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沉浮
说到这里,蓓奴的脸上有几分羞赧,想起当时的自己,也真的是傻。“小姐你才过分呢!看到了不说帮我保密,还跑去大叫,说是我受了伤,床上流了一大滩血,弄得整个云府都知道了,我一个月没好意思出门。”
云涟抿嘴直笑,那时的她哪里知道那么多女孩的事情,十一岁的年纪,看到床上有血,不就以为是蓓奴受伤,所以跑出去叫大夫。云涟道: “后来你不也因祸得福了吗?”
蓓奴嗔了云涟一眼,说道: “那哪是福呀!那还是祸!”
“哟,云家大公子都向你求亲了,那还不是福呀!只是,没想到十三岁的你早就芳心暗许了宇文大哥。”
蓓奴的脸腾起一阵红云,笑道: “可是人家宇文岚喜欢的是小姐你呀!”
云涟道: “我那时只不过是个十一岁的黄毛丫头,哪里知道什么情爱呀!哥哥每天烤玉米给我吃我就很高兴了。”
蓓奴嗔道:“你是不懂,可把人家宇文岚害苦了。他可是个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每天面对自己心仪的女孩,偏偏对方又是个使乎乎的小女孩,唉苦哦!”
云涟听到蓓奴说的,笑得舍不拢嘴。“瞧你说的,哪有那么夸张?”
蓓奴忽然认真地看着云涟,说道: “小姐,一个‘情’字害苦世间很多人啊“是啊!”云涟长吁一声, “问世间情是何物?”
蓓奴轻轻地说道: “直叫人生死相许。”
云涟看着蓓奴,蓓奴亦看着云涟,两人的手握在一起,轻轻地相视一笑。云涟轻声说道: “蓓奴,我们之间的友情也是生死相许的。”
蓓奴说道: “小姐,蓓奴今生能有你这样的挚友,一生无博。”
云涟轻轻地点头,这么多年过去,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的人,始终只有蓓奴。曾经扬州城里的“五虎战将”只剩下了她们两个,曾经长安城里“四人行”也只剩下她们两个。只愿,她们能够这样一直平平安安的走下去。
云涟宴选太子妃
派兵令顺利到达粱王赫连恒临和商王赫连恒基的手中,两名亲王也按照京城的旨意按时各自派出十万军队,提供二十万石军粮,遥往大营所在地。
得知这个消息,云涟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下来了,着手准备长子赫连楚岚的婚事。
寻了个黄道吉日,云涟把几名大臣家里待嫁的闺女都召进宫,在太液池畔设了一个小宴,夸各家闺女能够充分展示自己的才华。
太监一声高呼:“太子殿下驾到!”
各官家千金都激动起来,暗自整理自己的妆容,只怕自己有一点点不得体的地方.众人的目光投向呼声传来之处,只见一名身材挺拔高大的男子被众宫女太监簇拥而来,他身着缂丝卷龙烫金衷衣,腰配一块九龙缚丝团龙白玉,头戴鎏金高礼冠,横插一支白玉长笄,别住礼冠。两端各饰一个小旒玉,垂下璎珞,系于颚下。
众官家千金一见这气宇非凡容貌英俊的太子殿下,顿时怦然心动芳心暗许了,碍于大家礼仪,不得轻举妄动,但一个个已经是羞得俏脸绯红。
赫连楚岚阔步来到云涟面前,微微弯腰行礼道: “儿臣参加母后。”
云涟微微一笑,示意一旁的蓓奴。
蓓奴会意,领着各家千金莲步移到太子跟前,说道: “你们还不快快见过太子殿下。”
这群十五六岁的千金们各各是粉黛添彩,芙蓉脸蛋,明眸皓齿,香云飘飘,弱柳扶风,婀娜多姿,盈盈向赫连楚岚施礼,娇滴滴地道: “见过太子殿下。”
赫连楚岚剑眉一敛,似乎有些明白他母亲的意思了。赫连楚岚并不理会这一群莺莺燕燕,而是直接抱拳问云涟: “不知母后今日找儿臣前来,所为何事?倘若没有其他的要事,儿臣想先回东宫,毕竟 东宫里还有一些事情要需要儿臣回去处理。”赫连楚岚说这话时有点心虚,他根本不是想回去处理事情,而是张愿之还在东宫等着他回去。
蓓奴立刻笑道:“太子着什么急,你们母子也好些日子没有聚在一起了,待会儿把离儿也叫来,让你们母子三个好好聚聚。”
云涟笑着点头,起身来到赫连楚岚身边,拉着他到自己身边坐下。
赫连楚岚有几分不自在,但毕竟是母亲让他留下,他也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云涟身边。想了想,赫连楚岚又说道: “母后身怀六甲,这太液池湖边风又大,母后吹多了风对身体不好。不如等母后平安生产后,儿臣再亲自前来探望母后.”
