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玉成华(h,虐,he)作者:南栖





  统统在他的股掌之中,而已。
  他想到这里,看了一眼身边一言不发的贴身侍卫们。能跟着他,这些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是忠臣,是死士,是必要时会毫不犹豫挺身而出,血溅当场,也要保他周全的人……但他们,也只是尽他们的职责罢了。
  他又想起今夜,就在不久之后,他还要去那一座广平郡王府赴宴,以便安抚跟着他出来又为了他私自微服乱跑而头痛不已的两位下臣。那两人整天价的诚惶诚恐,就怕弄丢了他,确实也辛苦……因为他,再不济也是他们的主君。
  景元觉泯了一口这酒楼里叫不出名字的酒水,辛辣的滋味停在唇舌,进不到脑中。
  无聊,真的无聊啊……
  除了某一件事终结之时偶有的兴奋,其中的时间,他全部拿来等待……的确无聊。
  一壶酒没有喝完,邻桌有人生事。
  那是几个关外的大汉,嫌酒家怠慢了自己,一下揪着小二不放,眼看就要动起手来。
  侍卫统领蒙恒用眼光询问,景元觉摇头,他不想生事。
  以为有一场瓯架就要上演,却有个本已走掉的书生上去管了闲事。
  那书生是个骗子,景元觉听他说了几句就这么想。
  不仅仅是骗子,还是舌灿莲花的高级骗子。
  先是旁敲侧击的把那几人比作英雄好汉,再凭空编造出一个堂皇的凄美传说,然后将传说诓回现实,辅以身临其境的亲身游记推波助澜,最后还加上一篇词藻富丽的景物咏叹……彻底把那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唬得一愣一楞,真的就唏嘘嗟叹,真的就摩拳擦掌,要去那书生说的西山一探究竟。
  景元觉坐在角落里暗自摇头,现在可是入了秋的夜晚啊。
  那人几句话把人煽上山头,却还不满意。
  三寸不烂,巧言令色,那几个人晕头转向,最后不仅上山,还是抱着他们刚刚为之惹事嫌淡的花雕上的山。
  酒楼中根本无人反应过来,那几个大汉和书生称兄道弟,兴致高昂,一边景元觉看得是哭笑不得,总算本着同类相惜的精神,忍住了一时对弱者的同情泛滥。
  人已走远,那书生默立片刻,转身,露出一个诡笑。
  诡,笑。
  看得景元觉瞬时就呆住。
  那是怎样的一个笑啊。
  明明该是机关算尽,阴谋得逞的小人奸诈,配在那眉目如丝的清秀脸上,却像是小孩子恶作剧般清透明亮,兴高采烈,一双大而漂亮的桃花眼,糅尽三分算计,三分得意,三分没心没肺,甚至还,还有一分让人想和他一齐笑的冲动……
  举凡见者,一眼失神。
  那人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惊艳,自顾的和小二说着话。
  “嗯,明天,你把我那两坛女儿红拿来,送给那几位朋友……山上冻一夜,需得暖暖身子。”
  说完他摆摆手,摇着纸扇头也不回的下楼去了。
  景元觉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心头不觉,浮现一丝暖意。
  这人其实……
  心眼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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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元觉番外一 今朝有梦与明年'下' 其实倒是存了再见的心的,但是即便是景元觉,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再见来得这么快。
  就在一个时辰之后。在广平郡王府中。
  席上就听广平郡王和知府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北地白莲惊才绝艳的故事,听的人并不以为然。景元觉,他是何等人物?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高雅风流、通晓诸艺、出语不凡?广平郡王偏居一隅,毕竟见识有限。
  结果进来……却是那人。
  当时景元觉第一个想法是,猴精一样的人,怎么能取号雅若白莲?
