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3
曹顒见状,听出他的意思,就唤管家先带李鼐到客房休息。
在李鼐心中,皇子皇孙本就是高不可攀的尊贵人物,对于十七阿哥这般疏离也不觉为怪。只是在客房中。他想着十七阿哥对曹顒的亲热。心中有些羡慕。
要是早年父亲也送自己到京中当差。自己也在侍卫处的话,会不会同皇子们也相熟?
当时那是,弟弟还在,父亲偏爱弟弟,自己这个嫡子当地也不容易。因这个,母亲掉了多少眼泪。要不是祖母压着。姨娘早就要爬到母亲头上。
想到这些,李鼐先前那全心追查杀弟仇人的心思,不知不觉也淡了几分”
苏州,织造府。书房。
李煦手中拿着长子亲笔书写的家书,脸上阴沉不定。次子之**,始终是他心头之痛。这几年虽没有到京城,但是他始终叫人盯着顺天府那边。
可是因线索太少,顺天府府尹都换了几次,李鼎遇害的案子都没有破。
如今,这长子进京两月,先后就两件大事。先是查出有李家骨血流落在外,接着又查出杨氏同李鼎遇害有关。
想到那个曾是自己父子两人禁商的杨氏,李煦捏皱了手中的信。
要是儿子之**,真同这个**有干系,那他定要叫着**生不如**。
至于长子信中相问,如何追查旧事,李煦眯了眯眼睛,眼前浮出个,温和有礼的人影。
已经是伯爵了么?那也是李家的外甥。
曹寅既然病故,曹顒为曹家家主。曹李两家的关系当更亲密一层才是?
想到此处,李煦笑了笑。提笔给儿子回了封信,而后又给李氏写了一封信。
京城那边关于李氏身世的传言。李煦这边也有所知,回想之前的蛛丝马迹,也颇为心惊。但是这又能如何?
不管李氏是天家血脉,还是宗室格格。只要一日姓李,就是李家之女。李家年几年的养育之情,是无法抹杀的。
昌平,曹家庄子,客厅。
曹顒同十七阿哥宾主落座。十七阿哥挥挥手,将身边跟着的近侍也打发下去。曹顒见状,晓得他有话要说,就将门口侍立的两个小厮也打发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曹顒同十七阿哥二人,十七阿哥收敛笑意,对曹顒正色道:“乎若,我寻你帮忙来了!”
曹腼同十七阿哥相交多年,晓得他不是轻易开口之人,道:“十七爷可是遇到什么难处?”
十七阿哥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曹缅道:“乎若,你瞧瞧?”
曹顒看着信封上的名讳落款,迟疑了一下,没有立时打开。
十七阿哥道:“十六哥不在。我也不好同别人说,乎若还忌讳什么?”
曹顒听了,便没有说什么。打开信来看了。
这是九阿哥写给十七阿哥的信,其中还提及到十四阿哥。十七阿哥这几年在养病,始终没有担差事。
如今病已经好的差不多,康熙出京前还专程问过他,是想要回内务府当差,还是去六部历练。十七阿哥推说精神不足,还没有定下来。
这九阿哥的意思,是想要举荐十七阿哥接替十四阿哥早先的位置,到兵部当差,还特意提及,这个是十四阿哥的意思。
“十四爷出京前,找过十七爷?”曹顒看罢手中的信,说道。
十七阿哥点点头,苦笑道:“找过两遭,当时就提过这话,我就没有松口。他有九哥、十哥做绮仗。还勾着十五哥,也打着十六哥的主意。我只当他是随口说说。不愿意趟这浑水。没想到过了半年这又旧话重提。”
“十七爷的意思?”曹顒斟酌着,问道。
“我要说有主意。就不来寻乎若了?”十七阿哥出几分无奈道:
“我只想消停过日子,对于擎天保驾的功劳也不敢想。只是十四哥…是个爱记仇的,我也真怕得罪了他,要是顺着他,怕又要得罪旁人…一时之间,竟没有两全之法…”说到最后,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十七阿哥少年时。也是开朗活泼的**子。若没有劲嫔早年的变故,也不会养成这般沉的心思。
曹顒想起早年在上书房更衣房里唬自己一跳的少年,心里也跟着叹气。
“十七爷,有时候,想要各个都不得罪,怕就是都得罪了。”曹顒稍加思量,不重不轻地说了一句。
十七阿哥挑了挑眉,看着曹顒道:“眼下到了当决断的时候?”
