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
,但这白衣男子反倒没有,这人到底是谁?
还没等我想出来,就到了山下他们宿营的地方。他抱我进了居中的一个帐篷,放在塌上。真暖和啊。我坐起来瞧着周围的布置,眼睛都转不过来了。却听到他终于开口对我讲话了:“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你阿玛因为早上收到通传,赶回京城去了。”我扭头看他,却是一脸憔悴,抱着我走了那么长路,比较需要休息的是他吧。
见我定定瞧他,他反倒有些不自然了。“你怎么了?当日我放你走是希望你与他能幸福,今天你却,却独自一人受了伤在那种荒野之地。”言语中有说不出的痛惜之意。
“原来是这样……”我不禁说出了声。原来这男子倒是真心喜欢“我”,却又是帮助心上人远走他乡的人。怪不得一见到我只说了个“你”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我好奇地看他,真是多情总被无情恼啊……
“如今你回来了,总是好的,”他递给我一个小瓷盒,“用这个抹在扭到的地方,就不那么疼了。”转身就要出去,又回过头来:“你那汉人衣裳,还是别再穿了,你阿玛见了又要不高兴了。”
原来我这算是汉人衣服啊,又长了见识了:“我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刚才麻烦了。”
他看我一眼,好像第一次见“我”感谢他一样,也不言语,就出去了。真是个叛逆自闭少年啊!
“主子你可回来啦!”冲进来一个梨花带雨的女孩,拉着我的袖子就哭开了。
这大概就是那男人说的雪冰了,原来我福气还不错,到了封建社会还有人伺候生活起居了。
她看我不说话,就说:“主子必定累坏了,我早说那汉人不是什么好人,您想通就好。听说您受伤可急死我了,多亏将军在呢!我早些服侍您歇着吧,这回可把大家折腾够了,再也不要来第二回了呀,翡翠挨了十下板子呢!”
“是吗?谁打的?”我一听有暴力事件就意图伸张正义了。
“还能有谁呀!当然是王爷了!一知道是她蒙着福晋放您走的,立马就说要轰了走。翡翠从小在府里长大的,哪里肯走呀,只能吃板子,这会子还歇着不能动呢!王爷说了,定要将您追回来,所以才叫了将军,只是他不知道”她偷看一眼我的脸色就没往下说。
我脑子倒并没想到什么儿女情长的事情,只有一个可怜丫头被打的场景,心里一阵难受,怪不得鲁迅说,中国封建社会让中国人甘于做奴隶。
“好了,别说了,我想洗个澡休息了。”也不知道古人怎么洗澡的,难道真是在木桶里?不知道爬进去再怎么爬出来?想到新鲜事情我又起劲起来。
“雪冰早叫他们烧了水了,现在就给您准备,将军说了,不许您穿了汉人衣服去见王爷,待会我给您扔了去,换的衣服都在那里搁着呢。”
不一会我果然爬进了一个木桶,比我想象的容易多了……
一边泡着一边想,那将军到底是谁?也没听到小丫头提他的名讳,大概也是有禁忌的。唉,这古代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如果我爹是个王爷,那么我就是个主子,一个格格?虽然是假冒的,也不能太离谱了,明天一定要弄清楚;我,我阿玛,包括他是历史上的谁才行。
第六章 又见炊烟
一大早我竟然是被饿醒的,醒过来才想到,昨天晚上就啃了那半个苹果。受了惊吓,走了那么久山路,太累了才忘记了饿,现在休息好了,肠胃功能就恢复了。坐起身来,也不知道天亮了多少了,是北京时间几点几分啊?手机早已经没电了,现在等于废铁一块,这清朝人几点吃饭?吃什么东西?越想越饿,就随手穿好衣服下了床。刚走了两步,就听到屏风外面有穿衣服声音。
“是格格起来了吗?天还没大亮呢?”说话间,雪冰这小丫头就走了过来。看我竟然自己穿了衣服下来大吃一惊:“格格扣子都别错了,奴婢给您重新系好。”
我低头看自己的衣服,这种大概就是旗装了。偏襟右衽,问题是盘纽就有许多,怪不得全部被我扣错。马蹄袖盖没手的1/3处,倒是非常好看,镶边也很精巧,雪冰又另外取了一件无袖的坎肩替我穿上才算结束。
穿好之后,她拉着我说:“格格这样子美极了,不愧是蒙古第一美人的女儿呢。”
我做出痛定思痛的表情看着雪冰,说:“雪冰,我从前待你如何?”
