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囍 作者:桂仁(起点vip11.8.04完结)






    “不如依旧掷骰子比大小!”有人提议

    “这又不是赌大小,有什么好争的?”章清亭略显轻视的嗤笑道,“难道我做回庄家就能把一副牌全都换了?”

    赌坊掌柜跟后面那人交换个眼神后,出言帮腔,“张家闺女说得有理!论理这局是谁开的,就该谁来做庄家。何况这马吊不比别的,做个庄无非先起一张牌,关系不大。”

    如此一说,旁人倒也不好反驳了。

    章清亭顺势又道,“那开打之前先说清楚。我是新人,那什么宝不宝的太麻烦,干脆不要!咱们索性把规矩弄简单点,就两种胡法。一是吃胡,谁要是吃了我的牌胡了,那没二话,我这俩不成材的弟妹就任您处置。二是自摸,那就三家包赔。简单合理,你们看可好?”

    这个好,简单明了。

    但又有人提了,“若是不吃你的牌,吃别人的牌胡了,怎么算?”

    章清亭一声冷笑,“那输的人自然该赔。我也照赔!”

    这确实无可挑剔了。

    章清亭若是只赢一家,不过十五两银子,若是其他三家不管哪一家赢,至少都能得十五两银子外加张家一双儿女。就算之前有人对她做庄还心怀芥蒂的,此时也没了二话。

    赌坊掌柜又额外交待了一句,“大伙儿看归看,但不许出声,退开五步之外,要是谁坏了赌场的规矩,可别怪我们赌场不讲素日情义!”

    正要开局,忽然人群中有人提议,“掌柜的,不如再开一局买马吧!让大伙也跟着凑凑热闹!”

    这主意真好!

    一众赌徒积极响应。

    章清亭心中暗笑,这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怎样都能赌一把。

    赌坊掌柜立即从善如流,做了个庄,这一次下注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来迅猛。一盏茶的时间,就零零散散聚集了几百两银子了。

    其他三人的赔率不相上下,只有章清亭,很是凄凉的开到了一赔五,还无人问津。

    赌坊掌柜微皱眉着,有些为难道,“这张家大闺女就没人买么?那就一赔七!”

    众位赌徒呵呵闷笑,这闺女杀猪是一把好手,可打起马吊来,毕竟还是新人,谁敢保证她待会儿会不会又来个相公或是诈胡?

    忽然,金光一闪,一锭金元宝从人群中扔了出来,砸在章清亭的名下,“我买她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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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十一)猫捉老鼠 '教师节加更'

    这一锭金元宝个儿不大,但耀眼之极,顿时把那堆银钱都比了下去。就象这钱的主人,一样的鹤立鸡群。

    他很年纪,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但气质沉稳,眼神清明。五官英挺,轮廓分明,古铜色的肌肤里透着健康的红晕,个子比寻常人高上大半个头,身姿矫健,典型的北安国美男子。

    穿一身暗红色的丝袍,袖子和下摆上拼镶着彩色条纹织锦,带出一抹有别于常人的富贵气。脚上也不是寻常的布鞋,却是小牛皮的马靴。袍子前摆掀起一半掖在腰里,似是忘了放下来,腰后斜插着一根鞣得极其精致的细细马鞭。

    他斜倚在门边,一双墨黑的深邃星眸半眯着,也不知站了多久,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颇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章清亭。

    就这身打扮,不难看出,这是个有钱人。

    “哟!这不是贺大爷么?”赌坊掌柜热情上前招呼着,“您怎么也有兴趣来这儿赌上一把?”

    人群中有认得的,私下议论着,这位就是扎兰堡最大的飞马牧场的牧场主,贺玉堂。

    他们家祖传一手养马的好技术,选育的马匹俊朗神逸,很受欢迎。这贺玉堂是家中长男,从小就跟着父辈在马背上长大,极是精明强干,近几年来,把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贺老爷索性就把管家之责全权交给了他,自己处于半退养状态,颐养天年。

