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云如画-p
画眉反手抱住初云,手颤抖得厉害,脸色霎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诚王解衣
画眉反手抱住初云,手颤抖得厉害,脸色霎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初云反而笑了:“眉眉,别怕,我身上血都不是我自己。”
画眉眼神茫然地看着他,全然不复方才冷静镇定,声音打着颤:“对不起,王爷,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清楚……”
初云怔住,待回转味来,一时间心下酸痛交织。他紧紧地将画眉抱进怀里,不住亲吻她直冒冷汗额头:“眉眉,傻瓜,别怕,别怕,我说,我身上血都不是我自己。”
画眉靠在初云温热怀中,听着他强劲有力心跳,总算慢慢平静下来,听明白了他话。
然而画眉并没有因此安下心来,她忍不住怀疑初云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安慰她。到了王府门口,她探出头去,吩咐大门全开,命车夫驱着车一路驶到了昭然阁门口,摒退左右后,这才扶了初云快步进到屋内。
初云微笑看向紧张地瞪着自己画眉:“我真没骗你,这些血都是别人溅在我身上。”见她不信,初云随手解去外袍:“眉眉,你自己看好了。”
画眉还是盯住初云胸前不移眼,初云低头一看,原来中衣上也洇着血迹,他无奈地笑笑:“嗯,我继续。”说着又脱去中衣。
见画眉还是直愣愣盯着自己看,初云沮丧了:“真要命,这些衣料也太不经渗了些。”说着一扬手,干脆把亵衣也扯了下来,露出肌肤匀致胸膛。
画眉脸迅速飞红,有些慌张地别开眼去:“王爷……呃……呃……”
隐在竹林后昭然阁清凉宜人,当一阵寒意倾袭上身时,初云蓦地反应过来,不禁大笑,□着上身抱住画眉, “眉眉,你是害羞了吗?”他俯下头在她唇上轻啄一下,调笑语气一下子让屋里气氛暧昧了起来:“看起来平日我做得还是不够,以至于我王妃连自己夫君身体都不敢正眼看。”
然而初云没有如愿以偿地在画眉脸上看见他所想看到红霞,他讶异地发现画眉在哭,脸上红晕早已褪尽,变得比之前还要苍白。
画眉垂着眼睛,大颗大颗眼泪滚了出来,她看起来拼命想止住哭泣,可是到后来连抽噎声都无法控制了。
初云慢慢收了唇边笑意,将她轻轻扶住,捧起她脸:“看来真是吓到了,抱歉,眉眉。”
画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道:“王爷……我不知道你在笑什么……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初云一下下抚她背,柔声道:“好了,眉眉,是我不对,确一点都不可笑,别生气,我保证不笑了。”
画眉并不领情:“你笑不笑关我什么事?王爷,你每天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又有人要拿合欢散害你,又有人追杀你?”
初云轻叹了口气,取出绢帕拭净她脸:“追杀我还会有谁,眉眉,记得我在曲明县时同你说过话吗?”
回忆蓦然清晰起来,画眉明白了:“是太子,对不对?”
“嗯。今天是父皇宠爱一名妃子父亲五十寿辰之日。那名妃子家乡遥远,没法回去省亲,父皇便携了她去南华山礼佛请愿。东宫人借机在母妃生前所住暖香殿里藏了龙袍,妄图在日后寻找时机,往我身上栽一个谋逆罪名。”
画眉不解:“母妃早已过世了,暖香殿难道再没有别妃子入住吗?”
“没有。父皇思念母妃,将此殿空留了下来,我平日进宫,若忙得晚,在那里安歇也是常有事。”
画眉真搞不懂这皇帝是多情还是薄情,她点点头:“难怪。可是王爷你是怎么发现?”
初云愣了一下,往日画眉从不这样追根究底地向他询问这些事情,他有点不习惯,不过仍然耐心解释:“华仪宫和东宫当中都有陈青布下眼线,平日无所谓之事,我并不亲自出面处理。但私藏龙袍可是大罪,半分差池就足以要了我命,我自然不会容他们为所欲为。”初云轻笑一声,“这次我狠狠地耍弄了他们一番,对方人收到我暗示,一下子恼羞成怒,干脆借机制造混乱,妄图在混乱中给我一击。哪怕伤不了我,生点事也是好。”
他带着笑意凤眸专注地看着画眉:“不过最后关头,危机都让你成功地化解了。便是再怎样想栽赃陷害,他们也没办法把窝在诚王怀里撒娇王妃拎出马车。你很聪明,眉眉。”
听到赞许,画眉没半分开心,她忧心忡忡地看着初云。
初云柔声安慰她:“别害怕,眉眉,就凭太子和皇后,约摸还伤不到我。”
可是画眉一点儿也没被安慰到,她脑中冒出个疑问:“王爷在他们那里布了眼线,那我们这边是不是也有他们眼线?”
