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不算事儿 作者:衣十一(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11-29正文完结)





    苏玉侧过头望向他:“那你为什么现在才问?”
    萧致墨摸了摸鼻子:“我觉得我还是很了解你的。你一旦做下了决定,轻易不会去改变,那个时候问与不问其实都没有什么区别,若是开口还会显得我在阻拦与你。”
    苏玉看着萧致墨的眸光微动,听到他继续说道:“我之所以现在才问出口,不是因为想知道答案,而是想知道苏二你会不会回答我。”
    “我回答了。”苏玉眸光定定看着萧致墨,缓缓道,“无论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我不会对你隐瞒什么。”
    萧致墨一双清澈桃花眼闪烁出点点笑意,神情满足的像一个孩子一般:“我很开心。”
    苏玉闻言一怔。
    就如苏逍在临行前对她所说那般,萧致墨等了她太长的时间,却从来都不要求苏玉有任何回应。
    这份执着连旁观的苏逍都被打动了,苏玉不是铁石心肠,又怎么能无动于衷?一个人的心太小,若是真的能同时装两个人,那么对谁都不公平。苏玉不是圣人,并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心伸缩自如,而萧致墨必然也懂得这点,是以他从来都不会逼迫苏玉。
    看着萧致墨此刻的神情,苏玉心中酸涩与感动掺杂,如浪涛一般翻涌着嘶吼着,她的嘴唇反反复复张合了几次,喉咙却像是被卡住了一般,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萧致墨的面上铺了一层晕红,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道:“怎么了?难不成我说了什么触动到你的话?”
    苏玉垂下头轻轻摇了摇:“何止是说的。”
    萧致墨俊朗的面容犯上一丝疑惑。
    “自然还有做的。”苏玉喟叹一口气道。
    见萧致墨脸上不自然的表情更重,苏玉伸手一指萧三胳膊下面夹着的两只美人纸鹞,转了话题道:“方才你也说了纸鹞太过脆弱,回去便也将它们好好安置罢,毕竟上面的美人被陈老爷子画得栩栩如生,说不准哪日便有一个从画中跳出来报恩了也未可知。”
    萧致墨收回一眨不眨看着苏玉的视线,苦笑道:“若真是这样,我便拾掇拾掇自己的东西来苏府避难了,到时候苏二你可不要不接待我。”
    “本以为是一段凌安佳话,怎么被你这么说来便成志异故事了?”
    “这两个故事哪一段我都不想要。”萧致墨匆忙摆手,动作因为夹着两个纸鹞而显得异常诙谐,“早知我便如你那般选两个花鸟鱼虫了。”
    苏玉抿嘴一笑。
    “到苏府大门口了。”萧致墨停了脚步,一指苏府朱红色的大牌匾道。
    苏玉闻言抬头,没想到这来时还觉得漫长的道路,回来却显得如此短暂。
    跟着萧致墨停下了脚步,苏玉顿了顿,开口问道:“今日忙碌了一天,萧三可要随我入府喝几口茶水再回府?”
    “我便不进去了。”萧致墨玩笑道,“我回府还要将这两个纸鹞摆个好位置,省了它们真来报恩不是?”
    苏玉忍俊不禁,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在苏府门口看着萧致墨单手抱着两个半人多高纸鹞的背影渐行渐远,苏玉这才转身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冬儿应该是自早晨苏玉出门之后便守在房间中等苏玉,见到她回来之后异常开心,上蹿下跳的将苏玉看了个遍之后,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了苏玉手中的纸鹞上面,惊讶道:“小姐出门就是为了买这两个蝙蝠?”
    苏玉点了点头,也没向冬儿解释自己的用意,在厢房中绕了一圈,却发现纸鹞还是做得有些大了,屋内没什么地方可以将两个纸鹞都摆在一起。
    将纸鹞递给冬儿,苏玉缓缓道:“先帮我放到次间去罢,明日我再去书房看一看是否有地方挂着它们。”
    冬儿有些诧异:“让冬儿直接去书房挂它们不就可以了,哪里还用等到明日?”
    “不必。”苏玉摇头婉拒道,“明日我亲自过去瞅瞅能将它们挂在何处,今日我走得太累,现在便想休息了。”
    “晚膳呢?”冬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滴溜溜一转,“小姐难道不先用点晚膳再歇下?”
