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沉浮
多处 理国家大事的经验吧!”
赫连楚岚狐疑地看着薛怀仁,他知道薛怀仁一直是母亲云涟的幕僚,当 年逼反袁謇也是薛怀仁出力最多,但他并不怎么喜欢这个薛怀仁,不仅因为 不喜欢他总与母亲接触,还因为薛怀仁这个人过于滑头,而且诡计多端。有 人把薛怀仁比作张艮,云涟让他做萧何,赫连楚岚倒是觉得,这个薛怀仁整 个就是一个东方朔但是,不管赫连楚岚有多讨厌薛怀仁,毕竟薛怀仁是尚书 令,又是他母亲的得意谋士,再怎么说,他不能和自己的母亲做对。赫连楚 岚说道:“母后当真是这么想的?她愿意退出朝野?”赫连楚岚的口气里包含 了极大的不信,他知道他的母亲为了今天的权利经历了多少艰难的斗争,他 甚至曾经怀疑过母亲要做第二个武则天,所以此时薛怀仁告诉他母亲要他亲 政,他想去相信,都不敢相信。
薛怀仁忽然击掌“啊”了一声,说道: “忘记了忘记了,忘记告诉太 子殿下了,皇后娘娘之所以要去大慈恩寺,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太 子殿下的皇姑姑晋国长公主即将归天了。”
“什么 ? 1”赫连楚岚惊了一下,当年那个用E首割伤爹手掌的皇姑姑 ,要死了?赫连楚岚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都是他的亲人啊!就拿这一 次南北征战来说,两边的皇帝都是他的父亲,无论是他的亲生父亲赫连恒君 ,还是他的养父景习幕,他都不想看到他们任何一方受到伤害,可是,战争 已经不可避免了。母亲要他负责粮草的时,就是变相的要他帮助自己的亲生 父亲对付养父景习幕啊!这一个差事,他怎么能接。
忽然问,赫连楚岚似乎明白了母亲这一次到大慈恩寺去,不理政的另一 个重要的理由,是的,母亲不想对付爹。可是,母亲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艰 难的差事交给他呢?他也不想接啊薛怀仁看到赫连楚岚为难的样子,顿时笑开 了眼,说道: “太子殿下,怎么样?亲政吧!皇后娘娘夸微臣辅助太子殿下 处理粮草供应的事,到时候灭了吴国,杀了吴国皇帝,太子殿下就是第一功 臣呀!当年汉高祖刘邦打天下时,就是萧何坐镇后方供应粮草,才有了后世敬 仰的大汉王朝。刘邦称帝以后,也是把萧何当作第一功臣的。”
赫连楚岚眉端紧锁,摇着头,一甩袖子,说道: “我不想理政。”
薛怀仁佯装着急,说道: “哎呀,太子殿下这可不行,皇后娘娘是交 待了微臣辅佐太子殿下亲政的,现在太子殿下不肯亲政,微臣实在为难,这 粮草供应之事要怎么办嘛!”
赫连楚岚到底只有十九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经不住老谋深算的薛 怀仁一激,脱口就说: “朝中的事薛大人处理就够了,皇姑姑病重,我也 应该去看看她的.”
薛怀仁眼底闪过一道痛光,却依然急道: “这、这怎么行啊!皇后娘娘 交待了要太子殿下亲政,倘若由微臣全部负责,皇后娘娘知道了,一定会怪 罪微臣的赫连楚岚双手一负,转过身瞪着薛怀仁,怒道: “你不说我不说 ,母后怎么会知道呢?”
薛怀仁表情一呆,紧接着又“可是、可是”了几声。
赫连楚岚不耐烦地“哎呀”一声,说道:“可是什么 ?没有可是了。” 赫连楚岚有些恼火,母后原来不是真的想把政权交给他打理,母后只是想把 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他,要他变相来对付养育了自己十年的养父,他做不到薛 怀仁道: “微臣是想说,可是太子殿下到大慈恩寺去看望晋国长公主,皇 后娘娘一样会知道啊!”
