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3
九阿哥瞅着叙,笑着说道:“门第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就是个固山贝子府。有几个弟弟,年级尚小。小格格也是四十三年生的,同你们家永福同岁,今年十三。”
听说是宗室,叙并不意外。因为其他旗人家的小姐,都是要参加选的。同永福年岁相当的少女,要不就是备选女,要不就是容貌身体有病弱残障的。
明珠府同宗室联姻,并不是一遭两遭。
叙之母觉罗氏,就是英亲王阿济格第五女;叙自己娶的耿氏,就是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和硕柔嘉公主之女;他的弟媳妇,是康亲王府出来的郡主,康亲王杰的第八女。
“多谢九爷保媒,奴才待会儿就跟内子说,预备好小定之礼。”叙的脸上已经添了光彩。
九阿哥最是伶俐之人,若是自己真失势了,他怎么还会主动提及这个?
想来事情还有转机,皇上那边不过是冷冷他,让他自省罢了。
十四阿哥冷眼旁观,真是颇为意外。九阿哥向来认钱不认人,出了名的贪婪,怎么转了性子,开始保媒了?
“到底是谁家的格格?听得弟弟都好奇了,九哥快说说。谁家的格格这么出彩,引得九哥主动保媒?”十四阿哥忍不住,开口问道。
九阿哥抬了抬眉毛,合起手中的折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还有谁家,说的就是爷膝下的三格格……”
这天下虽大,也没有当父亲的,给自己个儿闺女保媒的。
十四阿哥与叙都愣住了,屋子里只剩下九阿哥的声音:“这不是大喜事么……”
二更完毕,大家别忘了看中午那一章……(
第一卷 世家子 第六百五十九章 “交锋”(下)
实没想到。九阿哥看似戏言的“保媒”。说的竟然是他自己的女儿。
九阿哥府的三格格。叙曾听妻子耿氏提及。晓的她与大格格同母。是九阿哥妾室完颜氏所出。
完颜氏虽说排位不高。但是九阿哥第一个女人。听说容貌甚是出众。要不然的话。也不能受宠十来年
即便这几年。九阿哥换了口味。陆续纳了不少汉人女子为妾。但是完颜氏在贝子府认识甚有脸面。
九贝子夫人出门时。经常带的女眷。也是这个完颜氏。
耿氏听了这门亲事。却欢喜不起来。对丈夫抱怨道:“老爷怎么就胡乱应了?三格格生母太卑微了些。他们家四格格是嫡出。只比永福小一岁。两下里才算是般配。”
叙摆摆手。道:“永福不是长子。四格格又是贝子府唯一的嫡女。身份尊贵是尊贵。这亲事的看宫里的。也不是九阿哥能做主的。”
“有宜妃娘娘在。咱们要是去求了。也不算难事。”耿氏带着几分记说道:“阿氏虽贤惠。寿哥的身子骨到底让人不放心……说不的老爷同妾身。还的靠着老二养老……”
听提此事。叙叹了口气。道:“太医不是说了么。好好调息。三五年是不怕的。但求祖宗保佑。下一儿半女也好……”
“九爷的性子不是好的。这个三格格还不晓的被宠成什么样?要是有阿氏一半贤惠。妾身就要烧高香了。”耿氏心里。还是不满意:“好好的。怎么想起跟咱们说亲了?真是的。他既开口。咱们连个回绝的余地都没有……”
叙听妻子说起这个。心里想的却是八阿哥的“大事”。
看来八阿哥虽沉寂。但是野心不减。要不然也不会使九阿哥用联姻的方式来安抚自己邀买人心……
东华门。护军营校场。
曹看着远处跑来的永寿。道:“如何?也别太急了。慢慢来。”
日头已经西沉。暑热消减不少。