  然后他就发现,这人是有很多副面孔的。
  他站在下面和几位广平城的公子说话,一脸君子清高。
  而后上来拜见吏部侍郎李仲恭,又一脸小人媚俗。
  景元觉想,若不是见过了酒楼上那一幕,这么被那双水汪汪仿若真诚无比的大眼睛看着看着,就是他,恐怕也还真的要被他骗了去。
  这人哪是在做戏,他甚至不是游戏其中。
  他根本是游离其外……尽让别人游戏其中。
  然后,此人就被轮着介绍给了景元觉。当然,景元觉这时顶的是一个廉王四子的假身份。
  “你好。”
  景元觉吐出两个字,故意冷落他。
  那人并不介意,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他,神情没有不敬,却也没有敬畏。说白了,他像是在研究一件物什。
  “我脸上可有什么不妥吗?”
  景元觉不得不出声打断他,只觉得被那目光盯着盯着,心虚。这大概是头一次,他还怕被人能看出自己的什么端倪来。
  那人听了是略有窘态,不过很快又恢复一脸笑容,只拱了手道:“四公子丰神俊秀,远非寻常人物,苏鹊一时看得呆了,有失礼数。”
  “倒是第一次有人当面这么夸我。”
  景元觉口上玩笑,暗自心惊。
  虽不中,亦不远矣。
  那人听了,淡淡一笑代过,去与旁人说话了。
  这边景元觉坐着,却是更有几分心惊。回想此前此人对李仲恭,那可谓极尽溜须拍马之能事,一句揣度看他是有意疏远,竟就能再无亲近之意——
  何其机敏?可惜……
  这样的人,又何其危险。
  尤其,他还作了那首诗。
  春秋几度枫又红,
  镜湖无漾水月重,
  人生如梦醒时终,
  朦胧一刻取相溶
  ……
  一刻狂放,久久惆怅。
  他说完不久凉风一吹,桃花眼中清明闪过,立刻就似有一点后悔,嘴上推说着酒醉试图借着众人庸庸掩饰过去。景元觉坐在对首,当时浅浅微笑,状似无波无澜,却在心里高高扬起嘴角,一声冷笑……现在却怕朕记住你吗?
  早晚了。
  在广平的那座老旧城门前,瞥见那个排队的人群中白色的身影时,景元觉在马上,不自觉的撇了撇嘴。他在心中板着指头算了笔账,从昨天傍晚到这时候,怎样,也没有超过十二个时辰吧?
  古人有云,一日三见,谓其有缘也。
  他于是赏了一个眼色给蒙恒,鞭子不动声色的翻了翻。侍卫长一向知心,于是翻身下马,轻提步子过去,娴熟的装起路上突然的巧遇,出声唤了起来:“——苏公子?”
  ……
  皇帝陛下想到过往种种,又叹了一口气。
  抬眼却见他的侍卫长,还光溜溜的,一脸涨红、浑身僵硬的站在面前,终于想起了还有这么个人,开了金口。“身材不错,把衣服穿上吧。”
  ……
  纵是数九寒天,蒙恒已是一身的冷汗。被皇帝下了奇怪的命令,还端详了这么久,虽然他内力深厚,身子是铁打一般的健壮,也禁不住,起全了一身细密的鸡皮疙瘩……
  如此怪异,心里还不发毛,除非他真的修成绝世活佛。
  可是他还是不敢问。
  说起来,这就是为人近臣的可悲了。因为……怕没几个人比蒙恒更清楚,景元觉此人,要是不想讲,他更不想你问。
  中郎将暗自摇首,刚把衣服穿上,却听到皇帝又在那里轻叹了。
  “……苏鹊,他像个女人吗?”
  蒙恒中郎将闻声,不受控制的一颤,却不知道他的皇帝陛下是不是在问自己,因此也没敢吱声。
  景元觉又问了一遍。
  蒙恒这下终于知道他是在问自己了。可是这个问题,他宁愿景元觉不是在问他。半晌之后,虽然为难,他还是只能依着性子实话实说了,“皇上,苏大人虽然俊秀,臣以为,并不像女人……”
  景元觉点头,又转头,目光有几分奇怪的看着他,“蒙恒,你难道不是男人?”
