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3





  就听门外有人道:“荒唐,兄弟之间,本当友爱恭敬,这又哭又闹的成何体统?”
  这一嗓子。却是洪亮,正是孙家家主孙文成,随行而来的,还有曹家的五爷曹睢?br />   曹畈挪幌嘈牛馍崞鄹菏堋U飧鐾馍挥屑坛衅涓傅男。羌坛辛似淠傅慕毯瘢蚶炊际呛苡谐ば肿雠伞?br />   这孙文成到了,就没有安氏说话的份了。安氏讪讪地起身,将炮边的正位让给丈夫。
  孙文成坐了,皱眉看了媳妇一眼,不赞成的摇摇头,道:“慈母多拜儿,这好好的,兄弟两个怎么就激眼了
  卓颖这边。心里也糊涂着,却也同弟弟一样,不相信是自己两个孩子闹别扭。
  她还没有回答,孙礼已经跪了下来,红了眼圈道:“祖父,孙儿是兄长,本当好好照看弟弟。今日都是孙儿不是,没有照看好弟弟,才是”说到这里,却是低头,道:“还请祖父责罚”
  孙初见祖尖板着脸,生怕哥哥真受责罚,忙跟着跪下,道:“不干兄长的事儿,是孙儿没有带丫鬟婆子,自己个儿去找哥哥的,”
  这一跪之下,触动膝盖上的伤口,疼得小家伙直呲牙,额头已经都是冷汗。
  不止是孙文成,大家伙都瞧出,这兄弟两个说得话古怪,一个护着一个,不像兄弟口角的意思。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孙文成的眼睛扫过安氏同曹颖。
  安氏哪里晓得,曹颖看向的于姣据。方才于姓据说得含糊,只说是哥儿们受了委屈,请她过去看看。
  大家顺着曹颖的眼神,都望向于嫉婚。
  于嫉掩隔着袖子,狠狠地掐了自己两下。跪下哭着回禀道:“奶奶,方才二少爷午睡起来,听说大少爷在奶奶房里,就要过去给奶奶请安,顺便寻大少爷”老奴原要侍候着,二少爷说是在家中,又只隔了个院子。没让老奴跟着”谁想,谁想,这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二少爷就遍体鳞伤地回来”大少爷向来最疼二少爷,见了二少爷这样,就不知怎么好了,”都是老奴的不是,但凡老奴跟着,也不会让二少爷伤成这个样子”
  “啊?”曹颖诧异出声,孙文成的脸色已经青黑的怕人。
  安氏听了这话,却是满心不自在,嘟囔道:“哪伤了。不过是脏了衣服,就那么金贵了,”
  曹颖却是晓得于嫉据不会扯谎的,上前解开庶子的衣裳,那青紫淤痕立时一遮无掩。
  个九岁的孩子,能惹多大的仇怨,这股邪火,到底是撒向谁?
  曹颖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搂着孙初“呜呜”哭起来。若不是背后有个靠的住的娘家,今儿挨打的说不定就不是她的庶子,而是她的亲生儿子。
  孙文成气得要吐血,这还是在亲家舅爷面前。曹钏涫且痪浠懊挥兴担切×扯家杀搅恕?br />   接下来。少不得压着怒气,使人去请了大夫。
  接下来。就是该请家法了。
  孙家五子孙班、六子孙姊、七子孙环,一个都没跑了,就在这院子里,被打了几十板子。
  安氏不会哪里庶子,看到嫡出幼子在里头,却是慌了。
  孙文成是要立家法,也要安抚受了委屈的媳妇孙子,最主要的,是给曹家这位舅爷看。
  孙班他们几个,哪里吃过这个苦头,挨了两下就少不得哭爹叫娘。
  孙文成看着不成器的几个儿子,再对比曹畹娜逖欧缍龋锢瘛⑺锍跣值芰礁龅墓郧啥拢睦镌椒⒎⒑蓿腥巳怂锇嗨羌父龅淖欤莺莸拇颉?br />   孙礼见板子打过了一半,心中冷哼了几声。牵了弟弟的手,到祖父跟前求情。
  “祖父。叔叔们定不是有意伤二弟。许是瞧着父亲不在,担心我同弟弟,才好心教导我同弟弟规矩。若是因此,使祖父怪罪叔叔们,反而是孙儿们的不是。”孙礼躬身,道。
  孙文成看着长孙眼圈通红,心里叹了口气,面色慈爱许多,看这几个儿子就越发不顺眼。
  毕竟。这孙家未来的家主。是眼前这个长房长孙。这几个孽子。虽然没有将手伸到长孙身上,但是也没给这个长孙面子。
  话说到这个地步,孙文成倒是越发要立规矩。孙子求情也没用,眼看着众人将三十板子打完,才使人讲这三个儿子拖下去,
  曹腰乘坐的客船。现下顺江而下,已经到了黄浦江入海口。
  这就是三百年前的上海,只是松江府下的一个县城。海边上。有两百年前为了防止偻寇修建的石头城墙。
  这边设有长江海关,对往来客货船,都要缴纳税款,才能放行。
  王家雇用的虽是民船,但是货物照引却是内务府的。
  加上王鲁生为了在外方便,身上捐着功名,到不用像寻常商贾那个,自己去应付那些官差,直让郭全有拿了他的名帖,去办验关手续


  正文

  第八百六十五章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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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顒同程梦星站在船头眺望江景。
  不远处,停了几艘船只;再远处,有渐渐消失的船桅。
  程梦星看着远处景致,嘴里沉吟着。
  曹顒听得模糊,转过头来。笑着问道:“伍乔兄得了好句了?”
