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3






    十六阿哥摸了摸下巴,道:“瞅着那么明显呢?”

    曹点点头,道:“脸色儿瞧着也晦暗。”

    在外头也不好细说,十六阿哥将他唤到自己住处,才将这几个月的鸦片上瘾之事讲了。

    曹听了,吓了一大跳。

    对于毒品的危害,他是最晓得的,所以才想着尽自己心力,为后世做些什么。跟十六阿哥说那些,也是想要让他有这个概念,以后好能关乎鸦片,防止鸦片在中国推广。

    谁会想到,十六阿哥会因好奇之心,以身试毒。

    “这几个月,我也惦记着戒鸦片,最多坚持了七日,就坚持不下去。开始还好,吸地没有这么勤快,这两个月瘾更大了。”十六阿哥说道。

    “若是想凭毅力戒毒,得在偏僻无人之处,还得使人看着才能好些。”曹眼下也顾不得自责,脑子飞速运转,想着上辈子所知的戒毒法子:“这样还不行地话,就得佐以药物了。”

    急切之中,曹就觉得脑子发空。他又没有从医,如何能晓得哪种药物是抑制毒瘾的。加上上辈子接触的多是西药,对于中药实是生疏得很。

    十六阿哥见曹着急,反而淡定了,笑了笑,道:“急什么?爷瞅着,吸鸦片跟抽旱烟似的,不过是提神罢了。抽旱烟不是也有瘾大的么?瞧瞧药铺里有没有戒烟的方子。没有的话,爷就寻个地方猫上一个月、两个月,没机会沾这个,不戒也就戒了。”

    还能如何,眼下说什么都是白说,什么都得等进京再说。

    十六阿哥瞅着曹的顶戴,问道:“听说这几日是你在八哥那边总理丧事,九哥没为难你吧?”

    提及这个,曹摇摇头,道:“没有。我只尽心当差,九阿哥那边许是过于悲痛,也顾不得别地。”

    “好好地,一个伤寒,怎么就没了?”十六阿哥叹了口气,道:“谁会想到他是这样下场。说起来,八哥待手足也算好的。”

    八阿哥的为人行事,曹却是不好点评。

    起来,自打他康熙四十八年进京,八阿哥地风头就不如早先。加上曹自以为晓得历史,将八阿哥当成倒霉皇子,恨不得避而远之。这些年,都鲜少往来;偶尔有所摩擦,多是因九阿哥那头,直接同八阿哥结怨的事儿,却是没有。

    这些日子,在贝勒府花园主丧,曹看到许多,听到许多。

    到底,八阿哥只是个可怜人罢了。就算有所筹划,也是康熙扔出饵料,逗弄着儿子们上钩。被圈禁地大阿哥是如此,八阿哥也是这般。

    两人正唏嘘不已,就有御前内侍过来,带来康熙口谕,传十六阿哥与曹御前见驾。

    行宫里,除了方才被留下的三阿哥与四阿哥,五阿哥与十七阿哥也在,还有雅尔江阿与礼部官员,曹寅就在其中。

    康熙坐在炕上,面上深沉,看不出喜怒。

    曹与十六阿哥行过礼后,退到诸人身后。

    原来,为地是八阿哥的后事。康熙这边,已经叫人拟订旨意,封为多罗郡王,封号还是原来的“廉”字,还叫礼部拟了号。

    礼部这边拟定的谥号,有“慧”、“安”、“顺”三字,请康熙圈定。

    柔质受谏曰慧,好和不争曰安,慈和遍,服曰顺。这三个都算是褒意。

    康熙这边,犹豫了一下,提起笔来,亲自在“顺”字上画了一个圈。

    听到康熙给八阿哥定的谥号是“顺”,堂上各人心思各异。不管康熙与八阿哥这对父子关系如何,到了此时,他终于承认八阿哥的优点。

    对于追封是郡王,而不是亲王之事,曹这边并不意外。因为当朝皇子中,封亲王地,只有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若是八阿哥直接追封亲王,那封为郡王的七阿哥爵位也要升。

