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流云 作者:疏疏青璃(晋江2013-08-12完结)





啊。”
  那人点点头,道:“今夜,我会安排林若兮逃出总坛,你只需在洛阳城中埋伏人手,一路截杀,注意一定要让人活着,死人就无法挟制玉石了,只会激发他的愤怒。”
  “好计策。玉石一定会亲自带人追赶。唉,我实在不想与整个暗黑为敌,暗黑太可怕了。”石重睿重新坐下,他莫不是想到暗黑以区区二十人全歼契丹使团的那一战?又道:“玉石对杀弟仇人动情,并动用暗黑杀手守护,暗黑内部有些人定会心存不满,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要趁机推波助澜,如能取而代之,让暗黑为我所用,这才是上上策。”
  “好,事成之后,你可别忘了约定。”那人眼中精光闪烁。
  石重睿哈哈大笑,道:“岂敢相忘,你放心。”
  那人自从暗道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石重睿是个有心机的人,暗黑内部的那个“内奸”是个有才华的人,玉石本是个清醒的人,可是却被情蒙蔽了眼睛,山雨欲来风满楼,玉石会如何?暗黑会如何?请关注后文。





☆、急雪回风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
  
  今夜无月,有雪,雪纷纷扬扬卷下来,渲染得天地之间一片苍白,天寒地冻不宜行人,
  最舒服的莫过于在温暖如春的房间,向着火炉,温一壶美酒,三五个小菜,一好友,两人对
  酌,谈天说地,不知今夕是何夕。
  
  可惜这样的意境林若兮再也享受不到了,她拥紧了狐裘,听到窗外的风纵横肆虐,有如鬼哭狼嚎,几天静养,身体上的伤好了许多,可是心灵上的创伤呢?一件精美的瓷器,打碎了,纵有能工巧匠,拼好了,能和原来完全一样么?
  
  便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闷哼,林若兮是个大行家,知道有不速之客来了,是福自会来,是祸躲不过,全无内劲的她只能坐直了身子,静静等待即将到来的一切。
  
  门开了,飞霰解开披在身上的大氅,抖落了一身飞雪,呵着手,原来她已经用暗器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了守卫在门口的暗黑杀手。
  
  现在她就站在林若兮面前,如果飞霰要杀林若兮,只怕是易如反掌。
  
  “是你,”林若兮淡淡地道,“你是来杀我的?很好。”她竟然没有半点恐惧之色。
  
  一个人到了对死亡说很好的境地,该是多少的绝望啊?
  
  飞霰摇摇头,反问:“我为什么要杀你?林若兮,你恨玉石,我也恨玉石,他害死我姐姐,对我的爱视而不见。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你想不想逃走,我来帮你。”
  
  莫非飞霰就是那个埋伏在暗黑深处的神秘内奸?对玉石因爱生恨,所以背叛?
  
  林若兮冷冷地道:“你不也恨我么?我不会相信任何人,我是要逃走,可也用不着靠你。”她突然站起身来,全无身负重伤的倦色。左手电也似的伸出,扣住了飞霰右手的脉门。
  
  飞霰猝不及防,想要挣脱,脉门上如同加了重重的禁锢,哪里还使得上半分劲?接着脉门之上,林若兮的内力居然绵绵密密,蔓延不断传来。她琵琶骨被捏碎,怎么会武功不失?飞霰如同撞见鬼了一般,花容失色,颤声道:“你……你没有失去武功?”想到自己出手暗害,点了她的奇经异脉,现在她想要自己的小命就如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不由得冷汗涔涔,湿了重衣。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你们恐怕谁都不会想到,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会自续筋脉,我的确被废去武功,可是我练的工夫与旁人不同,你点我禁制,弄巧成拙,加速了我续驳筋脉,到了今日,可以说是大功告成。”林若兮说的很轻松,但是可以想象,这些天她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原来林若兮的一身武功是位世外高人所授,内功路子十分奇特,名师高徒,偏巧这高徒资质甚佳,寻常人需要几年时间苦练方能续接经脉,林若兮只用了几个星期。
  
  飞霰看着林若兮眸中坚忍的的神色,不寒而栗,道:“你要把我怎么样?”
  
