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是只猪





  “啊,是嫂嫂。”汐缘果真将春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语气中带着艳羡:“早就听说嫂嫂出自江南茶香世家,果然人就如茶一般清雅飘逸。”
  呵呵,真是受用,春儿笑眯眯地对汐缘说:“缘儿也是女中绝色,这小模样倒叫我羡慕呢。”
  两个人正互相吹捧着,朱夫人道:“都别站着了,今儿个汐缘来,咱们家里人好好坐坐。”
  大家依言坐在桌前,春儿刚要挨着子朗坐下,就见子墨含笑看着自己,赞道:“嫂嫂今晚真是清丽。”
  子朗斜着美眸瞧他一眼,但笑不语,春儿冲子墨做了个鬼脸:“没见你四哥更清丽。”几个人哈哈笑着就坐,春儿坐在子朗左边,汐缘坐在子朗另一侧,水柔则笑嘻嘻凑到春儿身边,小声说:“这汐缘姐姐啊,我娘喜欢,我哥喜欢,我也喜欢,嫂嫂喜不喜欢?”
  这要是花容,春儿早就两只手掐住她脖子叫她闭嘴,可这是小姑子,只能忍了。春儿脸上笑着:“喜不喜欢有什么区别?”
  水柔眨眨眼睛:“要是她做我四哥的二房,嫂嫂可满意?”
  这个朱水柔,等你嫁了叫你的小姑子折磨你!春儿心里生气,面上倒是不动声色,她笑笑:“那是你四哥的事儿,可由不得我做主。”
  水柔嘿嘿地笑:“嫂嫂倒是大度,可是人家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哪有做妾的道理?我是逗着嫂嫂玩儿罢了。”
  春儿捏紧小拳头,真想挥到朱水柔鼻子上去,臭丫头,差点儿叫她给戏弄了。幸好没尖酸刻薄地说什么,要不可让她笑死了。
  另一边,汐缘柔柔地对子朗说:“子朗哥哥,就算是玩笑,也不能把猪画在脸上,毁了这张清俊的脸。”
  猪是春儿画的,清俊与否也是春儿的事儿,她狠狠掐了子朗两下,又清了清嗓子,笑道:“汐缘姑娘,子朗的脸画着东西不好看吗?我觉得蛮不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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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么大家……睡觉睡觉~