  程梦星摆摆手,带了几分自嘲道:“若说花间词,为兄少不得随口捏来,如今看着这长江入海,竟不敢献拙。四十不惑,夫子诚不欺我。”
  曹顒见他如此,便不再言语,看着两岸绿草依依,也觉得新奇。
  在京城时,走在紫禁城的官道上,走在隆福寺、东单牌楼、鼓楼大街,看着那同几百年后一样的红色黄墙根儿,曹顒有什么还恍然。毕竟,三百年后,有些历史痕迹依旧在。
  在黄浦江上,三百年前的上海。却丝毫没有后世繁华景致。
  梦也,非也。
  正在曹顒凝神,就听到岸边传来喧嚣声。
  曹顒同程梦星听了,都往岸边望去。
  就见十多个腰间挂刀的差役。凶神恶煞的差役推搡着几个人,来到一艘船边。
  王鲁生原在船侧,听几个。管事回话的,也听到动静,望了一会儿,却是不禁皱眉。
  他走到船头,道:“曹爷,程爷,看来俺得下船走一遭,那船是广州范家的船。他家在广州有商行。这几年同王家也有往来。虽不知道是啥事,但俺既遇上了,总不好袖手旁观。”
  曹顒自然无话,看着王鲁生带人下了船。
  虽说能在这种关税衙门当官的。都有背景,但是王鲁生挂着内务府的旗号,有半个皇商的身份,一般人都不会难为他,所以曹顒并不担心。
  这会儿功夫,那边差役已经上了船,船上陆续下来不少仆人船夫。
  程梦星见状,不禁摇头,对曹顒道:“都说税衙官如虎、役如狼,看着这架势,还真有几分那个意思。”
  曹颊听了,道:“既是广州的商贾,若是常跑长江水道的,也当熟悉关卡,怎么还会节外生枝?”
  程梦星看了曹顒一眼,道:“不是谁家都有日照王家的家底,也不是谁家都有大靠山的。这税官,我敢说,别的长处不晓得有没有,这认人的眼力见却是最毒辣。什么人能捏拿,他们心里清清楚楚。再加上能补到这个缺的,哪个背后没有主子?都是为搂银子来的,欺软怕硬的功夫最是厉害。”
  到底是盐商大家的嫡系,程梦星对这些弯弯道道,也都知晓。
  曹顒闻言。心下一动,问道:“如今长江海关这位,是哪位爷的门人?”
  程梦星笑着说道:“还能是哪家?这边海关从康熙四十七年后,就是八阿哥、九阿哥门人的缺。”说到这里,他压低了音量,道:“八阿哥生前的好名声,十四阿哥如今在西北扬眉,全赖江南供给。这长江海关,历年的出息,就算不能占半数,少说也占了其中三
  曹顒闻言,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看着程梦星道:“独霸二十三年,就没有旁人分一勺羹?”
  若是他没有记错,在当年噶礼案发前,李煦兼过长江海关长官。后因噶礼案,他受到连累,才被撤了数项兼职,其中就有海关这个。
  。
  听说噶礼案毕,李煦还上过折子,主动请求重兼此职,为皇帝主子分忧,最后不知为何不了了之。
  程梦星似明白曹颊因何这么相问,也不说破,点点头道:“都是这两位阿哥一系。这关税衙门。非同等闲。别的缺一任三年,这关税衙门,却是一年一点。不说别的。就是账务,若不是一系所出,如何能不出砒漏?”