听了赫连楚岚说了话,云涟心里有几分难过,他们母子许久没聚在一起,今日她好不容易设了个小宴,他也这么不愿意留下。难道真的是在过去的几年里,她忙于朝政,忽略了孩子们,所以现在她的孩子都和她不亲了吗?云涟心里渐渐涌上悲凉的情绪。
蓓奴见了云涟哀伤的样子,凑在赫连楚岚耳边低声道: “岚儿,你娘她想你了,你连这一时半会都不能抽出来陪陪她吗?”
赫连楚岚转过头,看着蓓奴,低低地唤了一声:“蓓奴姨娘?”
蓓奴拽了拽赫连楚岚的衣袖,又向他使了个颜色,摇了摇头。
赫连楚岚只得留下来,暂时将张愿之一个人放在东宫。
各家千金坐定后,宫女们陆陆续续将点心抬上来,云涟忙挑选赫连楚岚最喜欢吃的递到他面前。
赫连楚岚赶紧接过,说道: “多谢母后,母后自己也尝尝。”
云涟这方才感到几分欣慰,糕点吃在嘴里,也倍感香甜。
这时,其他的宫女将水晖王赫连楚离带了过来,云涟微笑着招招手,想要他来自己身边,可是赫连楚离却只会呆呆地站在场地中央一动不动。
宫女轻轻推了一下赫连楚离,低声说道: “小王爷,皇后娘娘让您过去呢赫连楚离愣愣地跨出一步,又停了下来。
赫连楚岚见云涟脸上露出几分伤感的模样,便站起身走到赫连楚离身边,一把将他抱起来,一边走,一边说道: “弟弟,母后叫你过去,你怎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呢?”
赫连楚离抱紧赫连楚岚的脖子,毕竟赫连楚岚是他亲生的哥哥,加上赫连楚岚与他相处也比较多,所以他并不害怕赫连楚岚。赫连楚离看看在场的多位千金,好奇地问:“哥哥,这里是要做什么 ?哥哥,我想爹了。”
赫连楚岚道: “母后设了个宴席,父皇在南方。”赫连楚岚将赫连楚离抱到云涟身边,说道: “快向母后行礼。”
赫连楚离使使地看着云涟,依照赫连楚岚说的,向云涟行礼,说道: “儿臣见过母后。”
云涟欣喜地注视这赫连楚离,心里激动万分,伸出双臂就将赫连楚离抱八怀中。
一开始赫连楚离还有些不习惯,但是渐渐,他发现云涟的怀抱特别温暖,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母爱冲撞着他幼小的心灵,使他不由得爱上了这个温暖的怀抱。
蓓奴见了这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不由得会卜笑,走下去安排各家的千金表演自己拿手的演出。
第一个表演的是中书夸林至道的孙女,她走上来有优雅地行了个礼,回到座位上,抚动琴孩,一曲动听悠扬的曲子飘飘而出。
蓓奴舟绍道: “娘娘,太子,这位是林大人家的四千金,古琴技艺极佳,自幼阅读各类古籍诗书,是长安城里有名的才女。”
赫连楚岚抬起头,随意看了这位林家的小姐一眼,又把目光调开了。直到曲子结束,赫连楚岚也没再看这位林家千金一眼。
云涟和蓓奴对视一眼,见了赫连楚岚的反应,被此心里都有了明白此女不行接来了的几个人,赫连楚岚都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直到最后一个表演的女子走上来。
这是一名身披青纱,身材纤细的女子,她手执一支乌青色洞箫。只见她莲步静静地走到云涟和赫连楚岚的面前,盈盈施礼,用细腻的噪音说道: “娘娘,太子殿下,民女的最后这首曲子,也许不用吹了。”
怅然心中几多愁
云涟等人皆是一奇,方仔细打量起眼前这名女子。她的身段高挑纤长,一袭草青色轻纱衬托得整个人亭亭玉立,洁白的藕臂在轻纱中若隐若现。她的发髫并不是一般少女常束的紧发髫,而是一个略显松散的低髫,一支玉质极佳的和田青玉簪插八缕缕青丝中,带有几分慵懒与高贵的韵味。她的容貌并不是所有闺秀中最出众的一个,但是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是不可逼视的。
云涟微微一筻,写下一行字递到蓓奴面前。
蓓奴见字后,开口问道: “皇后娘娘问你,为什么最后这首曲子不吹了。”
青衣女子的嘴唇微微动了动,轻轻地说道: “娘娘本意,是想让太子殿下众位闺秀中挑选一个出色的女子,与太子殿下结为夫妻。可是,太子的心思却不在这里,他不想成亲,无论每位姑娘表演的多么优秀,太子殿下始终不曾关注。所以,请娘娘让我们回去吧!也请娘娘剐逼太子殿下成亲。”她低下头,眼眸深处闪过一丝落寞的神色。
云涟心里微微触动,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和当年的她真的好像啊!此时此刻,云涟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看了赫连楚岚一眼,见他的表情有些错愕,于是又写了一行字递培蓓奴。
蓓奴看看云涟,见她淡淡地微笑,便知云涟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蓓奴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青衣女子答道:“民女连伊,吏部司封耶中连理的女儿,今年一十五。”
云涟满意地点点头,在心中默默地惫道: “连伊,涟漪,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真是一个好名字呀!”
