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妖娆
这世间最珍贵的情感,每一份,皆不同,却都是那么的难能可贵。
巫邪身子一震,心中竞涌起一阵从未有过的慌乱,这几人,每一个人都很出色,若是单独与之较量,虽然能成为他的劲敌,但他并不畏惧。但若是这样的几个人产生同一个目标,他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所做不到的。心思百转之时,感觉到一道异常凌厉的目光投了过来,在他还未来得及望过去,那比目光更加凌厉狠绝的言辞已传入了他的耳中,一字一字,砸进了他的心里。如凝固了千年的寒冰,散发出来的寒气,令他的心不自觉的颤了起来。
“巫邪,倘若今日,本王心爱的女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南宫晔以我的鲜血起誓,定要在有生之年,踏平你金国的每一寸土地,杀尽你金国的每一个人,将你和你爱的人,剥,筋,剔,骨,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俊美的面容是残佞的表情,阴狠的目光带着仿佛能穿透世间的一切力量,昭示着他无比坚定的决心。
眉妃身子一抖,立刻转头看向巫邪,竟从他眼跳看到了一丝异色,那是她从未自他那里见过的慌乱,果然只有提到他爱的人,他才会动容。但也仅仅是片刻,巫邪便又恢复如初。事已至此,即使他现在放了她,他们也不会就此罢休,到时候,一国之力加上魔宫和暗阁,尤其经此一事,魔宫宫主很有可能奉出宝藏,到时个,金翌两国连手,怕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还不如,乘此机会,搏他一搏。想到此,便定了定神,对着莫残歌道:“说到底,你们不过是不想让她死而已。这个不难,本座想要的只有南宫晔与南宫傲的性命,只要你们杀了他们二人,本座立刻放人,绝不食言。否则,一切免谈。”
说来说去,他还是不庭他们兄弟两。先是让南宫晔自杀,接着让南宫晔杀南宫傲,现在又要利用他们三人杀掉他们兄弟二人。
莫残歌没有立即应声,只是看如陌对着他们摇头,他很清楚如陌对南宫晔的感情,虽然怨恨,但是她不会想要他死,若是真的死了,必定也会为她增添一份痛苦。
冷意潇自知道如陌是自己的妹妹后,对南宫晔曾经给予她的伤害,非常痛恨,但是文教见到南宫晔胸前的伤口,便也猜到了因由。毕竟与他们二人有多年的情谊在,虽然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嫣儿,但也难免会有片刻的犹豫。
“巫邪,你……”易语气的竟不知说什么好,杀南宫晔,她没意见,但是南宫傲对她还不错,而且现在又是她的义兄,她一向讲义气,这叫她怎么下得了手。不管了,为了如陌,这也是逼不得以。”南宫傲,对不起,虽然你对我很好,但是在我心中,没有人能超越如陌的分量。所以,你不要怪我。残歌,南宫傲交给你,我来对付南宫晔。”
她终是不忍将剑直接对他,所以她选择了虽然受伤却仍然不可小觑的南宫晔,因为对他,她可以毫不留情。
南宫傲面色一白,无论如何,终究还是逃不掉手足相残的命运。可是他却毫无办法。如果现在告诉易语她的身世,那便是不顾凝儿的死活,也是将易语推入两难的境地。若是不说,手足相残,母后在天之灵,一定不会原谅他。正在他犹豫之间,易语的剑已经刺到了南宫晔的面前。
南宫晔直到此刻才正视易语,尽管已听南宫傲说起易语的长相,但此刻仍然震在当场。那张脸,完全是儿时记忆里的那张熟悉的面容,比他的母后画的任何一张画像更为相似且生动,令他对于母后的所有记忆如开启洪闸的滔滔江水般瞬间涌来,让他转不开双眸,对着她刺来的剑,失去了一切反应。
第八十九章
“易语,你不能杀他!他是你哥哥……是你一直以来想要寻找的亲人!”如陌急忙阻止的声音令那柄即将穿心之剑停住了前进的动作。尽管此时说出真相不是一个好的时机,但她却不得不说。她不能让易语因她而承受手刃亲人的痛苦,从而悔恨终生,从此失去了快乐的权利。母亲的去世纵然会为她带来伤痛,在亲人与朋友之间难以抉择也会让她痛苦,但这些都无法与亲手杀死寻找自己十多年的至亲之人相提并论。南宫傲的犹豫她看在眼中,所以她才更得说出来。
“亲人“这两个人令易语蓦地顿住了手上的动作,震惊地回过头去看向如陌。她说南宫晔……是她的哥哥?这,这……怎么可能?他这种阴狠残佞冷酷无情,伤如陌至深又是她最痛恨,甚至一度想要除之而后快的人,怎么可能是她的哥哥?不,不可能!
