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3
丰澜到京城两百余里。快马走驿站不过两三日功夫。就是照看到七老太爷的马车,放缓了行程,出京五日后,曹顒一行也到了丰润。
迁坟的日子是在京城就选好的。八月初三,就在曹顒他们到丰润的第三日。
不晓得是不是迁坟太敏感 曹氏族人望向曹顒芜弟的目步都带了探究口曹顒没有放在心上。曹颂被瞅得不自在,私下里跟曹顒抱怨了几遭。明明是来迁坟的,怎么像是当贼的?
这次要迁出的坟,除了曹蛮与老太君的,曹茶的、曹寅发妻顾氏的。还有几个老姨***坟。
其中除了曹荃的棺木还没有朽掉外。其他的棺木都残破不堪。
曹顒颗这边,哪里会想到从京城带棺材过来。丰润不过是个县城,棺材铺里的寿材质量用慨 还是七老太爷出面,将族中早年预备的两口寿材给曹顒。
曹顒这边,少不得再三谢过。
七老太爷看着曹顒,摆摆手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客气,老头子我就要恼了。
同这位叔公接触了这些日子。曹顒已经瞧出老爷子是个明白人。
江宁这支迁坟茔到京城。算是绝了归宗的心思。不过,毕竟还没出五服。亲戚间还能走动。
颀哥儿虽比你长几岁,行事却有此刻板,不知变通。这又是在宫里当差,保不齐哪日就得罪了贵人。能照看的地方,尽管照看些,毕竟是一个祖宗的子孙。”七老太爷絮絮叨叨说道口小族兄官声颇佳,七叔公不必挂心。”曹顒融说道。
因曹顒还惦记着中秋节前回到京城,所以没有在丰润多耽搁,初三移坟后,初四就起身进京。
回的时候,赶上一场秋雨,耽搁了两日八月十二才到京城。
棺木骸骨都停在海淀一个寺院中,等中秋后择吉日下鼻。
八月的京城”如同一滩死攻似的,冷清许多口平素最为活跃的十四阿哥。也被传召到御前,行围去了。
曹顒心中,暗暗奇怪。
按理来说,准格尔已经占了西藏,朝廷也该开始张罗出兵才对,为何到八月了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口大清银行已经开办了一个多月。看着十六阿哥的样子,是一切顺利得很。
关于营葬之事,曹顒宣专程请人挑日子。道是八月里,闰八月里都没有好日子,要到九月才有吉日。
曹寅也不着急,如今他全部心思都放在墓地的营建上。他还给自己留了位置,就在父母墓穴的左侧。一个墓坑里。点了三个穴。原本夫妻是应合葬的,顾氏在前,李氏在后。曹寅的意思,不要太折腾去了的人。他故去后如是,李氏故去后亦如是。
曹顒颗听父亲跟交代遗言似的。只觉得心惊。他还在休假中,就没有去衙门当差,每日里陪着父亲在海淀坟茔地这边转悠。
有时候懒得回城,就歇在海淀园子这边。
到了八月末,墓地的几个主要墓穴已经修建完毕,曹寅站在墓地中。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不知做如何想。
父亲生前念念不忘归宗,自己却为了减少儿子的束缚,自立门户。等到了地下,怕是老爷子还要恼他。
曹家在预备营葬的白喜事,淳王府那边迎来了红喜事。
七阿哥已经从热河回来,五格格封了郡主,指给了温都氏保进之,婚期定在九月。
七福晋身子本来就不好,受不得大悲大喜。好好的消息,反而成了催病的缘由。想着女儿终于不用去蒙古吃沙子,她是欢喜不已;又想着就这点儿嫡亲的骨血,就要成为别人家的媳妇,如何能叫人放心。
等初瑜得到消息,回娘家探疾时。七福晋已经缠绵病榻好几日,满脸病容。
看得初瑜难过不已,端了药碗规劝道:‘晓得额娘舍不得五妹妹出嫁”五妹妹心里指定也不放心额娘。额娘还是早日好起来,省得五妹妹惦记”
七福晋慈爱地看了初瑜一眼。道:,要是她能有你一半懂事,我也就不操那个心。她打小的刁钻性子。只爱粘着二格格,待别人都冷清。往后你能看顾的,就多照看些。”
初瑜坐在床前,拿着调羹,亲手喂七福晋吃了药,又拿了蜜伐给她,有道 ‘这些还用额娘交代,女儿自然晓得。”
七福晋拍了拍初瑜的手,道 “去瞧瞧你妹妹吧。自打二格格出门子”她性子越发不爱与人说话。孤拐得很。就是我这里,她也两日没来了。”
初瑜扶着七福晋躺好,才起身往五格格的院子去。五格格的性子。她是晓得的,但是再怎么样也不该忘了孝顺之道。
如今七福晋病着,五格格正该床前侍疾可是,如何还能耍小脾气?
