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沉浮
着手于削弱东宫的权利。
一个月后,被赫连恒君调到京城的蜀国谋士薛怀仁到达长安了,皇帝封了他一个雍王府散大夫,属于雍王赫连楚岚手下一个闲官。既然是雍王手下的,实质上就是云涟手下的了。虽然薛怀仁只是个八品的散大夫,但总之是来到京城做官,比起派到交州那偏僻之地,要好上千百倍了。
薛怀仁来京的途中,早有多舌之人告诉他此次他能调到长安,是宸妃娘娘之力,来到京城后,又指派到雍王麾下,薛怀仁便明白自己要为宸妃娘娘卖命了。
然而,如何能让云宸妃信任他,重用他,提拔他,就得看他真正的实力了。薛怀仁也明白,宸妃既然肯出力将他调到京城,也说明了在宸妃心中是颇为看好他的果然,薛怀仁抵达长安后的第二天,就接到了雍王殿下召见的旨意。雍王召见,其实也就是宸妃召见了,薛怀仁很清楚,进宫后见到的人不会是雍王赫连楚岚,只会是云宸妃,云宸妃只是借用了儿子的口吻。
薛怀仁换上干净整洁的衣裳,随召见的太监进了大明宫。
走八金碧辉煌的宫殿内,薛怀仁低着头,恭恭敬敬地上前行了礼,在这个过程中,他没有抬头看一眼殿上的宸妃娘娘。
天市垣,出奇谋
和薛怀仁所想不同,殿上之人并没有出声叫他起来,而是旁边一名看起来年纪不小的宫女出声了: “薛大人请起。”
薛怀仁一奇,这宫女好大胆子,竟敢代宸妃发话,云宸妃竟然不生气?薛怀仁一抬头,顿时看到一名典雅美丽的女人端坐在大殿之上,她穿着高责繁复的金丝广袖流仙裙,万屡青丝向上竖起,形成一个高耸富责的云髻,正中央插一支累丝嵌宝金布摇,左右两边分饰云风纹金簪。在钗饰与华服的衬托下,云宸妃整个人闪闪发光。薛怀仁看呆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女人’然而,就在薛怀仁看到云宸妃眼角的疤痕时,他又彻底呆住了。
坐在大殿之上的云涟亦静静地打量薛怀仁,从容貌上看,他应该是三十岁出头的年纪。细长的眼睛,塌而宽的鼻于,厚厚的嘴唇,这一切使他看起来极为平凡,没有任何能够让人…惊鸿的地万,但他笔挺整齐的官服,显得他整个人精神抖擞。
看着眼前这样一个长相平凡的男人,云涟不禁有些怀疑,这个人真的是旬利。中那个杰出非凡的鬼才吗’他在帮旬利出谋划策的时候,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他真的有这个能力?
殿下的薛怀仁似乎看出了云涟眼中的怀疑,他只是微微地笑了笑,说道: “微臣能解宸妃娘娘的心结。”
云涟一听,有几分…惊诧,转过头时蓓奴点了点头。
蓓奴会意,走到一旁书桌上取来纸笔,交到云涟手中。
薛怀仁…惊诧地看着云涟执笔在白纸上写了一排苍劲有力的字体,这个云宸妃怎不直接说话?难道她是个哑巴?薛怀仁内心忽然震了一下,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不但腔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竟然还是个哑巴!
云涟写好后,展示在薛怀仁面前,只见白纸上写道: “薛大人知晓本宫心结为何?”
薛怀仁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采,看到白纸上的字迹,不禁又惊叹这云宸妃的书法功底。薛怀仁道: “是的,微臣知道。娘娘的心结是 东宫。”
云涟淡淡地笑了笑,点点头,又在白纸上写道: “薛大人何解?”
薛怀仁见字后,只是笑着说了两个字: “逼反。”
云涟一…惊,顿时与蓓奴相视一眼,两人眼中部是震…惊。薛怀仁的这两个字真真是太诡了,薛怀仁果然不愧是个鬼才。云涟满意地点头笑笑,又写道: “薛大人奇谋,愿闻其祥。”随之,云涟又朝蓓奴点了点头。
蓓奴走下去,对薛怀仁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 “薛大人,娘娘请你坐下薛怀仁看到云涟所写的,微笑着站起身,坐到了一旁的椅于上。
其实云涟和薛怀仁都心照不宣,此时两个人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赫连恒君把薛怀仁派到雍王手下,也就暗示了雍王只有将来当了皇帝,他薛怀仁也才有出头之日。加上薛怀仁之所以能调来京城,也是云涟之力,所以薛怀仁必须全力帮助云涟出谋划策,将赫连莲岚推上太子之位。
坐定后,薛怀仁说道: “如今只缺太子或皇后一个把柄。”
云涟一奇,有些不解。
薛怀仁自然知道云涟不能明白,紧接着又道: “中书舍人袁浩杰是个好功急进之人,一旦皇上将太于或皇后软禁起来,袁浩杰必定会感到哀求地位受到威胁,到时候娘娘只需一招棋,使可彻底扳倒袁家。”
云涟点点头,他说得不错,这个袁浩杰确实是个好功急进之人,可是袁浩杰亦是个计多善谋之人,哀家又有晋国公袁豁达坐镇,岂是这么容易就扳倒的呢!