赫连楚岚楞了一会,便道: “这个我自有分寸,不会让母后发现的。 ”赫连楚岚又想了想,就算是他不亲自处理粮草供应的事情,他还是不想看 到两个父亲有任何一个战败了,手心手背都是内,如果能有一种方法既能让 天下统一,又能够不打战就好了。
赫连楚岚叹了口气,他只不过是痴心妄想,怎么可能不打战就和平统一 呢如果父皇胜利了,他就祈求父皇放过爹的性命,如果爹胜利了,他就祈求 爹放过父皇。赫连楚岚兀自想着,全然没有注意到薛怀仁眼底那抹一闪而过 的精光。
姑嫂之间释前嫌
大慈恩寺在一条悠长的林荫道上,慢慢走着两名身着青色素袍的女人,其中一个身段略略丰腴。
“敏敏,真的要走?”云涟的声音惆怅地传来。
另一名素袍女人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他是为你来的,我在他心中始终是个多余之人。天下之大,总该有我的容身之处。”
说话的女人正是早前传出即将仙逝的晋国长公主赫连敏,她的身体依然健康,三十六岁的年纪,眼角已经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云涟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天下之大,长安才是你的家啊!皇上和我,才是你的亲人啊!”
赫连敏凄凄一笑,说道:“嫂子,南北之战打起来了,我只能选择离开。和萍萍那样,也许常伴青灯才是我们最终的归宿。大姨母和萍萍在蜀地,我会去找她们,嫂子放心吧!”
两个人静静地走着,云涟抬起头仰望苍天大树,幽幽地叹口气,说道: “你哥哥知道你走了,一定会很伤心的。”
“哥哥有嫂子你,有岚儿,有离儿,还有嫂子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子,他不会孤独的。”
云涟看了看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右手轻轻抚在上面。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再一次怀孕了,赫连恒君临行前的那一晚留下的。
赫连敏道: “嫂子,哥哥知道你其实早能说话了吗?”
云涟轻声道:“我想他知道了,正如我知道他不再畏寒一样。”云涟的思绪转到赫连恒君临行前夜时她说的话,他说:你会装,我也会装。比比看,谁更会伪装。云涟戚戚一笑,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害怕严寒的呢?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都要在对方面前将自己伪装起来,这一切到头来,又有什么意思赫连敏淡淡地笑了起来,说道: “嫂子,其实哥哥三年前就不畏严寒了。三年前大姨母和萍萍回到京城,哥哥所中的玄冰掌的寒毒,大姨母给他解了。”
云涟只觉得此刻心里有什么东西突然融化了, “原来是这样,他骗了我三年,我也骗了他三年。现在他御驾亲征了,我忽然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人往往只有走到这一步,才会明白究竟有没有意义。嫂子,我三天后就要走了,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赫连敏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云涟。
“你说。”云涟也停下了脚步。
“如果,如果南北之战,习幕胜了,哥哥输了,你还会再和习幕在一起吗云涟淡淡地笑了,说道: “你希望呢?”
“嫂子,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的嫂子,虽然曾经的我激动得想杀你,但是时至今日,我都明白,一切都是不能勉强的。我想,在嫂子心里,最爱的人是哥哥。其实习幕和我一样可悲,都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赫连敏自嘲地笑了笑。
云涟静静地看着赫连教,说道: “敏敏,我一直相信上天是公平的,上天在聿走你一件珍贵之物的同时,也会补偿你一件同样珍贵的物品。这件珍贵的物品,很多时候不一定是一种实际存在的东西,也许是一种领悟,一种觉醒,一种大彻大悟。”
赫连敏幽幽地把目光投向远方,“嫂子说的对,是一种大彻大悟,从迷茫中超脱出来的大彻大悟。人活于世数十年,如果不能像哥哥和嫂嫂那样,做一个名垂千古的人物,至少此刻,只需要安分的完成自己的事情,匆让五感受扰。”
云涟释然地笑了,看来赫连敏真的从她对自己设下的情感的漩涡中脱离出来的,或许过去的种种会将她折磨得很累,至少现在的她已经解脱了。云涟道: “敏敏,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
“嫂子还没有回答我刚才提出的问题,如果习幕胜利了,嫂子还会和习幕在一起吗?”