永寿因跑步的缘故。额头都是汗。面色苍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曹颂见了。不禁有些担心。皱眉道:“还是听我的劝。明儿只跑半圈吧。要不然的话。这哪儿是强身。直是要命。”
永寿匀过气来。笑着说道:“今儿已是好许多了。前儿头一遭跑时。小弟真觉的要背过气去了。连着|来三日。虽说每日乏些。身子倒像是活络开。晚上睡觉都香了不少。”
曹颂见他是添了生气。不比之前玻璃人似的。带着几分的意。道:“我推荐的。自是没错。我大哥身子先天不足。听说是落地时难产伤了元气。祖母与伯父伯娘他们护的什么似的。当成闺女养。后来。还是哥哥要强。开始整日跑圈圈。骑马射箭什么的也没落下。几年功夫下来。胎换骨一般。”
永寿早年曾在堂兄纳兰富森家见过曹。虽说并不是身体魁伟之人。但是也看不出“先天不足”。他’里。倒是越发想要下定主意。要养好身子。
从小伴着药罐子长大。早先还不觉的什么。自打成亲以后。他也开始晓怕了。怕自己身子扛不住。年早夭。
他年后进宫当差。刚好在曹颂他们这一什。
因哥哥的缘故。曹颂同纳兰富森关系甚是亲近。晓的是他的堂弟。自然也当自己个儿的兄弟待的。
没想到从春到夏。永寿大病小病不断。
同什的侍卫见他如此。背后没少抱怨。因为他一个的缘故。害的大家顶了不少班。
曹颂实是看不下去了。就拉永寿到这边活动筋骨。
看着天不早了。永寿说道:“曹二哥。天不早了。小弟请您吃酒。”
曹颂笑着摆摆手。道:“还是算了。要是耽搁你晚了。弟妹心里就要骂人了。”
两人说笑着。骑马出来。一道走到路口。才各自家去。
曹颂到了家门口。还未下马。就见曹长吁短叹。在大门外转磨磨。
曹颂见了。不由好笑。翻身下马。拍了下他的脑袋。道:“好好的。叹什么气。跟小老头似的。”
“二哥。出大事了。谁有心思说笑。”曹皱着;说道。
曹颂收了笑。将马鞭递给墨书收了。问道:“什么事儿啊。咋咋呼呼的?”
曹拉了曹颂的…膊。道:“宝姨娘疯了。四哥傻了……”
曹颂听的直皱眉。喝道:“胡沁什么?什么疯了傻了的。好好说话。”
“真的。二哥。弟弟都急死了。又不敢告诉太太去。只能在这里等二哥。”曹苦着小脸说道:“下学回来。不见四哥。说是往姨娘院子去了。弟弟便去寻。哥哥猜猜我瞧了什么?四哥跪着。宝姨娘披头散发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见了我。|着不看。我唤人。她也不理财我。四哥只说他惹姨娘生气了。在罪。吩咐我不要声张。省的惊动太太。”
曹颂听了。心里有数。想着弟弟还不死心。真是不晓的该怒该恼。
曹还在说道:“那头出来时。小姨娘悄悄告诉我。让我寻哥哥过去。说四哥跪了一下晌了。再跪下怕身子受不住。让二哥过去说说。”
曹颂强自按捺住怒气。问弟弟道:“太太那边的?可晓的动静?”
“都瞒着。应该不晓的。方才用晚饭。打发人到前院问了两趟。让哥哥回来过去。”曹应道。
曹颂点点头。让曹先去曹项那边瞧瞧。自己先给兆佳氏请安去了。
再没有别的。还是老话重提罢了。说的还是曹项与曹的亲事。
依照兆佳氏的意思。一块儿挑着。要是有家世好些的。定给曹;出身一般的。就说给曹项。
说直白了。结亲就是如此。
不止他们取媳妇的人家挑。这嫁女的人家也挑。虽说按照《大清律》。诸子平分家产。但是嫡庶之间。到底有所不同。
嫡出的。生母高贵。有母族亲眷可以往来依仗;庶出的。比奴才高贵不了多少。哪里有体面的亲戚?
曹颂听着这些车轱辘话。想起曹项的“捉妖”。再看着端茶上来的绿菊。眼里已经要冒出火来。
绿菊只觉的身上像被刀子似的。心惊肉跳
抬头。
兆佳氏看在眼里。却是另一个意思了。不禁皱眉。道:“紫兰才给你多功夫。这就看着碗里的。惦记盆里的了?”
