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夫36记-柳暗花溟
三杆不起床,被看做是懒惰的表现。就连她,有时候累得洗,第二天睡到相当早上八点的时候,就已经算是睡懒觉了,而且这种情况不经常。而这位据说某地的第一才女,却居然睡到相当于早上十点多的时候还不起,尽管她每天什么活儿也不做。
如初左右看看,见院子中有一个种着不知什么花的瓦罐,立即上前,一脚踢破。她可量练过的,腿上有功夫,自然脚到罐破,哗啦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然后不出所料,她听到屋子里传来不满的声音,“梦儿,快看看外面怎么了?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了?”看起来昨天继美没睡在屋里,是徐氏的贴身婢女与她睡的,可见小两口又吵了起来。
多好的感情,吵呀吵呀也吵没了,何况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看来她再不出手,继美的婚姻就保不住了。虽说可以再娶,可这种事对继美这种重感情的人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继美什么都好,人也可爱,就是没耐心,争吵几句,一厌烦,立即逃避。这样长久以往,问题不解决,小事情也会变成大灾难的。
“不用看,是我,你大嫂。”如初大声道,“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起床,太不像话了!不给奶奶和母亲请安就够过分了,居然连自己的相公也不侍候。那我们戚家娶了你来干吗?娶个奶奶专门供着享福吗?天下间没这个道理。你给我出来,咱们找人评评理去!这就是你书香门第的家风吗?”
第三十二计:调虎离山
第一回 分家
待天以困之,用人以诱之,往蹇来连。上卦为坎为水,下卦为艮为山。
意指制造某种假象诈骗敌人主国部队离开城池,然后乘虚一举攻克。本书中此计不是进攻计,而是指民族英雄终于站到了历史的舞台上,并且带着“虎”名在外的心上人上任。
徐氏一听就不乐意了,本来还想不理大哥娶的悍妇,现在再也忍耐不住,叫贴身婢女梦儿帮着,快速穿衣,梳理整齐了头发,也没来得及打扮梳妆,就这么走出门来。
当然,那才女的架子还端着。
“大早上的,大嫂这么大呼小叫,那是什么家风,倒要请教。”她昂着头,高傲地问。
如初冷笑,“这是早上吗?你还是直接等着吃中午饭吧!今天我也没别的和你多说,我就问问,你睡得是全家人最早的,起的是全家人都晚的,这是什么道理?不指望你侍候奶奶和母亲,至少你得照顾继美 吧?”
“早睡晚起,只是因为我身体不好。至于我们夫妻的事……哼,就不劳大嫂费心了。”徐氏嘲讽地看了如初一眼,“听说大哥一个堂堂四品武官,却畏妻如虎,对自己的相公如何,我想大嫂没资格说我。”
如初不怒反笑,“我一没打他,二没骂他,他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为何怕我?枉你自称才女,却连人心也不懂。那根本不是怕,而是敬爱。因为我自嫁入戚家,就以戚家一分子自居,为这个家尽心尽力。我孝顺奶奶和母亲,爱护继美和如意,努力赚钱让家人生活得更好,我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一心报效朝廷。难道我不值得他尊敬吗?外面没见识的人这样编排我倒罢了,你没眼睛看到吗?你的书全读到狗肚子里了?怎么连是非曲直也分不清楚?人间大道理也不懂?倘若你真本事,也让继美这样怕你给我瞧瞧,只怕你嘴上说得动听,却没有真格的,连个家也挑不起来。你这样的女人根本没用,不管你吃多吃少,总之是浪费粮食。你对这个家没有贡献,你对咱大明朝也没有贡献,你嫁过来让长辈叹气,让娘家父母担忧。你自己说,你有什么好值得这样扬着下巴说话?”
“你……”
“我什么我?只要你说出一条你做得好事,对得起千古圣贤文章,我今天就再没话说,从此也不来管你。说呀,你说,我们戚家是讲理的人家,绝不会冤枉于你。说吧!”
徐氏被一番抢白,气得够呛,可仔细想想,却一时真想不出做过什么对戚家好的事来,不由得跺跺脚道,“我不与商人之发理论,白污了圣人智慧。你若真是守理之人,也不会闺誉如此不堪,未嫁之前抛头露面,居然从金陵跑到天津去,谁知道是否曾做过什么好事?现在倒来问我!”