“嗯,这王府之中,确然有不少东宫眼线。这些没什么大不了,一切我心里自然有数。”
画眉脑中灵光一闪:“王爷,难道说林湘也是太子人?”
“聪明!”初云吻她额头,眼里全是笑意,“不过这林湘自进府以来,从未往外传递过任何有价值消息,也没有告诉太子我从未与她同房之事。这正是为什么我愿意放她一条生路原因。”
画眉半晌无语,初云眼里笑意渐消,有些急切地看着她:“眉眉,我与林湘……”
画眉瞪了他一眼,截断他话:“王爷,你其实是在洋洋得意吧?”
“什么?”
画眉撇撇嘴,推开他,转身去衣柜里取出一整套干净衣衫,服侍初云换上:“林湘自进府以来就从没有背叛过王爷,原因显而易见么,自然是对王爷一见钟情了。”
初云大笑:“你是在变相夸奖你夫君很有魅力吗?”
画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没好气地扔掉正替他系着腰封:“这世上怎么会有王爷这样厚脸皮人?”
初云看着气鼓鼓画眉,笑不可抑,他伸手将画眉抱进怀中:“我倒是怎样厚脸皮了……”话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终于吞没在一个吻中。
刚刚穿好衣裳又被胡乱扯了开来,画眉起先还在疑惑,在经历了这样混乱一天之后,初云怎么还会有这样突如其来激情。然而她很快就没空去想更多了。
初云吻来得炙热而急切,仿佛之前与她有过长久分别。当他们身体契合为一时,画眉再也忍不住,紧紧抱住了他。他在她指尖掐进他肌肤那一刻,骤然绷紧了全身,紧接着是一下猛似一下撞击。
初云额上汗水一滴滴落在画眉脸上、身上,画眉仿佛仿似被灼痛般死死咬住了唇。当绚烂那一刻到来之时,她听见初云低声却急促地在她耳边说:“别离开我,眉眉。”
激情似潮水般缓缓退去,轻纱帐内如暗夜般宁静。画眉柔顺地窝在初云怀中,睁着眼睛看他脸。睡梦中他轻轻蹙着眉,神情间有白日从未得见一丝疲惫和清寂。
她从小在温暖家庭里长大。
而他一路刀光剑影,拥有不过只是昭扬帝不知分切成多少份一点亲情。
画眉想起他常挂在唇边那一丝无所谓浅淡笑意,心忽然就隐隐抽痛了起来。她指尖轻轻划过他双眉,一点点抚平他眉心,轻声地说:“王爷,不会,我不会离开你。”
天色仍是一片蒙暗,画眉下意识地伸手往旁边探了探,却摸了个空。她睁开眼睛,看着床边长身玉立身影,迷迷糊糊地唤他:“王爷。”
初云低头整理衣襟,声音低沉柔缓:“还早,你再睡一会儿,今日朝上恐怕事多,我需早点进宫作些准备。”
“哦,”画眉眨了眨眼睛,想起件事来,“王爷,今晚早些回来,可好?”
“怎?”
画眉有点不好意思:“今夜不是七夕么,我想和王爷出去转转。”
初云转头看她,唇角噙笑:“好,你在家安心等我。”
灯火阑珊
流苏往珍珠粉里调了一点深红玫瑰末,用指尖沾了清水在掌心揉匀,将淡粉色粉膏细细地摊在一小块丝绢上,捏着一角轻轻甩动,待它半干后绕进指间,在画眉脸上轻轻扑擦。
画眉面色古怪地盯着镜子里自己:“流苏儿,用得着这样麻烦吗?随便用手拍一点不就好了。”
流苏满脸是笑:“那怎么行,王妃,今夜是七夕夜,街上女子一个比一个打扮得漂亮,你走在王爷身边,总不能让别人压了风头。”
画眉歪着头想了片刻,唇边不由泛起笑意,也不再拒绝,由了流苏在她脸上折腾。
流苏用银簪子挑了玫瑰膏,一点点匀上画眉唇,退后一步看她:“王妃真漂亮。”
正收拾妥当,门外隐约响起一阵脚步声。画眉心里一喜,立即起身迎出门去,不料来人却是陈墨。她探头去看陈墨身后,并没有看见初云:“陈墨,怎么就你一人啊,王爷呢?”