这薛怀仁的“逼反”二午要实施起来,可是难上加难啊!云涟摇摇头,在纸上写下: “薛大人所说不假,然袁家地位根深蒂固,雍王入王也非一朝一夕能够达成,也望薛大人寻个妥当之计。险棋勿用!”
薛怀仁见了,摇头怒道: “微臣只善险棋,凡成大事,无不是险棋卓越。觊觎后位,不用险棋,绝不可达成。娘娘勿令微臣感觉娘娘妇人之仁。”
蓓奴一听,顿时怒喝: “赦肆!你好大胆于!”
云涟听了,不怒反笑,当即在纸上写道: “薛大人这一招激将法果然是恰到好处,看来旬利果然没有说错。”
薛怀仁见字,立刻笑道: “娘娘可信,旬利便是微臣的一颗棋子?旬利之所以向娘娘推荐微臣,也是微臣的一招险棋。事实证明,微臣这招险棋用时了。”
云涟一…惊,薛怀仁不是旬利的谋臣吗?怎会旬利也成了薛怀仁的一颗棋子?
而薛怀仁和她说这些,又是什么用心?云涟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写下: “薛大人可否详述’”
薛怀仁道: “娘娘知道,蜀国太子与秦王夺嫡之争很激烈,然秦王旬利本是一个好色的庸才,太子较他更为贤能。而微臣选择帮助旬利夺嫡,娘娘可知为何云琏摇了摇头薛怀仁笑道: “因为微}要加速蜀国的灭亡!让天下归于一统!”
云涟再是一…惊,这个薛怀仁的思想,果真是与众不同。云涟写道: “薛大人为何不能助蜀国—统天下呢’”
薛怀仁笑了笑,说道: “蜀国不具备统一天下的实力,蜀国存在一日,天下一统使会推迟一日。天下无法统一,微臣的抱负也就无法实现了。”
云涟静静地看着这个薛怀仁,一万面…惊叹于此人非凡的思想,并一万面又对他的所思所想感到恐惧。
薛怀仁站起身,负手说道: “天下统一是大势所趋,微}要做的,就是名垂千古的一代名臣!蜀国阻碍了统一的脚步,所以微臣就要毁灭他!蜀国被灭之时,微臣必然不能被卫朝重用,所以微臣才告诉旬利,让他复国,让他想万设法将微臣调到长安。旬利这个人对付敌人不行,对付女人倒是很有一套,所以微臣才相信他能将微臣弄到长安。”
云涟听了,很是不悦。旬利为了让薛怀仁调到长安,确实使出了下三烂的手段。可是,难道薛怀仁认为她之所以出力调他来长安,是因为她受了旬利的迷惑吗?简直可笑之至!
薛怀仁自然知道云涟不满的情绪,他仍是不紧不慢地道: “娘娘毋恼!一开始微臣确实以为娘娘是受到了旬利的诱惑才出力调动微臣。不过,在得知旬利被杀后,微臣便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
云涟腔上仍有怒意,这个薛怀仁虽然善谋,说话却不怎么中听。
薛怀仁轻笑道: “娘娘何须恼怒?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古之王者皆能容忍属下的缺点,娘娘为何并不能?”
云涟神色一敛,这个薛怀仁,倒是教训起她来了。
薛怀仁不慌不忙地道: “陈平好色,刘邦容之;荀酗酒,曹操容之;魏征直谏,太宗容之。娘娘为何不能容臣之直言不讳呢?”
