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千金
夏司玄睁开眼,浅笑着说:“你素来晚睡,为何今日这么早就安寝?啊,外甥晓得了。来人,让夏姑娘给侯爷侍寝。”
“夏司玄,你想做什么?”李暻瞪着狐狸眼,妖媚的脸上却因生气愈发迷人。
“啧啧,如此美色不该埋没在深闺中。”
李暻真怒了,走到夏司玄身边恐吓道:“信不信娘舅打你屁股!”
“你不敢!”夏司玄语气幽幽。
“你你你……!”李暻气的翻白眼,举起手臂却是下不来。两人一个笑一个恼,正僵持着,六安在外面禀告侯爷的贴身侍卫求见。
李暻猛地一回头,而夏司玄却是一下子正经起来,他安置了人守在院门口,若没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而沈啸到来表示出事了。
果然,沈啸黑着脸慢腾腾的走进来,然后跪在地上,沉痛道:“启禀皇上,花姑娘把所有的人迷倒后跑了!”
“花盛开,抓到你朕会要你好看!”年轻的皇帝恨得咬牙切齿,这女人简直在挑衅皇帝的权威。
李暻阴冷冷的瞪着沈啸,突然挥手大吼:“滚下去!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好!”
沈啸连滚带爬的滚到屋外,顺手关上门,而后和六安对视一眼,憋在墙角边偷听。
李暻转身,眼里像要喷出火来,从牙缝里吐出话,“夏司玄!”几个箭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衣襟,“你还我的女人!”
夏司玄怒道:“又不是我带走的,如何还?”
“你还说!要不是你,我和盛开早恩爱上了。要不是你强行带我来这里,她哪里会跑!”
“你说什么?恩爱?”夏司玄皱起眉头。
李暻冷哼,“是啊,羡慕吧!我俩可是单独相处两晚上。”扬着下巴一副气死人的模样。
夏司玄眯起眼,危险的看着李暻,一把推开他,“朕说过,她是朕的妃子,你竟然可恶到染指喊你舅舅的女人!李暻,你该死!”
“你最好赐我一个死罪,不然我跟你没完。”
“你以为我不敢?”
“我巴不得,李家断子绝孙你不是最高兴嘛!”
“你!可恶的家伙,想打架吗?”
“是啊!”李暻说着撩起衣袖,饿狼似地扑向夏司玄。
“砰砰!咚咚!啪啪!”
门外偷听的俩人痛苦的皱着脸,这俩男人,明明差了一个辈份,更是兄弟、朋友,却更更像一对长不大的男孩。经常扭成一团打个你死我活,打完后又是哥俩好。
可是苦了他们,收拾烂摊子还要被两个惹事的人骂,为何不拉架。一个皇帝,一个皇帝的侯爷舅舅,谁敢拉!
只是这一回,龙颜大怒为红颜,若传到二王爷那里……!沈啸打了个哆嗦,拖着六安硬着头皮进屋拉架。
“皇上,得赶紧找花姑娘啊。”
“侯爷,得赶紧找花姑娘啊。”
然后,“砰!”一人中了一拳,一个左眼一个右眼。就知道会这样!
夏司玄收手,一脸鄙夷的甩手,“纵欲过多,你不行了。”
李暻气恼道:“谁纵欲过多?认识盛开后我没碰过女人,并且为了她任何女人都不再看一眼。你能么?嘁!”
夏司玄确实不能,“我可以最宠她,给她天下最好的东西。”
李暻也可以,可是皇帝会抢天下最好的东西。他愤恨的一甩袖子,转身朝外走去,夏司玄问他去哪儿,他没好气的说:“找人。”
“李暻,比一场看谁先找到她,赢的人才有资格拥有她如何?”
李暻回头怔怔的看着夏司玄,这个皇帝外甥对他极为孝顺,多数他想要的东西都会大手笔的赐给。然而,这一次,皇帝似乎动真格,明知他真的喜欢花盛开却是一直不放手。
既然是西夏国最优秀的两个男人,来一场比赛又如何。狭长的狐狸眼妩媚的对着皇帝微笑,“好!我一定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夏司玄立刻差人去太守府下令,关闭城门三日,把春煌城翻个底朝天。另差人回夏都城宣花府人到春煌协助找人。一行人回到小院,李暻的侍卫功力深的已醒来,正在往昏迷的人身上泼冷水。夏司玄的侍卫昏睡的像死猪,怎么弄都弄不醒。
李暻嘲笑夏司玄,以后别再吹嘘自己的暗卫天下第一,竟然被一小姑娘迷倒太可耻了。夏司玄不以为耻,“朕的暗卫只对敌人厉害,盛开是朕的女人,他们岂敢施展真功夫?”
