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美人

帷?br /> 　　
第十三章
　　哄回了蓝烟，又有了红蕖，弦眚陪伴着，这日子过着很舒坦。舒坦的我希望这日子永远这么停住得了。
　　可时间不等人，转眼就年关了。俗语云：二十三祭灶天，二十四写大字，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割年肉，二十七杀年鸡，二十八赶回家，初一初二磕头儿，初三初四耍球儿，初五初六跳猴儿。这古代过年不比现在那种只是图个气氛，他们过年，可是真真正正的叫过年。“过个大年，忙乱半年”，从腊月开始忙“年事”，一直到过了元霄节，这年才算是过完了。
　　农历腊月廿三，为“灶神”上天奏事之日，故廿三之夜，家家户户要“送灶”、“祭灶”，庆新年由此拉开序幕。是夜每户或祀灶神于堂，更多的是在贴着灶神像的厨房灶头上，供酒、果，还必供荸荠、茨菰以及好鱼、好肉，更有竹枝词这么说：“名利亨通少是非，全叼神佑默相依。今朝酌献无他物，鱼买新鲜肉买肥。”　
　　灶神上天是要向玉帝汇报一年中人间的好坏、人之过失，为避免他言之过分，故“送灶”时人们还供上用饴糖所做的糖元宝等，据说为让他吃了粘上牙齿，说话不清，以至可少说、不说人间坏话。“送灶”时各家要点上香烛，是夜，屋内香烟缭绕，各色供品耀眼，过新年的气氛一下子到来了。
　　到了年二十四，按习俗，是要写对联。那日，蓝烟，弦眚还有璃珞都凑在我房里。
　　我手抱后脑勺，嘴里叼着毛笔，仰在太师椅上一晃一晃的，“哎呀，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字有多烂，还要我写对联。”
　　“这事还是得你来做啊，我们男儿家是出不得手的。”弦眚道。
　　“什么男儿家女儿家的，只要有真才实学的，性别根本不是问题，你那是偏见。”我嗤之以鼻。
　　“蓝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不对。”
　　“哇，蓝儿你也帮着弦眚说话，我不依，我不依。”我开始耍赖。
　　“大姐你又耍赖皮了。”刚进门的欣儿说道，后面跟着音儿。看来这两个小人儿相处的不错，总算有个伴，不错。
　　“洛姐姐她什么时候不耍赖皮了。”靠在榻上的璃珞也附和。
　　“呀，敢情你们人多嘴多，欺负起我来了。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们！”这话一出口就觉得有些别扭，这蓝烟和弦眚还好的，听了至多就脸红了，可璃珞就不同了，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我急忙转移话题，“要不这样吧，我说，你们谁来写，这样总行了吧。”我看着众人。
　　“我们？可我们都是男子，男子写的东西怎么能贴到门上去给人家瞧见呀。”弦眚皱眉道。
　　“我说行就行。好了，就弦眚你来写。”我态度强硬。
　　“什么，我？我来写？”弦眚错愕道。
　　我走过去，把弦眚半拥半推到书案旁。我看过弦眚的字，秀气俊朗，虽没有大气磅礴，可怎么着也比我好多了不是。
　　弦眚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我。我笑望着他：“我来念，你来写。”
　　“是啊，弦眚哥哥又会作诗，字写得也很漂亮。”璃珞有些羡慕的说。
　　弦眚确定般的看着我，我鼓励的对他点头。我在一旁磨墨，弦眚执笔，蘸了蘸墨汁，动作幽雅。
　　“春满人间百花吐艳，福临宝院四季常安。”我能想到也就这首了，小的时候看外公写过。
　　弦眚微微俯身，一手按纸，一手执笔，边念边写。其他各人也都围将过来。弦眚写的是行书，不象楷书那么方，也不象篆书那么圆，一撇一捺都透着俊秀。
　　“弦眚哥哥写的真好。”璃珞由衷叹道。
　　“恩，确实很好。”我赞许道。
　　“横批呢？”蓝烟问道。
　　弦眚迟疑着问道：“合家欢乐可好？”