    “方才在外面稍微用了一些,现下还不饿。”苏玉有些乏地挥了挥手道,“你若是嘴馋,便去吃了罢,对后厨说是我赏你的。”
    冬儿眸光倏然明亮起来,欢喜道:“多谢小姐了。”
    苏玉打发完了冬儿,这才安稳地坐在了床榻之上,伸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脚腕。其实方才她对冬儿并没有说谎,今日从城西到城南走了一个来回,若是按照往常她的脚力来说确实不算是什么,只是因为天寒地冻,冷风夹带着湿气仿佛吹到了骨子里一般,虽然走起来身上不冷,可腿脚却容易发硬发酸。
    在床榻上的苏玉轻吐了一口气,用锦被将自己包裹得更严实一些,身上舒服了一些,意识便开始迷糊了起来,只觉得脑中昏昏沉沉的一会儿是萧致墨摸着鼻子,眸光清澈对着自己喊“苏二”的模样,一会儿是大哥与萧致彦在军帐中围着地势图商议战事,而秦砚却面色沉静地站在一旁的画面。
    那军帐里只有他们几人,除了秦砚依然一身月白书生锦衣,其余二人皆着戎装,因为苏逍是副将,衣着的颜色比萧致彦要淡一些。
    梦境之中萧致彦与苏逍似乎在说什么,而苏逍却无论如何都摇头反对,蹙着眉头一副神色坚决的模样。
    两人讨论到最后都没有达成一致,目光不约而同转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秦砚。
    秦砚这才走上前来,开口低声说了句什么,苏逍的面色一怔,苏玉努力让自己凑得更近一些听清几人的对话,却看到秦砚的面色倏然一变,张口低呼了一声什么,苏玉却始终听不清。
    愈是听不清,苏玉便越想挣扎着靠前,却不知为何反而离他们越来越远,不由急出一身冷汗,他们之中秦砚似乎发现了她这边的异常,转过头来,一双容色清华的面容带着点点困惑。
    “秦砚?”苏玉如闭塞住的喉咙终于发出了一丝声音,可军帐中的人却显然听不见。
    “唰——”的一声脆响,却是今日那说书先生扇面空白的折扇倏然一合的声音。
    苏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只觉得心口依然在砰砰直跳,仿佛方才在梦境中的挣扎是真的一般。
    一抹额头上急出的汗水,苏玉深吸一口气,用手遮住从木质雕花的窗牖上投射下来的刺眼阳光,迷茫的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才确定一夜已在这似醒非醒的梦境中飞快地掠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毕业论文+准备回国,实在实在是太忙,更新时间可能不会很固定,十分对不起大家QAQ
    明天要见导师,因为跟大家有时差,所以更新时间可能在第二天凌晨了,我会尽量早些更,大家不要等啦早些睡,群么一个~

☆、第七十七章

而在此时;初晨的阳光透过军帐与帐帘之间的缝隙斜斜照入,在原本彻夜点着烛火的帐内洒下一缕淡金色的光晕。
    秦砚将手中的毛笔放下,双手轻轻揉了揉额角;合上了有些发红的眼眸;清俊面容上眉间蹙起的沟壑渐渐舒展开来,轻舒了一口气。
    那屡斜照在桌面上的微弱光芒似是被什么短暂地挡了一下;阴影转瞬即逝;却被秦砚敏锐地察觉到;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帐帘处的缝隙;面上露出无奈之色。
    秦砚的军帐外;萧致彦身着一袭赤红色戎装;一手抱着玄铁头盔,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将帐帘向旁边挑了挑;使那条缝隙变得更大。
    萧致彦正探头探脑地向秦砚的帐中望着,却觉得自己的后背被谁猛地推了一把,也亏得他自幼习武,下盘功夫比谁都稳当,这才没有一下子栽进了秦砚的军帐之中。
    蓦地转过头来,萧致彦狠狠一瞪来人,却发现是苏逍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胡子拉碴地站在他身后,眼眸中布满了血丝,此刻正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你在干嘛?”苏逍扯着嗓子道,声音也因为一直缺乏休息而泛着显而易见的沙哑。
    昨日轮到苏逍当值,算算从昨日清晨到此刻他已经有十多个时辰没有合眼了,这幅憔悴的模样让人看了便心生不忍。
    只是萧致彦素来是个睁眼瞎,不感兴趣的事情从来都不会主动去留意。是以他大大咧咧地冲着苏逍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见苏逍眨了眨眼张口还要发问,索性直接上前无助了他的嘴,就着这个动作扯着他走了几步,离开了秦砚军帐的门口。
    苏逍倒是也没怎么挣扎,任凭萧致彦拖着,也没再发出任何声响。
    这人倒是挺识趣的。萧致彦心中暗道,全然没想过苏逍是因为太累了懒得跟他计较。
    两人在秦砚军帐外不远处停了脚步,萧致彦这才松了捂住苏逍嘴的手,上上下下打量着他道:“险些就被他发现了,我是想看看小砚子在做什么。”
    苏逍虽然对于萧致彦背地里称呼秦砚为“小砚子”这件事情已然习以为常,此刻却还是被骇得一个激灵,就连脸上浓浓的困意也没了,只能眸中带着深深责备之色看向萧致彦。
    萧致彦不以为然:“我今日清晨一起来,就听白青那孩子说小砚子一晚上都在写写画画的,有时候写着写着还会勾起唇角偷偷傻乐一会。你想咱秦大人何许人也?外人面前是个笑里藏刀的假君子,没人的时候就是一块冰,连面上的表情都懒得做一个,这样的情形确实是不多见呐!”