她的目光转回到南宫晔俊美的面宠,对上他同样震惊的眼神,然而,他的眼神,更多的,却是带着一丝伤感的欣悦,矛盾而复杂。她冰冷的冠满杀气的剑尖抵在他的心脏之处,已穿破了被鲜血浸染的黑色衣衫,与肌肤相接,却再也前进不了半分。
“如陌,你是不是为了保他的性命,才……”多么希望如陌是骗她的,她确实非常希望能找到自己的亲人,但她不希望是南宫晔,她不想与这个人扯上半点关系,一点都不想。如陌为他付出了一切,而他却那样残忍的对待如陌,还害死了沁贞微澜,令如陌原本就无法走出痛苦阴影的心变得更加的痛不欲生,因此,她对这个人的痛恨早已深入了骨髓,融入了她的血液,所以,她不能接受这样的人玷污了她对于亲情渴望的神圣情怀。
望着易语纠结的眉心,投来的疑问目光带着一丝希翼,令如陌的心很疼,都是因为她,才会令易语如此痛苦,但她不能让她以后更加痛苦,所以,她回视易语的眼神,是不容置疑的肯定,轻叹了一口气,方道:“易语,你知道我不会那么做。”她不会为了任何人,而伤害易语。
南宫傲感激的看向如陌,多亏她的及时阻止,否则此刻,只怕一切已经铸成,再无挽回的余地。转头对着易语依旧震惊且不愿相信这个事实的的眸子,他的心异常沉重,面上却是极为认真的表情,道:“易语,凝儿说的千真万确,我们的确是你的哥哥。你就是十七年前在出生后便从王宫之中失踪的公主,我和晔在这十七年来,从未放弃过寻找你的下落。你与母后长得非常想象,所以第一次见你时,我才会追问你的身世。这也是我为什么封你做公主,还想为你冠上南宫姓氏的原因。”
易语一怔,原来这就是原因。但长得像并不能代表什么,因此,她仍然用怀疑的目光望向他,问道:“世界之大,碰到一个长相相似的人并不奇怪,你怎么就确定我是当年失踪的公主?”
南宫傲望着她的目光温柔,道:“仅凭长相是无法确定,但是太多的巧合,就不得不令人怀疑。你亲手做的点心,是独属于母后才有的味道,也是我和晔从前最喜欢的味道。还有你的师父沙仲,他……深爱着我们的母后。而你的名字,也是由母后的名讳而来。”
南宫晔定定的望着易语,那是他苦苦寻了十七年的王妹,如今相认,竟是在这样的场景。怪不得王兄封她为馨乐公主,原来那本就是属于她的称号,可是王兄为何不告诉他和易语,却要瞒着?
易语此刻的心中极乱,她仍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点心,是她照着记忆里母亲的味道所做,而那些点心,每次都是由师父带给她。还有上次在辰王府密室,师父说她和母亲长得很像,她记得师父在说那句话时目光带着怀念和迷恋,似乎透过她有看另一个人。如果说长相是巧合,那么,这些还会是巧合吗?绝对不是!
“既然你早就确定我的身份,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如陌也知道,为什么也不告诉我?我记得师父说过,你们的母亲已经死了,而我的……”她突然顿住,半张着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师父说奇Qīsūu。сom书,她的母亲累了,却了很远的地方,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那跟死,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换一种说法罢了,只是在她心底,给她留了一线希望。
南宫晔在听到那句他们的母亲死了的时候,身子蓦地一震,原来就摇摇欲坠的身子更是失去了支撑的力气,他连忙以剑撑着地面,却仍然没能阻止自己的单膝落地。”你说母后……死了?谁说的?沙仲?我关了他那么多年,也不曾听他说过。”
他面色更加惨白,目光惊痛。对他而言,这,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他一直深信母后还活着,因为她代表着他们所有温暖的记忆。她是那样美丽而温柔的女子,将他们看做是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的母亲,她,怎么会死?她怎么舍得抛下他们,独自离去!
