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是只猪





  啊!春儿这个高兴啊。小包子终于肯多说一个字了。绝对值得庆祝。她心里想。小包子不肯跟那些男孩儿一起疯。可能是蹴鞠这种活动不适合他地年龄。也可能是因为那些孩子不够优雅。小包子看不上。春儿脑子里灵光一闪。对啊。说不定女孩子地吸引力会更胜一筹。春儿连忙在孩子们中间选了个姿色不错地小女孩儿。往她小手里塞了个玉杯。倒上葡萄酒。小姑娘端着酒杯殷勤地走到小包子跟前。轻轻地说:“喝吧。”
  小包子盯着她看了好半天。春儿心里这个乐呀。终于有他能看上眼地了。谁知小包子不耐烦地翻了个身。那杯酒连碰都不碰一下。嘴里嘟哝着:“庸脂俗粉!”
  啊啊啊!小包子又多说了两个字!春儿激动万分。虽然儿子不喜欢那些小孩儿。可事实证明。他不是没有说话地能力。而是懒得说。
  这一天,子朗在房里看书,春儿盯着院子里的小包子又动开了脑筋,她招手唤来了几位牛哥,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
  小包子正悠哉悠哉地看天看鸟,令不妨一下子被人抱起,无情地放在地上。小软榻和小几被瞬间抽走,几位牛哥抢了东西撒腿就跑。小包子显然吓了一跳,他生气了,但就是不肯哭,他站起来挪动小脚就往前追,嘴里脆生生地喊着:“我数三声给我拿回来,不然小爷找荆楚大大揍你们!”
  春儿激动地跳了起来,原来儿子不是没有走路的能力,他是懒得走。她忍不住大叫:“天哪,我儿子真不一般,没见过他走路,竟然连跑都会了。”
  软榻被抬回来,小包子气呼呼地爬到榻上,眼角瞥向春儿的方向,低低地说了一声:“笨蛋娘。”
  春儿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她一把夺过子朗手中的书,跺着脚撒娇:“子朗,你看看你儿子,他是小坏蛋!”
  小包子能力超群地时候,在春儿口中就是“我儿子”,当小包子惹恼春儿的时候,就变成了“你儿子”。
  子朗笑笑,站起来拥她入怀,和她一起远远看着闭上眼睛准备大睡的小包子,笑着说道:“春儿,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子朗把头埋在她的颈间,落下一串细吻,然后抱起春儿一起倒在床上,对着春儿的耳朵暧昧说道:“咱们马上再生个能惹小包子生气的。”
  春儿在他脸上咬了一口:“臭朱子朗,你坏死了。”
  明天进入最后一卷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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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五:桃花依旧笑春风 141:巨变

  城门口坐着个小乞丐。
  他衣衫褴褛身无分文,头发乱蓬蓬的,还挂着几片草叶,脸上脏兮兮的,应该是好几天都不曾洗过。他靠着墙坐着,毫无神采的眼睛茫然望着天空。
  又是春天了呢,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些书上读过的东西,直到今天才真正感悟。人生际遇充满了变数,往昔那一大群人,那一张张鲜活的笑脸,是心里永恒的印记,也成了此刻支撑他的唯一信念。
  他是朱家五少朱子墨。
  几年前,子朗从狱中消失,莫少离被丢进牢里关了一晚,成为江南的笑谈。莫少离大怒,愈发加强了对江南生意场的压制。第一个受到牵连的是花家,数年来的基业被一把火付之一炬,谁都知道这是莫少离干的,但是没人能拿出证据,更没有人能尝试去撼动莫少离的老爹靖江王。
  花老爷伤心之余带着全家老小回老家去了,花容和连暮天的婚事暂时被搁置下来。接下来,江南生意人中的魁首们或是和莫少离狼狈为奸,或是被他的诡计打击得毫无还手之力。朱家苦苦撑了几年,还是被他冠上个抵制税收的罪名,全部家产充公,家眷全部发配。
