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囚凰
服。
这人便是沈庆之。南朝的老将军,刘宋的守护神,他身边还站着一名约莫四十岁上下的男子。也是一身朝服,他的身材比沈庆之矮上不少,相貌也甚为平庸。
沈庆之淡淡的道:“公主是害怕了么?如若害怕,今后便不要蛊惑陛下,让他贸然犯险。”
楚玉嗤笑一声,道:“沈将军这是恐吓么?没有本事教导陛下。却来吓唬我一个弱女子。真是威风凛凛。”
趁着沈庆之一愣之际。楚玉从他身侧绕过,沈庆之回过神来后大怒:这公主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喜好小白脸地骄奢女子。竟然这么对他说话!
他伸手就想扣住楚玉的肩膀,那双好似铁铸般的大手才伸出去,却被横里探出来的另外一只手给拦截住,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接触楚玉。
楚玉停步转身,发现帮了自己的竟是沈庆之身边面貌平庸的中年男子,忍不住有些吃惊,只见那男子抓着沈庆之的手腕,两人的力量旗鼓相当,在半空中僵持住,男子不赞同的道:“叔父,您太莽撞了,这位可是金枝玉叶地公主,您若是伤了她,陛下只怕会不高兴。”
沈庆之面色冷硬,沉默片刻,才猛地甩开他的手,却没有再刁难楚玉,任由她离开。
楚玉嘴角翘了一下,望了眼平庸男子,一言不发的走了。
回到府中,楚玉便跟着着手安排自己府上这些人,墨香柳色是必须留下来地,否则公主府的事务没人负责打理,桓远在建康城里继续做交际草,替她在名流圈中交际,扩张人脉。
流桑原本闹着要去,但却被楚玉给驳回了要求,让他留在府内老实待着。伴君如伴虎,虽然这只老虎对她还算不错,但这不代表他的獠牙不会咬住其他人,为防止发生意外,楚玉没有带上府内的任何人。
最后便是——容止。
房间里容止与桓远各在一侧,安排下了所有的在她离开期间的任务,最后才轮到正在她身边地容止,楚玉望着容止,反而为难起来。
越是和容止相处,她便越觉得容止深不可测,他好像什么都会,什么都难不倒他,安排他做什么,他都能够从容胜任,好像棋盘上一粒万能地棋子,不管放在什么位置,都能发挥举足轻重地作用。
太过万能的结果便是,楚玉觉得不管安排容止去做什么,都太过大材小用了,她有时候觉得甚至应该把容止放在她所处地位置,让他负责谋断筹划,会比她做得好十倍。
过了许久,楚玉才下决定,对容止道:“你先行一步,去我在山阴县的府邸,替我安排好一切,其余的,可以暂且不理会。”
听到楚玉的话,容止却没有
承,他面色平静的沉默着,沉默得楚玉逐渐陷入不安己又说错了什么,只有硬着头皮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
容止微微一笑道:“没事,公主请放心,我会完成好公主的交代。”
得他应承,楚玉总算松口气。一旁桓远又提起一件事:“公主,半多月前送进府的那个至今还不肯服软,公主以为应该怎么办?”
现在楚玉的西上阁偶尔还会有些客人进出,这些人都是楚玉从刘子业盛怒地刀口底下救出来的官员,本身就很有文化,并且有一技之长,被楚玉以面首为掩护救下来,关几天等他们服软,然后才好谈交易。
前几个都很顺利。得知自己被皇帝放弃,并且在一番开诚布公的谈判后,都成为了楚玉的私人部下,在各地为楚玉营造狡兔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窟,唯独眼下关着的这人,十分的死脑筋硬骨头,怎么都不肯屈服,一见到有人劝降便破口大骂,甚至几次绝食,弄得楚玉桓远十分无奈。现在楚玉要出门,桓远建议先把这小子给处理了,是继续关着还是干脆放走,让楚玉给个指示。
听桓远提起,楚玉也十分的头疼,那官员名叫石磊,实在是人如其名,满脑子的石头块,可倘若不能够收为己用,楚玉也不放心把人给放走。
就在楚玉大感为难之际。却听见容止道:“公主,将此人交给我可好?”他笑意晏晏,看起来十分轻松写意的样子。
楚玉虽然知道他很本事。可是见他一脸地满不在乎,还是忍不住有点不是滋味,提醒他道:“那小子很是冥顽不灵,你确定要去?”
