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3
初瑜点点头,道:“那就好生养几日,这年前年后的,你也是一番好忙,权当让自己歇歇了!”
妯娌两个,又说了几句家常。
初瑜见静惠露出乏色来,就起身道:“刚才在二太太那边就打了个罩面,还得再过去应个卯,也顺便看看四姐与五儿两个……”
静惠要起身相送,见初瑜拦着,便高声唤春儿。
春儿应声过来,静惠道:“代我送送大奶奶。”初瑜扫了春儿一眼,见她除了脸庞圆润些,同过去并无什么不同,但是心里却有些隔应。
春儿被看得不安,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大奶奶……”
初瑜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转身对静惠又吩咐了两句,才从喜彩手中接过披风系好,转身出去……
第一卷 世家子 第六百二十四章 窘境(上)
晚饭时分,梧桐苑。
虽说初瑜面上带笑,但是曹还是瞧出她神色不对。
连带着曹,心里也生出几分担心,看着满桌子菜肴,失了胃口。
想到她下晌去去东府探望静惠,曹撂下筷子,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二太太那边又念叨弟妹不怀孕之事?这哪是急得的?”
初瑜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将静惠的现状说了。
曹开始还皱眉,过后却是摇头,道:“换做别人还保不齐,要是弟妹身边的春儿,那不至于,定有什么误会在里头!”
初瑜闻言不解,曹道:“之前听二弟同墨书提过,说以后同弟妹说,求了春儿给他做老婆。许是弟妹被二太太给闹的,杯弓蛇影了!”
初瑜原是替静惠难受,胸口堵得慌,听了曹的话,方松了口气下来,道:“谢天谢地,却不晓得哪里出了差池,引得弟妹误会。”
曹见初瑜如此忧心,笑着说道:“二弟当差这一年,出息多了。就算他之前胡闹,总有长大的时候。你这般样子,倒是有几分长嫂如母的意思。”
初瑜被说得不好意思,道:“说到底,额驸同我还是半拉媒人,况且弟妹娘家也没什么人可倚仗,要是受了委屈,岂不是让人怜惜。说起来,东府那边太平不太平,还要看她多把持。”
“虽说弟妹不爱吱声,却是个心里有主意的。过了这些日子就好了,二太太那边……她这做媳妇的,也只能多哄着些……”曹道:“也别尽拿二弟当孩子,我使人问过了,他当差事很用心,与同僚们相处的也不错,并无什么不妥当之处。”
初瑜只是同情静惠,晓得或许其中另有隐情。心里已经宽敞不少,夹起筷子,给曹布菜。
少一时,夫妻两个用罢饭,喜彩带人奉茶撤了桌子。
曹漱了口,对初瑜道:“眼看天气尽暖了,叫人收拾海淀的园子。也去问问太太那边,还有什么需要修建添置的。园子修了两年。*/老爷太太还没去住过。”
初瑜应了,曹思量了一回,开口问道:“老爷、太太看着都康健,儿子们也都入学了,你想不想出去溜达溜达?”
初瑜闻言,有些不解曹用意。
曹道:“听说今年要修缮热河行宫,内务府要使人过去主持。要不。我就张罗张罗,咱们去那边住上几个月。那边天气凉爽,等到御驾东移,还能跟着随扈草原,看看草原美景,尝尝蒙古美食。若是能去了,也权当避暑了!”
初瑜听着。脸上已经露出想往之色。不过仍是带了几分顾虑,道:“额驸。太太身边得有人侍候,天佑他们也还小……”
曹想到妻子一年到头的操劳。生出几分心疼来,道:“你才多大。却是琐事缠身,都快熬成小老太婆了。难不成。还真要等儿子娶媳妇了,咱们才能得空出去转转?府里的规矩都是现成的,太太还不会管家不成?儿子们会一点点长大,总要离开咱们。往后,还是咱们夫妻两个相守过日子。”
初瑜笑着听着,待听到“夫妻两个相守”,却是心里一暖和。
曹已经拿了主意,道:“这就么说定了,一会儿我去同老爷太太说一声。要是家里没有其他事,明儿我便仔细打听打听。”
曹在家“养病”这些日子,虽没有说什么,但是神情之中难免带着几分抑郁之色。今儿,却是难得展颜。
初瑜不愿扫他的兴致,点点头,道:“全凭额驸安排!”
