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姬 完整
那侍婢对上她含笑的双眸,连连点头,“能,能。”
卫洛笑得更灿烂,更友善了。
看着卫洛的笑容,那侍婢直是充满了力道。她连忙朝外面奔去,一边跑,她一边想到:尝闻姿色很美的姑娘都很难相处,真想不到,姑娘的脾气这么好。转眼,她又充满希望的想到:也许她喜欢我呢,若是国君看中她时,她能把我一并带走,那就太好了。
侍婢一走,卫洛便静静的看着地上的木剑。把它放在榻上收好,这个时侯,卫洛的心里踏实许多了。
不过一刻钟,蹬蹬蹬的脚步声传来,却是那侍婢扛回了一根淡竹。淡竹一般都不大,侍婢扛回的这根,与卫洛折下的树枝一般,约是儿臂粗。
看来,这是个细心地姑娘,知道卫洛需要的是这般大小的竹枝。
再一次,在那侍婢的帮助下,卫洛截下一段竹竿,动刀如飞。
不一会,一根竹剑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看着这竹剑木剑的那待婢突然问道:“姑娘,你怎么喜欢这些丈夫之物?”
卫洛闻言,含笑说道:“我小儿便羡慕丈夫,便常削脸玩儿。”
“真好看。”
“清理干净。”
“诺。”
把房中的树枝竹片清理干净,待婢一踏进来,便看到卫洛低着头,膝盖上放着那根竹剑,她修长的手指抚在竹剑上,表情专注而沉静。
待婢看着看着,突然感觉到有点异样。她皱眉想了想,却又想不出哪里有不对头处。
她晃了晃头,大步跑到卫洛面前,笑道:”姑娘何不沐浴?夜已入幕,国君许会来此呢。”
待婢的语气中,含着紧张和期待。
卫洛抬头看向她,摇头笑道:“不必。”
“怎地不必,方才奴婢经行处,看得那三位姑娘已然沐浴,威装而坐呢。”
面对奴婢的叽叽喳喳,有点急躁的声音,卫洛只是含着笑,她垂下双眸,静静地看着膝上的竹剑,一言不发。
她这个样子,那侍婢有点急躁起来。她急得冲出房外看了看,转过来又唤道:“姑娘,还是沐浴罢。洗去汗尘,国君依赖,定然倾心。”
卫洛没有理她。
那侍婢又是急,又有点委屈,她不明白,怎么这一会功夫,刚才还是笑晏晏,对自己温柔得很的姑娘,怎么便这么固执了?
就在那侍婢越想越急时,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一个寺人(太监)尖哨地喝道:“中山君到!”
“姑娘,姑娘,中山君到了呢,快快起来相迎!”
那侍婢刚刚叫到这里,便看到卫洛抬起头来,淡淡地瞟了自己一眼。
这一眼,很冷。
那侍婢一惊,畏惧之情立生,她低下头向后退去,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一灯如豆中,卫洛静静地坐在宽敞的大殿的塌几上,她低着头,只是安静的扶着膝上的竹剑,一动也不动。
这时,矮胖子莽谄媚的声音传来:“君上,那位美人儿,真是美的像花,明亮的像月光,臣下这次可帮君上弄的一绝色美人了。”
蹬蹬蹬,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正式朝卫洛这个房间走来。
莽的声音刚落,中山君年老干嘎的声音才传来:“真有如此之美?”