  差人冲进朱家拿人的时候,朱夫人把他和水柔藏进酒窖里,让他们俩顺着暗道逃出去投奔子朗。暗道里黑漆漆的,他和水柔连个火折子都没有,只能手拉着手一前一后摸索前行,走了半日才找到出口。他们发现,出口的所在地正是望云山,从山顶可以望到朱家的宅院,可是在这一刻,那里已经归了莫少离。
  当时,水柔的脸色难看极了,子墨知道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水柔是只要付出感情就毫无保留的那种人。无论是对朋友还是对爱人。她恨莫少离,可是内心深处对莫少离还是有些难以言喻的情感,如今莫少离害得朱家人流离失所,这对水柔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子墨虽比水柔小上一岁,可他觉得自己应该像个男人一样去保护女人,他想出好多话来安慰着水柔。说了很多以后奋发图强铲除莫少离的豪言壮语。
  说着说着,连子墨自己都哭出了声,水柔反倒慢慢平静下来,叫子墨不用担心她,为今之计找到四哥才是最重要地。经历了逃亡,经历了恐慌,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两个人都饿了,子墨叫水柔在原地等着,一个人跑去摘野果。他是什么都没做过的大少爷,爬个树也要爬上半天,而且山路难走。好几次都从路面上滚下来,把衣服都划破了好几处。当他用衣襟兴冲冲兜着果子赶回来的时候,水柔已经不见了。他哭着在山上四处奔跑,大喊着水柔的名字,可是,水柔就这样不知所踪。
  子墨担心爹娘兄嫂,那发配的路上该是多么辛酸;他更担心失踪地水柔,她一个女孩子,势单力孤又手无缚鸡之力。可别真的一冲动去找莫少离算账。水柔怎么能斗得过莫少离呢?如果落在他手里那可不堪设想。子墨思来想去,决定回城里打听一下,如果真像自己想得那样,拼了命也要把水柔救出来。
  子墨知道,城里有很多莫少离的眼线,他在地上抓了两把泥抹在脸上,又扯乱了自己的头发,衣服本来已经破烂不堪了,他又在地上打了两个滚。便成了活脱脱的乞丐模样。他大模大样在城中走着,没有人会想到这小乞丐便是朱家五少。
  子墨认为消息最灵通地是那些说书先生。他去不起一醉楼。也去不起茶馆。只好凑在树根下听草根艺人地演说。这一次他充分体会到了世态炎凉。原来是朱家少爷地时候。走到哪儿都受人尊敬。可一旦成了小乞丐。立刻成为世人嗤之以鼻地对象。他遭受着冷眼。远远站在人群之外听了两天。还真地听到了朱家地消息。
  那说书先生堂木拍得啪啪作响。口中唾沫星子横飞:“这朱家地老小被驱逐出城。发配地路上突然遇到了一伙儿山贼。咱们这儿附近从没听说有山贼出没。是什么人假扮地也未可知。唉!这是想赶尽杀绝啊!只一会儿。朱家男丁一个个身负重伤。妇孺痛哭流涕。那叫一个凄惨!”
  子墨地一颗心悬到嗓子眼。这伙哪是什么山贼。定是莫少离派来地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说书先生继续口若悬河:“正当危难之时。一队人马冲了过来。领头地是一位年纪轻轻地小公子。这公子生地俊啊。面如冠玉。眼若秋水。身着华服。英姿飒爽!他胯下一匹白马神骏非常。简直是天神下凡啊!”这一番渲染。叫听书地人对这位小公子生出些好奇。一个个伸长脖子等着下文。
  “说时迟那时快。那公子飞身上前。手中一把小扇子连连击中几个山贼。他口中大喊:把朱家地人都给小太爷带走。一个也不许落下!他带来地显然个个是高手。把那帮山贼打得落荒而逃。只听那小公子说道:本来是出来找六哥。结果遇见了这档子事儿。今天这人情。足够叫他再帮我多画几幅画了!”
  “那后来呢?”子墨忍不住大声问。他不关心小太爷是谁。他也不关心小太爷地六哥。更不关心什么人情什么画。他只想知道朱家地人都被带到哪儿去了。
  说书先生两手一摊:“没人知道。朱家的人从此从世上消失,小侯爷派人找了两天都没有消息,看来真是天神下凡拯救朱家于水火啊!”
  哗哗哗,掌声。人们一个劲儿叫好,不管山贼是真是假,被小太爷铲除了就是好的。
  听书的人散了,子墨一个人跑到墙根下坐着,茫然无助地望着天。家里人都被带到哪儿了呢?水柔现在在哪里呢?自己一个人又该怎么办呢?
  或许自己应该马上去找四哥,娘说,他在一个叫做千叶镇的地方,找到了四哥,自己就有主心骨了,就不会觉得这么无助!