　　“好！”我笑言：“合家欢乐。我们一辈子都这样快快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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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廿五，是诸神下界之日。按传统，各家各户里里外外掸尘扫除，清除一年的积灰，清理平时乱堆的杂物等。此举颇为认真，用现在的话来说，称得上是一次积极的、有规有模的群众性卫生运动了。
　　一大早，弦眚挺着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小身子晃来晃去，被刚起的还打着哈欠的我看到他正拿着鸡毛掸子站在凳子上，伸长了手臂去勾窗户顶上的灰尘。我立即赶过去，一把把他抱下来：“哎呀，我的小祖宗哦，都有身子了还这么不老实！”
　　弦眚娇羞的看着我，“我做打扫呢。”
　　“干吗打扫？”
　　“这不今儿个是廿五了，是打扫的日子呀！”
　　哦，也对，以前在现世时每到年关家里也都会进行大扫除的，只是那时家里都都是叫清洁工来做，我也不关注这种事。现在这里的人是很重视习俗的。
　　“哦……”我点点头，“可是这打扫也轮不到你啊！这庄里应该有的是下人吧。”我打量了下发现我这院里还真没几个人，除了弦眚，蓝烟，蓝音，璃珞，施欣，小丫头，蒋青蒋红，以及最早伺候我的那四个人，分别是春桃，夏荷，秋菊和冬梅，还真没什么人了呢。不过也是因为我自己不喜欢太多人，所以当初施君给我指派的时候我都拒绝了。
　　看着弦眚的肚子，脑子转了转，呼道：“小文……”
　　小丫头不知打哪个角落跑出来，“小……小姐……”
　　“我院子里的人太少了，你去别处找些人来帮忙。这打扫的活还要主子来做吗？”
　　小丫头眨巴眨巴眼，看看我，又看看弦眚，笑着问：“要多少人啊？”
　　“这个你看着办吧，好歹也要把我这院子也打扫干净了！”我想了想，又问：“这庄里主子身边的小童都是打哪来的啊？”
　　“买的。”
　　“买的啊……那现在了也没处买了吧……”我自言自语着。
　　小丫头眼睛骨碌碌转悠，说道：“前些日子庄里就买了好几个长工，还有几个手脚麻利的孩子，小姐要不要我去找来？”
　　还是小文懂我心思。“那快去领几个来。”
　　弦眚不解的看着我，我笑而不语，半拥着他往蓝烟房里去。见蓝烟房门敞开，他正和蓝音在整理东西，看得我有些冒酸泡，“蓝儿，别折腾了。过来。”
　　蓝烟温和的笑笑，莲步轻移，来到我身边，吐气如兰：“今儿个起得这么早啊！”
　　“想你想得睡不着。”我偷了个香。
　　蓝烟微红着脸嗔了我一眼：“吃过没？”
　　我摇头。蓝烟便转身，似要为我张罗，我急忙拉住他：“不忙。你们俩先去我那坐下吧。”我把他们俩带到我的书房。蓝烟疑惑的看看弦眚，弦眚衣是不解的摇摇头，于是两人遂把目光都调向我。我仍旧笑而不语，看到摆在茶几上的糕点，随手拿来就吃。“这都昨日的你快别吃。”弦眚说道。
　　“没事。又吃不死人。”我不以为然。拉了弦眚坐我腿上，大概因为蓝烟在场，他别扭着不肯坐，我也不勉强。瞟了眼蓝烟，他只是坐于一旁，垂首不语。我悄悄伸手去扯他的衣角，他不看我，拽了自己的衣角去。我不死心，再扯，轻轻摇晃，他无奈，抬头看我，我对他绽放了个大大的笑容。看到眼前的人儿微愣，眼里迷惑，惊艳，我心里乐开花，不禁轻笑出声，蓝烟脸微红，如兰幽馨。
　　正闹得欢，闻小丫头声响：“你们先在这等着。”不一会，小丫头闪进门来：“小姐，我把人带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
　　进来五个男子，唯唯诺诺的跪在地上叩首：“奴家见过少庄主。”
　　这大冷的天，跪在地上着实冷的，我这个人就是心好，没什么架子，“都起来说话吧。”
　　几人踟躇着不敢起来。一旁小丫头有模有样的发话了：“小姐让你们起来就都起来吧。”
　　五人都战战兢兢的起来了。
　　“到抬起脸来我看看。”
　　五人照做。目光一一扫过，恩，年纪都不大，十四五岁的样子，模样都还清
　　秀，样子也伶俐。我走过去，站在一人面前，问道：“叫什么名字？”
　　这人展开笑颜，眼睛大大的，到有几分姿色，回道：“奴家叫彩儿。”声音也甜甜的。
　　“你呢？”
　　“奴……奴家……叫……叫……华……华……”
　　“花？”我一个寒噤，“这名字不好。恩，以后就叫含芳吧。”
　　含芳一愣，答道：“是……是……主子……”