“然也然也,纵妲己褒姒,亦不能比也。”
这个莽是个没见识的,一开口就拿两个妖女与新得的美人相比。不过中山君荒淫惯了,他听在耳中,也是一点不在意。
拖沓,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侍婢悄站在卫洛身后,她双眼放光地看着门口处,一张平凡的脸,因为期待和兴奋,已是发光发亮。
中山君老而涩的声音再次戛戛地传来,“孤都等不及了。”
中山君的声音一落,几个中年男人暧昧的笑了起来。
中山君转向一个中年人,笑道:“夼君,我两人一道玩玩这新得的美人。”
这是一种得意洋洋地施恩的语气。
一个响亮的男子声音传来,“谢君上赏。”
卫洛静静地听着。
凌乱的脚步声到了外面了。
一个青绿相间的袍角一晃,紧接着,一行男人踏门而入,同时盯向了卫洛。
众从脚步一顿,齐刷刷地痴住了。
后面还有脚步声传来,一转眼,房门口已是挤了十几个男人。这些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卫洛,那走在最前面的,六十来岁,须发苍白,肥胖而黑的中山君,张着大嘴,连口水也流出来了。
男人们痴痴的,色授神与的,一瞬不瞬地盯着低着静丄坐的卫洛,他们的目光,贪婪火热地放在她的脸上,胸上,细小的腰上。
莽得意地看着一脸痴迷的自家君上,得意地扬起下巴,转头朝着卫洛唤道:“君上到——”
他提高的,中气十足的喝道,是在提醒着卫洛,要她站起来行礼,迎接中山君。
终于,卫洛抬起了头。
呆在这里的男人们,都是色中老手,此时一见卫洛的面容,一对上她的双眼,都是倒抽了一口气,那性致,已提到了最高:眼前这美人,果然是无上佳品。看她的皮肤,细嫩晶莹,看她的胸,高耸饱满。最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神如此清冷,眉目间的神态如此雍容。
这样的容貌,配上这样的气度,其他的女人都成了庸脂俗粉了。若是能把这样水嫩的美人压在身下,能令得这么高贵的美人脸红求饶,胯下称奴,那将是何等的畅快?
在众男人目光似火,痴迷打量之际,莽声音再次一提,喝道:“避氏,中山君再次,速速上前见过!”
第340章震
卫洛抬眼冷冷的看着这一伙色相毕露的中山男人。
烛光幽幽中,她的眼神清而带着威严,她盯着中山君,优雅的,以一种晋人才有的庄严和古板说道:“我乃晋夫人。”
卫洛昂着下巴,道:“请以夫人之礼迎我。”
所有人都怔住了。
中山君向前跨出的动作一顿,他不敢置信地盯着卫洛,紧紧的盯着。半响后,他咽了咽口水,转向左右言道:“孤可曾耳闭?”
“否。”
回答的还是卫洛,她低下头,轻抚着膝上的竹剑。淡淡的,命令地说道:“请君上派出使者,将我到达中山国的消息传达给晋侯。”她说道这里,目光清亮而冷漠,带着一种大国权贵才有的傲慢,瞟了中山君一眼,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与出人有仇,此事望君上秘之!”
从到到尾,卫洛的表情,动作,语气,都带有一种上国君侯夫人才有的气度,冷漠,雍容和高贵。
这样子的她,果然令得一众兴致勃勃的中山人僵住了。
只过了一会,哑住了的中山君突然哈哈一笑,他大摇大摆的超卫洛走来,乐道:“晋夫人?晋侯的妻子么?噫,吁——玩没想到,今日竟能在本侯的宫殿中得见夫人。”
中山君的一双死鱼眼,瞬也不瞬的盯着卫洛的胸口,目光似火。他吸了一下口水,垂着笑脸向卫洛说道:“孤不才,平生所好者,为美色也,清夫人许孤一夜之欢!”
卫洛呆住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世上居然有这么无耻的男人!
他居然一边叫着自己夫人,一边却要求一夜之欢。
卫洛气得噎住了!
她冷冷地盯着中山君,盯着他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进,盯着他漫不经心的回头朝着一个臣子说道:“夼君,美人说她是jian夫人,这下可不能与你共赏美色了。哈哈哈,你还是回罢!”
那个身材高大,长得一张圆圆脸的中年人一直目不转睛,垂涎不已地盯着卫洛,闻言,他长叹一声,喃喃道:“如此美人,不能一尝,诚丈夫之憾矣!”
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他们毫不掩饰的色丄欲,卫洛哑然失笑。
她冷冷地说道:“我知乃上国夫人,却如此不恭!中山,败亡在即也!”
卫洛说这话时,声音阴沉,森森而来,围在门后的剑客们互相看了一眼,脸露慌se。
可是,中山君却色不以为然,他搓着手,眼发绿光地盯着卫洛的胸口,继续向他走来,“咄!睡一妇人而已!你真是晋夫人又如何?晋侯睡得,孤便睡不得?”
卫洛刷地一下,睁大了双眼。
据她所说,这时代的人,是极重上下礼节的。她就算是一个妇人,可她是大国晋侯的夫人,是贵族中的贵族。这个中山君,居然敢如此跟她说话?他是不知道这事的重要性,还是被色丄欲冲昏了头脑?