南宫傲心疼的看着他的王弟和王妹,他终究没能守住这个秘密,没能完成母后最后的心愿。”不告诉你们,因为母后不愿让我们知晓她已不在,沙仲为了遵守对母后的承诺,宁可装疯卖傻,也不愿说出事实。”
南宫晔只觉心头有一些重要的东西遽然离他而去,令他无法做出反应。胸口气血翻涌,因那两剑而涌上喉间又被他强咽下的腥甜,此刻再无法阻挡的冲口而出,喷在金砖之上,散开,妖冶而哀绝。
南宫傲一惊,连忙蹲下身子,扶住他,紧张的唤道:“晔……你,要不要紧?”
“王爷,请保重自己!”长风与秦征同时出声。
如陌心中百味杂陈,这是她曾经为了不让他悲痛而努力掩盖的秘密,令她承受了她永生难忘的伤害,然而,却在今日由她亲手揭开这残酷的事实。他果真如她想象中的一样,悲痛欲绝。南宫晔,他是如此极端的性格,对不在意的人可以做到残酷狠绝,对于真正爱着的人,比如他的亲人,他可以毫无条件的付出一切。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呢?
巫邪一直冷眼旁观,未曾打断他们,只因这出认亲的戏码在他看来十分的有趣。兄妹,哼,他倒要看看,他们将如何抉择。兴味的笑容浮上唇角,出口的语气却是极度的不耐,道:“看样子你们是不打算管她了?”
一句话提醒了沉浸在悲伤之中的易语,她抬眸看着如陌,泪水瞬间涌了出来。一边摇头,一边哽咽道:“如陌,你是因为不想让我知道我母亲已经不在人世,所以才要瞒着我对吗?可是你……现在为什么又要说出来?我不想知道……我一点儿都不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不将这个秘密守到底,非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如陌看着她的泪眼,心中疼痛难当。”易语,我不想让你因我而手刃亲人,将来悔痛终身。”
易语却摇头泣道:“如陌,你错了!你以为说出我的身世,例能阻止我杀他的决心吗?不能!血缘关系……改变不了我因他伤害你而对他产生的痛恨,他对我而言,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你却是与我多年来同生共死患难与共的姐妹,在我心里,你才是真正的亲人,无论是南宫晔还是南宫傲,尽管他们是我的哥哥,但他们……远不及你来得重要。”
她说的如此艰难,有着血缘关系的哥哥,真的是……无关紧要吗?手刃亲人,对于一个长久以为渴望亲情的人而言,真的可以做到毫不犹豫吗?泪水不停的滑落,一只手紧紧捂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另一只手剧烈的颤抖着却不肯放开手中的剑,直指着半跪于地的南宫晔。
看着易语泪流满面极力控制着自己哭出声的表情,听着易语为了她说着那些违心的话,如陌心生感动,感动到她真的很想哭。可是,她却已经双眼干涩,无泪可流。轻轻摇了摇头,道:“易语,你想让的余生都在愧疚之中度过吗?我很累,背负着对微澜对沁贞的愧疚和不安,已经使的日夜难眠,若是你们再为我手足相残,即使我能活下去,那也只会是生不如死,度日如年。你懂吗,易语?”
易语心底一震,她懂,她怎么会不懂!可是要她眼睁睁看着如陌去死,她又如何能做到?
如陌看着莫残歌与冷意潇与他们利器相对,便冲他们微微一笑,十分认真道:“意潇,残歌,你们也懂,对吗?我不想成为他人利用我来伤害你们任何一个人的筹码,我也不想再多背负两条性命,无论是南宫傲或是南宫晔,不论是出于大局还是私心,我都不想……让他们因我而死,更不能让封国因我而亡。”
这一刻,不管是殿内外的将士,还是文武百官,无不用感激和崇敬的目光望向这个曾被他们当成是祸国妖女的美丽女子,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却是如此的深明大义,置自己的生死于不顾。
“如陌……”只要是她的意愿,他莫残歌,从不会违背。但是这一次,他却无法遵从。
“嫣儿……”冷意潇很想说,他不在乎封国是否会亡国,他只在乎他的嫣儿是否能安然的活着,但是面对她坚定的眸子,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凝儿……”南宫傲面对她只觉得惭愧,因为他放不下自己肩上的责任,所以,他无法用结束自己性命的方式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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