拿定了主意,曹却是有些犹豫,道:“咱们家到底要不要在热河置个宅子?老爷已经升到侍郎,往后少不得也有伴驾随扈地时候。”
初瑜毕竟是为人媳妇,顾忌多些。
不好好管家,侍奉婆婆,而是出去溜达,心里也有所不安。听了丈夫的话,她却是添了笑模样,道:“如此一来,倒是正好。太太去年可是尽念叨京城暑热难耐了,若是往后也跟着随扈避暑,却是再好不过。//*/”
说到这里,想起太后对婆婆的另眼相待,初瑜道:“若是太太能跟着老爷随扈,想必太后老佛爷那边也是欢喜的。”
“不过,要是我真领了差事,怕月底前咱们就要动身,倒是赶不上弘倬的婚事了。”曹想到淳郡王府二小舅子成亲之事。
弘倬未过门的妻子,是去年参选的秀女。员外郎萨哈岱之女伊尔根觉罗氏,伊都立的族侄女。
弘倬地婚期,定在万寿节后。
初瑜想到此处,也带了几分犹疑。
曹道:“左右不过是个热闹,咱们都是至亲,还在乎那个做什么?咱们备份厚礼给弘倬,尽到心意就是了。”
初瑜看着丈夫,无限温柔。
曹被妻子看得不好意思,抓了她的手,攥了攥道:“看什么,我还能飞了不成?”
初瑜咬了咬嘴唇,迟疑了一下,问道:“额驸,会不会有一日厌了初瑜?”
曹却是意外,笑着说道:“怎么说起这么来?看来往后东府你还当少去,省得回来就胡思乱想。好好的,厌什么厌?这样说来,为父岂不是也要担心,你会不会嫌为夫老了!”
听着曹一个一个“为夫”,初瑜的脸上也满是欢喜,娇嗔道:“额驸哪里老了?前些日子,弘曙还抱怨呢,额驸这些年尽长岁数,面相却是变化不大。”
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挑了挑眉。
弘曙这话说的倒是不假,这几年虽然他生生死死的没少折腾,但是却没有显老,看着还同少年似地。
连曹颂都长了胡子,曹还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不过还好他这几年经常往草原去,肤色微黑。要不然的话,就成了小白脸了。
曹之前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在他眼中,二十出头,还年轻得紧。现下,听初瑜这么一说,心里才觉得有些古怪。*
莫不是走了极端,长寿之兆?
曹想着。又摇了摇头,那太玄幻了。人生不满百,自己又不是修道的仙人,还做起长生不老的美梦不成?
少兴就少兴吧,看着显得老实。
曹只能这般自我安慰两句,起身往兰院寻父母说话去了。
曹寅与李氏都赞同曹携妻出差热河,夫妻两个却是思量不同。
曹寅这边。是因招投标的事儿才毕,九阿哥蛰伏,曹风头出得太劲,想着儿子出京避避也好。
李氏这边,见长子确实无纳妾之意,心里也盼着初瑜能养好身体,往后好再为曹家开枝散叶。
家里孩子虽多。但是亲孙只有天佑与天慧兄妹。曹家血脉还是太过单薄。
在京城这边,初瑜忙着料理家务。曹那边也忙得紧。要是小两口两个一块出游,甜甜蜜蜜地。要是能种下种子,却是大善。
对于热河置房之事。曹寅是点头同意地。
皇上有了岁数,身体越发需要保养。就算是京中。这几年也鲜少有回宫地时候,不是驻在畅春园,就是汤泉行宫。
每年夏秋,在热河驻留的时间越发长了。
京城不少权贵,已经在关外置产,为得就是随扈时便利。
曹家已是伯爵府邸,父子两个同为京堂,在热河置办个产业,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
虽说曹已经去过热河几遭,但是都是随扈,何曾自在过?