李暻一脸的鄙视,不过倒是奇怪为何同样倒在一个屋里,夏司玄的人却醒不来。
“回侯爷,奴才醒来时,屋里似乎有百合花的香味。”沈啸说道。
“百合花?”世上竟有这种迷魂药?
“有!”李暻突然激动地抓住夏司玄的手,眼神清湛放光,“当年苏家败落的真实原因你忘了?”
夏司玄恍然,花家夺走苏家的百濯香并不是苏家真正败落的原因,而是苏家有种香味浓郁却能让人产生迷幻错觉的香料,被冠以毒药而被驱逐。当年的先先先先……皇十分喜爱这种香料,从而沉溺其中不理朝政,早早的把皇位交给儿子,自己带着心爱的妃子逍遥快活去了。
新皇登基后,花家得知皇帝的心思,四处渲染苏家的香料有毒,设计偷取百濯香的秘籍,开始打压苏家。皇帝乐于见到他们厮杀隔岸观火,致使苏家被逼远离夏都城不知去向。
而今,夏司玄寻找苏家后人,是想利用他们来重蹈覆辙打压花家。毕竟,当年苏家仅是做香料,而今花家的生意涉及范围太广了。
“苏盛开!”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25
25、第 25 章 。。。
展小蜜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尖勒紧缰绳让马速慢下来,跑了有三四个时辰远离春煌城了,想来就算皇帝发现她逃跑一时也追不上来。
月色惨淡,罩着四周荒凉的树林,官道上除了马蹄的声音静的可怕。小蜜却是不怕,像是被砍断翅膀的蜜蜂重新飞出牢笼获得自由,渴望明日早晨的太阳,将万丈光芒洒向大地的时候也带来新的希望。
当务之急回西凤山通知师父,花大少已经知道他们的存在,然后远离西夏前往大齐国。夜路不好走,快天亮时小蜜才赶到西凤山。天色阴沉,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山上树叶变枯黄,四处透着萧瑟之气。
小蜜无心留意山中风景,打马奔到山寨前,跳下马后大喊着冲进去:“我回——来——啦!”兴奋的语气一点点往下降,然后惊恐的看着眼前慢慢转过身的青色长袍男子。
青衫落拓,玉树临风,一双冷漠的眼眸看见她时飞快的闪过一丝笑意,快到小蜜以为看花了眼。再一瞧四周,为何看不见素来早起扫地的彭伯?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小蜜感到不安,脚下慢慢的往寨门口移去。
花步京微微一笑,眼神干净又透亮,“你又为何在此?听说侯爷把你带出宫了,侯爷也来了吗?”说着,假模假样的抬头对外面看了看。看她刚才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恐便知,定是偷跑出来的。
然后,又看向小蜜问:“你逃出来的?”
小蜜像看小偷似地看他一眼,而后撒腿就往里面跑,然而经过花步京身边时被他拽住,她刚要甩手,却听见花步京低沉道:“里面没人。”
不可能!小蜜不相信,满院跑了一遍真的没看见一个人,后院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满地狼籍。她惊恐的看着花步京,猛地扑到他面前,揪住他前襟恶狠狠地说道:“你说,是不是你把人杀了?”
花步京没有推开她,静静地看着她,低沉道:“我也是刚来。”
“你骗人!”小蜜怒吼,眼睛却是潮湿了。山寨中大小二十多个人,怎会全都消失不见?刚才在找人的时候她已看过,他们没留下任何记号,这不是师父的风格,虽然有时候师父有点不靠谱,但是绝不可能让寨中人同时离开。
除非有人要杀他们,或者有人强行带走他们。
小蜜一直低声重复怎么会怎么会,爹去世后西凤山便是她的家,寨里的人都是她的亲人,只不过去了趟京城,只不过去花家盗取秘籍,再回来竟是一座空寨等着她。
她撒腿就往外跑,却被花步京拦住,“你去哪?”
