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明珠






  可恶,瞧他那委屈样儿,再听听他的回答,活像是她期盼着,被他抱着睡觉一样……更可恶的是,她还真的期盼,他会照旧抱着她睡!

  「怎么,我是咬了你吗?还是拿刀剑暗算你了?」她逼问着。「我有多大能耐,能让堂堂徐大镖师,吓得光着屁股逃走,连看守我的勇气都没有了?」

  秋霜气恼得口不择言。

  既然,他敢做不敢当,那么为什么还要吻她?

  既然,他吻了她,为什么还要逃走?

  既然,他清晨时有胆子那么做,为什么两人独处之后,他就再也不敢吻她、不敢碰她,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肯。

  她好气好气,而最最气恼的,是气恼着这一切的自己。

  「你说话啊你,不要装聋作哑!」她催逼着,甚至走到他的背后,伸出食指用力戳刺他的背,戳戳戳戳戳戳的想在他背上戳出一个洞来。

  「我不想说话。」他闷闷的说。

  「是不想,还是不敢?」她还在戳,而且愈戳愈用力。「怎么样,我们就摊开来说吧,你是因为吻了我,却不想负责任,所以才装缩头乌龟的吧?」

  「我没有。」

  「还说没有?」她气呼呼的质问。「那你为什么不看我?」

  「我不想看。」低沈的语音,满是压抑。

  「为什么不想看?」

  「不想看就是不想看。」他的回答渐渐不耐了。

  「我丑吗?我不美吗?看一眼我的模样,就会害得你瞎了眼吗?」她步步进逼,就是不肯放过他。「说到底,就是你不敢!你不敢看我,是因为作贼心虚,知道自己的作为是监守自盗。」

  「我、没、有、不、敢、看、妳!」他一字一字的,咬牙切齿的说完整句话,每一寸紧绷的肌肉都充斥着怒气。

  气恼到极点的她,却不如黑家寨的人们,懂得察言观色、适可而止。她就是要逼他,逼得他作出回应、逼得他火冒三丈、逼得他跟她一样,因为那个吻而困扰不已,根本不可能闭眼睡觉。

  「那你就证明给我看啊!」她叫嚷着,持续挑衅,试探他的最后底线。

  蓦地,徐厚拔身而起。

  他猛然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瞪着她,映着火光的黑眼灼亮异常,像是一头饥饿无比的狂狮,立刻就要择人而噬。

  「这是妳自找的!」他愤怒的咆哮,再也忍无可忍。

  被吼得愣住的秋霜,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整个人就被拖进他的怀里,被圈抱得又牢又紧,像是要被捏碎,火热的男性厚唇也随之而来,毫不怜香惜玉的覆下。

  终于,她的伶牙俐齿,再也不能发出噪音了。

  徐厚吻了她。


第六章

  粗暴的吻,没有任何的保留。

  他啃着她柔嫩的唇,用舌头挤入她的嘴儿,吮吻她甜润的舌尖,将整日的苦苦压抑,都发泄在这个狂暴的热吻中。

  坚实有力的双臂,紧紧圈绕着她,把她囚困在胸膛,强迫她胸前的丰润,隔着几层衣料,感受他宽阔胸膛下,急如擂鼓的心跳。宽厚的大手,甚至狂放的恣意握住,她满满的丰盈,以拇指挑弄顶端的花蕾。

  没有了先前的笨拙试探,更没有了先前的迟疑温柔,他本能的知道,该如何从她身上夺取,最销魂的美妙。

  没有半点心理准备的她,被徐厚的攻击吓着了。

  她娇躯如秋风中的叶儿般颤抖,无法逃离他的掌握,只能被他或轻或重,彷佛永无止尽的恣意吻着、摸着。

  小小声的娇咽,随着她艰难的喘息,在热吻与热吻的空隙,溜出她的嘴儿,带着不知所措的怯怯惊慌。

  「不、不……嗯……不……」她慌乱低吟,完全没了先前的气焰,在他的「攻击」之下,只能哀哀求饶。

  这娇怯的讨饶,没能平息徐厚的激狂。

  大手探入男装的帽子里,揪住她浓密滑顺的长发,强迫她仰起头来,暴露颈间的一片雪嫩。他吻痛了她的唇,而后攻势未减,厚唇落在粉嫩的颈间,吸吮着、轻啃着,在嫩嫩的颈间留下点点红痕。