云涟楞了一下,抚着自己的肚子,说道: “你哥哥临行前留给我一封信,他问我,如果天下归于一统,我是否还能够敞开心怀接受他。在我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天下归于一统,无论是卫统还是吴统,我心里都只有这唯一的一个答案。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赫连敏微笑起来,她长吁一口气,说道: “真的羡幕哥哥,有嫂子这样的红颜相伴一生。”想到景习幕,赫连敏又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 “习幕是最可怜的人,他比我还可怜。只盼他有一天也能顿悟了。”
提到景习幕,云涟心底也生出几分异样的情愫。若要问她此时对景习幕是什感觉,只怕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他现在在吴国也有了自己的皇后,不知道吴国的这个皇后对景林和景心好不好。她和景习幕,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终归是有缘无分吧!云涟轻轻地道: “我只盼他们景林和景心他们父子三人平安无事,这南北之战,不知还要打多久。”
“再久的战争,也终有结束的一天。当战争结束的那一天到来,华夏土地又迎来了全新的统一。嫂子,天下统一是你和哥哥多少年的心愿,真的要实现了,你不高兴吗?”
云涟的眼中渐渐染上水汽, “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呢?盼统一,从年幼时盼到年长,从年长盼到年老,多少年过去了,所有的辛酸苦楚只能化作一声叹息啊赫连敏看着云涟激动的样子,眼眶也微微红了红,说道: “嫂子,不说国家大事了,说说岚儿吧!如果我没有记错,他今年满十九了,是不是应该给他找个合适的太子妃了?”
云涟点了点头,说道: “是啊!岚儿也十九了,我十九那年,都生下他了。
岚儿纳正妃这件事我也一直在考虑,朝中有好几名大臣家都有合适的闺女,我也一直在挑。只是,皇上不在京城,我总也拿不定主意。”
“嫂子,这与吴国打战指不定得打几年,哥哥一日不回来,你就一日不拿主意吗?岚儿的年纪也不小了,婚事不能够总这么拖下去呀!”
“这我也知道,前些日子我还写信给你哥哥,问他给岚儿纳太子妃的事情。
你哥哥也是这个意思,让我先办了,说不定等他回来的时候,岚儿已经当爹了。
“是了,这样最妥当。嫂子,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让嫂子和岚儿在众位大臣家的姑娘里面挑一个最合适的。”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嫂子可以找个机会,设一个宴席,把候选的几家姑娘召到皇宫里,借此考察她们。选中哪个,再挑个黄道吉日便可完婚了。”
云涟一喜,说道: “这倒不先为一个好办法。不过此时皇上正在南方打战,一切前…应该从简才是。”
“那是当然,嫂子是个贤内助,这些事情肯定是难不倒嫂子的。”
云涟微微一笑,说道: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朝中那些大臣都说我要基你哥哥的权呢!说我就是武则天转世,若不是我装哑,只怕此刻朝中已经翻过来了赫连敏微笑道: “那是大臣们不了解嫂子,嫂子不是武则天那样心狠手辣野心勃勃的女人。人在深宫,许多权利的争斗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嫂子做的这些,比起从前那些诛杀功臣、乱杀无辜的帝王来说,真的好许多。更可观,嫂子爱哥哥,所以嫂子只会保住哥哥的皇位,不会篡夺哥哥的皇位。”
云涟有些感动,握住赫连教的手,哽哂地道: “敏敏,你能为我这么想,我真的很高兴。谢谢你!谢谢你!”
赫连敏淡淡一笑,拍拍云涟的手,说道: “姑嫂之间,何必言谢。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青春懵懂的小女孩,成日只会跟在哥哥后面撒娇了。就像嫂子一样,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心系天下,不知道如何应付后宫里尔虞我诈的雷婕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都是会变化,但只要本质是一块无暇的白玉,即使掉入泥淖之中,也始终是那块洁白无暇的白玉。嫂子,你说,我说的对吗?”
云涟欣慰地道: “敏敏,你说的对,你真的变了,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嫂子,你也变了。虽然你也变了很多,但我始终相信,你的本质就是那块洁白无暇的白玉,不管遇到什么事,你始终是那块白玉。”
“敏敏……”云涟感动地握住赫连敏的手。
赫连敏也握住云涟的手,拍拍她的手,对她点点头。
姑嫂俩相视一笑,什么都不必说,一切已经完全明朗。曾经的嫉妒,曾经的仇恨,曾经的爱怨,随着这一笑,终于烟消云散。
粮草被烧军情紧
就这样,赫连敏离开了长安,在世人的眼中,这个荣贵的晋国长公主已经死去了。就在云涟准备回宫之际,皇宫里传来了一个噩耗,遥往卫军驻扎地的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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