云涟与蓓奴相视一笑,蓓奴说道: “既然今天已经来了,就把这首曲子吹完吧!即便是太子殿下不听,我和皇后娘娘也会细细听你的曲子呀!”
连伊有几分感动,她露出一个微笑,点了点头,将洞箫凑到嘴边,轻轻吹奏起来。
这是一首《长相思》,是云涟与赫连恒君在芙蓉园里共同演绎的那一曲《长相思》,也是赫连楚岚与张愿之在东宫兰亭内演奏的那曲《长相思》。幽幽长长的曲风,带着丝丝哀愁,淡淡情愫,缠绵幽远,不绝如缕。似雨滴,滴滴洒落心房,似藕丝,丝丝紧扣心库,如和风般拂面而过,却带不走铭刻于心的相思之情,永久的哀思。
云涟没有想到她会演奏这首曲子,这首《长相思》和那幕皮影戏一样,是云涟此生也无法忘却的。
赫连楚岚也呆楞了片刻,注视着连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一曲吹罢,连伊缓缓移下洞箫,抬起头用澄澈的眼睛望着云涟,轻声说道:
“皇后娘娘,民女吹完了。”
云涟深吸一口,立刻写下一行字递培蓓奴。
蓓奴说道: “娘娘问你,为什么要吹这曲《长相思》。”
连伊柔白的脸上飞起一丝红晕,只听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 “愿得一心人,长相思,不相负。”
云涟的心里再次动了一下,这个女孩是最合适的,她心里所思所想,和年轻时候的她,一模一样。云涟在连伊的身上,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
然而,就着这个时候,东宫的一名太监匆匆忙忙地跑来,见到云涟,赶紧行个礼,随之在赫连楚岚的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赫连楚岚的脸色骤变,惊呼一声: “什么 ? !受伤了?”
太监重重地点几下头。
赫连楚岚大步跨到云涟正前方,说道: “母后,东宫出了些急事,儿臣得赶紧赶回去,请恕儿臣暂时不能陪伴母后了。儿臣告退。”
云涟还没来得及开口,赫连楚岚已经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连伊望着赫连楚岚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言语。
东宫丽正殿内,张愿之眼眶红润地跌坐在地上,地上到处是摔碎的瓷器碎片他的手也被碎片割伤,鲜血直流。
旁边站着一群宫女太监,拿着包扎的纱布和金创药不敢上前。
一名宫女颤颤巍巍地跨了一小步,说道: “张少爷,让我们给你包扎伤口吧张愿之大吼道: “走开!你们都不要理我。”
宫女太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赫连楚岚冲八丽正殿内,一眼使看到了跌坐在地上的张愿之,紧接着看到他鲜血淋漓的右手,惊呼一声:“愿之,你的手受伤了!”
张愿之听到赫连楚岚的声音,转过身来,眼中顿时就积满了泪水,咬了咬下唇,忽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大吼道: “你走开!我不想见你!你去选你的太子妃!”
赫连楚岚心一紧,从宫女手中接过疗伤用的纱布和金创药,说道: “你们退下吧!”
“是。”宫女太监们一齐退出丽正殿。
直到大殿里再没有其他的人,张愿之才低低地呜咽出声,边哭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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