  纵使她心慌意乱,但是那种陌生的感觉,随着他的吮吻与撩拨,再度凝聚而生,汹涌澎湃的朝她袭来,让她的轻吟中,渗入慌慌的娇声。

  更难以忍受的是,在徐厚转而重施故技,或轻或重的吮咬着,她如玉琢般白嫩的耳时,纤细的娇躯更是猛地一僵。

  不知为什么,她的耳似乎比她身上的任何地方,更敏感上无数倍,只是被他热烫的呼息吹拂,就要瑟瑟颤抖。

  当他一吮一咬,不饶不依的逗弄吮尝,她再度感觉到,腿心漫开的温润。那湿润与温暖,甚至染透衣料,沾上他的衣裳。

  她惊慌的夹紧双腿,却不能够阻止,那种感觉揪在腿心深处,积累得愈来愈高,她腿心愈来愈是湿润,好像就要……好像就要……

  「不要!」

  对于未知的恐惧,战胜了好奇,她突然大叫一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然就把徐厚推开。

  她像只逃避猛兽袭击的小动物,惊慌的滚了好几圈,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怯怯的盯着他。

  要是在清晨将醒未醒时,她或许在迷蒙之间,就会被他领着,攀上那不可知的高峰,领略到那让她又怕又好奇的滋味。

  但是此时此刻,她不但是清醒的,而徐厚如清晨相似的动作里,却隐约带着一丝刻意的粗暴,像是存心要恐吓她,让她身子难受,心里更难受,委屈得好想要放声大哭。

  虽然到嘴边的「猎物」,从怀里逃走,却仍近在眼前,他只要大手一抓,就能再将她拖回怀中,继续狂暴的肆虐。

  但是,他动也不动,没有伸手去逮她,只是握紧砂锅大的拳头,目光灼亮的瞪着她,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气。

  「知道怕了吧!」他忿忿的质问,声音格外粗哑,气恼的连声咒骂,对着她大吼大叫。「妈的,妳为什么就偏偏要来惹我,我一直在忍耐啊!」

  秋霜瑟缩着,被吼得耳膜发痛,却不敢动弹,只能惊惧的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恼怒,扬声大声喊叫,就像是被踩着痛脚的大熊般,暴跳如雷的大男人。

  她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犯下大错。

  呜呜呜,她不该招惹他的!

  她娇纵的捋了虎须,等到老虎一发威,当真准备要「动口」时,她的胆子却像是被针戳破的皮球,一下子就消了气,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可惜,知错已晚,徐厚仍凶狠的瞪着她,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剥似的愤恨。

  「现在,妳可如愿了,知道我在忍耐什么了。」他龇牙咧嘴,巨大的身躯站起,威吓感更是迫人。

  她只能匍匐后退,吓得几乎要落泪。

  听不见反应,咆哮更大声了。

  「听见没有?」

  她脖子一缩,瑟缩的点头。

  他还不满意。「说话啊!」

  「听、听到了……」

  「大声一点。」

  「听到了……」

  「再大声一点!」

  她吓得大叫出声。「听到了!」

  严苛得像是在训练新进镖师的徐厚,逼得她眼中泪花乱转,才玻鹧劬η屏税肷危啡舷诺檬侄督哦叮⑺慷苍诙兜乃钦娴牡昧私萄担桓以倮丛齑巍?br />
  「我警告妳,不要再来惹我。」他一字一句的说,忍了这小女人一整天,终于能够一吐为快。「知道吗?」他逼问。

  「知道。」呜呜呜,她不会再犯了啦!

  「更不要碰我。」

  她拚命点头。这会儿,她连靠近他都不敢,更别提是去碰他了。

  「连我自己都不晓得,下一次能不能把持得住。」徐厚半玻У难壑校孤┏霭媚盏恼踉G谱潘忧拥哪Q恢趺吹模俣刃耐坊鹌稹?br />
  「还是说,妳不希望我停下来?」他问道,还威胁的逼近。

  秋霜连忙跳起来,小屁股退退退退退,整个人已经退到草丛里去了。

  「不要过来!」她抖着声叫着。

  庞大的身躯闻声停顿,他还当真没再前进,只是大脸上的浓眉一挑,嘴角露出恶狠狠的冷笑。

  「早上妳不是挺喜欢的吗?」他恶意的点出。

  她哪里肯承认。「我才没有!」

  「要不要再来确定一下?」他又逼近一步。

  「不要!」她真的要哭了,眼圈儿发红,只差没淌下泪来,委屈兮兮的低嚷着。「我、我不要跟你那样……那样……」这么粗暴的他,把她吓坏了。

  蓦地,徐厚眼角一抽,就像是无意之中,被人插了一刀般,全身僵硬如石。

  他瞪着泪汪汪的她,表情狰狞,恼怒有增无减,却没有再进逼。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咒骂一声,才转过身去,重新躺回虎皮毯上。

