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妃
低平坦肥沃的凤肚宝地。地形不但能功能守,且凤肚宝地种植出得粮食全是上贡之珍。真是万山也寻不出一块的好地。
若不是丁家名剑客辈出,只怕这凤凰山早就改姓别名了。
丁老太太当然是居住在凤头山,二位公子分居凤翅山。凤尾山后是一条波浪汹涌澎湃的长江天险,且山势陡峻,峭壁平滑,难以攀越。所以只是照顾些贫穷的亲戚、女眷们,积德行善之地,平时鲜有人来。
丁文朗从自己住的北凤翅牵马到梧桐山庄去,其实是绕了一个弯路,因为梧桐山庄在凤凰山庄的北面。
梧桐山庄虽然在本地四大庄敬陪末座。但它却是离居巢镇最近的地方,生活舒适,交通便利,土地肥沃,便于管理。且
梧桐山庄到了这位叶庄主,百年基业败相已现。叶庄主文不能测字,武不能当兵,是个只会扶琴赏月的诗酒人物。他的一妻一妹到是在江湖上略有薄名。特别是他的小妹,近年来在都城过得是风声水起。算是给梧桐山庄长了点脸。
不过叶庄主跟本不会武功,且又不太和当地官员交往,如果不是有丁家一旁照应,怕早也被人暗算了去。
不过叶庄主的为人直爽,很对丁家父子的胃口,所以丁文朗也可算是叶家的常客了。
一马飞驰,梧桐在望,丁文朗想:这位叶娀姜不知怎样的人物,听说她才回家不上半个月,已将居巢镇都闹翻了。
连舫间都能传得纷纷扬扬,要知道平时里,楼堂馆所内可是很少有议论良家女儿的。这个叶娀姜,我今天到要好好的会上一会!
娀(SONG)古国名,山西运城一带。
雏妻 02 梧桐山庄叶?姜
媒婆乌鸦满天飞!
叶娀姜笑眯眯地盯着面前已滔滔不绝演讲了一个时辰尚未停下了抿一口茶水的饶舌高手,一脸的趣味盈然。
天啊,回家十五天,居然就有十四天得和她们一起度过,不想法子找点乐子调剂一下,怎么活得下去。
今天这位媒婆可是个中高手,依照叶娀姜被速成的对媒婆的认识,她可以算得上是媒婆是最高级数的一位。
她在那儿可着劲得吹,却口不干(没机会给她喝下含泻药的茶水);气不喘(没法子让侍女们给她拍背时用上秘技铁沙掌);甚至于坐在叶家特制的独腿椅子上还是那么稳当自在,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看来有必要另辟蹊径,发明些新得整人玩意儿了。
穿红描绿长得还能看的媒婆继续狂吹,叶娀姜抬头向上望去:可怜……天上,一只、二只、三只……好多只牛,皮都鼓涨涨的在飘荡,下不来。
“哎呀,凤凰山庄的二公子,可是相貌、气度、人品、家世,要什么,就有什么。”
“我相信。”叶娀姜被打败了,围绕着这一个中心四个基本点已经说足了一个时辰,耳朵里都起茧子了。
媒婆满意地笑笑,再接再历:“你不知,去年谷雨时节,银屏山歌会时,为了一睹二公子的绝世风采,弄坏了多少双绣鞋,一时间弄得本镇鞋价暴涨呢。”
“打断,为什么看他会弄坏鞋子。”叶娀姜求知欲旺盛的发言。
“因为要山前山后追着他跑啊!”媒婆笑得更欢了。
你就吹吧!叶娀姜仍是一脸的纯真:“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他家开鞋店的,想赚两个小钱故意使坏。”
“啊呀,二公子怎么会是那样的人。你不知道歌会那天的盛况空前,为了一睹二公子的绝世歌喉……”
“呀!歌能睹得到吗?”好奇宝宝逮到机会发问,老天明鉴,她不是在鸡蛋里找骨头,她完全是在找蛋黄。
“我不是说歌,是说歌喉!”媒婆生拉硬掰,一手指着自己肥胖松驰根本就是一团泡囊的喉咙所在地。
“为什么,大家要争着一睹他的那里,好奇怪啊?”叶娀姜恰似无知的人说得话会活活把人气死。
“那个……那个……”这丫头是哪来的妖怪,要不是他父亲不断提高的谢媒金,真要考虑和本镇的媒婆联手合作,让这个坏丫头做一世的老姑婆。
“也许是二公子那个地方长得集天地精华所成,是他最具魅力的代表部位。”叶娀姜好心的提供自己的看法。
一边侍候着的小侍女一个忍俊不禁,“哈”得笑出声来。
“真知灼见啊!”媒婆赶快话锋一转,离开这个让她冷汗淋淋不知怎么被绕进来的怪话题:“不过人无完人,二公子也是有缺点的。”
他也有缺点啊,我以为他是神呢!叶娀姜用眼神鼓励媒婆说下去。
跟本不用她鼓励,口滑舌快地媒婆又开始下一轮的轰炸:“他啊,就是对姑娘太冷淡的,让我们白跑断两条腿,却没收过一文谢媒金,若是有一位美貌与智慧并举的巾帼英雄能挺身而出,给他个教育,让他做人不要一味狂妄自大,也给咱们女子长长脸。”她一脸神秘地压低了声音。
叶娀姜玩心大起,顺着媒婆的意,挥挥手,让一干侍女走远些,做出一副开始私聊的架势。
“大公子结亲十年未有子嗣,二公子挑三拣四,已经二十有四还未有婚配,所以丁夫人是急得天天逼二公子选妻。二公子被逼无奈,才对大公子透露,他自幼梦见一仙子在溪边戏水,且此梦中人居然能伴随他一起成长。”
媒婆渲染气氛的能力真是强啊,把精灵的小娀姜都绕了进来:“有这等事?”