绿菊听她提到这话。羞愤不已。拿着茶盘。低头退了下去。
曹颂看着绿菊的背影。对兆佳氏道:“母亲。儿子瞧着绿菊这丫头不错。是个懂事的。要不给了老四做妾吧。这样不管老四娶了什么样的媳妇。身边也能有个稳当的。”
兆佳氏听了。不由撇嘴。道:“你也不叫老四撒泡尿照照。就他那德行。也配绿菊给他做妾?张有个远亲。在外地做千总。托人给说亲。想要讨绿菊做续弦。都让我给回了。我不能白让这丫头服侍我几年。总要给她寻个妥当的人家。”
曹颂闻言。有些心动。道:“瞧着母亲的样子。是打算让绿菊嫁人了?到底身份有别……”
兆佳氏端起茶来。叹了口气。说道:“去年我就叫人给她脱籍了。既不用参加选秀。也能结个妥当的亲事。”说到这里。有些笑不出。道:“原是打算将她留给老三的。谁想到老三到底是个没福气的。”
“虽说身份有限。嫁不到高门大户家去。做发妻也难。但是找个寻常人家做填房奶奶也没什么不好。”佳氏说道。
曹颂听到这个。想起曹项痴心不改的模样。心里犹豫不定。
兆佳;见儿子神色不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关切地问道:“瞧着你脸色儿不好。是不是日头底下站着。晒中暑了?”
曹颂起身。道:“许是吧。有些乏。儿子先回去了。”
兆佳氏见了。心疼儿子。也不拦他。道:“去吧去吧。等你过几日休沐。咱们再好好商量。总要将大事定下来才好。”
曹颂不放心曹项那边。胡乱应着。从兆佳氏这边出来。
到了宝蝶这边。就见曹与翡翠都在廊下站着。脸上神情古怪。
曹颂刚想发问。就听屋里传来宝蝶沙哑的声音。道:“四爷要是想娶。就等我死了再惦记。这倒是要感老天了。让这世上讲究孝道。就算我身份低贱。也能让你守上三年。吃你三年的供奉。总算没白生你一场……”
“姨娘。是儿子不孝。儿子并无大出息。只想着往后奉养姨娘。好好地过日子……”曹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宝蝶的声音有些尖厉:“这天下只剩下你一人时。你再自在吧。你单单是你自己个儿么?要不是靠着家里。靠着祖宗。你怎么能几岁就纳了监生。十几岁就进了国子监。不靠这个“曹”字。这乌纱就能平白无故地落到你这半大毛孩子身上?”
说到这里。宝蝶放缓了声音:“这些个道理。我一个娘们都晓的。四爷不晓的?在这个家里。外人能恭敬你一句。唤你一声“四爷”“四公子”。出了这个家门。你又比比人多什么?打小开始。一句“丫头养的”。就能引的你哭半宿。难不你就吃了秤砣死了心。让你的儿子你的孙子。也尝尝这个滋味儿?”
“姨娘……”曹项听了这诛心之言。已经忍不住哭出声来。
“要走你走。我不走!虽说我只是个妾。也是曹家人。自是死在曹家。埋在曹家的坟茔地。”宝蝶借着道。
屋外的几人。听了母子这番对答。反应不一。
翡翠是拿着帕子。眼圈红红的。说不是担心宝蝶为难。还是怜惜曹项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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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颂揉了揉额头。这要是曹项真带小丫鬟私奔。到没这么犯难的。将事情压下来。过两年找回来。也不碍什么事。
偏生曹项这个犟驴。认死理儿。一门心思想要绿菊做正头妻。
他对曹招招手。弟两个打院子里出来。他才止了脚步。道:“不过小事。别瞎嚷嚷。”
“二哥。四哥还跪着……”曹见曹颂不再理会。不禁有些着急。
“哼。那是他该受的……”曹颂心里不无触动。这个情景多眼熟啊。几年之前。他想要娶静惠为妻时。里也闹过这么一出。
想起旧事。他对弟弟的责怪倒减了几分。
见曹还要嗦。曹颂说道:“四哥向来孝顺。不是忤逆之人;姨娘也是将儿子当心尖子。娘俩说开。也差不多了。没什么大事儿……”说完。他转身回自己院子去了。
曹留在远处。在嘀咕着:“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向来老实八交的四哥竟然想离家出走。这叫什么事?到底是跟哪个丫鬟好了。丁香。……”
热河。福满楼。二楼客房。
夜色渐浓。街上已经开始挂起了红灯笼。福满楼门前。不少客人往来。煞是热闹。
娘趴在窗户门口。一边同父亲方种公说话。一边眺望下边的街景。虽说方种公没有立时带女儿回南。但是也没有去曹家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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