  「现在,躺回毛毯上去,给我乖乖的睡!」他厉声下令。

  秋霜瑟瑟发颤,躲在草丛里,迟疑着不敢动作。

  就听到旱地惊雷,他又吼了。

  「还不过来!」他怒瞪着她,目光凶狠。「难道要我去抓妳吗?再碰到妳,我可不能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句话比任何严词喝令更有效,她急忙冲出草丛,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匆匆躺回毛毯上头,还拉盖好披风,只敢露出一双惊慌的眼儿,警戒的盯着他。

  「好,睡觉!」他哼了一声,翻身躺下。

  徐厚背对着,那泪光闪闪的小女人,直到避开她害怕的视线后,才在心中暗暗咒骂着。

  好个屁!

  整件事情全都乱了套。

  他千挑万选,才决定走那条路子,从黑家寨经过,是因为他心里有数,虽然黑老七好色成性,但是只要他说出,这标致小女人是他的老婆,讲义气的黑老七就不会碰她一根寒毛。

  拜堂的闹剧纯属意外,瞧她那惊慌失措的模样,他一时兴起,故意想闹她玩儿,才会任由黑家寨的人胡闹,把他们拱上一张床。

  原本是想,反正他都抱着她,睡了这么一段日子也没事,换了个可以遮风避雨的新房,也不就是毯子换床榻,简单得很。

  更何况,让黑家寨的人胡闹,看着她不情不愿的脱了衣裳与肚兜,露出那一身细皮嫩肉,让他能一饱眼福,何乐而不为呢?

  哪里想得到,人算不如天算,意外之中还有意外。

  那个吻,才是真正的意外。

  半睡半醒之间的吻,以及她娇柔得,让他难以舍开,宁可耽溺不醒的身子与轻吟,彻底松懈了他的防备,害得他一「吻」不可收拾,险险就要弄假成真,在暖暖的被褥上要了她。

  惊醒之后,他狼狈而逃,甚至整天避着她,她却不懂得适可而止,小嘴儿东问西问、大嚷小叫,甚至还拿嫩指尖,猛戳他的背部,害他一而再的想起,她的肌肤有多么滑润。

  他会发脾气、会故意欺负她,是因为他实在忍得难受,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她肯定不知分寸,会继续试探他的底线。

  果然,当他「动手」之后,她就乖了。不但瑟缩得像只小兔子,还依照他的吩咐,乖乖躺了回去睡觉,别说是再说一句话了,她甚至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现在他可以确定,她不会再来招惹他了。

  但是,当她哭叫的说出,不要跟他那样那样的时候,他的心口却会陡然一疼,远远比身体上的不舒服,更教他难以忍受呢?

  他不明白。

  徐厚恨恨的又咒骂了一声,瞪着满天星斗,一点睡意都没有,就是心口一阵又一阵的疼,疼得他连呼吸都痛。

  该死的,到底,他为什么会这么在乎她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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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行程,沈闷得让人发慌。

  白昼时徐厚驾车,穿过原野、经过小溪,她就坐在篷车里头,双手抱着膝,闷不吭声的看着他的背影。

  夜晚的时候,徐厚弄妥了晚餐,两人默然无语的吃着,然后各自梳洗完毕,躺在毯子上就睡觉,还很有默契的,都翻身背对着彼此。

  其实,秋霜不只是闷着慌,徐厚的存在让她愈来愈是心慌意乱。

  她变得格外在意,他的一举一动、一字一语,只觉得全部的心神,都像是被线绑着,全都系在他的身上,甚至好几次都惊觉,自个儿正看着他默默发愣,像是被下咒迷住似的。

  有生以来,她从未这么在乎过一个人。

  而且,还是个男人。

  就连作梦的时候,她也会梦见他。梦见他的粗鲁、他的凶恶、他的暴躁、他的一切好的跟坏的。

  然而,她最常梦见的,还是那个意乱情迷的清晨。

  夜里有好几次,她是被自个儿的轻吟声惊醒的,虽然徐厚没有吭声,甚至没有翻过身来,但是她能够确定,他绝对是听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