屋子里一片缄默,过了半晌。曹顒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轻声说道:“许是,许不是,我不在局中。空口白牙说的都是虚的。还得十七爷自己领会,”
第十卷 游龙舞—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八百一十四章 铺路
在门口侍候的王府总管太监苏培盛惯会看脸色,退后几步,低声唤来两个小厮,取粘杆来粘蝉,不一样的因主子在书房,众人皆是轻声请教,少一时,院子里就恢复了僻静。
四阿哥的神情稍稍舒缓,看着案头的公文与府邪私报。
圣驾出京后,他一直住在圆明园,隔日进京一次在户部坐堂,其他时间就在圆明园的书房料理公务,待看到十七阿哥上折子“称病佳养”的消息,四阿哥迟疑了一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就听门口有人低声道:“劳烦总管禀告一声,就说锦有事儿求见爷”
苏陪盛虽是阉人,却是王府内总管,在四阿哥身边侍候多年的,就是福晋对他也给几分体面,更不要说王府其他人。
没等苏陪盛进来禀告,四阿哥就抬起头来,道:“进吧”
来的是戴锦,四阿哥撂下手中的私报,抬头道:“何事?”
戴锦进了屋子,上前几步,低声道:“爷,十四爷使心腹从青海到京城”
“嗯”四阿哥应了一声,脸上已经添了几分郑重,就听戴锦接着禀道:“来人除了往阿哥所送信送东西外,还专程往什刹海吴氏处送了东西”说话间,从袖子里掏出两页纸,双手递给四阿哥,这,两份单子,一份标着阿哥所,一份标着什刹海外宅,一面是明媒正娶的嫡福晋与宫里指的侧福晋、庶福晋,一面是获罪落入乐籍的汉女,这分量孰轻孰重一目了然,然后,从这单子看,十四阿哥万里迢迢使人送回的物件,吴氏处远远地多过阿哥所。
四阿哥见状,脸上露出几分讥笑。
就算那看似“贤惠”的十四福晋“不计较”要是母妃晓得了,也不会容得这个吴氏,毕竟,这往阿哥所送的物件中,还才往母妃处的孝敬,作为德妃宠爱的幼子,十四阿哥从不放过任何讨母妃欢心的机会。
这就是皇父钦点悄“大将军王”么?如此感情用事,根本就不是成大事儿之人。
四阿哥撂下这两张礼单,随口问道:“吴氏那边如何?”
“还是同十四爷出京前一般,吃斋念佛,为十四爷析福”戴锦俯身说道,四阿哥沉默半响,道:“使个人,将这礼单送到十四福晋跟前。”
“母子情深”么?四阿哥的眼神有些深沉,心里直觉得堵得慌,十四阿哥的这个外宅,已经置了几年,期间德妃“无意”晓得,还曾刮斥过十四阿哥,十四阿哥妻妾数人,并不是不知情事的莽男子,但是对于这吴氏,却是另眼相待的很,要,这样心尖上的人有了“闪失”那个四阿哥还会全心全意地依赖宫里那位,母子之间丝毫没有不生嫌隙么?
突然之间,四阿哥很想知道结果如何”什刹海,十四阿哥外宅,虽早年坠入风尘,但是吴氏不带风尘习气,自打十四阿哥出京,她就紧闭门户,再也没出过宅子,这小半年前,她每日在佛前析祷,求佛祖保佑十四阿哥旗开得胜、平安归来,每个月,十四阿哥都会有两、三封书信到,将他的近况说上一番。
看着这些信,吴氏就仿佛随同大军而行,目睹十四阿哥的威武,目睹那万里之外的高原景色,前两日,十四阿哥使人回京,除了书信,还有各色西北土仪,吃穿用度,形形色色,吴氏人前没说什么,私下里正经哭了一鼻子,只觉得相思入骨,她头上带上十四阿哥送的藏银椅蓝答子,手中端着一晚酥油草,想象着万里之外,将军营帐中的十四阿哥。
她,汉人,打小生长在南边,并不像北人那样耐烦奶食一但是如今,好像最初的讨厌都不在了,只要想着十四阿哥在西吃喝得就是这酥油茶,昔日令人难以忍受的腥膘都似不复存在一般,她还不知道,这酥油茶,带来的不仅是个四阿哥的宠爱,还有皇家的风刀霜剑”
昌平,曹家庄子。
看着面前红光满面的十七阿哥,曹顒挑了挑嘴角,道:“十七爷,您可是在“养病,中,这要不要收敛收敛?”