  052:家宴罚酒

  汐缘觉得尴尬,脸上有些挂不住:“这是当然,嫂嫂觉得好看就好。”
  春儿笑笑:“本来两边脸都要画上,可是子朗说了,叫大家看着不好,还是晚上在肩头画一个,只给我看。可是要我说不如画脚趾头上,这主意好不好?哈哈。”
  汐缘更觉得难堪,红着脸说:“嫂嫂说好,那就是好。”
  水柔在一旁噗嗤一声,一口茶差点儿没喷出来,她笑着说:“嫂嫂,哪有你这样的,你们自己家的事儿,我们姑娘家可听不得。”
  子朗看着得意的春儿,唇角轻然一勾,靠近她的耳朵小声说:“春儿今天变坏了。”
  春儿冲他扮了个鬼脸,嘿嘿笑着:“就坏就坏。”汐缘站了起来,说道:“这次来,给姑妈姑父和哥哥嫂嫂们都带了礼物,雁歌,快拿上来。”
  话音刚落,汐缘的丫环就捧上来一堆礼物,这一分发,所有的人都高兴起来。春儿又不开心了,原来送礼物可以收买人心啊,早知道敬茶那天碧螺春就狂送一通,看谁还好意思冲春儿摆脸子。当礼物拿在手上的时候,她又眉开眼笑了,她和妯娌小姑子们都收到一串直径约半寸的东珠,全都一般大小,莹润得没有半点杂质。春儿喜欢得不得了,拿在手里把玩着。汐缘拿着一盒东西,笑盈盈地对春儿说:“嫂嫂,这是子朗哥哥最喜欢的东西,就一起交给嫂嫂吧。”
  啊?春儿眨巴眨巴眼睛,懒猪最喜欢什么?自己竟然从来不知道!她笑着接过盒子称谢,汐缘问道:“子朗哥哥知道是什么吗?”
  子朗那半面金猪脸冲着汐缘温润一笑:“当然知道,定是极好的。”
  春儿这个好奇呀,正想偷偷打开来看看,水柔伸着脖子凑过来:“四嫂大概不知道我哥最喜欢啥吧?”
  春儿气得捏紧拳头,这个水柔今天是没完了。她瞪了水柔一眼说:“你哥最喜欢我!”
  水柔哈哈笑出声来,引得朱夫人嗔怪:“水柔,别没个姑娘家的样子。”水柔憋着笑不言语,朱老爷说道:“这是家宴,朱家的人,哪有不喝酒的道理?都换上大杯,今儿个要畅饮!”
  于是,朱家老老少少男人女人都换上大杯,春儿一见就傻了,要是这么喝估计又要出丑。她正担心着,武思萱笑着看她,说道:“春儿和子朗是新婚,前几天的家宴却不来,是不是要罚上三杯?”
  子朗忙笑着说:“是子朗的错,该罚。只是春儿这三杯,可否由我代喝?”
  “那怎么成?”武思萱笑道:“春儿在斗酒会上可是赢了冷姑娘的,我们还想再看春儿闻香试酒呢!”
  汐缘眼睛一亮:“真的?嫂嫂有这好本事?”
  春儿咬咬牙,今天不喝是不成了,总不能叫大家扫兴,也不能叫汐缘小瞧了。她本来就有股不服输的劲儿,这下更加不肯逃避!她笑着挽着子朗的胳膊,完全是女儿家撒娇的姿态:“子朗,那我要喝竹叶青。”
  水柔在一旁咯咯笑出声,小声说:“喝啥都会醉。”
  春儿哼了一声:“醉了也要喝。”
  三大杯落肚,春儿的视野里一切都迷糊起来,一桌子都是人,觥筹交错,人影晃来晃去,说些什么都听不清楚。她只看着子朗傻笑。子朗体贴地把她环在臂弯中,又惹得大家哄笑,说新婚的小儿女就是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他也不在意,尽挑些春儿喜欢吃的哄着她吃。
  春儿吃吃地笑着,去掐水柔的脸,笑嘻嘻地说:“小笨蛋,一对儿坠子就稀罕成这样,我那儿还有个点翠簪子呢。”
  水柔噘起嘴:“不要拿东西诱惑我,我还没想和你好呢。再说了,汐缘姐姐刚送了一串东珠,我还没喜欢够呢,哼,我心里是向着汐缘姐姐的。”
  春儿笑得靠在子朗肩头:“反正只有一支了,正好也要送缘儿些东西,那我转送她吧。”
  水柔道:“别呀,哪有说了送人家又去给别人的道理?”
  “那你明天来拿。”
  “嫂嫂不许说了不算。”
  看她两个在那里嘀嘀咕咕的,朱夫人笑道:“一开始吵得跟什么似的,现在倒好上了。”大家哄笑,水柔冲春儿吐了吐舌头:“是你不好,害得斗酒会上小侯爷都没工夫看我。”
  春儿也不示弱:“你不好,我第一天敬茶你就扮恶人。”
  这一边,汐缘端起了杯子,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子朗哥哥,你如今成亲了,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记得缘儿,我陪哥哥喝了这杯。”
  子朗笑笑,仰头一饮而尽。春儿抱着他的胳膊,不悦道:“相公,我也要和你喝,我们除了交杯酒,还没碰过杯呢。”
  子朗拍拍她的背:“春儿醉了,以后再喝。”
  “不!”春儿抬起头,委屈极了:“我就要和你喝。”
  子朗只好依她,这一杯喝下去,春儿彻底醉了,伏在子朗肩头嘿嘿傻笑。子朗叹了口气站起来:“娘,我累了,我和春儿回房了。”
  朱夫人气道:“到底是你累了,还是春儿醉了?”
  水柔道:“这是我哥心疼媳妇,是不是四哥?”
  子朗笑笑,扶着春儿出了门,一走到院子里,裙角被夜风掀起,吹乱了他们的发。春儿咯咯笑着:“子朗,子朗,我醉了,我想飞。”
  随着“啊——”的一声尖叫,春儿被他扛在肩头,春儿在空中张开双臂,风儿卷着落叶飘下来,映着她脸上的小酒窝,春儿迎着风快乐地大喊:“我飞啦——!我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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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么,今天来晚了,这几天又开始忙啦,争取星期天双更哈……