    这贺玉堂既然年少多金,来市集办事时,自然也免不了出入这些声色犬马之所。但他很有节制,从不沉溺其中,风评甚佳。

    象银钩赌坊这样的场所,对这些豪爽大方的金主,自然是无比客气。

    贺玉堂平日来,都是找几个老搭子玩几把大的。但今日一来,就听得这边热闹非凡,不禁进来瞧瞧,还真就瞧出了点乐子来。

    赌坊掌柜心中暗自估量,若是章清亭输了还好,若是她真的赢了,恐怕这些钱财都赔给贺玉堂还不够。他是不在乎赢钱,可也不想做赔钱的买卖。不由得眉头暗暗一皱,回头想在人群里寻个主意。

    贺玉堂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微挑了挑眉示意,笑嘻嘻的又掏出两锭金,“今日刚好做成了笔买卖,小爷我心中高兴!掌柜的,不如这局让我来做庄,若是这位姑娘输了,所有人的钱,我来赔付!只当请各位乡亲喝酒了!”

    这不摆明了想当冤大头?一时间,起哄叫好的声震屋宇,那头的钱财顿时又堆高了不少。

    有客人如此凑趣,赌坊掌柜也是老于世故之人,立即让贤。

    章清亭瞧着那堆金银,心中却有些哀怨,只恨自己无钱去下那个赌局,看来今日注定是要帮别人赢钱了。

    买定离手,赌局开始!

    几十双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当中的牌局。张金宝和张小蝶更是嘴唇咬得死紧,手心里捏着一把冷汗,生怕大姐一个不小心,就把他俩输出去为奴为婢。

    章清亭却是举重若轻,洗牌码牌极是镇定,看不出一点破绽痕迹。

    拿着骰子在手里掂量了两下,章清亭似是随意抛出,却又恰好停了个二三合计是个五上。

    起牌之后,有那站在章清亭后面瞧见她牌的,当下就倒吸一口冷气。

    她那牌分明已经满了,只等一张牌就可以胡!

    可以胡的牌还不少,细细一数,竟有一四七索,三张之多。

    那些人鼻尖开始沁出了汗珠,只希望其他人的牌也同样好,能够抢先胡牌。

    可不料,第一张,章清亭的下家就打出了个一索。

    她身后的人一片惊呼,章清亭却似恍若未闻,随手就将手里起到的一张东风扔了出去。

    这是没瞧见么?

    无人敢出言提醒,赌坊的伙计们虎视眈眈,这要是乱讲话,恐怕真会被割掉舌头。

    其余三家被她身后人群的一惊一乍弄得心神大乱,额上不觉都开始冒汗,弄不清章清亭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一张牌拿起放下,放下拿起,总要惦量个七八遍才敢放下。

    满屋子鸦雀无声。

    章清亭也不着急,就这么慢慢悠悠等着,轻轻松松的出牌。

    几圈之内,又有两人先后放了胡。但章清亭却似都没瞧见,也不吃牌,不知打得什么主意。

    张发财虽然看不懂,却也被这沉重的压力吓得看都不敢看,扭头蹲在墙角画圈圈。张小蝶捂着脸,从指缝里悄悄张望。张金宝已经站不住了,蹲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心里却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大姐怎么还不胡牌?

    那三个下家头上的汗越冒越多,连前襟后背都湿透了,手都开始哆嗦。

    眼见玩得也差不多了,章清亭微微一笑,拿起一张牌,看也不看就轻轻吐出两个字——“自摸!”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张金宝更是汗如泉涌,大姐别又来个诈胡吧?

    章清亭将牌往前轻轻一推,然后缓缓的,缓缓的把掌心里扣着的那张牌翻了出来。

    七索!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一片惊呼!

    “啊!!!”张金宝从地上一跃而起,振臂高呼!涨得满面通红,激动得不能自已。

    张小蝶半天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赢了?大姐居然赢了!天啊,四十五两银子,他们发财了,发财了!

    章清亭优雅的微一欠身,落落大方的冲那呆若木鸡的三人一笑,“承让。”

    张发财“嗷”的一声嚎叫,从角落里迅速的窜了出来,直奔银子而去!

    伙计们很是不悦的将他拦住。

    “那是我闺女赢的!”他理直气壮的就想拿钱。

    章清亭狠狠的甩了两记眼刀过去,暂且把他拍熄了。转而对着赌坊掌柜微微颔首,“掌柜的,麻烦你做过见证,把这钱财点清了吧?”