  “好,飞霰,念你姐姐救过我的份上,我不杀你,只要你给我暗黑总坛的地形图,如实告诉我暗黑所有的密道机关分布,我也不伤害你。”林若兮扣住飞霰脉门的左手微微发抖,心想:玉石,今夜我就要血洗暗黑,让你的暗黑一败涂地。
  
  飞霰脸上的惊惧逐渐退却,勉强笑道:“我本来就要与你联手,送你出暗黑总坛的。”
  
  林若兮摇摇头,道:“不,我要留在暗黑总坛,请你看一出好戏,飞霰,多谢你自动送上门来。”飞霰没有问她是什么好戏,因为她明白该知道的终究会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自然也不会告诉自己。于是在桌上蘸了茶水,连比带划,详细地向林若兮解说暗黑总坛的地形示意图。
  
  飞霰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然不是为了林若兮,而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她心里巴不得林若兮以一己之力与整个暗黑为敌,这样玉石便不能不与林若兮反目了,没有林若兮,自己便还有机会得到玉石。
  
  林若兮心中默记地形,她记性甚好,过目不忘,总坛机关消息有不解之处便一一发问。然后静静地道:“暗黑总坛可有什么宝刀宝剑可以作为兵器的?”
  
  飞霰想了想,突道:“有,一柄名叫烈焰的剑,是数月之前首领从契丹皇子处得来的。现在悬挂在议事偏殿之中。”
  
  契丹皇子,夜仰止,那个与自己一见如故,曾经对自己深情表白男子,从前的往事转瞬之前涌上心头,林若兮心头一阵发晕,你还活着么?你的剑又为何会落在玉石的手中?想了一想,道:“那个契丹皇子死了么?”
  
  “我也不知,那天劫杀契丹使团之后,放火焚烧驿站,听人说没有契丹皇子的尸体,但也没有谁看见他去了哪里。”夜仰止不是一个寻常的男子,是那种见了一面很难忘记的,飞霰印象颇为深刻。
  
  林若兮想要从飞霰身上得到的一切都已得到了,她便没有价值了,所以她可以睡了。林若兮点中了飞霰的昏睡穴,将她轻轻放倒在地上,待看到她的一身装扮时,心中蓦然有了主意,伸手去解脱她的衣衫。
  
  现在林若兮摇身一变,成为了飞霰,飞霰成了林若兮,拥着白狐裘沉睡在床上。门外的杀手飞霰已经帮忙解决了,不再有后患。她循了地形,小心避开消息机关,潜入了暗黑的议事偏殿。
  
  议事偏殿有人,菲尔多西先生和楚朝歌,两人神神秘秘不知在谈些什么,林若兮不敢过于靠近,远远地伏在房梁之上,过了一会两人散开,菲尔多西从暗道走了。
  
  楚朝歌的目光向她的藏身之处射来,“什么人,出来吧。”
  
  林若兮没有出声,绕着梁柱单手盘旋而下,早就瞧见烈焰长剑高悬在雪狼神像的上方,泠泠然自有一种杀气。她纵身跃起,左手摘剑,右手软绵绵的垂下,她的右腕被玉石折断,如今尚未痊愈,只能依靠左手了。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流畅至极。
  
  林若兮一剑在手,心中豪气顿生,暗想,快意泯恩仇,说的恐怕就是今天了。在朔州时,她只是一个有些任性有桀骜的女孩;而在此地,她已经是个被仇恨蒙蔽了眼睛而不顾一切魔女了。烈焰在剑鞘中铿锵作响,莫非它也等着饱饮人血?
  
  楚朝歌一脸讶然,道:“是你?你恢复武功了?……你不逃走,在这个干什么?”林若兮仔细琢磨他话中的意味,觉得大有深意,你不逃走,楚朝歌怎么知道我要逃走?剑横胸前,道:“你又在这里干什么?”
  
  “哈哈哈,”楚朝歌蓦然大笑,道:“等你。”
  
  林若兮甚是纳罕,问道:“等我干什么?”
  
  楚朝歌用实际行动表示了回答,他的玉笛斜斜上扬,“谁家玉笛暗飞声”,幻化出无数笛影,他不是林若兮对手为何要出手阻拦?又为什么不出声示警,通知暗黑总坛神秘消失的杀手们?
  