如今,拿定了主意,他心里也欢喜不已,生出几分出游地想往。
次日,到了内务府正堂,曹顾不得别的,首先打探地就是修缮热河行宫之事。
因已经定了下来,二月十八圣驾巡幸畿甸,视察河道,所以内务府上下正忙着这个。
热河行宫那边,倒是还没有人过问。*/
曹大喜,写了主动请旨的折子,跟着公文一道,使人送到园子那边。
如今,内务府上下诸人,对曹却是没有不服地,最起码表面是这样。就算之前,因他幸进,而有些不忿的人,也不敢触他锋芒。
谁不晓得,他们这位总管凭着赚钱地真本事,正得圣宠,连九阿哥都吃了哑巴亏。
已经有不少人私下猜测,曹会受到什么奖赏。
毕竟这内务府招投标的事儿了是了了,但是“论功行赏”的旨意还没有下来。
曹没有理会众人的探究之意,使人从兵部借了关外地图,查看热河一代的地图。到了热河,却是离奉天也不远了。
到时候寻个由子,也去奉天逛逛。
伊都立惯会往曹身边凑合地,见曹看着这里的地图,有些意外:“大人这是想要往热河修园子?怕是外头那些人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却是有不少人等着跟大人发财!”
曹听他话里有话,有些不解:“大人此话,从何说起?”
伊都立笑着说道:“大人这次一个招投标,就揽上了千万两银子,解了户部的燃眉之急不说,也充盈内库,富裕中修缮汤泉行宫与热河行宫的银子,可谓是立了大功。外头已经有人下注了,猜大人下个手笔是多大数额。还有不少人开始预备银子了,打算跟着大人发财。怕是不管大人要张罗什么,这下就要一呼百应了!”
曹摆摆手,道:“都是大家辛苦所致,当不得什么功劳。大人,我刚才已经写了折子,请旨往热河修行宫去。若是大人在京城住腻了,倒是可以随我同去。”
“热河……那算不算是随扈……也要等九月底才随圣驾一同折返吧?”伊都立闻言,眼睛不由放亮,开口问道
“要是京城没有其他差事,修缮完园子后,自是跟在圣驾身边侍奉。”曹回道。
伊都立已经是动心,不过想到家中老母,犹豫了一下。*道:“这个下官在想想,明儿请太医过去,给我们家老太太瞧瞧身子再说。毕竟老人家上了年岁,要是我们家老太太身子好,我还能抽开脚;要不然,却也不敢离京太久了。”
百善孝为先,万恶淫为首。
伊都立风流是风流,却也是出了名的孝子。
曹自是没话说。主动邀请伊都立同去,也不过是两人同僚几年,熟了。办起差事来,比同其他生手顺溜。
圣驾既要出行,那内务府这边需要料理的事自是少不了。
前几日,就有人去检查了御舟,所有的舟役也都盘查妥当。
现下已经五十五年。曹想起康熙末年宠爱十四阿哥之事,问伊都立道:“随扈阿哥是哪几位爷,可得了消息了?”
“随扈阿哥?还没得到信,别人不好说,十六爷是指定在有地。”说到这里,伊都立压低了音量,道:“我算是瞧出来了。十六爷如今甚得圣宠啊。圣驾到哪里都召了十六爷随扈。同当年地十三爷别无二样。”
想到十六阿哥,曹却是一笑。道:“向来十六爷也偷懒了,可是两天没往这边衙门来了。”
转眼。到了落衙的功夫。
伊都立约好曹,两人一道往简亲王府来。
今儿是简亲王福晋寿辰。王府那边摆了酒,曹与伊都立两个都收到请柬。
虽说朝廷有规矩。宗室不得结交朝臣,但是曹与伊都立两个,同简王府都有亲。
规矩是规矩,人情是人情。
曹是晚辈,伊都立是姻亲,两人过去吃酒,倒是也没什么避讳。
两人到时,简王府仪门外,已经停了不少车轿。
曹扫了一眼,认出初瑜地马车来,想到早起听妻子提过一句。
雅尔江阿不仅是铁帽子亲王,还是宗人府宗令,当之无愧地宗室第一人。
因此,这边的筵席哪里会冷清得?请了好几个戏班子,在内院与王府前院都唱起了大戏。
宗室诸王也都尽到了不说,还来了好几位皇子,好几天没露面地十六阿哥也在其中。
雅尔江阿见曹与伊都立到了,虽没有格外款待,但是眼底却是添了几许笑意。同他地温煦相比,一旁地九阿哥却是脸色都青了。
若不是想起宜妃的叮嘱,怕是他就要当差发作曹。
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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