  053:老虎爪子

  来啦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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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朗,是我好看还是你缘儿妹妹好看?”
  “春儿好看。”
  “子朗,我们是姐妹,你和汐缘也是姐妹吗?”
  “嗯。”
  “那你是跟我好,还是跟她好?”
  “春儿是我的老婆,当然是和春儿好。”
  “子朗,那你生不生我的气了?”
  “子朗从来不生春儿的气。”
  “嘿嘿嘿,子朗的脸好滑啊。”
  “嗯,春儿的脸也滑。”
  ……
  睁开眼,窗外已是艳阳高照,身边不见了平素里比自己起得还晚的那个人。春儿揉揉眼睛坐起来,喊了声“懒猪”,却没人答应,她美美地伸了个懒腰,依稀记起昨天在家宴上喝醉,后来是懒猪扛着自己飞回来,自己好像抓着他的手说了好多话,但是说了些什么那可就完全想不起来了。
  人呢?是不是他还生着气,从此不理自己了?去找窖香了?这个不知悔改的家伙!
  掀开被子,春儿一眼瞧见自己光着的小脚丫,她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大叫:“懒猪,你快给我出来!”
  门开了,子朗含笑闪身进来:“春儿怎么了?”
  春儿从床上扑通跳下来,也不管自己还光着脚,扑上去捶他:“臭猪,你干嘛把我的脚画成这样?”子朗轻笑一声:“别凉着了。”说罢抱起她放到床上,只见两个莹白的小脚丫上,赫然长着十个金灿灿的脚趾头,春儿咬着牙踢他两脚:“我跟汐缘姑娘说画脚趾头上,你还真画呀?”
  子朗忍着笑,慢吞吞倒在床上:“是春儿昨晚吵着要我画上的。”
  “我是说画你,谁叫你往我身上画啊?”
  “春儿自己跑去研墨,非逼着我画。”
  “啊?我有那么傻?”
  子朗笑出声:“有。”
  春儿气得又去捶他:“那干嘛画成这样?为什么每根脚趾头中间都画个黑道子?”
  子朗眯起眼睛:“是春儿说要画成老虎爪子的。”
  啊?春儿连忙看看自己的小手,还好,没被他弄成小金手,要不可让朱水柔那小妮子笑死了。她努力回忆着昨晚的片段,隐隐觉得还是不对,偷偷地看看胳膊和腿,都还好好的,她摇着子朗问:“懒猪,你只画了脚趾头吗?”
  子朗一只手支着头,黑发散落下来,他眼中闪出狡黠,笑道:“本来是只想画老虎爪子的,可是春儿非要说……”
  春儿只觉得后背涌上一股凉意,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她抓着子朗的胳膊问:“朱……朱子朗,你还在哪里画了?”
  子朗慢慢起身,从妆台上拿来菱花镜:“春儿自己看。”
  春儿接过来,马上先看看脸,还好,脸上没有。再往下一看,忍不住大吼一声扑到懒猪身上手脚并用狂踢乱打:“臭猪臭猪!”
  子朗把身体埋在被子里,肩头抖动笑个不停,等她捶够了才坐起来,一脸无辜地说:“是春儿要在那里画的,还说既然已经和汐缘说了,就一定要画上给让人家看。”
  春儿扑在被子里呜呜着:“都是你,这下可叫人家捡到笑话了。”
  子朗凑过去,笑眯眯地拉起春儿,看着她锁骨之下那一只摇头晃脑的小老虎,和肚兜上那一只一般的可爱,他笑道:“春儿不怕,除了我别人看不到。”他脸上的笑意在不断扩大:“春儿喜欢吗?”
  “不要再说啦!”春儿捂着耳朵猛摇着头,子朗笑着拥她入怀,低声说:“春儿,其实我画得挺好看的。”
  春儿赶紧抓了件衣服挡在胸前,都说酒醉之后会胡言乱语,果然是这样,还好没有乱那啥……真是的,好好的叫这懒猪画成这样,他可报了仇了。呜呜呜,好在他还算君子,要是画遍了全身可怎么办啊?
  子朗知道她害羞,懒洋洋站起身走出门去。春儿赶紧穿衣服,喊来龙井来帮自己梳洗,正梳头呢,就听得门外的一声温柔软语:“子朗哥哥可曾吃了午饭?”
  春儿马上支起了耳朵,啊?汐缘来了,这哥哥妹妹的可真亲热啊。
  只听子朗在门外说:“还没有呢,在等春儿。”
  春儿在屋里赶紧照照镜子,问道:“龙井,我好看不?”
  “好看。”
  春儿点点头,站起来推开门,笑意盈盈地喊了声:“子朗。”虽是喊着子朗,眼睛却盯着汐缘看,她还是如雪的白衣,仙子般的脱俗。春儿咬咬嘴唇,脚下似是一软,娇弱无力地倚在门边:“哎呦,真是的,喝上点儿就醉。”
  子朗心下了然,含着笑来扶她,她就靠在他身上,笑眯眯地说:“缘儿就在哥哥嫂嫂这儿吃吧。”
  看着他们亲热的样子,汐缘忙道:“不了,我还是等一下再来。子朗哥哥,上次我走的时候,哥哥答应我还会指点我棋艺的,哥哥说话可还算数?”
  子朗笑笑:“当然算数。”
  汐缘灿烂一笑:“那我下午来可好?”说着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子朗哥哥不要睡午觉啦,好不好?”
  “好。”
  汐缘娇羞一笑,指指院中的石桌:“记得啊,还在那里。”
  春儿看着那愉快离去的身影,心里这个气呀。懒猪爱睡午觉她也管,还约了下午来下棋,心里真不舒服啊。她噘着嘴说:“懒猪,吃了饭你陪我出去玩儿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