　　“我不是你主子。”我指向弦眚，“以后这个才是你的主子。”我打算把这个含芳派给弦眚做小童。之所以选择这个含芳，是因为觉得他老实，象前个彩儿，一看就不是个温顺的人，要是把他派给弦眚，也后还不知谁伺候谁呢。
　　弦眚惊讶不已的看着我，我微笑。随即，弦眚眼里银光闪闪，格外动人。
　　转身，“你呢？”
　　“奴家叫秀云。”
　　“还有你们呢？”
　　“奴家叫吣儿（茴素）。”
　　我打量着后面三人，看了一圈，站在秀云面前，看着他道：“你以后就叫蕴玉吧。以后就跟着蓝儿吧。”我走到蓝儿旁边，“你还喜欢这个人不？”
　　蓝烟的身子颤抖的厉害，我有些奇怪，抬起他低垂的脸，却发现那眼眶里满含泪水，我一惊，随即懂了，轻拥住他的身子，悄声说：“以后什么事情就让下人去做，好歹也是我的夫朗，那些事情哪用你自己动手啊，傻瓜，别哭。”
　　轻轻抚着蓝烟的背。转头对众人说：“好了，含芳蕴玉以后就好好伺候你们主子，其他三人以后也就在我院里做事吧。好好做，主子我不会亏待你们的。小文，你带他们下去做事吧，让春桃安排一下。”春桃是我原来伺候我的四人之首。冬梅老早已经被我指派给去照顾璃珞了。
　　这样，我开春后去金国时也会放心点，至少还有人照顾他们。
　　春桃他们领着新来的人开始忙着打扫了。经这一天的工作，院子里龌龊大去，用品比前井然，里里外外展露出清新之貌，是像一个换年的样子了。
　　
第十四章
　　今天是二十七了。昨晚我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却被我忘记的事情！我竟然没准备新衣服。虽然自己都二十好几了，已经没有了那十几岁的人对新衣服的执著，但是每年新衣服还是会买的，可是到了这边，看得众人忙忙碌碌，搞得我的心情也很紧张，竟然忘了这事情！
　　“小文，这往年我是怎样过年的啊？”迟疑了很久，我还是问出口了，而且采取迂回的战术。
　　结果小文搔搔头，不好意思的说：“我也是今年才跟的小姐，以前也不大能见着小姐的面，所以我也不清楚。”
　　我嘴角抽搐，我怎么忘了，小丫头还是我自己要她作我的贴身丫鬟的，她不知道以前的我过年会不会准备新衣服也是正常的。看来我的记性真是越来越差，老是忘东忘西的。
　　“小文，准备下，今日我们去城里吧。”对于我这个购物狂倾向的人来说，这么久没去逛街，说实话我还真的有些憋屈了。
　　小丫头忙去吩咐车马了。本来我还想带家里的几个人出去的，可是听说正经家的男子都是不能抛头露面的，再加上我出去还是有别的目的，就不便带他们出去了。想想这里的男子还真是蛮命苦的，都不能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成天都在屋里守着妻主孩子，没有乐趣可言，亏我院里的几个人还乐在其中的样子。
　　出得门来，看到蒋青蒋红都站在马车旁等我了。
　　看到蒋红，我的心里什么翻了翻。他还是那副棺材脸，垂手侍立。我经过他旁边，顿了顿，想说什么，可他却似没注意我似的，结果我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就上车了。
　　到了城里，人声鼎沸，好不热闹。我在中心街道上下了马车，蒋青看了我一眼，停置马车去了，小丫头和蒋红陪在我身边。
　　这几日是商家在年中最忙碌的时候，是生意红火，销售最旺的季节。街上人山人海，比肩接踵，各店铺进进出出，川流不息，每个人都大包小包，有的还推车来的，看着众人脸上洋溢的喜庆的笑容，我也被感染了，深吸一口气，决定了，“哇，今天我要血拼！”
　　小丫头被我突然的叫声惊吓了，连向来没有表情的蒋红也微微错愕的看着我。呀，难道是我兴奋过头了。我咳嗽一声，挺直背往前走。不一会，我就被两旁琳琅满目的东西吸引去了。
　　进入一家布庄，看到很多人蜂拥在此，我也挤进去瞅瞅，结果就看到一大堆五颜六色的布匹，原来是降价出售，怪不得这么多人了，我又冒着被挤成肉饼的危险从人堆里扎出来，叹口气，看来不管是哪个朝代哪个社会，贪便宜永远是人类的习惯啊！我摇摇头，算了，我不凑这个热闹了。
　　我继续走，悠哉游哉的走。突然看到前面街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一个堆人，我走过去，垫着脚伸长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