  曹顒听了,只能抚额。
  不说旁的,就凭九阿哥这般在江南捞银子,以后就是死路一条。他的命运,并未因八阿哥的早逝。而发生改变。
  连程梦星,这整日想着美人词曲的风流才子,都晓得这个,这在江南并不是秘密。
  为何康熙默许,曹颇不知道;他也不是关心九阿哥,只知道追究起来,李家的罪过又多了一条。
  李家,已经是一艘沉船……
  曹顒猜得没错,王鲁生下船不久,果然解决了此事。
  内务府是十六阿哥管辖,十六阿哥是无力竞争储位、却又得康熙器重的阿哥,就是九阿哥在,都要给十六阿哥几分面子;九阿哥的门人,自然也乖觉。
  王鲁生的脸色,却不好看。回到船上,带着几分抱怨,道:“这哪儿是官?跟土匪一样。说是西北用兵的缘故,朝廷加税,六千两的税银,生生加到一万六千两!范家船上没那么多银子,他们就借口“抗税”要扣船。这是他们惯用的把戏,要是真扣了船,卸了货,想要再讨要回来,就是难上加难
  “一万六的税银,船上什么货?”曹融带着几分好奇,问道。
  范家那船离这边不远,看着不如王家雇用的货船吃水深。绸怀有松江家是洋行,船是他们家的,船卜聊个一万旁人的。要是真被扣了,这损失的就不单单是一艘船、一船货了,名声就要坏了一半。”王鲁生回道:“我方才问了范家管家小他们这条线跑过几次,都是熟的,想着妥当,这次才由范家二少爷押船。没想到敢上海关这边换主官,这次来的是个。手辣的。他们送了五百银子的孝敬,都没入官老爷的眼。俺估计着,是欺范家少爷年轻,想要吞了这船。俺这边挂着内务府的名号,央求了半晌,才答应让范家交足税钵后放船
  说话间。王鲁生回头吩咐郭全有道:“方才瞧着范家管家的模样,银钱许是不够手,先去兑五千两银子送过去。问问他们够不够使,不够再回来禀。”
  郭全由躬身应了,下去寻账房兑银子不提。
  曹顒心里明白,什么“西北用兵加税。”不过是托辞。要不然这一艘货船就加一万两,一个月少说也有百万进项。康熙压根就不用为户部内库没银子发愁了,这长江上也就没有货船也航行了……
  少一时。范家二少爷带着管家亲自过来道瓶
  不过是十八、九岁年纪,看着就有些孱弱。不晓得是不是受了惊吓的缘故,他脸色青白得厉害。若不是老管家扶着,随时要晕到的模
  。
  曹顒见了。心里直翻白眼。范家派这样的子弟出门,不是就在脸上挂着“欺负我吧。么?
  王鲁生见状,皱眉道:“世慎贤侄既是身子不舒坦。就当好生将养,怎么还折腾过来?”
  范世慎已经推开管家搀扶,上前两步,就要跪下。
  王鲁生如何肯受,一边嘴里嗔怪“这是做甚”。一边用巴掌大的手。托住范世慎的胳膊。
  “若没有七叔援手,侄儿就要成范家罪人。”范世慎带着几分感激道:“七叔大恩大德,侄儿没齿难忘。”
  王鲁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实不当什么。贤侄再提,就显得外道了
  范世慎这次谢过,随后从管家手中接过一物,双手奉给王鲁生道:“七叔。这是小侄所写的字据,是关系方才那五千两银子的。七叔晓得我们家。上有各位叔父,下有各位兄长,侄儿是个没分量的。所以这字据上,除了侄子名字,还有随船两位管家的。”
  王鲁生先是皱眉,毕竟鲁人豪爽,他又是家资雄厚的大商人,讲究的是“信义”二字。看在两家交情,对范家援手,就是一份义气。范家送上借据。虽符合君子道,到底带了几分疏远同小气。
  不过。听范世慎说完,他心中叹了口气,不快都烟消云散,吩咐人接了字据。
  “上次瞧你,虽不像其他人那般健壮,也好好的。怎么如今病怏怏的,你父亲还舍得派你出来?”王鲁生带着几分疑问道。
  范世慎听了,红了脸道:“七叔,侄儿是从陆路到江宁,而后同自家船队汇合的。没想到却是晕船。熬了几日,就成了这样。不碍的,已经比前几日好些了。”
  王鲁生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毕竟范家的船队也算小有名气。不仅跑江运。主要还跑海运。
  王鲁生拍了拍范世慎的肩膀,不知该如何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