  林若兮不及细想,烈焰出鞘,没有人知道她从小练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武功,右手绿丝带,左手练的却是剑法,而且剑法的造诣甚至超过了绿丝带。楚朝歌不知是无法适应她的左手剑,还是被烈焰的威力所压制,武功比那日更为不济,只在林若兮手下过了一招,便被刺伤了右手手臂,飞身退开。
  
  然后她在暗黑总坛左窜右出,如入无人之地,便遇上个把巡逻的杀手,一时之间也认不出是不是右护法,一剑一个,杀人杀得轻而易举。暗黑杀手的热血染红了纯净的白雪,浓郁的血腥在夜晚的冷风里弥漫开来,却也不见暗黑的其他杀手现身。
  
  她觉得今夜的事情十分蹊跷,楚朝歌和暗黑杀手的武功似乎太差了些,自己杀人太过容易了,传说中固若金汤的暗黑总坛怎么会毫无防守,如此不堪一击呢?还有玉石呢?好像专门有人为她故意引开了。
  
  当她安然无恙地站在灯火通明、乐声悠扬的“鸣翠楼”门口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然后她看到了一人一马在街的那头疾驰而来,看不真切马上那人的容貌,马蹄踩碎了一地的乱雪琼玉,得得得,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如此深夜,风如刀割,是谁在长街打马疾驰?马上的人突然看见了林若兮,抬起起来,一双眸子亮得如同寒夜的星星,林若兮也瞧见了他。
  
  两人都是一怔,那人是玉石。玉石的震惊更甚于林若兮,暗黑总坛怎么了?林若兮怎会在总坛出口处,又怎么会穿着飞霰的衣衫?
  
  原来他接到密报,说是今日暗黑八大分坛主齐聚洛阳,子时在城郊龙门西山脚下的平泉等候,共议大事齐入总坛。于是连夜飞马踏雪出行,不料足足在平泉等候了足足半个时辰,不要说八个,就是连一个分坛坛主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暗叫不好,莫要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于是打马飞奔回总坛。不料就在门口遇见了出逃的林若兮。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这部小说的亲们,请劳动大驾,多多收藏,我是个很勤奋的作者,会加油更新的。





☆、沧海月明

  
  玉石愕然道:“你……没有失去武功?”林若兮心想冤家路窄,自己恐怕不是玉石的对手,走为上策,飞身掠上街边长长的屋檐,玉石如影随形,空中陡然一个翻身,轻飘飘地拦在林若兮面前。
  林若兮不想与他纠缠,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现在的武功还不是玉石的对手,冷冷道:“玉石,如果你非要追我,我奉陪到底,我有的是时间,可是你的暗黑总坛就完了。”
  “不,我不许你走,”玉石脸上露出了决绝的神色
  林如兮冷笑道:“我既然走出了暗黑总坛,你玉石就再也无法困住我了。”
  玉石眸子中的邪恶的光芒陡然暴涨,愈演愈烈,黯然销魂掌重重地拍在屋檐的一角,砰的一声,琉璃瓦片片碎裂,激起的尘烟里,碎片飞溅在长街上,叮叮当当乱响,他一字一句地道:“你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杀了你全家?”
  林若兮毫不理会,道:“你倒杀杀看,我必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我会用你胸口的热血祭奠我的家人。”
  玉石见她义正辞严,凛然不可触犯,心中爱慕之意又添了几分,便在此时,一条人影从“鸣翠楼”悄无声音,快如疾风闪电地飘出,楚朝歌。
  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就瞧见了屋檐之上对峙的玉石和林若兮,脚尖微一用力,便飞身上檐,站在两人之前,他的右臂血迹斑斑,草草包扎,鲜血还在不断渗出,显然受伤不轻。
  玉石缓缓道:“楚兄弟,总坛发生什么变故了?你怎么受的伤?”
  楚朝歌摇摇头,道:“总坛没有什么变故,我这伤,是为了阻拦她逃走,猝不及防,被她烈焰长剑所伤。”
  林若兮自然不会反驳楚朝歌,跟玉石详加细说暗黑总坛的种种蹊跷诡异之处。一来暗黑存亡与她何干,二来她十分痛恨玉石,而打击一个男人的最好办法是打击他的骄傲,玉石苦心经营数十年,如果暗黑毁于一旦,无疑是对他最致命的打击,她冷眼旁观,瞧着这场某些人精心打造的好戏。
  最好的戏也有落幕的时候,曲终人散时,就该走了,所以林若兮趁两人不备,提了一口真气,在屋檐上几个起落,消失在几重院落背后,她的声音在冷风里远远传来,“玉石,有朝一日,我必取尔项上之人头。”
  玉石自以为林若兮所说的“暗黑总坛完了”是缓兵之计,何况他也不想放林若兮走,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