十七阿哥到是没有半个月前的踌躇,看着洒脱许多,笑着说道:
“到乎若这边,也是“调养,啊,调理了爷的胃口,还调解了福晋心情”
自打十七阿哥上的“请病休养”折子批下来,他同十七福晋就成了曹家的常客,左右他的庄子所占之地,还是曹顒早年所增,就在曹家庄子同十六阿哥的庄子中间,离这边相隔四里路,乘车不过两刻钟的事儿,十七福晋辈分比初阶高一辈,但是年纪相仿,向来关系较好,如今都在昌平住着,往来倒是比过去更加亲密,其实,对于十七阿哥时常造访,曹顒心里也是欢迎的。
放下心事的十七阿哥,恢复往日豁达性子,是个极有趣之人,他全然没有龙子龙别的自觉,对于争权夺利之事深恶痛绝,提也不耐烦提的,这样的十七阿哥,恢复了少年的元气,实际上也是在向外界表态,他确实没有权势之心,这未曾不是一种自保的法子,十七阿哥是熟客,曹顒陪着他喝了半盏茶,下了一盘棋,就起身道:“走,带十七爷去我的一亩三分地看看”
“又种什么?”十七阿哥跟着起身,有些好奇道:“你也是大家公子,怎么最近就迷这个?”
“总要寻些事儿做,十七阿哥没做过,所以不晓得,要是做几日农夫,就晓得其中乐趣”曹顒笑着说道,所谓“一亩三分地”实际上足有十几亩大小,就在庄子西门外。
一半开辟是菜地,种着各色应季菜蔬;一半则是农田,现下种着的有麦、谷子、高梁、黄豆、芭谷等几张常见的庄橡,今日新整理出的这两亩地,则是要载种土豆,从城里买来的土豆种子,已经由侍候地的几个佃户,都按照土豆芽切成块,曹顒这边理论的知识多,并没有亲自动手的嗜好,带着旬小可哥到农庄这边,也不过是看看的土豆栽种得如何,其帷仕竹只势如何,什么的,其实,除了眼前这块地,他还使人在后山向阳、背阴的地方各开了两亩地,种得就是芭谷同土豆,毕竟没有做过农民,他对于农业只有理论知识,他只晓得在几百年后,这芭谷、也就是玉米,做过几个年的国家储备粮,北方干旱地区,主要的农作物就是玉米。
至于土豆,则是因为晓得它不挑的,而且还高产,时值五月中旬,这地里的菜蔬庄橡长势不同,有的才发芽,有的如油菜、韭菜小水萝卜等物,已经能吃了。
十七阿哥自幼虽长在深宫,但是个来岁就随店出京,并不是不知橡搞的笨蛋,看着眼前这一片规划有序的田园菜地,十七阿哥除了最初的好奇,也不禁陷入深思,认识曹顒多年,他晓得曹顒并不是勤快人,这些年要不是皇父催着,根本不会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十七阿哥可不会意外,曹顒种地种菜真是为打发时间来的,这会儿功夫,日头越发足了,曹顒见十七阿哥头上有汗,就不拉他在这边呆着,两人回庄子用午饭,这牛饭上的小白菜、小水萝r,都是使人从菜地里新掐的,就着素炸普、肉炸普,两人吃了好几碗饭,待饭后,十七阿哥有问出心中疑问,道:“享若,说实话,怎么想起侍候庄橡来?”
曹顒颗沉默了半晌,道:“前年夏天,我不是去了次河南府么?除了在浴阳,还去了下边县城,正赶上河南前两年大汗,城里都是买儿卖女的,乡下则是携家带口去逃荒,那真如蝗虫过境一般,路上的野菜树叶都被吃光了”
十七阿哥听得皱眉,道:“怎会如此,不是有朝廷的赈济么?”
曹顒看了十七阿哥一眼,道:“河南府的地方仓我不晓得,只记得早年在山东时,地方粮仓多是只有账目,没有粮食,赶上朝廷需要调粮的时节,不过是胡乱调些来充数”
十七阿哥听得生恼,道:“说到底,还是皇阿玛纵容…后半句却是说不出,只使劲地拍了拍椅子,表达自己的不满,对于吏治腐败,曹顒也不想多说什么,一是晓得多说无益,康熙在位久了,又爱面子,又在乎史笔,是打定主意要做“仁君”的;二是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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