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往事 作者:卉木萋止(晋江12-06-30完结 )
詹潘鹩υ偌奘保济挥懈谋湔飧鱿敕ā@钊没赝房此斟恍Γ庖恍θ盟兄直У母芯酢?br /> 于是大越被一场灾难洗礼后的第一场喜事就是由皇上给苏妩和沈津潜钦赐的婚礼。
圣旨送到了第一布庄当众宣布。因沈津潜下肢瘫痪无法接旨,由他的管家代为接旨。沈津潜一直闭着眼听完圣旨的宣布,他的背后推着轮椅的是秦素。沈津潜没有回头,只是缓缓地伸手按住她放在他肩膀的已经蜷缩的手。
宫里的人离开后,看热闹的百姓也散去了。管家带着圣旨摇摇头走进府门,留下他们两人。
秦素收回手,转身就要离开。沈津潜垂眼又抓紧了她的手。秦素的柳眉轻蹙说:“别管我,我只想静一静。”
沈津潜慢慢松了手,秦素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他听见她越走越远,心也越来越空,摊开双手,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抓住些什么。这次在禁宫所有的磨难几乎让他绝望,他以为他和秦素就要死在那里。最后得救后,他才万分庆幸,不管怎样,能活着总是好的。因为只有活着,他才能用这双仅有的手去拥抱爱的人。
沈津潜在此时并没有过多的情绪。他平静地一直用无神的眼望着秦素离开的那个方向,不言不语,不哭不笑。
司徒临昭被人拉出来送上囚车时,他对外面发生的一切还一无所知。他抓着囚车大喊问着要带他去哪,押解他的士兵不冷不热地回答他——流放边疆。
他跌坐在囚车里,目光呆滞地看着路过的风景。
不知是有意或无意安排,他走的那天也是苏妩嫁给沈津潜的那天。囚车从沈府缓缓驶过,他看见了门口到达的队伍和花轿。红艳艳的一片像极了他娶苏妩时的场景。
司徒临昭眨眨酸涩的眼,腆着脸去问走在旁边的士兵:“你知道是谁家婚嫁吗?”
士兵奇怪地看了看他,又往沈府瞟了一眼道:“江南首富的苏小姐嫁给第一布庄的当家,你可能是灵京城最后一个知道的。”
司徒临昭回头看向那片喜庆,把头靠在囚车上,似笑非笑喃喃自语:“你果然是恨我的……”
他未曾察觉士兵再一次放在他脸上的奇怪眼光,就像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眼泪已流满了脸颊。
☆、第四十二章(大结局)
喜宴办得很大,几乎宴请了沈家在京城的所有的有交情的人。这么多人应酬完以后已是深夜。沈津潜才让秦素推着轮椅打开了新房的门。
“素素,你进去看看她吧。”沈津潜在门口停下。
秦素往里面走放缓了动作,然后顿住了身子。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说话的声音。沈津潜试探的叫了声:“素素?”无人理会。
“苏妩?”他又叫。
秦素走到门边,轻声说:“她留了一封信给你。”
沈津潜拉住秦素的手,笑着说:“我早就知道她的性格不会愿意嫁一个心里没有她的人。”
秦素却担忧地说:“这么晚了,她会去哪里,你都不担心她吗?”