“主子待我自是极好的,您怎么了?是不是饿啦?我去……”我连忙拉住她,心想良机不能错失。
“不不,等会再弄,雪冰,其实我这次出来这么多日子,昨日又失足摔了一跤,可能是磕到脑袋了,”她听了就想瞧我脑袋哪里伤了,我拉住她手说,“不,没有伤,只是从前好些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你刚才说我娘,哦不,我额娘的事情,我也不记得了。”
听我这么说,这丫头露出一副可以理解的伤心表情来,唉,我不是故意骗取你的同情心,以后千万别怪我呀。
她反手拉住我说:“格格,我和翡翠都是自小与您一块长大的,咱们都知道您心里苦。大福晋没了许多年了,新福晋待您终究不好,您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也是可能的。咱们大福晋呀,原来可是博尔济吉特的美人——草原和硕格格。还有啊,您亲外婆现在还在草原呢!当年先皇封的好像是固伦公主。唉,福晋嫁给王爷后才给封的郡王呢!当年王爷也是很宠爱福晋的,谁知道她身体越来越不好,生了您没几年就没了。”
“先皇?是哪个皇帝啊?”我在心中默默回忆几个皇帝的封号,千万不要到了什么慈禧太后的年代,还要眼看自己的国家被八国联军侵略。
“嘘,格格哪能这么议论,先皇不就是康熙呗。”雪冰悄悄在我耳边说了句。
“哦,知道啦,”我笑笑说,“我可饿了,快弄水给我洗洗,等着吃早饭呢!”
原来这个时候雍正已经登基了,而我的阿玛只是个后封的王爷,应该和皇室没有太大的关系。妍儿或者说是我竟然算是有1/8康熙血统的,真是威风啊,可惜瞻仰不到这个清代最贤明皇帝的真容了。
嘿嘿,我发觉古代比我想的好多了,连牙刷都有了,而且是象牙做的,稍微有些重了点,但是也很好用。记得以前曾经翻看元代诗词有说“南州牙刷寄来日;去垢涤烦一金值。”当时不怎么相信,没想到还真的能碰到,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等我洗漱好,那边雪冰已经摆好一桌小菜了,早饭竟然就那么隆重啦。赶紧过去一看,萨其玛、绿豆糕、苏叶饼、豌豆黄、牛舌饼、打糕、油炸糕、粘豆包等(其实我只认识前两样,其他那些都是雪冰告诉我的,这些都是满族的点心。)早上我吃不下太多甜的,最喜欢满洲水饭,这是满族传统风味食品。作法是将高梁米、玉米渣或小米,放入锅中煮熟,用笊篱捞出浸泡在新挑来的井水中,反复两三次即可。食用时佐以炸酱及各种青菜或野菜。有点像我喜欢吃的泡饭,连吃了两大碗。
雪冰这小丫头在旁边看呆了,说:“格格必定是受苦了,以前您胃口可没有那么好呢!”
我只好傻笑,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我们几时启程?将军呢?应该叫他一起来吃。”
“将军早吃过啦,听说去前面探路了,主子您再往前跑可就真的到蒙古啦!咱们回去恐怕还得好一个多月呢!”雪冰笑说,“再说啦,格格和将军同桌吃饭,这算什么事儿呀!”
就这样,我开始了糊里糊涂正式回家的路程。与雪冰的对话中,我才知道,XX将军原来满姓富察氏,汉名叫做傅新,与我同年生。我阿玛马佳氏,与他阿玛李荣保交好,所以我们从小几乎就一块长大,本来阿玛是打算将我许配给他的。不过更加震撼的是,妍儿竟然只有16岁。要知道,在21世纪,我虽然24岁实足没到,也至少要比现在的身份大了7岁去,难道穿越时空还能返老还童了?照照镜子自己也没怎么变呀。只好脸皮厚地想,自己保养有术,看起来还是花季少女呢!