    苏逍眼神向旁边斜了斜,一副别人怎样关我何事的模样。
    萧致彦依旧没有注意到苏逍的神情,继续道:“白青只是多看了他几眼,便被小砚子发现了从帐中赶了出来。所以我猜他昨夜必定不是在忙军务,肯定是在给谁写信。”
    苏逍听到此处神色倏然一凛,此刻已经全然清醒了,眼眸之中一抹锋利光芒一闪而逝:“难不成这混小子是在给幺妹写信?”
    “妖魅?”萧致彦先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随后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幺妹啊,凌安城那大名鼎鼎的苏家玉啊!”
    苏逍冷冷瞥了萧致彦一眼。
    “娶妻当娶苏家玉。”萧致彦讪笑道:“这话可是从你们苏家军中传出来的,当时募兵的时候可是害得我们萧山军招不到人,好苗子全一股脑往苏家校场跑,大哥当时还说让我家三弟扮个女装去萧山军营溜达一圈的,结果三弟宁死不从,这才不了了之。”
    苏逍糟心地看了萧致彦一眼,转身就向秦砚的军营走去。
    萧致彦匆忙跟上,口中不停道:“你慢着点慢着点,要偷窥我们一起,给我留个缝儿。”
    苏逍:“……”
    萧致彦与苏逍两人拉拉扯扯地走到军帐门口,萧致彦口中说着要一起看,却在这时一手扳着苏逍的肩将他向后一推,自己窜到了帐帘缝隙处的位置。
    苏逍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久,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反手将萧致彦的右胳膊拖到自己的肩膀上,背脊一弯就要将他向后摔到身后去。
    萧致彦诧异一挑眉,眼中闪过一抹嗜战的亢奋光芒,动作敏捷地一侧身,左腿呈弓步压低了重心,右右腿迅速向苏逍处踢出,直击苏逍下腹部。
    苏逍迫于无奈松了萧致彦的胳膊以肘格挡,两人便这样你来我往光明长大地在秦砚的军帐前斗在了一起,浑然忘记了帐中之人随时都会出来这件事。
    果不其然,萧致彦与苏逍过招不到二十回合,侧前方便传来了帐帘与地面摩擦的窸窣声,这两人耳力都不错,不约而同停了手看向发出声音那处,便看到秦砚一身月白锦衣单手掀着帐帘立在军帐门口,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二人。
    “你怎么出来了?”萧致彦的神色变了变,随后佯装无事地收回了卡在苏逍腕间的手,看向秦砚道,“今天早上有些冷,正巧苏副将路过此处,我便找他来一起热热身。”
    苏逍亦收了还举在空中的手,斜睨萧致彦一眼道:“我不是正巧路过此处,我是当值结束后回此处睡觉。”
    顶着萧致彦随着他的话语愈发诧异的目光,苏逍一字一顿冷静道:“我已经与萧将军说过许多次了,我与秦大人同住一间军帐,这也是我的军帐。”
    萧致彦的桃花眼徒然瞪大,一脸难以置信道:“这是你的军帐?”
    回答萧致彦的是苏逍径直走进帐内的脚步声。
    秦砚向侧旁为苏逍让了让,看着他一面向帐内走一面手法娴熟地卸身上的铠甲,走到自己席子前的时候铠甲刚好全部脱去,苏逍整个人便直直倒了下去,矫健的身躯与不算柔软的席子发出“嘭”的一声,苏逍却将脸埋在已经冻硬了的被子上一声不吭,俨然一副已经睡熟了的模样。
    “啧啧。”萧致彦忍不住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呐!”
    秦砚容色清华,笑意朗朗,问出的话却让人觉得阴风阵阵:“你大清早的有觉不睡,跑到我这里来鬼鬼祟祟做什么?”
    萧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