“放心吧,她很聪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她的消息。”
“但愿吧。”秦素抬眼看向外面的星空。
沈津潜拉着她的手放在怀里面,想要捂热。秦素注意到他身上穿的那件喜服,淡笑着说:“你穿这衣服真好看。”
红色把他原本苍白的脸也映照得喜庆了些,多了人气,让人看着也高兴。
沈津潜把她拉到身前来抱住她的腰,呼吸着她身上的淡香,说:“素素,真的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秦素拿手摸着他突出的眉骨,细细的描画他的骨骼,轻叹:“我会一直一直陪你伴你,我们永不分离。”
流放是对囚犯一种长期的折磨,囚犯会带着木枷徒步走过千山万水。体弱的有可能就在路途中丧命,体壮的一路下来也会大大的消瘦。
出了灵京城,士兵就给司徒临昭带上木枷,让他开始徒步行走。他们一行有五个人,一个犯人四个士兵。
才走了十几里路,司徒临昭便受不了要休息。士兵倒也没有苛待他,真的就停下来休息了。他穿的布鞋已经被他磨破了。他的脚没生过茧所以他会格外难受,一坐在地上就不想起来。昔日纨绔子弟已能忍受席地而坐的粗鄙,也能接受吃馒头喝白水的简单。司徒临昭对这种情况几乎没有任何抱怨就接受了,并且接受得还可以。他什么都没有了,成了大越的罪人,成了阶下囚,最让他灰心的是苏妩另嫁,这比死更让他难过。
只要一想到苏妩,他就呼吸都不顺畅,仿佛有什么压在胸口,又痛又闷。
在树林里睡了一晚,第二天清晨接着赶路。司徒临昭走在最后面,拖着步子,他的脚比起昨天更痛了。
走了半个时辰,身后传来马车驶来的声音。司徒临昭懒得回头,只管往前走。
这马车还就停在他身边了。司徒临昭皱起眉,直起弓着的背看看是不是想要问路的来了。
车帘掀开,女子笑得比三月的桃花还要娇艳,喊他:“司徒临昭。”
他放大了瞳孔,不可置信地看着笑盈盈的苏妩。
随即他低头冷笑道:“你不是嫁人了,来做什么?来看看我这人渣的狼狈样吗,现在你看到了,就快走吧。我不想再见你。”
苏妩拨弄了下指甲,挑着柳眉道:“我是嫁了。”
司徒临昭又冷笑了一下。
“而且嫁的还是个人渣,”她拿手绢把他脸上的污渍擦了擦,说,“这个人渣现在还想抛下妻子自己走了。”
司徒临昭侧脸避开她的手。这时,士兵发现情况走过来想质问。苏妩还没得他们问,芊芊玉手就递了张银票过去。
她轻笑着说:“皇上要流放你,我就陪你一起流放。他可没说流放你一定要用走的。我们用车过去,然后直接坐船回江南。”
司徒临昭忍无可忍地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苏妩歪着头想了想,从背后拿出一双有厚底的靴子,说,“你的脚磨破了,我想帮你换双鞋子。”说着,她拿着靴子跳下马车,就蹲着司徒临昭面前。
“抬脚!”她下命令。
他下意识地抬起了右脚。苏妩把他的破布鞋脱下来,托着他的脚看了看他的伤,说:“等穿上了靴子就不疼了。”又帮他把靴子套上去。
司徒临昭难堪地闭上眼,嗓音沙哑着说:“你在做什么……苏妩,我刚下决心放了你,你别来招惹我。”
苏妩站起来给了他一巴掌,红着眼道:“我才说你人渣,你就真的人渣了?你要是敢抛弃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心里没有我……”
她又给了他一巴掌,眼泪已溢出眼眶:“我都追到这里了,你说我心里没有你。要不是为你保你一命,我便不用做那些要命的事,你以为我在乎吗 ?你混蛋!”
苏妩忽然生出了巨大的委屈。她少年时期喜欢沈津潜是求而不得。后来又遇上了这个混蛋,到最后跑到他面前弱求和还被误会。喜欢沈津潜她便认了,为什么她就放不下一个混蛋了,还来自取其辱。
司徒临昭听到这里再不会放手了。他手被木枷夹住不能动,眼看着苏妩转身坐上马车即将离去,不管不顾地跑到马车前挡住,大声喊道:“娘子,我错了,你不要走!”
苏妩在马车里有哭有笑的,然后在里面说:“你错在哪里?”
“我……我哪里都错了,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苏妩当即便顺势问:“真的?”
“真的!”