容止笑道:“公主,把他交给我处置,只需要一盏茶的时间便可以。”
听他这么说。楚玉很是不相信。她是见过那石磊有多么难办的。就算把烙铁放在他身前,他也是一脸慷慨就义的神色。容止有什么办法?
一盏茶,也不过就是十分钟的功夫,连说些话都不太够。
楚玉皱眉道:“你不会是打算用刑吧?”
容止神秘的笑了笑,道:“公主如是不信,随我前来瞧瞧便是。”
楚玉彼时已经半信半疑,毕竟容止不是那种喜欢说大话的人,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夸口,但他还是跟着来看了,主要是好奇他打算怎么做。
石磊被关在一间空置的院子里,被五花大绑的锁在屋内,令人打开房门,容止施施然地走进去,才进去便反手关上了房门,将楚玉桓远隔绝在门外。
容止才走进去,门内便传出激烈的大骂声,虽然饿了两天,可石磊的中气依旧很足,骂起人来丝毫不怕浪费体力,楚玉桓远一直听着,听了七八分钟,都没听见屋内传出容止什么动静。
楚玉在外面也越来越担心,虽然她知道石磊是被绑着的,不可能伤害到容止,可容止这么久没出声音,难道门内发生了什么变故?正当楚玉打算叫人闯入时,门内石磊的骂声陡然停止了。
片刻的诡异安静后,他又以高出先前好几倍的音量叫了起来,声音之高令楚玉十分佩服:“你!你要做什么!不要过来!过来我就喊人了!不要啊!不要啊!”
语调之凄惨,简直令闻者落泪,草木含悲。
又过了不到两分钟,容止打开门,施施然的走了出来,他的外衣敞开,露出里面白色的单衣,一边走一边拉起衣服:“好了,公主。”
见他这幅模样,楚玉心中已经猜到了两三分,但还是忍不住脱口问道:“你做了什么?”
容止仔细地整好衣衫,才抬起头笑吟吟的道:“我什么都没做,只在他面前脱下外衫,他便说,只要我不靠近,他什么都愿意做。现在公主你可以与他静下来详谈了,我想他再也不会随意的喝骂了。”
就是这么简单。
与此同时,驸马何与褚渊正在距离不远处地院子里喝酒谈天,原以为那日陛下不过是随口说说,可是过了些日子,褚渊还是被一道旨意给派来了,然而令何吃惊的是,楚玉只不过前来看了眼褚渊,露出了一种“不过如此”的神色,便没有再来他的院子。
其实原因很简单,褚渊虽然是美男子,可是他留了胡子,还不短,一偻偻很是飘逸,不管那胡须有多么飘逸优美,楚玉对胡子完全无爱,自然对褚渊的美貌评分打了好几个折扣。
退一万步,就算楚玉是胡须控,以她现在的心性,也不可能对一个才见面地人太过亲近。
何和褚渊并不知道楚玉地想法,两人依旧战战兢兢,十多日以来一直同吃同住,唯恐哪天晚上楚玉兴致来了想起他们,幸好楚玉仿佛将他们完全遗忘了一般,始终未曾前来,今天是褚渊奉旨前来地最后一天,一想到明天就能解放,两人都有些高兴,便在院子里喝酒,才喝了一半便听见石磊凄惨的叫声。
两人俱是一阵哆嗦,酒也撒了少许,何苦笑着道:“褚公,今晚我们还是同榻而眠吧。”以免公主前来夜袭。
褚渊感激地举杯:“多谢。”
有人惨叫有人脱,有人欢喜有人愁,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卷 红了樱桃绿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抛
第一百零七章 远道昆仑奴
实微服私访这种东西,在楚玉看来,不过是拿着公款那些电视剧里,不管是《戏说XX》,还是《XX微服私访记》,又及《铁齿铜牙XXX》,甚至《还珠XX》,几乎所有的微服私访,都是以吃喝玩乐为主,以巡视民情为辅,皇帝到了民间,顺带还能捎回去一两个江南美女作为当地的特产留念。
所以说皇帝不管私访还是公访,一般都往江南跑,这里有山有水,有美食美酒还有美人,基本很少有反其道而行之,往漠北风沙之地去的。
刘子业,也不例外。
虽然这个巡视地点是楚玉所建议,然而也必须刘子业点头才成。
一路吃喝玩乐,仪仗队浩浩荡荡全开,各地官员隆重接待,上表政纪,自然都是吹得天花乱坠,或求升官,或求赏赐,如此且行且停,历时一月,方至山阴。
路上除了楚玉伴驾外,同行的还有一位姓谢的贵妃,那位贵妃看起来比刘子业年纪大,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她的相貌十分美艳,举止神情无时不刻散发着成熟女人的致命魅力,就是平时不怎么说话,楚玉跟她同车了一路,竟然都找不到跟她说话的机会。
在一些风景很好的地方停留时,刘子业还做了几首诗,虽然不能说有多么的文才卓然,但是作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能做出这样的诗,还是很不错的。
山阴县是一个很有典故的地方,远的不说,就说王羲之那一会,王羲之听说山阴有一个道士养鹅很好,便前去求取。道士要王羲之替他抄写了道德经,才将鹅送给他,这件事从此便流传了下来。
另一桩典故便是曲水流觞的诗会,最初便是在山阴兰亭进行,写出了千古流传地兰亭集,王羲之作序。
楚玉在自己的封地也有府邸,公主府接待了刘子业一行。抵达的时候是中午,站在门口迎接的人却是墨香。这让楚玉有些吃惊,接风洗尘一番忙碌,等刘子业休息下,已经入夜,楚玉才唤来墨香,问道:“容止怎么没有来?”