  暄仁三年,腊月十日,夜。
  覃朝武功盖世、英勇无双的皇家侍卫军统领蒙恒蒙中郎将,差点没因此一句话,噎死在主君御帐。
  自己家的主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蒙恒不敢否认,又不敢承认,脸涨得通红,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又是半晌,中郎将艰难无比的低低开了口,“臣以为,和刘公公比起来,臣还算个男人……”
  不好意思,刘玉,蒙恒不大厚道的暗自愧疚,我不是故意拖你下水的。
  景元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隐隐有一个“川”字的雏形。少刻他站起来,在室内来来回回的踱步,直走了将近一盏茶,最后站定,眼看着蒙恒又好似根本不知看着哪里,丢下一句。
  “朕并不好男风。”
  ……
  中郎将大人很郁闷,确实,他郁闷也是正常的。
  站在他的角度,换了是谁,此刻也只怕会是一样的委屈。摄于面前人的身份与地位,他还只能默默的在心底想,这到底算怎么一回事,我又没有勾、勾引你,就是衣服也、也是你要我脱的……
  皇帝陛下偏偏不依不饶,歪着头,皱着眉,非要破釜沉舟、追根究底的问他,“你觉得呢?”
  中郎将大人无比郁闷。自己服侍了这么久的这个人有没有断袖之癖,他是十分清楚,可问题是……
  自己服侍了这么久的这个人,现在露出的这种神情他也十分清楚。那,那分明是,要他回答,“不是”……
  服侍了主子这么久的中郎将大人,终于在许久的迷惑之后,在这个冬夜无边的郁闷之中,凄凉的发现了唯一的一点真实——那就是,他其实一点也不了解他的主子。
  “罢了、罢了……”
  好在他的主子虽然偶有古怪发作,到底其本质是英明的,知道用这种问题问他,问死了他,他到底是怎样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的——蒙恒听到这句话心中一喜,如闻大赦,立刻期盼着,现在能够全身出去将一切恢复正常了。
  然而皇帝陛下方才站起身来,又下了一道吩咐,“去,给朕备水洗澡。”
  “皇上……刚刚不是洗过了吗?”
  蒙中郎将职责所在,不得不小声的,把这个明显的事实提点出来,好提醒面前单手扶额,单手叉腰,双目无神,完全不知所思的的君王。
  “无妨。”
  “……可是陛下,”蒙中将看看左右,抖着胆子,再度开口,“天马上要亮了,今,今日还有……”
  蒙恒几欲饮泣,今日还有大事要办啊。
  “所以,快去准备。”
  景元觉猛一挥手,少有的露出几分急切神色,甚至还有一分尴尬……蒙恒一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
  尚未出帐门,却又听后面追来压低声的吩咐,“凉水,不要叫人伺候!”
  “……是。”
  蒙恒终于全身出帐。传令完毕,他仰头看了看东方显出的几丝鱼肚白,在黎明前的夜风中,无来由的,抖了抖。
  —完—

  佳人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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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人无双 大队回京。
  第二天朝天门金鸡鸣早,早朝朝议,议中重新提起搁置许久的粮仓扩建事一二三,弹劾罢免事一二三四五……无人反对,无人异议,悉数通过。政题堆积乃至数十条之多,早朝却半个时辰内结束,其效率之高,恐怕为覃开国以来,绝无仅有。
  这也难怪。今天的太和殿上没几个人,敢不心怀惶恐。
  站在阵脚不稳的朝臣队伍中后,看着一个个僵硬的背影,一些事实浮在脑际越发的分明起来,稍一思量,便感慨万千。
  大规模举办冬狩活动始于今皇即位第二年,冬狩广邀大臣子弟参与,则是据说从暄兆元年后成为惯例……如果说景元觉是有备而发,那么这准备,他在多久之前,就下好了铺垫?
  还有郭怡、顾文古和我。
  四个月前的三子入朝,两个月前的大殿授职,近一个月的弹劾之风,搞得轰轰烈烈,万夫所指——注意力都只集中在三子入朝上的大人们现在才惊然发现,那不过是……
  我不禁为我之前的猜度好笑。付老爷子没猜对,可也确实不是弃子——却不过是扰人耳目的大迷烟,赢得时间的障眼法,背后动作的挡箭牌。
  这也就罢了,施的人手段高超,不仅转移了注意,放松了人家的警惕,还引得大小高低的人物依次走上台前,把该表的态度和立场,都大大方方的暴露了遍,以至于……
  一场冬狩,把最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