“不要你管,我去找他们!放开我!”她用力挣扎,已顾不得询问花步京为何在此,而她又该如何解释为何逃回来。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逃出来的吗?”花步京厉声问道。
小蜜微微一怔,一时难过的竟是忘记了,她冷冷的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和我谈谈。”花步京拉着她走到搁在院中的大木板上坐下,看了她一眼,被她眼里的悲伤和慌乱撩的心头微痛,“我听说侯爷带你出宫,去了哪儿?”
“春煌,昨晚逃出来的,皇上也在那里。还有,我不是你妹妹,我去花家就是想偷秘籍,好了,你可以走了。”小蜜逃出来后就不想回花家,是以这是个好机会,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让花家去皇宫收拾烂屁股去。
花步京冷笑,“花盛开,你以为你一句话就可以脱离和花家的干系吗?花家说你是你便是。”
小蜜急的跳起来,“你是疯子!没听见我说我不是吗?展玉贞是我姑姑,她生的是儿子,死了,难产死的,母子二人一起死的。花千山最该死,他害死多少女人的命!”
花步京太阳穴突突的跳了几下,头有些疼。他何尝不知当年父亲为了要女儿做的事,那些被他散落在外的女子,多数都用钱打发了,不容易处置的便是恐吓绑架,只要让她们安生便好。唯一找去花家的便是老三的生母,而记忆中那个彪悍的女人在花家并未呆多久便消失了。
他起身追上朝外走去的小蜜,双手按住她双肩,俯下头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想说话可是看着她的悲伤却不知道怎样开口。
“请你放手,我要去找师父。我已经没了爹娘,没了姑姑,是师父把我养大,求你放开我好不好。”她知道,打不过花步京,后面又跟着皇帝和侯爷,只有赌一把曾在花步京眼里看见过的动情,用眼泪来打动他。
于是,两行清泪唰唰的往下流,梨花带泪的少女像风中的蝴蝶,看的花步京心口一阵阵的收缩,终于忍不住微叹一声,张开双臂拥她入怀。既然不是亲妹妹,那就抱一下这个早就想抱在怀里的身子。
当他面对空荡的西凤山发呆之际,听见脚步声后回头看见一张面若桃花似地笑脸跑进来,听着熟悉的声音,他恍惚的以为是在做梦,所以情不自禁的笑了。
她亲口承认不是花家的闺女,却是声色俱厉的指出父亲这些年造的孽,那一刻他心真的很痛。父债子还,为了展玉贞,她该是恨他的吧!
“我陪你去找。”
坚定地语气却是让小蜜心往下一沉,她不想再和花家有所纠缠。她斜着眼睛冷哼,“你就不怕皇上治花家的罪?”
花步京一挑眉,眼神黑亮闪烁,“你是从皇上眼皮底下逃走的,我花家还没跟他要人,他怎好治花家的罪?”
小蜜第一次发现,花步京也有狡黠的眼神可爱极了。忽然之间,天地变宽阔,一缕阳光穿透厚重的乌云洒下,西凤山又变的和往日一样秀美。
翻身上马,两人并肩而行从南面下山,小蜜问:“花步京,你为何要帮我?毕竟……”毕竟我骗了你们。
花步京摇头,“父亲他当年确实不该那样。”偷偷看了她一眼,灵动的双眸少了一丝生气,蒙着一层让人看了心疼的忧郁。
其实,带你走,只是多了一个和皇上谈判的筹码。只是,为何想到这个理由,心口会慌乱的有些痛?
一炷香的功夫,又有一队人马从北面奔至山寨门口,有人进去后再出来,对端坐马上的人恭敬道:“皇上,侯爷,里面没人。”
夏司玄皱起了眉头,李暻跃下马奔进寨子,一间又一间的寻找,看见的仅是残败的山寨。垂头丧气的走到寨门口,对上夏司玄的目光,微微摇了摇头。
夏司玄已下了马,这会儿倒是一脸平静,嘴角竟然勾着浅笑走进寨子。一行人全都跟进来,他负手站在院子中央,看着前面屋门上歪歪斜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