走了几日,还是在无边的草原上,我和雪冰整日在马车上也很是颠簸。渐渐的我开始不耐烦起来,现代人的怪毛病也发作了,囔囔要下车走路。雪冰吓得不行,连连说女子不能抛头露面之类的话。我只好整天缠着傅新教我骑马,满族女子不是各个都会骑射么?至少让我透透新鲜空气才行啊!而且我以前也学过骑马,溜个两圈不成问题。他还是用麻将牌一样的脸对着我,说什么不安全,害我又和他生气两日,不许雪冰收他给的冬衣。
一日傍晚,终于熬到了宿营的地方,我赶忙跳下车来活动筋骨。这里应该是属于蒙古边境了,景色还是非常漂亮,更棒的是远处还有一片湖泊。
雪冰和其他女子去生火准备晚饭了,我决定一个人先去湖边洗把脸,休息休息。已经是秋天,湖水清澈却冰凉,扑在脸上特别醒神,窝在车里的疲惫也好像都消失了。回头一看,他们已经升好火了,几缕轻烟袅袅上升,盘旋在营地周围,淡淡夕阳包围的整个草原竟美得让我看呆了。忍不住哼唱起很贴切的一首歌:
“又见炊烟升起
暮色笼罩大地
想问阵阵炊烟
你要去哪里
夕阳有诗情
黄昏有画意
诗情画意虽然美丽
我心中只有你”
唱到高兴的地方,还手持丝帕转了一圈。回头竟然看见暮色里还站了一个人,冷面王——傅新。赶忙收了脚步,差点没站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好像看到他慌了一下。
“呀,你吓死人了,在后面做什么?”我故作镇定。
他走上前来说:“监视你,怕你又一去不回头了。”
果然没安好心,“切,你现在赶我走我也不走了。”
他微微一笑,说:“歌儿很好听啊,怎么不唱了?”
这人还挺会欣赏的,我心想。“你也觉得好听吧?你们满族没有这种歌吧?这首歌叫做《又见炊烟》。”
他突然变了脸色,说:“怎么,你那么快也不想当满人了?这歌是习远山教你的么?”
我心想不妙,灵机一动说:“不是不是,他哪里会这些,这是雪冰教我的,大概是她和汉人学来的。”
他看看我,不说话,只是凝神注视着营地。
我笑道:“不如回去吧,我觉得有点冷了。”说着就自顾自开始迈开脚步,心想不管他了,最好他吹风感冒。
他突然开口道:“你想学骑马的话,明天要起来早三个时辰,我在这里等你。”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头看他,说:“真的?你不是骗我吧?”
“从小到大,我骗过你吗?”
YEAH!斗争成功!
第七章 回府
经过六七日我称作“魔鬼般训练”,腰酸背疼的温妍——就是我,对了,我终于知道自己的全名了……寒一下……拥有了一匹自己的小马。我叫它咪咪,原因是它特别温顺。谁知道在告诉了雪冰和傅新之后,这两个人的反映都是一样,呆了一秒钟之后开始狂笑。雪冰这臭丫头甚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傅新稍微好点,马上就一本正经地说:“其实也不算难听,就是不像马的名字。”然后拍拍我的肩,让他的“骜风”一路小跑往前去了,跑远了才开始大笑,真是气死我了。
不错,这几日我与傅新逐渐融洽起来,更何况我不是原来那个温妍,对他根本没什么特别大的顾忌。相处下来,感觉他可爱之处更多了,远比那个冷酷的习远山要好得多。据说当初习远山本来是来府中教我弟弟汉人拳法的,一来二去温妍便爱上了他。也不知道她是什么眼光,那个习远山冷漠无情,又喜欢用毒。想到这里,我又开始担心颜予文了,他们应该不会虐待他,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习惯这个清朝的环境,我倒是有雪冰在旁边伺候。
“还在发什么呆呢?你都落在车队后面了。”傅新最近突然变得特别注意我,或者说有点粘我了,看来这冷面小孩不是一开始就那样的啊,还挺会装的。
我心里偷笑,说:“知道啦,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北京城啊?我觉得我要变成羊了。”
?他脸上顿时好像写了个问号。“羊?”问:“为什么变成羊?”
“因为老是吃素的啊!”我恨恨瞪了他一眼。他们满族人喜欢吃烤的肥羊肉还有什么血肠之类的,一开始我还吃两口,后来就完全不要吃。看了心里就泛恶心,只好吃素的,肠子都打结了。还有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油水的原因,我还没有来月经。
我承认我曾经暗自祈祷和担心过在古代没有卫生巾完全不知道来月经怎么办,但是一个女人不来月经总是对生理有些影响,虽然我现在倒没看出有什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