    “应该应该!”赌坊掌柜连连点头,对她不由得刮目相看。

    “她出老千!”忽然,有个输家不服,跳出来胡乱咬人。

    章清亭微微蹙眉,赌坊掌柜的脸色一沉,先出腔了,“验牌!”

    一百三十六张马吊牌全部翻开,张张分明,并没有多出一张或是少出一张。

    很快,钱财两讫。

    章清亭用两根手指挟着那卖身契,轻飘飘往弟妹面前一递。

    张金宝和张小蝶各自接过,都不识字,也不知道谁是谁的,反正是撕了个干干净净。

    章大小姐亲自从赌坊掌柜手里接过装着四十五两银子的小小包裹,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去。

    擦身而过时,贺玉堂在她耳边低低调笑,“猫捉老鼠,好玩么?”

    章清亭笑吟吟回了一句,“趁火打劫,有趣吧?”

    贺玉堂忍俊不禁,施了一礼,“贺玉堂今日幸会张姑娘。”

    章清亭微一敛?,“小女子他日再会大老爷。”再不停留,翩然而去。

    贺玉堂哈哈大笑,看着她的眼神越发吸引。

    尘埃落定,赌徒们议论纷纷,各自散去。

    多的不提,总之张家杀猪女今日一战成名!

    赌场里有那不懂事的伙计也悄悄咋舌,“那姑娘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运气?”

    少见人面的赌坊老板终于现身出来,顿足叹息,“你们都把招子放亮一点,那姑娘根本不是碰运气,人家玩的是技术!技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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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十二)女人有钱爱打扮

    章清亭被张家那三口前呼后拥着,如女皇般出了银钩赌坊。

    这几十两银子在她眼里不过是笔小财,但在普通人心目中可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以前杀猪挣钱的张蜻蜓是家里的顶梁柱,现在坐拥巨款的章清亭简直成了家人心目中的财神奶奶,非得高供起来伺候不可!

    “闺女,这钱……”

    张发财刚想开口打这笔钱的主意,就被另两个不孝子女给顶了回去。

    “你少动歪脑筋!这是咱们拿自个儿的小命博回来的,可没你什么事!”

    章清亭闻言,凉凉的插了一句,“那是不是说,这钱得算你们俩的?”

    一双弟妹立即气焰全无,点头哈腰,“哪能呢!大姐,这是你辛苦挣回来的,当然得你说了算!”

    “可这里面,最早还是我出的本钱!”张发财很是不甘的嘟囔着。

    章清亭笑得更冷,“那请问,你的本钱又是打哪儿来的?”

    张发财不敢言语了,如缩头乌龟般退了回去。

    章清亭扫了众人一眼,这老虎不发威,还把我当病猫了!

    “你们都给我听好?!这笔钱是我挣回来的,要怎么用,该怎么用全凭我高兴。你们谁不服气,我现就一人给上二钱银子,自己回赌坊挣去!”

    各人都不敢言语了。

    “眼皮子恁浅的东西!才多点钱就急眉赤眼成这样?”章清亭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儿最好的裁缝铺子在哪儿?还不快带我去!”

    “我知道!”张小蝶冲到了前头。

    但凡女孩子,就算再穷,什么也买不起,这市集上最好的裁缝、脂粉铺子还是都很清楚的。

    这小地方当然不能跟南康京城比,但章清亭也非昔日的官家千金,挑挑拣拣了大半日,也只是从里到外选了两身中档细布衣裳,一套梳洗妆奁用具而已。一共费去银五两三钱。

    张金宝很是殷勤的捧着匹俗艳的锦缎帮那店家推荐,“大姐,你选这个贵的!才十两银子,赶明儿再打一场挣回来就是!”

    章清亭白了他一眼,真是既没眼光又没头脑!

    今日这一战之后,哪里还会有人那么傻,拿着十五两银子巴巴的找她打马吊?这种一锤子买卖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她也是因为攻其不备才能占到便宜。要是真的来了高手,她也不一定就能稳赢不输。

    张小蝶就识时务得多,拿了套最普通的土布衣裳比划着问道,“大姐,能……能给我也买一身么?”

    章清亭瞧了瞧她身上补丁摞补丁的旧衣裳,再瞅瞅那一对父子身上破破烂烂的乞丐装,想了想,问道,“你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