“正是,二公子对梦溪仙子念念不忘,心中不胜向往之,曾誓言非梦溪仙子不娶。”
叶娀姜神往地想着那是个什么样的情景:“真的吗?”
媒婆很权威性地点点头:“他还将珍藏多年的亲手绘制的梦溪仙子图拿出来给大公子过目。”
她小心拿出随身携带的一卷图画,得意地笑:“就凭这幅画,在这个梧桐镇多少千金小姐会出高价购得,老身是特意留给小姐您的。”
她递给了叶娀姜。
叶娀姜徐徐展开,立时眼前一亮:
淡淡青山映入碧绿湖水,泛出点点金波,一女如浴后初妆,只用一根玉钗绞着一半长发,余下轻垂身后,着一件半透明的罗纱,湖青色的腰带低挽,和风徐徐,青雾淡淡,此女凝湖独立,飘飘若仙。
“这样打扮,能见人吗?”这女人根本没穿多少衣裳吧,这样也能见男客?叶娀姜虽是逆女,还不想活活气死老爸。
看出了她的心动和担心,道:“老爷那有我呢?”她实在是太得意了,顺手接过侍女舒眉递过的一小钟彩窑套杯,是顶尖儿的姥山茶。媒婆说了半天话,口也渴了,饮牛饮马似得嘟咚咚一口气喝下,凉意从五脏六腑中晕开来,立及使她头清目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她可没有忘记是谁让王媒婆大泻三天,提叶变色。哎呀,刚才真是得意忘形了。
早在来的路上就提醒自己,万万不可掉以轻心,现在……真是欲哭无泪!
“容我想一想罢。”叶娀姜笑笑:“舒眉,送客。”
媒婆呆呆站起,强笑道:“老身告退。”
“您的烟袋。”舒眉脆生生地嗓音吓了媒婆一跳,她有点发抖地接过自己的烟袋,瞪着眼睛,好象那是一块红炽的铁块。
大家都有趣地盯着她,好象看一个怪物。
唉,叶家的小姐还真是难缠啊!
