萦绕被暖化的气息,芦绣忍不住闭上眼,开启了嘴唇。封奕的手没再控制她的脸,往下把她慢慢转过来正对面,安静而热烈地去亲吻。他的舌,他的手都在夺取她的温暖,芦绣感觉腰肢被越攥越紧,她呼吸急促,耐不住要仰头退开。
  封奕顺势把吻落在她脖子里,一寸寸往下移,一朵朵绽放的花。芦绣红着脸按住他要拉开她衣襟的手,碰上他深深沉沉的目光,手劲就软了。往后被推走一步,芦绣靠在桌案上,察觉他要做什么,芦绣再也受不了挣扎起来。封奕拉住她的手指,沙哑着声音说:“晚了。”
  “什……么……”芦绣愣了愣。
  封奕勾勾嘴角,不知是嘲笑她没懂还是心情好。随即把她的衣带扯开,芦绣当然不让,慌慌忙忙地去挡。他干脆把她一抱放在桌上,就那么直接站在她两腿间。芦绣被这姿势给吓得脸色千变万化,最后苍白着小脸想跳下桌子。这时房间的门都给关个严实,炭火盆把房间温暖起来。封奕像剥洋葱把芦绣剥开,那瓷般莹白的肩膀现出来,芦绣顾不上衣服,只想躲开他双手的摸索。她已经知道这双手对她的影响有多大。
  封奕被她闹得不耐烦,一手反剪了她的手捆在她背后,一手仍然托着那精巧的背部,把她送到嘴边品尝。等他打算再做点更过分的事,抬头看她双眼里盈满了泪水。
  “哭什么,不愿意?”
  芦绣已经说不话,身子冷热夹杂,微微战抖,不过那眼神的确是在控诉。他虽然是在问她,动作却也毫不迟疑地开始了占有。那种热度埋进自己的身体,芦绣还是觉得疼,疼得她抓紧了男人的衣服,咬碎了牙齿。这种时间,这个地点,这个姿势,都让芦绣屈辱,她想压抑呻吟,鼻子里冒出的轻吟却勾得人大力地快要揉碎她。
  等他背后的肌肉松弛下来,芦绣哭着说:“你欺负人……欺负人……”
  封奕是餍足了,把她抱下来放回床上,叫人打水进来亲自帮她擦拭。吃过午饭,封奕又走了。芦绣扶着腰起来,坐着喝了一碗粥。
  夜晚,龙床上睡了两个人。芦绣想这么大个床也不用两个人挤着睡,便靠在最里面睡。早晨醒来,自己竟然睡在那人怀里。
  芦绣跪在床上给他系好腰带,然后说:“我想回兰宫住。”
  封奕没吭声,只是微微点头,转眼间又是冷若冰霜。芦绣知道他不高兴,就当做没看见。等封奕离开泰晖殿,她打理好自己就要回兰宫。
  兰宫还是跟往常一样,宫女见她回来也很识趣的没有询问她的去向。
  芦绣现在吃完饭都有在院子里溜达几圈的习惯,她回来首先是看看梅花,长得还不错。
  沁儿身上的伤没好,她还是回到自己主子身边。而且芦绣住在泰晖殿,好几天都没有过来看她,但她今天下午就来了。芦绣拉住她问有没有再被欺负。沁儿坐下后摇头,青涩的脸上哀愁满面。
  芦绣问她,开始她还不肯说,后来才倒出苦水。原来她家主子见皇上不再留宿兰宫,计划落空,另想出个狠招,想派沁儿怂恿芦绣去给那新封几位妃子找麻烦。沁儿千般万般解释芦绣根本就不会争宠,贵人还是连骂带打地把她赶来了。
  饶是芦绣对争宠一事完全陌生,她也觉得沁儿主子太自以为是,太自作聪明了。她根本不了解对方,还妄图利用对方。芦绣再一细想,当初在奕王府上都算是打过照面,她自己也一直那样,人家未必就不会把她当个粗鄙村妇看待。村妇要是碰见汉子偷娘们,那不就是要打要杀地闹得人尽皆知吗?芦绣想通了一般,拍拍沁儿的肩给她出主意,让沁儿告诉她们,说芦绣失宠伤心过度正病着。好让她们知道这个女人有多没出息,还没跟其他人抢男人,自己就扛不住输了。
  沁儿走后不久,芦绣觉得身体也没有那么酸乏,又把手帕拿出来绣,她绣得很认真,眉宇间都是淡然的笑意。
  小羽晚上又被抱过来,芦绣瞧他在襁褓里转动着黑溜溜的眼珠,忍俊不禁地捏他的小鼻子,然后把他放在小床里看他。她越看那双眼越是入迷,眼睛黑白分明会显得干净。
  小羽眯眼之后,她也睡下,辗转几番终还是揪着被子睡着了。
  