    诸位皇子中,只有十阿哥因是贵妃所出,身份尊贵,封爵时高于前面的几位阿哥,其他皇子阿哥,都是叙齿越靠后,爵位越低。

    定好了谥号,康熙这边也没有说话的兴致,再次叫众人跪安。

    曹方才没有跟父亲说上话,这次出来,就到父亲身边请安。

    曹寅看着儿子,脸上也多了些许慈爱,问了两句家事。眼看就是太后万寿,加上十月初一颁年历的日子,礼部差事还多。曹寅吩咐了两句,就去许礼部几位堂官说话去了。

    伊都立听说曹在这边迎驾,也往这边来。小别重逢,也有不少话说。只是如今行宫里气氛诡异,他们两个也不好喧哗说笑。

    瞅着伊都立面色泛红,精神头甚足,曹也为他欢喜,道:“这是在草原上练习骑射了?大人看着倒是结实不少。”

    伊都立拍了拍胸脯,带着些许得意道:“虽然我不是从侍卫处出来的,少年时却也有几分真功夫,只是这些年倦怠,疏懒了。这些日子跟着行围,我也逮了好几只獐子。”

    听他提及这个,曹想起辽阔的草原,生出几分留恋之心。

    伊都立说完,见曹不吱声,笑了两声道:“瞧我张狂的,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大人跟着行围过地,我还说这个?”

    曹道:“听着大人的讲述,我也生出向往之心。明年要是能随扈就好了,骑马射猎,多爽快!”

    伊都立使劲点点头,道:“就是就是。

    ”

    两人正说着话,就叫人来传话,倒是四阿哥请曹过去。

    伊都立闻言,瞅了曹两眼,道:“大人还真忙,刚才我就来过一遭,说是大人被十六爷叫去了,这次又是四爷。”

    曹拍了拍脑门,道:“还不是因前几日我在京治丧之事,许是四爷有话吩咐。”

    话间,同伊都立别过,跟着内侍到四阿哥处。

    四阿哥坐在桌子边,看着桌子上两只卷轴,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外头有人禀告曹到了,他才抬起头,扬声道:“叫他进来。”

    不得不说,这些日子曹地心境变化了不少,但是对四阿哥的恭敬却半分少。夜半无眠之时,曹也在思量,历史会不会发生什么巨大变故,毕竟八阿哥已经了,九龙夺嫡的格局已经被打破。

    但是,思前想后,四阿哥仍是康熙诸子中最有希望继承皇位之人。

    “皇阿玛口谕,让你跟着本王回京,收拾收拾,半个小时后动身。”四阿哥静静地吩咐道。

    “臣遵旨。”曹俯身应了,眼角扫到那桌子上两只卷轴,露出黄绫,应该是圣旨。

    四阿哥看着平静,心里已经是波涛汹涌。

    曹这边应过,见四阿哥没有其他吩咐,便想着退下去准备,没等开口,就听到四阿哥开口问道:“皇阿玛命本王与你去廉郡王府花园传旨。”说话间,指了指靠外头的卷轴,道:“这个你收着吧。”

    曹应了,上前两步,将卷轴捧了。

    四阿哥神色复杂地望了曹一眼,张开嘴想要说什么,犹豫了一下,又将嘴巴紧紧合拢,摆摆手示意曹出去。

    见四阿哥这般反应,曹也觉得不对劲。

    推到外头,见四下无人,曹将圣旨打开,是追封、赐下谥号的旨意,他不由松了口气。

    方才在康熙单独留三阿哥、四阿哥说话时,曹还猜测他们父子说得是不是移灵之事。以九阿哥现下的心性,若是谁去传旨移灵,那就是仇人……

    想到这里,曹看了看手中的圣旨,脑子里出现的是桌子上另外一卷圣旨。既然他这边地是追封旨意,那四阿哥手中地,岂不就是移灵旨意?

    如此一来,就算八阿哥了,九阿哥与四阿哥的恩怨也无了结。

    一路忐忑,曹骑在马上,看着前面的四阿哥地马车,想着康熙的这份帝王心术,直让人遍地生寒。

    汤泉,行宫。

    三阿哥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翘着腿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来,慢悠悠地吃了一口茶,对十五阿哥赞道:“好茶,好茶啊,是小十六园子地冬茶?”

    “嗯。”十五阿哥点点头,道:“三哥要是喜欢,弟弟这还有一包,就孝敬三哥,弟弟对这些本不爱。”

    四阿哥回京传旨,最开心的莫过于三阿哥。想着同四阿哥一道回京地曹,三阿哥挑了挑眉,道:“说起来,这个曹也算是重情意的,要不然也不会因老十三当年救命之恩,就孝敬了这些年。老四那边,也是。说起来,十五弟同老十六都是曹的表兄弟,这茶园庄子却只送了十六弟,没有送十五弟,许是他无心的。”

    十五阿哥打小在宫里长大,什么话没听过?对于这般赤裸裸的挑拨,只觉得稀奇,这些年瞅着别人越来越老道,三阿哥这边却是越来越不堪。莫不是整日里编书,将人编傻了,要不然怎么会这般自以为是,耍这种小聪明?