卫洛却是不知,中山国属于狄人所建,也就是后世的游牧民族突厥所建。这样的蛮夷之国,他们本来便不通中原礼数。
当然,最重要的是,中山君在这闭塞落后的地方称侯多年,他和他身边的这些人,在色丄欲上荒淫惯了,他被淫虫充塞的大脑,这一会工夫,还真想不到睡一睡晋夫人,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再说,他也不相信卫洛便真是晋夫人。
区区一国君夫人,怎么会落单,怎么会被自己的艳史于荒远深山中搜到呢?
中山君见到卫洛哑口无言,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道:“美人儿何必作态?来,请孤亲上一亲!”
说罢,他张开双臂,纵身向卫洛扑去。
就在他一扑而上时,卫洛右手一抬,嗖地一声,竹剑直直地指向中山君的咽喉处!她出手的时机恰到好处,中山君只要再前进三寸,便会把自己咽喉送到她的剑上。
中山君前仆的动作骤然一顿,他急急地向侧一仰,扑通一声撞翻了几个塌几,摔倒在地!
“大胆!”
“噫,噫——美人儿,怎以竹剑指孤?”
在剑客们的喝声中,中山君一边哇哇乱叫,一边挣扎着爬起来,晃动着肥胖的身体,再次向卫洛扑来。
这一次,他被一个剑客扯住了。
那剑客抓着中山君的手臂,纵身一闪,便挡在他的前面。然后他嗖地一声抽出佩剑,剑尖朝着卫洛一指,厉喝道:“放下兵器!”
这个剑客毕竟是个中高手,他只一眼,便看到了卫洛实在是身怀极高的武功。这样的人,就算手中只是拿着竹剑,也可杀人的。
卫洛还没有回答,一旁的中山君在旁皱着眉怒道:“没人戏耍,休要惊了她。”
那剑客不答,他只是盯着卫洛的双眼。
卫洛静静地瞟了剑客一眼,低下头抚着手中的竹剑。
那剑客见她如此傲慢,重重一哼,上前一步,右手长剑一挥,沉沉地撞向卫洛握剑的双手,想把她的竹剑敲落在地。
他运剑如风,来势极沉,一转眼,剑尖便刺向了卫洛的手腕,中山侯在旁急吼道:“休得惊了美人!”
就在此时。
卫洛右手一扬,手中竹剑轻飘飘的,缓慢地挥出。
这一剑,来得极慢,每一下变化众人都可以清楚看到。只见竹尖一指,却是嗖的一声,诡异的后发后至,淡淡地刺中了那刺客的手腕。
“啪”地一声,剑客长剑落地!
那剑客惊了。
他握着力自己的手腕,不敢置信地盯着卫洛。
直到这时,中山君的喝声才堪堪落下!
安静中,卫洛双眸微垂,淡淡地说道:“世人皆知,晋夫人我身怀武勇,喜用木剑竹剑。你等若是不信,可问于他国商人。”
顿了顿,卫洛叹道:“中山建国不易,岁岁祭祀鬼神时,君上定当祝曰:愿千秋以后还有子孙祭祀。”
她说道这里,目光微抬,她盯着中山君,声音一提,冷冷地说道:“不过一妇人,不过一美色!君上便如此急渴,都不惧因此招来无边祸害么?”
不得不说,卫洛无论是威仪,眼神,还是语句,都极具说服力。
中山君这下真给怔住了。
他转过头,看向左右,这一转头,他才发现左右众人也在看向他,目光惊疑不定。
顿了顿,中山君打了个哈欠:“咄!言辞砸砸,或然有理。”
说到这里,他右手一扬,道:“退去,退去。咄!见色而近不得,实在孤胸闷也,实令孤胸闷也。”
卫洛静静地看着众人一一退去。
等最后一人出了房门时,坐的笔直的卫洛,才僵硬地动了动。她的背心已经汗透。刚才她是看似镇定,可再来几个剑客,她真不知道自己扛不扛得下。
光是刚才那一剑,便令得她的胸口翻绞着痛。
“夫,夫人?”
声音小小,是那侍婢在叫唤。
卫洛睁上双眼,懒懒地靠着塌,没有理会她。
那侍婢惊疑不定,神色复杂的看着卫洛,看着看着,她瞟向她膝头的竹剑,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今天下午,我还帮她削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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