  窗扉被寒风吹着吱吱作响。齐常下床来关窗,却见院中站着一个黑衣人。
  齐常披着衣服走出去,那人转身,披风的帽檐遮住了半张脸,但齐常一眼就认出了来者。他叹息一声说:“大人还不肯放过老奴?”
  来人哈哈一笑,说:“齐常,你越见的会装腔作势了,老皇帝一死居然不拉你陪葬,现在我是终于明白,原来你还有用啊!”
  齐常露出一点惨白的笑意,道:“我平生最后悔一事就是与虎谋皮。”
  他无所谓地又笑了几声说:“大总管,我这次来也不是与你叙旧的。我已经知道皇上又见过你,他想你做什么?”
  “是要把废后送出去。”齐常看了看寂静的宫殿。
  司徒战抚手笑道:“原来那小子因为他老娘才收敛的!齐常,我看这事你是一定要帮我,事成之后,我保你从此安享晚年。”
  齐常说:“大人,这是最后一次。”
  等来人离开后,齐常看见废后从里面开门走出来,齐常对她行礼说:“娘娘,你要小心。”
  她凝眉看着那人去的方向,叹息:“皇宫禁院都让他出入如无人之境,他到底把势力扩张到何种地步?”
  齐常沉默,当年他主事时,司徒战已经在宫里安插眼线,他如此张狂一是有庄妃暗地的纵容,二是他齐常给予的便利。人一旦站在高处许多事都是身不由己,齐常也不想给自己的贪婪找借口,他现在觉得人总归是会老的,整来斗去的还不如安分地老死一处。玩弄心机大半一辈子,倒没过几天安生日子,齐常想来就遗憾。
  
  夜色淹没大地,冬夜更是让人们早早歇息。
  柳辞打了个喷嚏,拍拍前面聚精会神的周卫低声说:“你把衣服脱一件给我吧。”
  “自己不会多穿一件。”虽然这样说,他还是把外衣脱了递给柳辞。
  柳辞搓搓手,又道:“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回来了。”
  柳辞把他推开,凑上去看,果真这些将士从山上下来了。他还想再看个仔细,周卫一手遮住他的口鼻,把他按下来躲在土石后。柳辞借着天光看见磕在他屁股下的骷髅,死死地瞪着周卫。
  过了一会儿,他们就睡下。周卫放开手,说:“不能发出声响,他们连呼吸声都听得见,要是被发现了,我们就要变成你屁股下的那个东西了。”
  柳辞倒没反驳他,自顾自地说:“他们跟我们上次碰上的傀儡杀手不同,你看他们长时间进行这种野兽般的训练,具有野兽般的攻击性,而且还不怕死。上阵杀敌最可怕的就是不怕死的将士,贺将军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一支奇兵。”
  周卫问:“你有办法吗?”
  “我看毒香对他们起不了作用,杀他们只有一个办法——取其首级。那么我上哪去找可以取这些人首级的高手?” 柳辞抱胸,一脸无奈。
  周卫转个身在地上坐下来,烦恼地说:“这里离灵京这么近,要是他们攻进皇城……”他说不下去,这太可怕了。
  柳辞靠着他坐下,眉眼风流地笑道:“我看你不用太担心,毕竟战争一事担子是落在贺将军身上。前些日子,苏家大小姐都已经深入敌营,我看来个里应外合不是问题。”
  周卫一副你怎么如此乐观的表情看着他说:“你当司徒战是傻子吗?”
  柳辞举起手指摇了摇说:“司徒战不是傻子而且生性多疑,但是苏家大小姐你可认识?你要是见过她,你就知道为什么皇上会找上她了。”
  周卫才不认识什么小姐,长得漂亮的女人有几个不是祸水啊,先帝就是被一个燕妃害了,太子也是。他想了想,拖着柳辞站起来说:“回去吧。”
  他们连夜赶到平夷,贺鸣释还没睡下,他给这事愁得在军帐里渡来渡去。皇上不让他再查,可他确实不放心,想到他们有可能攻击灵京,屠杀百姓,贺鸣释身为大越的将军不得不深觉严重。
  “我们是京城来的,要见贺将军。”
  贺鸣释听出是周卫的声音,几步走出去,把他们放进来。柳辞一进来就被屏风上挂的灵京攻防图给吸引住,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贺鸣释问他:“你还对军事有研究?”
  柳辞这回正经了,说:“我看过一些军书,但没见过如此详细的地图,这图把灵京的弱点都暴露出来了。”
  贺鸣释一听到灵京的弱点就紧张,望着他们问:“你们也去了十八井吧,说说你们怎么看?”
  “太棘手了。”周卫满露难色。
  贺鸣释一脸果然如此,问柳辞:“皇上说你是高人,你倒是有什么办法?”这语气还带了点嘲讽。
  “什么办法啊?要是皇上也问我,我肯定说——为今之计,只有跑了。”
  “放屁!你是说把我们大越江山拱手让给那老贼?老子宁愿和他决一死战也绝不退缩一分一毫的战线!”
  柳辞不吭声了,等贺鸣释一顿怒火发泄完后,笑着看了看周卫。                        
作者有话要说:周更对不住大家了
但是考试时至关重要滴,为了俺不挂科,童鞋们委屈一下吧
假期我犒劳大家的~
还有送上一锅炖肉,表示我出的厅堂下得厨房
不要嫌弃了,就收了吧。记到起留爪O(∩_∩)O哈!




☆、第三十六章

  周卫的剑眉在眉间蹙起,对柳辞的笑容表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