  入夜了,城里各处亮起了灯火,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可在子墨眼里,这些温暖和明亮没有自己的份,朱子墨只是一个小乞丐而已。
  或许,在这城里还是有一点点牵挂的,是那个帮了朱家好几次却不肯要回报地女孩子。子墨一点儿都不觉得她卑微,他认为她是最聪明最讲义气的人。
  他决定最后去看她一眼。
  醉仙楼外,巾帕与香吻齐飞,灯火共红裙一色,那些姑娘们嗲着声音招揽着客人。子墨在人群中看见了小杜鹃,她正挥着小手帕招呼着一个花花公子,和当初叫住自己一样。她挽着那位公子往里走,大概是感觉到了眼神的注视,转过头来回望着,脸上是还没有消失的笑容。子墨忙背过身去,对不起……对不起……有能力的时候没勇气和娘据理力争来赎你,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看你沦落风尘,朱子墨又有什么脸来面对你……
  亲爱的们,舞月这个周末要出门,星期一准时更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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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2:最后一晚

  回来喽回来喽出了声,眼睛定定地望着子墨的方向。身旁的公子不耐烦地催促着,小杜鹃叫过一个姐妹耳语了几句,那姑娘立刻笑吟吟地黏在那位公子身上。公子脸上的不悦变成暧昧的笑容,揽着怀里的人走了进去。
  子墨别过头,他不愿和小杜鹃在这种情况下见面。“等一等。”小杜鹃又喊了一声,子墨加快脚步跑走,直到再也听不见她的声音,直到,让心里的惦念酸涩地占据心头。
  他呆呆地伫立街头,阑珊的灯火映着脸上的泪,月辉格外清冷,晚景格外萧疏。一步一步踏在青石板的路面上,子墨像个游魂一般,这一晚,他不知何去何从。家没了,水柔丢了,心,也空了。
  开始下雨了,雨丝涤荡着江南,给泼墨夜色添了些重彩。子墨浑身已被淋得湿透,身影显得格外寂寥,再狼狈又能怎样?浮华本是昙花一现,那些虚妄,那些幻影,到头来能守住几分自我?那转过身的如花笑容从此印在心底吧,或许寂寞,或许黯然,或许不久后她就会将他忘掉,又或许会很快就有个疼她的人为她赎身……可是朱子墨会永远记得她那个天性善良义薄云天的姑娘。雨丝越来越密,子墨蜷在街角的房檐下,脸上分不清是雨是泪,回荡在心中的,是从来不曾说过的坚定承诺。若朱家得以重返故里,定然想尽办法赎你出来,若今生想见无望,来生也一定寻到你,再不辜负!
  一把油纸伞罩在他的头顶,抬眸,那笑靥就在眼前。子墨一惊。站起来冲到雨幕中,小杜鹃在他身后大喊:“你还要我找多久?你要是再躲着我,我就找你一夜,你躲出江南,我这辈子都恨你!”
  子墨站住脚,小杜鹃走到他背后。将伞举得高高的。雨水打在她身上,本就薄薄的衣裳很快就淋了个透。
  “走吧,跟我回去,不管你以后想要去哪儿,今晚总是要有个地方栖身的。”
  见子墨还是沉默着,小杜鹃笑了:“莫非你是嫌弃我?要真是这样,我干脆投湖算了。”
  子墨摇摇头:“不是,我怕连累了你。”
  小杜鹃笑笑,柔声说:“你能赶来看我一眼。我就已经满足了。这城里到处都是莫少离的人,他们去朱家拿人的时候漏掉了你和水柔小姐,朱家人在路上又被劫走。莫少离气急败坏正追查呢。你要是执意留在这儿,我也管不了,可大仇未报,万一要是被捉了去可不划算。”
  子墨眼睛一亮:“你是说,水柔不在莫少离手上?”
  小杜鹃点点头:“莫少离一个人也没抓到。”她看了看左右。伸手挽起了子墨地胳膊。声音压得很低:“我听姐妹们说地。冬雪姐姐昨天地客人是莫少离地手下。一个劲儿抱怨侯爷脾气暴躁呢。姐妹们知道我关心朱家地事儿。都帮我打听呢。”小杜鹃说到这儿。情不自禁笑了:“我知道莫少离没找到你。不知道多高兴呢。我天天做梦都是遇见你。这梦还真灵。”
  子墨心头一暖:“杜鹃。叫你担心了。”
  小杜鹃拉着他地手说:“董妈妈只给我一刻钟地时间。我们走吧。醉仙楼虽不是什么干净地地方。但总算还有被子可以盖。”
  因为这场雨来得突然。醉仙楼地大门口没了刚才地热闹劲儿。董妈妈正抱怨这雨来地不是时候。正巧瞧见回来地小杜鹃。她马上开始迁怒:“你个小蹄子。带回个叫花子做什么?你当我这是官府放粮啊?!”
  小杜鹃赶忙赔笑:“妈妈。这是我失散地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