    虽说是打心眼里瞧不起三阿哥,但是十五阿哥面上仍顺着三阿哥的话,带了几分怒气,道:“是啊,他是伯爵府的长子嫡孙,我是庶子的无爵皇子,又不像十六弟那样有圣眷,瞧不起我也不算什么……”

  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七百一十章 生怨

    南府。前街。曹宅。

    看着绿菊收拾行李。曹项见状。忙上前两步。扶了她的胳膊道:“不是让你歇着么。还弄这些做什么。吩咐她们就是。仔细累着。”

    看着丈夫紧张的模样。绿菊摇摇。道:“都是小件。不累。

    虽说今天比京里暖和些。如今眼看也要入冬了。爷出门。也不晓的能不能吃好。喝好。”说到这里。她豫了一下。道:要不然;茯苓爷带过去侍候吧?”

    她查出身孕。已经一多月。夫妻两个虽没分房。但是怕有不妥当。两人也没再亲热。

    茯苓是打小侍曹的。这次跟河南府。绿菊本有几分忌惮。但是相处下来。发现她是个心直口快。没有心机的。才放下心来。

    只是她同曹两个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加晓的京里已经定下主母。虽说那头赶上孝期。今年不用送亲。但是总要过门的。

    绿菊心里,不无担忧。自己也“惠”不起来。再给丈夫张罗一个女人。

    直到现下。曹项要出差半月。绿菊豫再三。才说出这个话来。她还有大半年的。不能让曹项大半年都戒了女。家里面的。知根知底。也比被外人勾引强。

    项扶着她坐好。道:“你就别操心了。我是出公差去了。又不是去享福?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倒是你这边。毕竟有了身子。真不该拖着。早点写信给嫂子。说不定京里的人已经过来了。”

    绿菊闻言。已经变脸色儿。转来。抓着曹的胳膊。带着几分惶恐道:“爷怀孕之事写到家书了?太太那边当年的玉蜻姑娘……”

    想往事。绿菊只觉的后背发寒。牙齿开始打颤。她低头看了看尚未显怀的肚子。眼泪止不住“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曹项见了。掏出帕子。给她擦了脸上难掩忧色。柔声道:“胡思乱想什么?好好的。怎么想起她来?你同她能比么。那是在孝期。再说。我只跟二哥二嫂提了没跟太太提。托了二嫂子挑两位老成来照看你。你最近忒爱哭了。仔细伤了眼睛。要不然。还是请个大夫来开两幅安神的药吧。这几日你都没睡好。”

    绿菊抓住曹项的胳膊。将头埋在怀里。哽咽着说道:“爷。我害怕……”

    曹项抚了抚她的后。哄劝道:“有我呢。怕什么?我已经同知府太太那边打了招呼我在这半月。家里要是有什么事儿。你就去跟知府太太说。想要吃什么。用什么。就使人去买。要是东箱里的银子不够花西箱里的动动也行。过后支了俸禄。再补上。”

    绿菊听了。忙摇头。家里的现银在卧室炕上的箱子里。东边的是京里带来的。西边的是这几个月知府衙门那边使各种名义馈赠的。

    曹项虽是大宅门里出来的公子但是因为是庶出。嫡母兆佳氏又向来是跋扈惯了的。所以打小除了月例银子。没有什么花销。

    就是曹当年的林下斋。也只是有几个大的零花。个小的还在之中。自然也就没有。

    如此一来倒使曹项养成节俭的好习性。绿菊边有限。家里人口少也无需摆什么排场。将银钱把也紧。因此。小两口支出有限。就算有走礼的时候。有进有出。也平了

    “爷不是说那个银动不的么?还是不要动的好。往后就算知府衙门有不妥当的的方。咱们也能辩白辩白。”绿菊道。

    曹项见妻子如此明事理。点了点头。道:“嗯。那就按你说的办。大伯回信也只说让咱们暂时不动。多多看。你也别太担心。大伯与大哥都是京堂。二哥又是宫里侍卫。就算知府大人想要算计咱们。也思量思量。”

    绿菊点点头。道:“嗯。不担心那个。只是怕爷太辛劳……”

    京城。曹家东府。跨院。

    静惠与曹颂两个则没那么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