云涟只觉得胸口气忽然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因为她顿时明白了薛怀仁这么做的用意了。薛怀仁要她信任他,因为他敢在她面前直言不讳,所以她无需对他存有疑心了。云涟面色缓和下来,在纸上写道: “薛大人直言不讳令人敬佩,用心良苦也争人感激。薛大人有话,往下说使是。”
薛怀仁看到云涟所写的,谦逊地笑了笑,说道: “娘娘明白就好,微臣果然没找错人。谋士之所以能够发挥作用,也是因为有了明王的提携。”
云涟点点头,右手轻轻一抬,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薛怀仁道: “之前臣还在卫国与吴国之间摇摆不定。旬利将臣设法调到长安后,}原本的打算是考量卫国,倘若卫国不如吴国,使想万设法将卫国如蜀国那般抽空。如今见到娘娘,臣才真正定下来,是要让卫国统一也是要让吴国统一。
云涟写道: “是什么让薛大人下定决心助卫国一统呢’”
薛怀仁答道: “是卫国的女主!”薛怀仁清清嗓子,念道: “苍龙吐瑞,晦日有避。地之所对,上之不至。盛阴之体,天下为大。石落于水,木起于浪。”
云涟霎时震住了,这一句三十二箴言,他竟然会知道。
“箴言的意思,相信不用臣说,娘娘也该明白的。盛阴之体,天下为大。石落于水,木起于浪。这十六午,才是意义非凡的。”说罢,薛怀仁看着云涟笑了云涟坐在椅于上,震…惊地看着这个薛怀仁,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她知道,把薛怀仁调自己身边是做对了。薛怀仁这个人极不简单,他的短短几句话对她的冲击,远远超过了她从前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包括文杰和孟非。
薛怀仁道: “娘娘应该相信臣才是,因为只有臣能够帮助娘娘登上后位,只有臣能够帮助娘娘统一天下。此时此刻,娘娘距离后位只有一步之遥,只需要袁皇后或太子的一个把柄,娘娘使可一举登上皇后之位。”
云涟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阴阳道,阎罗殿
初夏至,骤雨常降,长安城里的青石板被雨水打湿后,连着微弱的火苗的光芒。
约莫寅时,长安城里的街道上空旷无人,四处都是静悄悄的,只听得到打更人偶尔传来的打更声。
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从一栋宅子的后门摇摇晃晃地闪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纸胡的灯笼,头发凌乱,步伐不稳,显然是喝醉了酒。
这条街道是长安城里有名的花街,男人们都喜欢到这里来喝花酒,玉屏苑也建在这条街道上。那走路摇摇晃晃的男人显然是在青楼里喝多了酒,半夜才离开青楼回家。
一阵风吹来,火光晃动,险些要熄灭。那男人“咦”了一声,望望自己手中的灯笼,又东倒西歪地向前走去。男人走到一条小巷子处,忽然看到巷子里晃动了几道黑漆漆的人影,男人吃了一惊,再凝神一看,人影又消失了。男人不以为然地挥挥手,深一脚浅一脚的踩进水潭里,身上穿着的儒袍已经被积水打湿。
男人摇摇晃晃地走过了几条街,夜风也把他醉晕晕的头脑吹得有几分清醒了,他似乎感到从出了青楼的大门开始,就一直有人在跟踪他。想到这一点,男人的大脑顿时清醒起来。他抓紧灯笼,加快脚步,而后方跟踪的人也加快了脚步。
男人心里一惊,猛然回头,黑漆漆空荡荡的街道上又看不见半个人影,难道刚才的脚步声都只是他的幻觉?男人心里开始发毛,不是人在跟踪他,会不会是鬼?俗话说的好,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大半夜一个男人走在大街上,倘若不是做过什么亏心事,又怎么会害怕得瑟瑟发抖呢忽然问,一座民房上的瓦片掉到地上, “哐当”一声,在静悄悄的大街上格外响亮。男人“哇”的大叫一声,丢下灯笼,狂奔起来。
男人气喘吁吁的奔到自己家门前的那条小巷子时,终于停下脚步,惊恐地回过头张望一眼,身后是一片死寂。男人拍拍胸脯,转过头来。
霎时,在男人眼前出现了几道从天而降的黑影,男人张大了嘴还没有发出声,几道黑影已经一起冲了上来,男人眼睛一白,翻眼晕厥过去。
这逛青楼半夜才回家的男人是谁?正是那名太医刘姜。这几道从天而降的黑影均是云涟手下明花教中的弟子,奉云涟的命令将刘姜绑走,谁知道这个刘姜是个窝囊废,明花教的弟子还没有动手,刘姜倒是自己晕过去了。
刘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问昏暗阴森恐怖的公堂内,公堂高顶上挂着“铁面无私”四个大字的牌匾,左右两边分剐是一个牛头骨和一个马头骨,大殿内摆满了各种带血的刑具。刘姜一见,顿时吓得尿裤子。
一道道凄厉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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