见初瑜来了,五格格神色淡淡的。眼圈带了红肿,见她如此,初瑜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拉着她的手坐下,道:‘整日里闷在这小院子里,腻歪不腻歪?只当是松活筋骨,也当多走走口额娘那边,可是惦记着你。”
五格格听了,低下头,半晌方道:“大姐姐,额娘这些年在府里是不走过得很苦?”
初瑜闻言,心下一怔,道:“什么叫苦不苦的?这是哪里听的混话?阿玛性子,五妹妹是晓得的。阿玛同额娘不能说是恩恩爱爱,也算相敬如宾。
五格格已经挺不住,转过头去,道:,相敬如宾,就是夫妻之道么?,说话间,眼泪簌簌落下。
初瑜不明白她因何感伤至此。拿着帕子。替她试了泪,道 ,五妹妹这是怕了?还以为妹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如今倒怕起嫁人了”
五格格扶着初瑜的肩膀,哽咽着说道:大姐姐,我想二姐姐了口,初瑜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二妹向来也最疼你,晓得你猜到京中。她也会欢喜的…”
第十卷 游龙舞—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九十九章 子欲养
乌里雅苏台,圣驾行在。
因今日行围,收益颇丰,整个驻的都散发着烤肉的香味。康熙在行帐中赐筵,招待来朝的蒙古王公贝勒。
三阿哥、十四阿哥同十五阿哥三位随扈皇子,陪筵的陪筵,执壶的执壶。
诸位蒙古王公少不得感恩戴德。叩谢圣恩。康熙看着他们。想要野性难驯的准格尔蒙古将西北搅得一团乱,只觉得脑仁儿疼。
待到筵席散了,署理内务府总管的郎中海章已经躬身等着候见。
按照惯例,行围获得的鹿肉小鹿尾小鹿干等物。康熙要分赐宗室与内外大臣。
康熙正扶着额头。听海章跪着请示赐鹿肉之事。道 ‘内外大臣就按去年的例,皇子宗室这边,除了往年的例,加上十三阿哥府。”
海幸应声出去,心里晓得,许是个三阿哥要转运。他已经开始盘算之前在内务府有没有亏待十三阿哥的地方,待没有什么不足之处才放心口穿着一身行服的十四阿哥,坐在十五阿哥的帐篷里,正割肉而食。
十五阿哥道了杯浓茶,双手递过去。道:“就晓得在赐筵十四哥吃不饱。老宁的手艺如何?”
十四阿哥吃了几块烤肉,才放下手中匕首,接过茶道:‘老宁骑射功夫平平,厨艺却好。要不然明儿让他再烤一只,给妃母尝尝?,老宁是个五阿哥身边的侍卫,跟在十五阿哥身边多年。
十五阿哥摆摆手,道:‘不用,十四哥又不是不知道,我额娘到北京多年,还是吃不惯北面的口味”清粥小菜才合她心意”
十四阿哥已经站起身来,脸色添了几分刚毅之色,看着十五阿哥道:十五弟,你也晓得,这几年我的请战帖子上了好几遭。如今拖延不得了,听着皇阿玛的意思,这次差不离。”
十五阿哥闻言,忙抱拳道:“十四哥心想事成,弟弟恭喜四哥了!”