墨香眉头轻皱一下,望着楚玉柔声道:“容公子本来即将出发的。可是临行之前忽然患病,无法奔波,只有派遣我代替他来了。”
患病?
楚玉愣了一下,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只问道:“什么病?”
墨香摇了摇头:“这个墨香不知。”尽管天色已暗,可是他还是清楚的瞧见,楚玉的面色。在听说容止患病之后,慢慢的,一点点变得苍白。
用力地咬一下嘴唇,让自己的思绪从空洞中抽离,楚玉强自镇定,问道:“那么你离开之前,容止的病怎么样?”
心头仿佛揪着乱麻,楚玉只感觉自己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更疾。可是她现在身在山阴,就算想要赶回去,也不是顷刻间能办到的。
墨香微微一笑,低头施礼:“公主不必忧心,只是体虚小病罢了,不能奔波劳累,修养一阵子便好。”
虽然听墨香这么说了。楚玉稍微放心了一些。但依然有些不安。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不安着什么,只又反复追问了几次。从墨香那里得到的重复的回答后,才安慰自己不必太过挂怀,说不定她回去地时候,看到的又是一个完好的容止。
虽然担心容止,但楚玉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回去,败了刘子业的玩兴,第二日刘子业醒来,一觉睡去了路途上的劳顿,便问楚玉附近有什么好玩的。
楚玉心说我也是第一次来啊,你问我我去问谁呢?好在她还是记得兰亭诗会那段典故的,便随口提出来,说去看看兰亭好了。
刘子业欣然同意,此时地天气渐秋,虽然依然有些热,但天高云淡,空气很是爽朗。
楚玉和刘子业带着的人不多,除了两名贴身侍卫外,便是一队护卫,为了不惊扰他人,所有人都穿了便装,一路
县外的行去。
虽然只有一队护卫,但带队的人却是将军宗越,这人相貌看起来很阴柔,细细长长的眼睛,笑起来便眯成一线了,但是楚玉却听说过,这人下手很是凶残,当年竟陵王刘诞占据广陵城谋反,城破之后,便是这位先生把广陵城中的男子上上下下杀了个干净,人头堆成了小山。
虽然宗越对楚玉说话时都是细声细气的,可是楚玉在对上他的视线时,总是觉得胆寒,幸好他对皇帝还算忠诚,皇帝说什么他便做什么,是刘子业忠诚地部下,暂时不可能对楚玉怎么样。
山阴郊外,景致极美,越是接近目的地,清气便越是扑面而来,正如兰亭集序中所书的: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虽然并非春日,但夏末之际来到此处,也是另一番的别致面貌。
沿着呈“之”字形蜿蜒流淌的小溪一路行走,美景接连入目,楚玉烦乱的心情也安定了不少,暂时不去想远在建康城中的事,没走一会儿,却瞧见前方地溪水边趴着一个黑乎乎地人,看动作好像是在溪边喝水。
没等楚玉或刘子业出声,宗越便冷冷地吩咐护卫:“上去看看,什么人在前方,把他给赶走了,别让他扰了陛下的游兴。”
护卫走到那人身边时,楚玉和刘子业也走近了少许,看清楚了那人地模样,那人站直起身子,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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