媒婆出了后花园,转过文轩阁,进了书房。
叶老爷胖如弥佛,满面红光,他穿着藕色罗衣,因极怕热,此刻坦腹于凉床之上,正在享用井水时浸过的西瓜。
对于媒婆来说,和叶老爷地谈话是十分令人愉快的,能亲眼见到女儿出嫁的巨大的,几乎不可能的幸福使叶老爷比平时更慷慨。
穿什么样的衣服根本不是问题,如果不穿鞋能得到一个乘龙快婿的话,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女儿光着脚走路的。
这一次会晤所取得地一点微不足道地进步都使他兴奋地许下天文数字的谢媒金。而且镇里人都知道,他的妹妹——也就是一直带着叶娀姜长大的姑姑终身未嫁。如果能让他那个继续姑姑志向的,比其姑姑更为顽冥不灵的女儿成功出嫁,他甚至可能出更多的银子来报答那位做好事的媒婆。
半个时辰之后,和叶老爷商议完毕的媒婆兴冲冲踏上归程,这么老半天,肚子都没动静,想必是没事了罢。她神气活现地打着火折子,点燃烟袋,深吸了一口,舒服地半闭上眼,享受这上等烟丝的香气儿。
“噼叭!噼叭……”鞭炮的声音从烟锅里传出,烟丝儿炸得她满面都是,烟袋也拿捏不信,叭嗒一声掉在地上,白玉烟嘴也裂成了两半。
除了媒婆连珠般地漫骂,就只剩下路人的捧场大笑了。
雏妻 03 一见钟情君且去
丁文朗来到了梧桐山庄,在侧门也只和看门的点了个头没下马,他到叶家比回自己窝还多,早已熟不知礼了。
到了中庭,下了马,让马厮将马牵了去,才自顾自的走进叶管家的帐房门。
到了叶家的人都知道,叶老爷虽好客但不喜被打扰,到他这,只要是熟客,想吃什么想用什么,全是管家的事。所以见叶小姐只要通报管家叶深即可。
叶深比老爷小一圈,却长得更福气团团状,他笑呤呤地站起来迎接:“二少来了。”
丁文朗一副很晦的表情,说:“母亲让我请叶小姐过府一叙,你现在就替我传话,我在临轩等回信。”
叶深轻轻摇晃着大脑袋,轻声说:“叶小姐在栖凤居,请二少自己去请吧。昨个儿小姐才下得旨,我是没资格进她住得地方。”
他说这话时成功得表达了一个意思:后院住了一只老虎,而与此同时,自己却笑得象一只老狐狸。
丁文朗懒得理他,点了点头,径自去了。
叶家没有丁家那么大,住得很紧凑,丁文朗手长脚长,没多久就来到了叶小姐的栖凤居。
女墙不高,能看见里面草木扶苏,果真又是一番气象。看来自己经月未来,叶伯伯对这可下了一番功夫整顿。
院门半开半掩,也没有人在角门里呆着看守,想必是侍从还不太习惯一向散漫的家中多了一位女主人吧。
丁文朗伸手轻轻一推……
“哗……”一重物自上坠下,他反应神速,后退三尺,“哐当……”一个盛满水的铜盘自门楣上落下,水花四溅……
丁文朗目瞪口呆,他不敢相信一个千金小姐会做出这种智力不超过十岁幼童的游戏。
随着铜盘的巨响,三条巨型犬冲了过来。一只只呲牙裂嘴地,喘着粗气,流着口水却并不狂吠,显然是训练有素。
哼!丁文朗轻藐地一笑,这些只能吓吓女人小孩。他从袖中摸出几块碎银,手轻扬,一只赏一块,得到赏钱的狗狗自然倒下臣服了。
他一步一步地走进了院子里。
花园里软软的绿茵之中有一棵古老的梧桐树,梧桐山庄由此而得名,虽说不远处的落叶山庄梧桐更多,但也越不过这棵树的顺序去。
梧桐树华盖足有一间轩阁大小,树的浓荫下有一架精致的秋千,秋千上一位紫衣少女正慵懒地随风摇弋。
她如云的秀发半挽,用一根名贵典雅的玉钗别着。深紫色的广袖罗裙,门襟上别着香兰,纱质的衣料隐约可见丰肌玉骨。全身上下洋溢着一种出尘的性感。简直是仙子与少女的完美结合。她的眼波光潋滟,呼吸之间都带着女性温柔气息,让人由不得心神俱醉。
丁文朗走近,觉得心跳加速。
少女抬起头来,用一双朦胧的黑眸在他身上略一回旋,自然的微笑,声音柔和甜美:“客自何处来?”
秋千边有一几一凳,丁文朗径自坐下:“凤凰山庄丁文朗。”
几上有一壶双杯,显然是有所准备。丁文朗替自己斟了一杯,一口饮尽。
少女亦笑了笑,弯腰取了一杯,放到唇边,啜了一小口,若有所思地看着丁文朗。她脸儿绯红,显已喝了不少。
丁文朗开口欲言,少女竖起葱白的食指就口,“嘘”了一声。
丁文朗看着面前妩媚如谪仙般的少女,一时失语。
幽幽地传来一阵很飘渺的笛声,隔着远远地听,更觉得说不出得悦耳动听。似春风扶过柳梢;如流水漫上浅滩;有一朵朵鲜花绽放的喜悦;亦有一片片新叶舒展的欢欣。其间若有若无,时断时续,更让人宛若置身仙境。
许久,丁文朗回过神来,发现少女已半酣了。
“你来做什么?”少女笑问词语虽不雅丽,但却更有别种风情贴近。
“家慈欲请小姐过府一叙。”丁文朗彬彬有礼。
“嗯,令堂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