提及西北战事,十四阿哥不禁眉飞色舞,将自己所熟悉的西北战况。还有早时在兵部推论出的战争路线”给十五阿哥讲述了一遍。
十五阿哥听得迷迷糊糊的,又不愿意扫他的兴致,只好支撑了耳朵听着。
十四阿哥插混不绝地半个时辰。才带了几分怅然住了口 ‘要是八哥在就好了。”
十四阿哥也很矛盾,既想要去战场立功,又怕远离京城,失了先机。
再说,在兵部呆了多年,他也晓得打仗成败,粮草供给也是重中之重。要是有人在粮草上动手脚,贻误战机,别说是功劳,就不能保住性命都是回事。
九阿哥就跟泥鳅似的,叫人抓不牢,总感觉滑不溜手。十阿哥不爱操心闲事,这几年脾气越发古怪。
同胞兄长四阿哥“半个嫡子”的身份,就跟在十四阿哥心里扎了刺似的,使得他心里多了几分提防。
十五阿哥听了十四阿哥的感叹,挑了挑嘴角。倘若八阿哥还在,十四阿哥想要自立门户,哪里那么简单?如今是死人不相干了,才能想起几分好处。
‘十五弟。你这几年日子也太悠哉了。要不然,明儿我跟皇阿玛请旨将你调到户部或者兵部?”十四阿哥见十五阿哥没吱声,思量了一会儿,问道。
十五阿哥闻言”颇为触动,面上仍淡淡地说道:‘别了,上面还有好几个哥哥,哪里就论得着我出头。”
十四阿哥拍了拍十五阿哥的肩膀,道:“十五弟,不走出头不出头。而是除了十五弟,哥哥实信不着旁人。你我虽不是同胞兄弟,但是打小在一处,比同胞兄弟还亲。”
十五阿哥道:‘德母妃的养育之恩,弟弟始终铭刻在心。”
好,好!”十四阿哥拍着十五阿哥的肩膀,似乎对他的反应格外满意:“就晓得十五弟是摩道人。跟十六弟不是一回事儿。十六弟这几年虚的很,没有一句实话,叫人亲近不起来……”
户科,官署。
十六阿哥捧了账册,跟曹顒说起银行开业两个”月来的经营状况。
银行开业两个月,存钱的比贷钱的人多,如今钱库中已经堆满了银子与钱。
曹顒听了,却觉得这不是长久之道。毕竟存钱需要支付利息”要是货款的人少的话,银行靠什么吃饭?贷款的手续繁杂了些,不是谁想贷就能贷的,所以算是对普通百姓设了门槛。
‘韩江氏怎么说?,曹顒颗开口问道。
“她的意思,银行不能专程等着人贷款,总要把钱动起来才行 搁在银库中,钱如何能生钱门”十六阿哥道。
十六爷。为何大家宁愿借三分利的高利贷,也不到银行办理贷款?,曹顒问道。
‘还能有什么,手续麻烦呗。”十六阿哥想着曹顒与韩江氏制定的贷款条款,只觉得头疼:“能不能想法子简便些,几百两银子三人作保,房产地契抵押,这也太繁琐”
曹顒摇摇头。道:‘十六爷。可不好松这个口,要不然这银行就要被坏账拖垮。暂时贷款的人少。不过是大家对银行不熟悉。等到熟悉了”自然会晓得比私贷便宜得多。”
十六阿哥听了,笑着说道:“反正我就是一摆设,万事都听你们的。我都想好了,实在不行,全部官贷给兵部、户部即心河。一年利息下来,也够给股东们分红了。
话虽这般说,但是若银行真起不到作用,曹顒心中也隐隐失望口十六阿哥见曹顒神色,道 ‘我不过一说,你还往心上去了。我想好了。银行咱们开得了,接下来就要杀鸡骇猴,会同九城兵马司抓几个放松贷的,闹出些动静来,他们就晓得银行的好了”
这不是什么好主意,京城这边,扔块砖头,都能砸个国公贝勒爷什么的,曹顒道:‘这个还是等等吧,左右每年年底顺天府都要查几个相关的案子。十六爷看个热闹便罢,不好自己折腾进去。”
十六阿哥撂下账册,对曹顒道:‘皇阿玛巴巴地传召十四哥到御前。看来点他为将军的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乎若怎么看?,满人重军功,要是个四阿哥身上背了军功,表面上看起来,就要比其他皇子强上许多。
曹顒心里,巴不得十四阿哥早些走,省得在京城行拉拢之事,惹人嫌疑。
“点将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到底要出动多少人马,曹顒回道:这天下太平了几个年,等着上战场上立功的八旗男儿可是不少。”
提及这个。他想起讷尔苏与弘绰、永庆等人,都是有武的。
因曹顒蝴蝶翅膀的缘故”讷尔苏的立场还算坚定,就算同十四阿哥是总角之交,也没有站队成为“十四党”
弘悼是庶次子,年近弱冠”到了该封爵之时。他已经跟曹顒颐念叨了几遭,想要到战场上赚个功名,总比恩封来得体面。
永庆早就盯着西北,期间因为父守孝,回到京城。获得军功小重振伯爵府家声,是他最大的愿望。
一时之间,曹顒晒有些迷茫,实不知道十四阿哥此次出征,带来的结果到底是吉是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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