陈墨气喘吁吁,有点心虚地看着画眉:“王妃,那个……王爷手头有要紧事没有忙完,一时半会儿怕回不来,王爷担心王妃等得心急,特意让我回来禀报一声。”他不忍看画眉脸上失望神色:“王妃,我还得赶回王爷身边,你先休息会儿啊。”说罢一溜烟儿地跑了。
画眉反身走回床边坐下,默然不语。
流苏心里一紧,上前劝道:“王妃,要不咱们先在府里转转,一边等王爷。”
画眉摇摇头:“都特意叫陈墨回来传话了,谁知道王爷什么时候才能回府?”片刻后,她猛然站起身来,笑道:“算了,流苏,不如咱们自己先出去玩,七夕一年仅此一夜,倘若王爷今夜留宿宫中,难不成咱们就白白错过了?”
“啊,不等王爷了?”流苏话未说完,已被画眉拉着一阵风似地刮出了门。
杨柳湖畔早已挤满了人,各色纸糊灯笼照得湖水光色流转。年轻男女们笑闹着,挤挤撞撞地往前涌。画眉拉着流苏奋力地挤进一个包围圈,才发现里面原来是个飞糖人。男子左侧平锅里熬着金黄色糖浆,右手拿着竹签,在锅里挑了糖浆,两手把住竹签飞速晃动,不一会儿就做出一对糖人儿。糖人儿正应了七夕之景,描是牛郎挑担疾追飞升织女画面。
人群暴发出阵阵喝采,男子将糖人往旁边一插,笑着拱手:“在下承蒙乡亲平日捧场,才赚了几两糊口银。今日我所做糖人皆分文不取,大家以尾字联诗,谁家诗句无人能接,便算胜出,摊上糖人请随意挑。”
众人一听更是欢快,立刻有人争先念出了第一句:“年年七夕今又至”,一名女子紧接道:“至清至明月中时”,一位男子被身边害羞不肯张口女子推搡着,也忙接了口:“时不我待追韶华”。
画眉几次错过机会,这次只等男子尾音一落便接了上去:“华屏影绰风卷帘”。
画眉左侧一名男子急道:“帘……帘……帘卷西风……”众人轰然大笑。
糖人老板笑道:“这位小姐压是卷帘,这位公子接帘卷西风,这样翻回去说可不算,何况您还未接全哪。嗯,这位小姐,请随意挑一枚糖人。”
画眉在大家喝彩声中走上前去,挑了中年男子方才刚刚做好那枚牛郎追妻,握在手里喜滋滋地走了。
再往前不远,有十几名女子围了一圈在做穿针乞巧游戏,组织游戏是京城著名湘南绣庄招牌绣娘,她笑着告诉众人,每轮游戏中,手最巧者可得湘南绣庄绣品一副。
画眉偏了头去看身旁一名女子手上针线,发现银针针眼做得极小,丝线却是绞了三股麻花线。这显然不是个容易完成任务,然而画眉被大家争先恐后情绪感染,忍不住也上前接了一副针线。
针线分发完毕后,一时间人群鸦雀无声,各人眼睛都定在针眼上,谁都想当第一个穿线成功人。画眉拿着线头穿了几次,根本进不了针眼。她想了想,将针线往流苏手中一塞:“流苏儿,你先帮我拿着。”
流苏以为画眉要请她帮忙,正想凝神穿线,不防画眉飞快地在自己鬓边扯了一根头发下来,又从流苏手中拿回丝线,将丝线与发丝对挽,用发丝去穿针孔。
头发自然比丝线坚韧了不知几倍,画眉只试了两次,便顺利地将丝线带进了针孔。她将发丝抽出扔掉,笑眯眯地抬起头来,待将针线递还给那名绣娘。
绣娘视线早被画眉吸引过去,见她抬头,忙上前接过她手中针线,宣布画眉为此轮乞巧赛胜出之人。画眉在众女羡慕又钦佩目光下挑了一副鸳鸯绣,随手往袖中一塞,得意非凡地走了。
流苏举着糖人,兴高采烈地跟在画眉身后:“小姐,你好厉害,一会儿就赢了两个场子。”
画眉拉着流苏手腕兴冲冲地往前挤:“赢啊输也没所谓,今日咱们玩开心是最紧要。”
再往前走更是挤得不得了,画眉差点被人撞翻,她忙拽住身边一名女子:“这位姑娘,请问前面是什么,怎么这样多人往那里挤?”
那姑娘笑道:“姑娘莫不是外地人?前面就是月老庙了,这样日子,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