如初之前的事是继美对徐氏说的,本来他是崇拜嫂子,觉得她是女中豪杰,这才拿来和妻子吹嘘,哪想到现在被徐氏用来对如初进行人参公鸡(人身攻击)。
而此话一说,一边的八重先沉不气了,但如初一把拉住她,示意她不要说话,自己则上前一步,骄傲地道,“世上谁人不说人,又有谁不被人说?我只问心无愧就行了,你能拍着良心说自己也做得问心无愧吗?我去天津,正是我身为女子为咱大明朝做的贡献。我身为商人之女,却供奉着国之栋梁之家,你能做什么?说句不好听的,猪呀狗呀也不是白活的,肉可以给人吃,可以看家护院,说句污染你大小姐耳朵的话,就连它们拉出来的粪,也能当肥料呢。你做了什么?现在我不跟你逞口舌之便,毕竟两个媳妇在院子里将起来,让长辈们怎么看?吵到邻居知道,让旁人怎么看?今天我问你一句,你今后改是不改?难道只想一辈子这么下去?”
“我改又如何?不改又如何?”徐氏跟如初扛上了。
“倘若改了,咱们念在你还年轻,不懂事,既往不咎。倘若不改……”如初看着徐氏倔强的眼神,停住了话头儿。
徐氏笑得傲慢,“难道要休了我吗?戚家这么有何道理?七出之条,无子、不事舅姑、淫僻、嫉妒、恶疾、多言舌、盗窃,我犯了什么?倘若说我不事舅姑,那也是因为有的人不配我尊敬。倒是大嫂,七出之条,你直接犯了第一条呢。”
这是如初心头最隐痛的不安,但刀坚强的地站在那儿,气势一点不输,“我与你大哥成亲不久,有无子嗣还轮不到你一个新妇判断。不过你承认自己没有侍奉舅姑就好,至少你还有点廉耻。我尚年轻,用不着你侍候,但奶奶和母亲容不得你忽视,这话说到天上去,你也是没理。但戚家不会随便羞辱他人,那是不厚道的行为,你做得出,我可做不出,同样,我侍候供养家中长辈是应该,但你有手有脚,年纪轻轻,这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我可侍候不起。所以,倘若你不改,就自己过日子去。在这儿站着说话不腰疼没关系,有本事你和继美分出这个家,过得比我好才是能耐。这话,你敢应承吗?”
徐氏一听,先是吓了一跳,因为她压根没自己过过日子,不禁有点害怕。但一抬头,正看到如初鄙视的眼神,立即豪情顿生,心道过日子怕什么,正好与继美单过,躲开这一家子没口味的粗俗人。生活而已,能有什么信的,况且还有梦儿帮助。
想到这儿,她一扬头道,“只怕你说了不算。若真让我操持家,必定比你强,也免得戚家官宦传家,却落得粗鄙无文的下场。”
如初见徐氏正按她所设想的进了套儿,立即依约哈哈大笑,以这暗号通知躲在一边的戚老太太和戚夫人出来收场。
戚老太太和戚夫人在一边偷听,听到徐氏这么不懂人呈,说了如初那么难听的话,气得都哆嗦了,现在听到暗号,立即闪身出来。
第二回 分家完毕
老太太以拐杖顿地,大声骂道,“不知礼孝仁义的东西,怎么就说出这种话来?吵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如初连忙上前道,“老太太您都听到了,她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可没心情养着这种白眼狼。今天正好跟你讨个示下,让二弟他们分家另过吧,不然气死我,谁还孝敬您呢?”说着,眼圈就红了。
这顿吵,她也动了点真气,何况徐氏还刺激她没有怀孕的事,所以这眼泪是真实的。老太太听得真真儿的,这会子又心疼,连忙伸手抱住如初道,“我的儿,别怕,凡事有奶奶给你做主。媳妇呀,你说这事怎么办?要我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戚夫人也觉得这儿媳确实应该惩治一下,不然那骄狂劲这么发展下去可不像话,也不得了。因此一咬牙,对徐氏道,“既然你这么本事,夸下这么大的海口,这又管不了你这天下第一等的才女,那不如就遂了你的意,让你和继美单过。不过我丑话说在头里,过得好不好,自己受着,别跑回娘家哭去,也别来求你嫂子原谅。真有骨气,就过出个样子来给我瞧瞧。快去梳妆好,到我屋里,我们马上分家”
晚上的时候,继美在外游荡了一天回来了。一踏进家门,想到那个不懂事的老婆,她不禁头疼不已。可当他磨磨蹭蹭地到了自己住的小院,却发现奶奶和母亲也在。他以为老婆惹了老人生气,进门就跪下了。
“你这是干什么?”戚夫人轻喝道。
戚继美摇了摇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教育妻子也是一个男人的责任,可是他没能做到。在这种情况下,他哪有脸在奶奶和母亲面前说话?