“我信你。下一站不远了,你就走过去吧,我会在那里等你的。”
司徒临昭看着远处的马车,傻呵呵地笑起来。
芦绣支手挑起帘子,入眼的就是芜城城外的那条清澈见底的夕照河。她扶着刘氏一起下了马车,提着包袱和车夫告别。
刘氏左右看了看,叹息着说:“没想到不到一年我就回来了。”
芜城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芦绣想到自己离开它已有三五载,感慨:“总算是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刘氏想起一茬,拉着她说:“你要不要先回去看他,我走的时候他身体变差了。”
“我们不回绣庄吗?”芦绣讶然。
“你忘了吗,你娘我已经出来了。我在城北有一处院子,我们俩住刚好。你回不回去……”
芦绣抱着包袱,看着她娘也是犹豫不决,她跟她爹感情疏离,加上她做的那件事不知道他会不会早就不把她当女儿了。芦绣看她娘一副淡然让她决定的样子,心里也清楚其实是她想回去看他。毕竟是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人,关心也是应该的。
芦绣便笑着说:“我们先回去看看,然后在回家吧。”
夕照河的河水在芜城里环绕弯曲,四通八达。沿着河道有许多铺子已经开张,悠闲的芜城人翘着腿守在门口,你要是看一眼他的铺子,他也不招呼你,就是朝你露齿一笑,含蓄得不能再含蓄了。常年住在芜城的人知道芜城人不仅含蓄而且慵懒,做事做了就好不求精不求好。除了当地出名的刺绣,芜城人拿得出手的真没几样。
芦绣记得原先是卖包子的店现在却换成了面铺。这才有了物是人非的感觉。
走过一条不长不短的巷道,她们站在芦府前面。刘氏奇怪地看了芦绣一眼,向前去拉动铜锁。芦绣也有些诧异,在她映像中,芦府白天一般不闭门的,它的绣庄就在里面,每天也有很多人要来谈生意,不会是门可罗雀的光景。
过了很久才有人来开门。管了芦府十几年的老管家探头出来一见是刘氏,惊得张大了嘴,然后很快站出来道:“三夫人你回来了?”
刘氏点点头,招手让芦绣过来。老管家眼神不好,乍看之下根本没认出芦绣来。芦绣好心地提醒他:“管家,我是芦绣。”
“诶?绣小姐?你不是……你怎么回来了?”老管家上下打量再次确定了她真的是芦绣。
“哎呀,说了你也理不清,快点,我们进去再说。”刘氏推他,拉着芦绣进去。
走到水榭上,刘氏的疑惑是越来越大——她从没见过这么冷清的绣庄。即使绣庄被江南布庄合并,但人也太少了。
“人都到哪去了?今天不赶集啊。”刘氏问管家。
老管家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她问的是什么,不由伤春感秋般地说:“她们都走了。”
“走了?”
“是啊,绣庄都没了,芦府养不起她们了,改嫁的改嫁,会娘家的回娘家,到江南布庄谋事做也有很多,她们再也没有回来了。”
刘氏沉吟,又问:“当家的呢?”
“老爷一过完年,身子就更不好,每天都要喝药。你知道他又好强,行动不便也不说,上个月连上个茅房都被摔了,都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了。”
刘氏哼了一声说:“他就那样子,什么时候被一跤摔死了才好。”
管家知道她说气话,连忙把她们往后院带,一边还说:“夫人你现在回来了,老爷肯定会很高兴,说不定病就好了。”
“我走的时候他也很高兴。”
芦老爷正在困难的伸手去捡落在榻上的枕头。一只手捞了有捞就是够不着。他气得猛一使力,却整个人都翻了下去。在榻上磕绊了一下,背痛得他呀哟呀哟地直叫。
一双手静静地来扶他,芦老爷连看都不看就说:“这床太高了,我要换一张。”
“谁叫你当时逞能说睡得高才站得高。”
芦老爷急忙转头去看,见刘氏脸色不虞地扶着他。他原来要笑的,转眼间老脸黑起来,嘴里说:“你回来做什么?不是要走吗?”
刘氏扶他坐下,说:“回来看你鳏寡孤独的样子。”
芦老爷一听就吹胡子瞪眼地要发怒,在那之前,他看见了站在门前局促不前的芦绣。他一下就认出来了,这姑娘长得就像刘氏年轻时的样儿。
“进来!”芦老爷对她喊。
芦绣走进来,恭恭敬敬地喊了声:“爹。”
“跪下。”芦老爷冷了脸。
芦绣看了眼刘氏,然后就跪下。
“不孝女,你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还敢回来,要不是我没力气看我不打死你。”
刘氏把芦绣拉起来,恨声道:“要不是你当初极力反对,她会跟陆尚文走吗?以后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你还怪我了!你看看她嫁的什么人,那小子我一看就不是什么安于平凡的人,她能留得住吗?”
刘氏也不能反驳,只好说:“就算她做错了,都这么多年的事,她也只错了,你也没再怪她了。”
芦绣顺势道:“爹,我错了。”
芦老爷再看了看这两母女,说:“陆尚文呢?”
刘氏开口便说:“死了。”
芦绣侧头瞪她,刘氏把她往后拉了拉,继续说:“今年死的。”
芦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