戚老太太看小孙子如此,不禁有些于心不忍,叹气道,“继美,你也别跪,你也另惭愧,你这日子过成这样,当奶奶的也心疼。今天来呢,就是找个解决的办法,这么横不顺,竖不顺的,一家子跟着麻烦。今天中午我和你娘,你嫂子都商量过了,你媳妇也点了头……你们还是分家另过吧。”
此言一出,戚继美大惊,立即扑到老太太脚 下,落下泪来,“奶奶,您不要我了吗?孙儿知道错了,没管好您的孙媳妇,可您不能不要我啊。”
“没要不要你,不过是让你们分家另过,你永远是我们戚家的子孙呀。”看到戚继美哭了,老太太的心里立即受不了了,要不是因为事先如初千叮万嘱,说不狠一时,继美将来的日子没办法过好,现在可能立即抱着孙子哄,不分家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我单过?”继美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咬牙道,“一定是那贱人惹奶奶和母亲生气了,我这就去休了她!”
他一说这话,倒把老太太和夫人吓了一跳,幸好徐氏并不在屋里,大概也是觉得自己才嫁过来,就闹到戚家要分家,感觉不好意思吧。
“如初,去把继美扶起来。”戚夫人使了个眼色。
如初连忙上前,把继美硬拉到一边道,“休妻的话以后别说放在嘴边,那么容易就破坏一桩婚事吗?成了家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这样别说给你谋个差事,就算天天待在家里,也不让人放心呀。”
“嫂子,我对不起你。”继美看到如初更加伤心,“她那样混帐,不尊重嫂子,我……我实在是……”
如初拍拍继美的手臂,安慰道,“嫂子知道你的心就行了,但这回你不能犯混,千万要听嫂子一句,这个分家,并不是生了你的气,而是……”她左右看看,见徐氏及她的贴身丫头并没有在附近,才放心地低声道,“而是为了教育教育你的妻子,让她知道日子过,她本质并不坏,只是家教太差,人不懂事,没经历过辛苦,现在让你们单过,她自己担起这个家,就会明白别人是多么不容易。只希望她是个聪明的,能够吃一堑长一智,倘若因此她能改好,懂事起来,就是件好事呀。到时候你再回来,这个家还是原来的家。”
“可是……”继美听说是假分家,心情瞬间好了很多,但还是有些犹豫。
如初连忙趁热打铁道,“你也疼疼嫂子,好好配合这个假分家的事,教育好自己的妻子,让她担担这个家,让嫂子轻省轻省。别担心,不说嫂子了,奶奶和母亲这么疼你,怎么真舍得你从在戚家分出去?”
“那……嫂子保证不会真的不要我了。”继美硬咽着说出孩子气的话。
如初见他如此,心里也涌上一股柔情,温言道,“长嫂如母,虽然我嫁过来也没有几年,心里却也是疼爱你的。放心吧。只是过些日子你可要受苦了,吃不到好的,过日子也不能安生,说不定……还要受些饥寒之苦。那里,你一定不要先回来,也不要和你妻子争吵,所谓夫妻,就是要共同面对困难的。倘若你抛下她不管,还叫什么夫妻?而且她也学不好,只会觉得你不疼她,你不帮她,意识不到她自己有错。你什么也不要说,尽全力去帮她,就当是上天降大任于你,让你吃些苦头罢了。真倘若……她能过得好了,那就是你的福气,将来好好过一场人生吧。”
她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虽然事出突然,继美没有想清楚,却本能的觉得这是金玉良言,对这个嫂子更加敬爱了几分。
而既然说通了继美,戚夫人就把早上和徐氏商量好的分家方案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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